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观,从笛卡尔、哥德尔到海森堡,用怀疑探索世界

在我们周围的人,有人信上帝,有人信佛陀,有人以金钱为导向,有人以梦想为远方。大千世界,丰富多彩,人们从出生开始,就睁开眼看,敞开心听,努力的去了解,去适应,并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周遭境况。让世界如此丰富的原因,就在于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并不相同,在这些不同的理解之下就会做出很多不同的抉择。

我的世界观,从笛卡尔、哥德尔到海森堡,用怀疑探索世界


形而上的说,这就是被我们称作“世界观”的东西,世界观是对世界的认识和反应,从整体看一定会具有很大的共性,但世界观本质上又是非常个人的东西,是一种经过自身内化的思维产物,别说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就算一个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也会拥有可能截然不同的观点。

那么在此,就尝试,在2020年2月22日的某一刻,描述出“我的世界观”。

一、存在,从怀疑世界开始

我这个意识,这个主体,是第一性的。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我,这些思考就不会存在,这些文字也不会存在,你也不可能加入这个思考。但不能说没有我,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我是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我的世界,但这一切都也只是我的一种想象,从现实的角度来讲,一切都必须从“我”开始,从“我”能够思考这个事实开始。

笛卡尔曾经在第一哲学沉思中,提出了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反思,如果抛开一切,单从个人经验的角度思考,我首先只能确认我的存在,我之外的东西,真的存在么?会不会是施加给我一种幻象,用比较现代的话来说,万一我只是一个模拟的程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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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世界观里,我可以确定我是存在的。当我能够去思考,能够考察我所在的世界的时候,如果能够碰到他人,能够了解到他们的经历,他们的某些特殊思想的时候,我就可以确定他人的存在了。

比如我从来没想过云为什么是白色,天为什么是蓝色,当某一天某一个人过来跟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能确定他的存在了。因为我是不可能幻想出来一个我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一定是我之外的他者的思考,才提出了这个问题,才能被我意识到,才能促进我跟着他一起思考。

所以,只要我能够找到一个,跟我有不同想法的人,我就能确定我在世界上不是孤独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他人的存在。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因为只要我找到一个我之外的他者,我就可以确定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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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我有不同想法的人,也能跟我一样感受到春夏秋冬,日升日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和头顶的蓝天,那么我就可以确信这些东西的存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就来自于我跟他人共享着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同样的认知。

从唯一能确认存在的我,到只要发现一个跟我有不同想法的人,就能确认整个世界,我的世界观从此展开。

二、现实的灰度

当我能确认“存在”的时候,同时我也发现了“现实”。如果现实意味着,我跟他人能够共同认识到、共享的一些认知的话,就会产生一个有趣的问题,“现实”对于我来说不止一个。

比如我的梦境,只有我能意识到,他人无法了解,那这也许不能称作现实。但如果某一天,我们的科技到达了《盗梦空间》那样,人们可以共同走入一个梦境,共同分享这个梦境中的规则,共同认知,那么会不会就是一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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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把游戏世界叫做虚拟空间,但在游戏的用户心中,那就是一个共享着的现实,他们了解里面的规则,知道那个世界的边界,明确自己在里面能够做什么以及该做什么,从这个角度看,就是一种现实。

如果孩子跟父亲之间有一个模拟世界的小游戏,他们两个就在游戏的时间内共享了一个两个人的现实;如果几个好友,创造了一个类似于狼人杀的游戏,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有规则,有角色,当他们纷纷做好,就创造了一个同属于他们的现实;如果一群人因为同样相信相对论而走到了一起,围绕着相对论创造出了他们自己的理论体系,他们同样创造了一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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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信仰佛教的人,有着他们共同的现实,信仰基督教的人有着他们共同的现实。在现代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现实之中穿梭,跟一些人共享着某些观念,又跟另一群人共享着某些文化。

但在所有的这些现实背后,有个总体的背景,那就是我们所说的“真实的世界”,终极现实,就是那个我们每天做梦醒来,每天上下班,每天吃饭玩乐背后的那个自然现实。

在这个终极现实之上,根据共享观念人数的多少,有着不同的现实。现实是有灰度的,在纯黑的终极现实和纯白的梦境现实之间,我们创造、并共享着种种现实。现实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能受困于非此即彼,非真即假的选择限制呢。

三、了解的限度

人生在世界里,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我们一睁开眼,就去观察、去探索这个世界,所以不管目的,我们始终都是在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中众多的、不同的现实。

那么我们了解的能力,或者说我们了解的限制、限度是什么呢。

在这可以借用两个原理来说明:不完备原理测不准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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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著名的数学家哥德尔证明了任何一个形式系统,只要包括了简单的初等数论描述,而且是自洽的,它必定包含某些系统内所允许的方法既不能证明真也不能证伪的命题。

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在一个语言判断体系里“我在说谎”,这句话就会引起真假判断的悖论。

抛开不完备性的数学意义,从一个整体的角度来说,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是不是可以说,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理论构筑一个怎么样的现实,都是不完备的,都会产生悖论,也就是所有的现实都无法被完全的解释。

三角形的内角和是180度,两条平行线不能相交,这是欧氏几何的基本原理,但到了黎曼几何中,这些规则都被打破。大多数时候我们认知的世界是简单的、现行的,而在混沌的世界里,蝴蝶也可以跨越沧海引起海啸。

我们以为放眼太空,观测到星体之后,就能了解到宇宙的存在,殊不知,我们所认知的正常物质可能只占了宇宙总质能的4.6%,而我们推测出来的暗物质占到了23%,另外还有几乎一无所知的暗能量占了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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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认为,现实的存在具有某种秩序,四季的轮回源自于两个几乎是球星的天体互相作用,不同颜色构成了光谱,各种原子组合形成了花花世界,的确,我们的大脑可以发现这些秩序,但我们错误的认为,世界理所应当的就是秩序的,这些秩序就是一切,我们想要通过科学的方式,在人的大脑中重构这些秩序,以达到了解和掌控一切的目的。

可人类所做的,究竟是重构这些秩序,还是不断地将无序驱逐出自己的领地?就像我们到了火星,把那些已经研究清楚的纳入到自己的基地之内,但依然有大量不清楚的东西在基地之外。就算在地球,我们也不能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搞懂了一切。

世界不是为我们人的认知而存在,而就算在简单的现实我们可能也无法理解他们的全部。就像在量子物理中的测不准原理描绘的,我们不能同时测量粒子确定的坐标位置和相应的动量。也就是不但理论是不完备的,而且在具体的事物了解上,我们都无法掌握这个事物的所有信息。

在一个具有灰度现实的世界里,我们无法了解一切,也无法完美的解释一切。

四、关系、熵和时间

既然我们无法了解所有解释一切,那么就应该花精力在那些重要的,关键的问题上。就像从古希腊流传的那句话,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变化是什么,实际上是一种相对的思维,是一种关系的呈现,人变老,是相对于年轻时的自己,沧海变桑田,潮起潮落,所有的变化,背后都是一种“关系”表达。

而关系也是对我们更有用的一种现象。我们也许不太关注两个固定的石头个体,但如果他们相互吸引,这种磁石的关系就会引起我们很大的兴趣。比起了解某一个人的特质,可能我们对他们跟谁有关系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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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变化的度量,一种对相对的描述,对可能会引发改变的预测。所以了解关系可能让我们可以更好的了解每一个现实。

而关于关系,迄今为止,我们能够发现的最大的现实,就是“熵定律”——在自然过程中,一个孤立系统的总混乱度(即“熵”)不会减小。换个角度说,系统的秩序要么保持不变,要么就不断的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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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是人最喜欢的一种“关系”,秩序代表着一种可以描述,可以掌握,甚至可以控制的关系。所以在这种关系的认知中,我们就要不断地跟“熵”作斗争,而这种斗争所呈现出来的“现实”,就是时间。

时间就像是一个箭头,永远指向秩序不断消散,混乱不断上升的方向。花开到花谢,人从摇篮到坟墓,本有的秩序之美,最终被熵打败,在时间朝向的地方,混乱占据了主导。

五、两种变化

既然变化无法避免,那我们就需要关注这种决定性的特点。如果概括地来说,实际上有两种我们可以轻松识别出来的,最主要的变化,一种是线性的,一种是复杂性的。

线性变化就像人走路,只能一步步走,车向前,也必须在一个速度曲线上,不可能出现瞬间跳跃的情况。这种变化是有迹可循的,可以预测的。植物的生长,潮水的退却,饱腹感的增加,这些变化都是线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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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变化,就不像线性这么容易掌握了。比如从细胞到人,线性的堆积细胞,但到达一定复杂程度之后,竟然会出现细胞本身没有的特点,会形成一个能走路,会哭会笑能说话的人。

在科学领域这属于“复杂”现象,在心理学被称为格式塔,在哲学中有结构主义。即整体有着局部所不具备的特点,在量的积累之后,会形成质的变化。混沌理论中,一个小小的震颤,都会引起一场海啸,在复杂的世界中,这种变化是可以观测,但很难复盘的。

了解线性和复杂这两种变化的背后,我们就会理解整体和局部、量变和质变、组成与功能之间更丰富的关系,也让我们对世界的了解,对现实的研究更加具体化。

六、怎么做?

我们从怀疑自己和这个世界开始,发现只有当我们遇到他人的时候,才能确认整个世界的“存在”。我们与他人共享对世界的认知,是“现实”存在的基础。而这种共享认知,也有大小之分,不同大小的群体,共享着不同的“现实”。

“现实”有着灰度,也许我们无法识别,无法称道,但它就存在在那。就像对于雪我们无法说出一百种不同的雪,但我们不能否认存在一百种雪。语言的匮乏往往限制了我们的认知,限制了我们对灰度的识别。

在认识或构建不同的现实的时候,我们逃不开的就是完备性原则和测不准原理,也就是没有完美的理论和完全的理解。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需要掌握那些关键的信息,一个最为关键的信息就是“关系”。

“关系”是变化的度量,也是熵的呈现,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时间的另一种体现。在没有外界干预的情况下,封闭系统的秩序在消散,混乱在增加。这种变化有着两种不同的路径,一种是线性的,一种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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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世界观之上,我,该做什么?

从熵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秩序消失混乱增加。所以如果要证明自己存在过,就去做一些能够保持或增加秩序,避免混乱的事情。方法可以是线性的,也可以是复杂的。而做了这些之后,我们可以想办法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现实,并让更多人相信、参与到这个现实中,从而能够为这个现实建设更加坚实的体系。

如果说,人的意义要从人的行为中体现的话,那么一种理想的意义,就来自于创造一个有更多人乐于参与的“现实”,也许是一个家庭,也许是一个公司集体,也许是一个国家,也许是一个星球上人的信仰,也许还有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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