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為他醫治頑疾,他面上不顯,卻在夜裡悄悄給她家挑水送糧

小說:她為他醫治頑疾,他面上不顯,卻在夜裡悄悄給她家挑水送糧

丁蘭榮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腿。

  突然發瘋了似的丟了手裡的棍子,跑了出去。

  躲在人群后面的芙蓉悄悄的溜走了,眼底得意之色掩飾不住,輕快的回了自己的家。

  這麼多人來圍觀,溫若蘭就權當了空氣,搬來了凳子坐在灶房的窗口下,挑揀著採回來的藥草。

  不得不說,這岐山是寶山,雖然太珍貴的藥草沒找到,可尋常的草藥幾乎是遍地都是,當然,這也是因為溫家村沒有郎中的緣故。

  聽到了裡面有水聲,溫若蘭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是不是很疼?”

  等了半天也不見裡面的人應一聲,溫若蘭就笑了:“才幾味拔毒的藥草就挺不住,到時候給你疼死了可別怪我。”

  “不怪。”

  終於說話了,這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溫若蘭縮了縮脖子,抬頭就看到了溫木匠立在門口,一臉的呆愣。

  “爹,幫我一把。”溫若蘭笑盈盈的。

  溫木匠立刻過來了,蹲下來問:“若蘭啊,里正家的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瘋?”

  “這麼作死,早晚的事兒,爹,你把這些藥草放到陰涼的地方擺開,記得通風。”溫若蘭遞過去一把藥草,看溫木匠的手滲出來血色的水兒了,抿著嘴笑了:“等我找到了雪蓮花,一定能讓爹的手臂比從前還有力氣。”

  這幾天溫若蘭的小腦瓜可就沒閒著,她看不透溫木匠到底中了什麼毒,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不是摔壞了那麼簡單,至於解毒的方子可就要摸索著來了。

  溫木匠一想到手能好,整個人就輕鬆了許多,拿著藥草去曬了。

  外面看熱鬧的人被忽略了個徹底,有人覺得無趣也就散開了。

  溫若蘭整理好藥草,時間也差不多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洗好了就回去,明天午時過來。”

  裡面都要泡昏過去的瀨頭立刻睜開眼睛,勉強嗯了一聲。

  “走的時候別忘了把藥罐裡的藥汁喝一碗再走。”溫若蘭說完,就回去了屋子裡。

  灶房裡,狼狽不堪的瀨頭總算是爬出了木桶,整個人扶著木桶兩條腿都打顫,看了藥爐子上放著的藥罐,喉結艱難的滾動了好幾下才走過去倒了一大碗,仰脖喝了下去。

  只是泡了這藥湯就差點兒扒了他一層皮,喝到肚子裡有他煎熬的了,可別無他法,他也拼了。

  瀨頭戴了草帽,渾身溼淋淋的走出來,頓時圍觀的女人們嚇得媽呀一聲撒腿就跑。

  抬頭眼裡都是不屑,拖著更疼了的腿,走向了村子最後面的一個草棚裡。

  一進門直接就趴在了草堆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是聽說溫木匠一家死而復生了,不過這樣的話他不信,倒是好奇那個溫家的丫頭,所以就去了。

  可沒想到這比那天牢的酷刑還難熬,腦海裡千軍萬馬在廝殺,而他完全不知道身上的那些膿包已經有冒出膿水兒的了。

  此時,溫若蘭就站在木桶旁,用一個破碗在木桶裡盛出一碗腥臭腥臭的洗澡水,端到門口。

  坐在陽光下,盯著這碗黑紅的水,好一會兒都不動彈一下。

  “若蘭啊,這有什麼用?”溫木匠看女兒盯著一碗汙水好久,忍不住過來問。

  溫若蘭搖了搖頭,從旁邊拿過來一片山慈菇的葉子放在嘴裡咀嚼之後,直接吐到了碗裡,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麼動靜,有些犯愁,想了想又拿過來一顆獨頭蘭,把根莖掰開了扔到了水裡。

  本來紅黑色的水突然冒了泡,這可把溫木匠嚇一跳,怎麼也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盯著不單冒泡還冒著白煙的碗,直搖頭。

  溫若蘭鬆了口氣,揉了揉頭:“總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溫木匠又懵了,這話不難懂,可什麼意思?

  “爹,村子裡誰家有桑棗樹?”溫若蘭抬頭,見溫木匠一臉懵的表情頓時意識到了,這裡的人也許都不知道什麼是桑棗樹。

  “若蘭,你說的話爹怎麼聽不懂?”

  果然,溫木匠沒忍住問了句。

  溫若蘭把草藥放在一邊兒,兩隻手託著腮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爹,你記得我小時候你給我帶回來的果子嗎?黑紅色的,一小串一小串的,可好吃了,我就給起了名叫桑棗啊。”

  “有這事?”溫木匠一點兒也沒印象了。

  “當然有,爹都忘記了,可若蘭還想著那棗子好吃呢,所以就問了句。”溫若蘭矇混過關成功,溫木匠都有些赫然了,連聲說有空就去找。

  下午,溫若蘭又進山了,這次什麼都沒拿,到傍晚的時候回來。

  溫木匠端了粥出來,竟然是黃橙橙的小米粥,溫若蘭咕咚嚥了口口水:“爹,哪裡有米?”

  “芙蓉送來的,咱家也沒什麼米糧,爹就留下了。”溫木匠嘆了口氣:“明兒爹託人去買一些米回來。”

  溫若蘭接過去粥:“不急,有吃的先吃著,反正山裡野菜多,再說你女兒能賺銀子了,放心吧。”

  溫木匠看著溫若蘭的背影嘆了口氣,自己這一家子死裡逃生,又一刻都不能消閒,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吃過飯,溫若蘭照舊給兩個人煎藥,一人一份喝了之後,看著他們很快的進入夢鄉,終於垮下了肩膀,坐在小凳子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嬰兒咕噥著小嘴的聲音傳來,溫若蘭抬起頭,看著自己辛苦接生的小生命彎了彎嘴角:“你睡醒了?”

  小嬰兒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溫若蘭,一副不知道她說什麼的樣子。

  溫若蘭自嘲的笑了笑,用手摸著小傢伙柔軟的手,輕聲:“姐姐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以後你叫溫言,長大後一定是個謙謙君子,對,就叫溫言。”

  小溫言咕噥夠了,閉上眼睛就睡了。

  溫若蘭悄悄的離開屋子,又去了灶房,草窩雖然沒有床舒服,總比擠在一起好。

  丑時三刻剛過,一道黑影出現在了溫家的院子裡,走到灶房門前,把肩膀上的口袋拿下來推門就進來了,熟稔的把口袋放在了灶旁,又來到木桶跟前推了一下,發現木桶裡的水是滿的,摸過來水桶輕手輕腳的往外提著水。

  他完全沒想到,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動作,一直到最後一桶水提出去倒掉都沒吭一聲。

  確定人走了,溫若蘭目光呆滯的看著房頂,自言自語:“瀨頭是真人不露相啊,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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