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2015年聚會

新疆的故事總是寫不完,因為有太多的故事耐人尋味。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結束的,如果能重來的話,我想…就會是另一個完美的結局的。

在新疆的朋友每一個都是有故事的人,來自天南海北的我們有著不同的人生,卻都為同一個目標奮鬥。每天生不如死的工作,下班苦中作樂的聊天。

今天就講一下在新疆遇到的每一個人他們耐人尋味的“故事”。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裕民李叔,

第一次認識李叔是在一個新疆qq群裡,當時為了去新疆做了很多準備,加了好多關於新疆的qq群,目的就是想找個靠譜的老闆。最好管吃管住,人也好,不怎麼發脾氣。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以為是去公司上班啊!那麼多要求!

有天,突然看到群裡一個人發了條消息: “新疆裕民縣招紅花工,管吃管住,一公斤10塊。有去的請聯繫我”。

網名是叫“裕民紅花”的。

正在想盡辦法找東家的我看到這條消息後,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和他私聊。問了問價格住宿條件和伙食怎麼樣!其實去新疆就沒想過能有多好的住宿和伙食。只要不住帳篷天天吃麵條就滿足了。

一問不要緊,原來還是半個老鄉呢!老闆媳婦跟我一個地方的,就衝著這老鄉的關係,當即決定就去裕民,看看這個新疆紅花第一大縣,順便旅下游。出發之前李叔再三叮囑我:到了烏魯木齊一定給我打電話。

剛開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聽不懂他說的“新疆本地普通話”。要問幾遍才能聽懂。後來給新疆幾個老闆打電話,發現原來他們說的也是這種話。

初到裕民縣的時候,對這裡的美麗風景給吸引了。七月,正是花草爭豔的時節。到處都是綠油油的。

李叔和我遇到的其他老闆不同,他一般不會對人發脾氣,每天看起來都是笑呵呵的。偶爾會跟大姐她們開玩笑。

有一次下地的時候,所有人都去搶好的花去摘,把不好的留在一旁。李叔一看,頓時火了。立馬把所有人喊過來,一人一行,誰也不許先跑,公平幹活,誰也不吃虧,誰也不佔便宜。當時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畢竟,他是老闆。工資是由他發。

七月的新疆,平均溫度在38度左右。這樣的高溫下工作,尤其是下地,整天暴曬在炙熱的陽光下。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出於對工人的關心,原來是下午5點下地,變成6點了。雖然是6點下地。太陽似乎一點也沒有變弱。

李叔不會坑人,也不會剋扣工資,這就是我認為他人好的一點。在新疆其他地方幹活,要是中途走了,就會以一半工資結賬走人,這我在南疆摘棉花的時候親身體切的。但李叔不這樣,不管你幹了幾天,走的時候該多少是多少。

小田快來的時候,眼看著人已經滿了。沒有地方住了,我還問過李叔:“李叔,男的還要嗎”?李叔想了一下:“男的不要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要這麼多人幹啥”!又過了幾天,我試著問了他一下:“我一個朋友馬上就來了,咱這還要人嗎”?誰想李叔痛快的說:“你朋友來了就讓他來我這,既然是你朋友,那我肯定會收他的,讓他到了烏魯木齊給我打電話”。

記得離開裕民的前一天,我 可可 小胖 丫頭 小田,我們五個人去了一趟裕民縣公園玩了。這是唯一一次我們一起出去玩,劃了船,那船實在是太晃了。有好幾次差點翻了。還和幾個哈薩小朋友撞船了。小胖一直在後面喊:“快,撞他們”。

公園裡有條鐵索橋,從上面走過就會一搖一晃的,好嚇人。丫頭從上面走的時候,可可和小胖就會使勁晃鐵索,嚇得丫頭站在那裡不敢動。那畫面,太美。

離開公園,剛好看到李叔和大姐他們買東西準備回去。買了兩隻雞,兩箱啤酒,和一些涼菜。隨便問候了幾句,我們就去網吧了,這是我來新疆這麼久第一次上網。都快忘了上網是什麼感覺了!怕晚了,趕不上回去的公交車,上了一個小時就回去了。可還是晚了,我們在公交車站牌前等了快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公交車的影子。無奈只能讓丫頭跟李叔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就這樣,我們一邊忘回走,一邊聊天等李叔來接。小胖買了一公斤的葡萄,提著好重。我提著,邊走邊吃。還不錯,很甜。總之我們幾個買了好多東西,明天就要離開了,好好再聚一下。過了半個小時,李叔的車來了。原本以為李叔不會來的,那麼我們就要多花50塊錢了。誰知,李叔說話算話。

這就是裕民李叔的故事!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高中生可可,

可可是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雖然年齡比我小。但很能吃苦。這樣懂事的男孩現在不多見了。

剛開始看到可可的時候,他穿了一身運動衛衣,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來摘紅花的樣子嗎!當時還有點好奇。這個男孩什麼來頭?能行嗎?我們都有點受不了。到了中午下班,回去過秤的時候,一看可可的,5公斤。嚯!厲害啊!不愧是新疆巴郎子!

後來慢慢的熟悉了,才知道可可還是一名在校學生,勤工儉學!要是在口裡,放假的學生,每天不是玩電腦就是出沒有超過十二點鐘之前睡過覺的。

那天吃完晚飯,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大家都早早的睡了,其實也不早了。通常吃完飯都十一點半了。在裕民就沒有過十二點之前睡覺。

這時,可可跟我說:“要不,出去轉轉吧”。

“可以,反正也睡不著嘛!”

我、可可還有可可媽和大姐們,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溜達在漆黑的大路上。夜晚的裕民更加神秘迷人,讓人猜不透。綿延的公路在黑夜的照耀下顯得很寬廣。

我們幾個去了馬路對面可可老鄉的院子裡。同樣也是我的老鄉。都是一個地方的人。頓時感到一陣陣家鄉溫暖。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人家這邊還是燈火通明,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烤火聊天。而我們那邊早已熄燈休息了。哎!沒法比啊!

可可還給我介紹他的親戚,也像他的親戚介紹了我,他親戚知道我也是阜陽的後:“都是一個地方的人,這都沒有外面的人,以後沒事了,就和可可來這玩”。我頓時被感動了。還切吃西瓜給我們吃。又閒聊了一會兒,就回去睡覺。

可可還總讓我們幾個有時間去他家玩,說他家就在下面一個公社,說著還用手指給我們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遠處一片美麗的村莊。彷佛那就是我的家一樣。

可可每天總是很開朗,就像是每天都有高興事發生,是的,在新疆這個大家庭,和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每天一起吃苦受累,確實每天都很開心。有什麼心事的話,跟大家說出來。一陣陣笑呵呵後,煩心事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記得又一次在地裡幹活的時候,可可邀請我們幾個去塔城看張陽陽的演唱會,我們都說沒有時間去呀!我一開始以為可可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去了,還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給我們看。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儘管離開新疆了,還跟可可一直保持著聯繫,雖然我們年齡不同。但性格缺一樣。如果哪天再去新疆,一定去找你!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小胖吳磊,

今年去新疆最高興的事就是認識小胖,簡直是情投意合。在裕民的時候睡一張床,去烏蘇也是睡一張床。那感情絕對深。每次下地的時候我們倆是最慢的,一次下地的時候,人太多了。一車坐不下,只能分兩次拉。等我們倆出來的時候,車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小田、丫頭、可可早跑了。小胖說不著急。在這裡歇會抽根菸。等下一車。

平時,我和小胖都是坐VIP座駕(摩托車)下地的,比他們擠麵包車舒服多了,你不知道啊!人多的時候,一輛麵包車裡要坐15.6個人。那是什麼感覺!絕對生不如死啊!加上新疆的氣溫很熱,等到地裡都快被擠扁了。雖然是VIP座駕,但總是比他們晚到地裡。兩個輪子的沒法跟四個輪子的比啊!而且每次走麵包車後頭都是一陣陣烏煙瘴氣的,比北京霧霾還嚴重。

小胖平時很幽默風雅,口才也很好,在地裡的時候總是惹的所有人哈哈大笑。偶爾和大家開開玩笑。生活就是這樣,每天打打鬧鬧、談笑風生。才不覺的生活沒有意思。反而每天拼命的去工作,除了三餐睡覺就是工作,那樣每天都有無盡的壓力和煩惱,時間長了就會得心病。也就是俗稱的“抑鬱症”。在新疆就不會那麼嚴肅了。該玩玩,該幹活幹活。

一到地裡的時候,大家都開始加速幹活的時候。每天的音樂大會就開始了,每次數小胖放的歌曲聲音最大最響亮,一邊幹著手裡的活一邊聽著悅耳的音樂,絕對是完美的享受。日子雖然苦,但也有娛樂。

小賣部是我們倆去的最多的地方,所有人都沒我倆去的次數多。絕對沒有。看屋裡地下的垃圾就知道了。天氣最熱的那幾天,每天中午一下了班,花都不秤了,直接跑小賣部去了,當然有小胖幫我秤著呢,不過秤不是傻嗎,都是人民幣吶!每次去小賣部都是一大包的,回來一會兒就消滅完了。誰叫天氣那麼熱呀!要是冷的話,誰會天天去買雪糕!零食已買也是一大包,什麼辣條、雞爪、方便麵,都是垃圾食品。雞爪就酒,越喝越有。

小胖剛開始是在烏蘇,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大家散夥了。機緣巧合他才來到裕民黃河隊。他沒來裕民之前就在QQ上聊過幾句,那時候只知道他在烏蘇。後來聽他說他在烏蘇的故事後,我突然覺得烏蘇我一定要去一下。

最後,我們真的去了烏蘇,一待就是一個月。烏蘇的生活比裕民還慘還難以忘懷。和小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烏蘇的網吧。一上就是一天。反正是會員,隨它扣去吧!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揹包客田雲,

為什麼說小田是“揹包客”呢!

他去的地方可以說都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西藏、尼泊爾。都是一些天堂聖地。去一趟西藏,這輩子值了。有時候真佩服和羨慕小田。

和小田認識真是“緣分”。6月我準備去新疆的時候,當時不知道該聯繫誰,也找不到熟人帶我。就每天逛逛貼吧、論壇什麼的,希望能找到一起去新疆同伴,有天在新疆摘棉花的貼吧裡看到一條消息,就是關於今年去新疆摘棉花求同伴的消息。看到這條消息,我立馬加了他的微信。在聊了幾句,相互都熟悉後,我說我今年要去新疆摘紅花。小田說他也去。叫我出發的時候叫他一下。我說好!

小田剛來的時候,蒙著一個頭巾,看著就像蒙面超人一樣。大家都忍不住看他。其實都不懂啊!人家這叫專業,知道什麼是專業不!像我們下地就是戴個破帽子,女孩子就圍著一條圍巾。即使這樣全副武裝,還是躲不開太陽的炙熱照射。還是曬的黑黑的。而小田戴的頭巾不是“頭巾”。而是防曬頭巾。這不還是頭巾嗎!

小田來的哪天剛巧,正是第一天摘乾花的時候。既輕鬆又不累。你是沒摘過溼花啊!每天下班身上沒一處是好的。手疼腰疼腿疼。以為小田沒摘過,肯定不會摘的多。誰想,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超過我們最慢的的中慢的,直接晉級前幾名。所有人都對他豎起大拇指。我摘乾花摘了一個月,一直都是排名後幾名的。有一次上前三名了,還是和小胖、丫頭打賭的。

小田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主要是他人好。大家都喜歡他,每次出去買東西,回來定會分給大家吃,有次去縣裡買東西。回來買的水果。一人給了一個。最後他自己只剩了一個。還會主動幫助別人。即使再苦再累他也不會喊痛。畢竟新疆不像口裡,受一點挫折就辭職 辭職。新疆的苦不是心裡面的。而是肉體上的。所以堅持一下就過去了。真的,扛過去了,就會好的。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丫頭王楠,

如果說我算厲害的話,敢放棄廠裡兩三千的工作不遠千里跑到新疆這個不毛之地。那丫頭就比我還厲害還勇敢。人家可是在校大學生,對,你沒聽錯。一個女大學生,放著北上廣繁華的地方不待,一個人跑新疆。每天干著和我們同樣的活,吃著同樣的飯菜。新疆這種艱苦生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在裕民的這一個月,累跑了好幾個。不是人家吃不了苦。而是真的很苦。這種感受。不是你看新聞裡報道的那樣很享受。來體驗一回、、、保證你還想來。流連的是這種苦中作樂的生活。

當時還想這個女大學生肯定撐不了幾天就得走人。結果讓我很佩服。直接到了紅花結束還沒走。說她是女漢子呢,又不像,女神呢,你見過那個女神會跑新疆下地幹活。以前讓我一個人去新疆,我肯定不敢去。太遠了,又沒有親人,萬一 我是說萬一出點什麼事情,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去年去過一趟阿勒泰之後,今年我才敢一個人跑新疆來。

丫頭總是說著一口流利正宗的河南話,總是惹的大家捧腹大笑。雖然沒男孩子力氣大,但摘紅花一點不輸男孩。每天過稱的時候,總會問她:“今天摘了多少斤”? “2.5,你呢”? “我才2公斤”! 哈哈 你沒我多、、、

儘管這裡是新疆,但還是有點人情味的,什麼事都是女士優先。比如住的地方,我們男孩住的地方,一到中午蒼蠅滿天飛,一到晚上,蚊子蟲子滿地跑。而且還熱的睡不著覺。隨然女孩住的宿舍也沒有空調,但沒有蒼蠅蚊子啊!我寧願熱點,也不願意每天蒼蠅蚊子都往臉上飛。

李叔有個女兒,比丫頭小,但和丫頭一樣能吃苦耐勞。所以、以後找老婆就找新疆本地的,你像維族、哈薩克族、回族、塔吉克族的婦女都是很能幹,保證不讓你牽腸掛肚。你說是不是?

丫頭很少出去買東西的,估計院子裡就數我跟小胖我們倆買的最多,沒事,反正一天掙一兩百,花5塊10塊的不叫事。那次我、丫頭、小胖,打賭,看我們三個誰今天摘的最多,誰摘的少誰請喝飲料,最後我贏了,本來說我請客的。最後是丫頭請的。在新疆摘紅花本來就很苦,掙的每一分錢都是用血和汗掙來的,當然要節省了。不然真對不起自己每天吃的苦。

新疆摘紅花的工人,天沒亮起床,午飯在地裡吃,再熱不敢脫衣服

2018年


因為真實,所以樸實。明年七月,裕民還會紅花開。只是換了一群人!

這就是他(她)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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