可以读书|来自浙江考古人的书单:不得解不如意时,哪里是“心之归处”?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马黎

今天的“可以读书”收集了一份来自考古学者的书单。

防控疫情的日子里,很多人可以云上班,但考古工作者没法云考古,他们大多继续宅在家里,读书,写作。

特殊时期,熟知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太多“秘密”的考古学者,在读什么,又在想什么?

他们的所读、所写,对每一个人都有启迪——

刘斌(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

除了工作和专业,我们还应思考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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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生命》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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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盛与危机》

法律出版社

难得在家这么长时间,最近整理一下书架,除了考古之外读些杂书,有些书以前没仔细读,这几天再拿起来认真读一读,比如《兴盛与危机》、《敬畏生命》、《老子》等等。

这次疫情让全国都被迫暂停,一方面我们看到在社会治理与疾控方面所存在的缺陷,另一方面我们也感受到了国家的组织动员能力的强大。

现在大家暂时静下来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反思,反思我们整个人类的发展历史,我们毕竟只是地球家族中的一员。《大学》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自天子以至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愿大家在灾难之际,互相帮助,好好学习,好好思考,我们除了工作之外,除了专业之外,我们还应该怎样的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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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斌的书房,这些天他在写书法

郑嘉励(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

希望有人讲好孟浩然的“诗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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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诗集校注》

李景白 校注

中华书局

唐代的大诗人,孟浩然比较清新。开元十七年(729),诗人科场失利。此后的两三年,他悠游于浙江大地。

他是从洛阳出发,沿大运河抵达杭州的;然后,沿钱塘江,经建德、金华、东阳江,到天台山寻仙访道,咏叹钓台、建德江、石梁的作品,脍炙人口;稍后,他离开天台,经过新昌,沿剡溪,来到绍兴;遍游越中名胜后,竟又入海,辗转温州,来到乐清探访好友。

诗人的行迹,将大运河、钱塘江、浙东唐诗之路、瓯江山水“四条诗路”神奇地串联起来,每一程,或多或少,都有“实录”的作品传世。浙江正在打造“四条诗路”文旅地标,我暂时想不到比孟浩然更好的例子。

宅家读闲书,也未能完全忘记工作。我能力有限,希望有人能以孟浩然的作品,结合沿途的名胜古迹,讲出好故事,为“诗路”增色。这么说来,阅读《孟浩然诗集校注》(李景白校注,中华书局2018年6月)的同时,参考一种孟浩然年谱,自然是必要的。

方向明(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

《良渚墓葬》初稿完成

最近些年,其实每到春节这个时候,不是上墨积压下来的图,就是没完没了地写东西,最近十年都是这样过去的。

今年,没有想到最后疫情会那么严重。这段时间,除了值班和轮班,把时间都花在关注疫情和《良渚墓葬》的写作上了。

新石器时代考古和中国新石器时代玉器考古学研究,是我业务工作的重要内容,除了已经完成应该完成的考古报告之外,能对一些心得体会进行系统地梳理,能文字化,是很大的乐趣和安慰。之前出版了《中国玉器通史》中国新石器时代卷、《神人兽面的真相》、《良渚玉器线绘》等,《良渚墓葬》是多年前与良渚博物院商议的写作计划,虽然我挖的墓没有很多同事来的多,但是自己亲自刮面、清理、绘图记录,最后写考古报告,一定不算小,在反山整理、海宁小兜里考古等过程中有很多收获,是到了要与大家互相交流的时候了。

之前,有计划在今年度完成《良渚墓葬》的写作,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2月上旬就完成初稿,我从1月16日开始重新整理几万字的旧稿,至2月6日差不多14天的样子,完成了11余万字的初稿,现在配图的工作也进展顺利,希望过几个月就能交给出版社。大家众志成城,配合政府扑杀疫情。

王宁远(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学历史的人,为什么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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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史前人类的技术与行为——石制品分析》

关莹、陈虹 译 / 高星、沈辰 审校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我一直宅在家里没有出去,在看《破译史前人类的技术与行为——石制品分析》,美国一个研究旧石器考古学家的著作。

这本书比较专业,从事考古学研究的人会比较感兴趣。我们在做良渚的石器课题的研究,除了常规的方法之外,我想看看还不能从旧石器考古学者这边找到关于石器加工、资源等方面的新思路和新方法。

旧石器考古和新石器考古,都叫考古,其实是两个学科,从业者的教育背景也不同,旧石器研究者大多是古脊椎古人类方向,新石器考古更多是历史、考古专业背景。

在这个特殊时期,看书其实也是断断续续,这样的时候你不可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经常看看书,再手机拿起来刷刷,看看疫情怎么样了。

看这本书,其实我还是收获蛮大的。

举个例子,我比较感慨,旧石器时代,人要做一把很小的石箭头,跟新石器时代的人做法不一样。新石器人会拿一块比较软的石料,通过磨的方法,磨出边刃、箭头。旧石器人主要采用打制,但他不是直接找一块小石头去打,太小的石块很难加工,容易断,他实际上是在一块大的石头上做加工,左右对称敲出细的凹痕,然后沿着中间的迹线,剥下一片,左右两边刚好是对称的。他通过这种加工的方式,获得一个相对左右比较对称,尖端比较锋利的小石片,再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当作箭头使用。

我就觉得,人呐,真的太聪明了。你想想看几万年前的人都有这样的智慧,不管什么时代,我们发现的人工制品,都是在当时人的思考、经验和技术的结晶。

这和我们现在抗击疫情是一样的。人类社会总会有很多很聪明的人,总能想出一些科学方法,把人类社会的问题解决掉。

学历史,学考古的人,在这个时候可能会觉得百无一用,但是学历史有个好处,我们知道历史上经历过很多疫情,发生过很多事情,我们都比较淡定,因为绝对没有问题的,一定会很快控制住,一定能解决。所以考古学家在这个时代都不会太慌张,会非常淡定。

孙瀚龙(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馆员)

她一生最高的成就,就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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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述》

樊锦诗 口述 顾春芳 撰写

译林出版社

读书是缘分和记忆的叠合,书名就像是最好的催化剂,将个人过往的经验和时下的兴趣唤醒。第一次听说樊锦诗,是本科读书时我选过两门课《佛教考古概论》和《佛经故事选读》,那时只知道她是研究敦煌学的大家、是敦煌研究院的院长,其余的并不知晓。直到最近,国家授予她“改革先锋”和“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我才意识到这是文物考古人所获得的最高荣誉。

何其伟大,又何其艰难,璀璨夺目的光环背后一定是不为人知的艰辛和痛苦。

敦煌与樊锦诗,两个熠熠生辉的名字,如何发生生命的关联,为何说她是“敦煌的女儿”,为何她称敦煌是“心之归处”,在这本书里都会找到答案。

值得一提的是,本书有非常精彩的前言和后记,一字一句都流露出樊锦诗(口述)与顾春芳(撰写)的审慎,读起来就像知己之间的对话,心照不宣却又各自相惜。温暖的文字并不止此,即便是讲述莫高窟高深艺术的种种,给人也是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一句话说,“得心安处,唯山水间与神佛前”。书中最吸引我的是先生在不得解、不如意的时候都会去158号涅槃窟,在巨大的卧佛面前,她需要的不是佛光照抚,而是自我冥想时寻自我的心之归处。诚如顾春芳女士所说,樊锦诗一生的成就源自她的心,她一生最高的成就就是她的心。

【请你也来荐好书】

战“疫”的关键时刻,尚不能会友,不能拥抱;数大米和“客厅卧室洗手间循环游”又过于浪费人生。

但是,可以读书啊。

今天,小时新闻推出“可以读书”小互动,我们晒出记者正在读的书,也关注你在读什么书。

这几天,你在读什么,不妨在评论里告诉我们,让好书扩散出去!给我们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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