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疫情下的武漢人》——第六天

1月25日

情況並不樂觀

藥吃了三次,人還是有事。

體溫劑的水銀就像是發瘋般的愛上了38刻度,一直在她的上下糾纏。

渾渾噩噩,睡睡醒醒之中,我終於挺到了正月初一的凌晨。

可惜時間總在難熬的時候顯得無比漫長。

周圍的一切都在沉睡。軀體想睡,精神望眠,可就是睡不著。

曦將至,心有事,人獨醒

我坐了起來,驚醒了床前的白燈,搬出許久沒用的手抄本和施耐德。

找到空白頁的首行中央,我淡淡的寫了“遺書”二字。

然後又楞在了第一行,

因為這時我才想起,自己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今日出生

沉思許久,最後啼笑皆非。

將一切歸位後,我再次躺著仰望天花板,窗外的漸白中又傳來些許滴答聲。

這時候只有雨的陪伴,還是顯得有些寂寥。

希望她不要這麼快帶我走吧。

拉開簾,一絲光逃了進來,我坐起看著窗外的白色世界。

原來還下雪了。

溫暖陽光的夢境中,闖入了些朦朧的震動。

時大時小,最後達到閾值,將我拉回現實。

“喂,爸”

“你現在在哪”

“在家” “放屁,你在哪個家,為什麼不回來?”

“發燒了,回不來”

“竟找些藉口,人家小李怎麼就回來了”

“真發燒了”

“多少度”

“三十八”

“是不是新病” “先吃了藥,看好不好,不好再說”

“什麼時候吃的”

“早上,現在感覺好些了”

“先別去醫院,能回來儘量回來。你那太危險,至少回來還能單獨治”

“好,我找機會,掛了,新年快樂,注意身體,讓媽別出門了”

看來有人任性,就總有人要分擔。我下輩子還是懂事點好。

我掀開潮溼的被子,用輕飄飄的身體找到了床下體溫劑。

有點後悔省了體溫槍的那點錢,現在體溫計等待的5分鐘真是這世間難得的折磨。

我深刻體會了當薛定諤貓的心情,希望今天水銀能喜新厭舊。

觀測的最後結果是36.6,看來這個平行宇宙裡我命不該絕。

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燒,但此刻我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

先大吃了一頓後,把東西丟進了洗衣機,預防萬一,還是得再吃天藥。

我打開了藥箱,這個可能是未來家裡最值錢的箱子,一番摸索,發現寶箱已經見底。

剩下一板雙黃連,幾瓶藿香正氣水,三袋板藍根,一袋999,止咳糖漿和退燒藥大部分已經進了肚子,還能吃一次。

藥店在樓下,看來還要去以身試次險。

我在一番心理鬥爭後選了套新大衣,帶著兩層口罩走出了門。

路上十面埋伏,主要是我永遠不知道死神在何處埋伏。

鄰居黑色門上的刮痕依舊深邃,樓梯今天好像比往常更硬,扶手的鐵鏽也多透了些紅,一閃一閃的聲控燈非要大叫才吝嗇的亮個幾秒。

路上有些許一灘已經變黑的血跡,冒著寒氣的滲人。

我在不覺間開始了競走,直到門口後,我急匆匆的腳步才被攔下來,一群好像是值班的人在檢測體溫,真是辛苦。

門口的櫻花樹已經禿了,看來昨天的雨打落了不少。

大爺今天倒是意外的在,出門前隔著玻璃寒暄了兩句

“小許啊,怎麼還出門啊,回家吧。”

“買點藥,張大爺,你怎麼沒走啊。”

“走什麼,這是我的家,我走哪去?”

“你女婿他們呢,也沒走?”

“我讓他們走不走啊,他們在醫院,最近回家的少,還沒回來”

“老親爺都勸不動?還在醫院沒辭職啊?他們不是兒科嗎?怎麼也這麼忙?”

“情況不好啊,勸不動,你小心點,就這樣,不多說了”

或許站太久了,門口的人投來了不好的視線。

看來都不容易

路上依舊少人,藥房還有七八人,排隊時每個人都離了好遠。

退燒藥沒了,所幸又拿到了些感冒藥和止咳藥。不至於讓藥箱幾天就空空如也。

回去的雨中夾雜了些許雪花,

我奇怪於這部分雪花的降臨,因為大部分雪都不願意此刻到來吧,

既體現不出自己的美麗,也不一定能獲得喜愛,可能還沒積起就會融化。

那為什麼還要來呢,

可能因為我不是雪,所以不明白吧

門口的大爺依然帶著口罩縮在值班室裡和我揮了揮手。

回家後,

往年期待大雪的我開始懷念盛夏的陽光。

轉載《疫情下的武漢人》——第六天

我不為賺錢,只想成為大V後能夠發表我的言論,關注我,為我的夢想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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