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的鼠年

六十年前的鼠年,我悄然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当然,这个世界什么样-----我全然不知,只是从长辈的只言片语中,获得了一些信息-----由于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我是靠玉米面糊糊活下来的!

渐渐懂事儿的我过的第二个鼠年,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那个时候,只要进了腊月,全家老老少少总动员,为过年做准备工作了,用老话说,就是开始忙年了。家里的人口多年近七十的奶奶;总是板着脸的父亲;爱唠叨的母亲;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刚刚过门儿的嫂子,总共十口人。奶奶自然是一大家子的掌门人----即指挥,也上阵。于是宰猪、杀鸡、蒸豆包、撒年糕、做接年菜.....哥哥们负责买年货,水果、糖、糕点、罐头、花生瓜子必不可少,外带着还要给我买一朵红色的头花。最让人现在回忆起来特别温馨的是,每家杀猪的那一天,都是左邻右居都帮忙;王家李家也助阵。宰毕,煮上一大锅的杀猪菜,切上一大盆的猪肝儿、猪血肠、猪头肉,好几家子几大桌子吃大餐!遇上邻居不在家的,过后也要用瓷盆端过一盆菜,以弥补没有赶上汇餐的遗憾。一切准备完毕,开始大扫除,那时我还小,但也要帮忙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擦擦玻璃,扫扫地,搬搬能搬的动的桌椅板凳。有时候也会偷偷的溜出去找小朋友玩儿,互相显摆显摆我家买了啥好东西,做了啥好吃的,特别是女孩子,还要刻意的讲一讲,妈妈给做的新衣服有多么的好看!一会儿,又被母亲扯着嗓子给叫了会去。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二十九那天把旧的年画取下来,贴上哥哥们买回来的新年画,《智取威虎山》里威风凛凛的杨子荣;《红灯记》里坚强如刚李铁梅;《沙家浜》里沉着机智的阿庆嫂.....当然还会有我们伟人的领袖毛主席!这天晚上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由父亲来完成-----分好吃的,每人一份。瓜子花生可劲的吃,臻子、栗子比较贵的干果用秤称,苹果、梨子按大小个分,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七十年代初,物质匮乏,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这些平时跟本吃不到的东西。但是,那时候的人们单纯、勤劳、善良,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友爱,没有贫富之差,等级之分。第二天,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数着手指头盼来的一天-----年三十!孩子们老早就换上了新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去小朋友家去玩儿。其实主要是让别人看看自己穿的新衣服。大人们则在家里忙着丰盛的午饭,大雨大肉必不可少,白米饭、白面馒头可劲的造。收拾完了中午的碗筷,休息一会儿,又开始准备包三十晚上的饺子了,吃的人多,包的人少,孩子们都跑出去玩儿了,放爆竹了!天一黑,家家户户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灯明瓦亮的,这在平时是跟本不可能的,电费也掏不起呀!十二点零点,家家户户点燃爆竹-----辞旧岁,迎新年!家家户户都四门大开,迎接第一波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祝福------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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