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包公断案故事之《血手印》

春光明媚,景色宜人,开封西城富豪王春,这天骑着马出来游春。来到天汉桥,王春停马观景,正看得出神,忽听背后,有人说:”你瞧!女婿沿家卖水,岳父骑马游春。这真是天不均,地不平,半天下雨半天晴!”

王春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卖水郎下桥而去。他仔细一看,正是未过门的女婿林招得,不觉把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王春楞了一会,忽然掉转马头追上去,堆下笑脸,招呼女婿。王春说罢就走了。林招得心想:莫非是岳父看我贫困,要接济我家啊?心里一高兴,水也不去卖了,急急赶回家去。

林招得回到家,把路遇王春的事告诉了母亲。林母道:‘’你岳父何等势利!去年你父病死,接着又遭一场大火,他看我家穷了,从此就没有往来。这回忽然要我去,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第二天,林母来到王家。管门家人差些把她当作了叫化婆,等问明是亲家太太,这才通报进去。王春把林母请进来,奉茶让座,殷勤接待。林母又见家人端来一盘银子,心想:王春果真发善心了吗?

哪知王春把手一拱,说:‘’嫂子,恕我冒昧!现在你我两家贫富不相称,只怪当时错定了这门亲事。我愿奉赠白银五十两,请嫂子为令郎另娶媳妇吧。‘’林母听了,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母颤抖着站起来说:‘’当初这门亲事原是你提的,现在倒嫌我家穷了。王春!你……你好势力!‘’王春手拿退婚书,厚着脸皮说:‘’当初算我错了,请嫂子在这上面盖个印吧!‘’

林母气极了,拿来退婚书一丢,又把一盘银子推翻,喘着气说:‘’我林家人穷志不穷,不稀罕这几个臭钱!你要赖婚,休想!‘’王春恼羞成怒,立刻露出了狰狞面目。

林母被强逼在退婚书上盖了手印。这事恰巧给丫环雪春看见了。雪春是王春女儿王千金的贴身丫鬟,她慌忙奔到阁楼把这事告诉王千金,王千金吃了一惊。王千金立刻下楼去劝阻父亲,她边走边流着眼泪,想起童年时和招得一起读书、游戏的情景,招得诚实可爱的面庞立刻浮了出来,她怎么也不肯背信弃义,退婚别嫁。

走到厅上,便问父亲:‘’爹!听说林家伯母来了,王春‘嗤’的一声冷笑:‘’这叫化婆吗?早给为父撵出去了。‘’接着他拿着退婚书向女儿扬了一扬,说:‘’穷叫化婆已在退婚书上盖了手印,她不盖也得叫她盖。‘’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王千金又气又急,冷不防抢过退婚书,把它撕得粉碎。王千金说:‘’女儿不嫌林家贫穷,愿到林家去吃苦!‘’说完转身就走,直气得王春顿脚吹须。

王千金回房,想到刚才父亲骂林母叫化婆,说林招得鞋无跟、衣无襟,她就从箱内拣出亡母、亡兄生前穿的衣鞋四套,另拿出白银十两,叫雪春送往林家。

第二天一早,雪春携了一个包袱,悄悄地开了花园后门出去。她找到林家,见了林家母子,打开包袱,说明来意。雪春讲了几句话匆匆走了,林招得喜得换上衣鞋,林母也很高兴,在一旁叹道:‘’只说‘荒地生败草’,没想到这样一个势利的父亲,竟会生出贤德的女儿来!‘’

外面一群孩童在嘻嘻哈哈地放风筝,林招得看的心痒痒的,勾起了他旧时的兴致。隔天下午,林招得做了一个五彩风筝,到外面放起来。可也扫兴,风筝落在一家花园里,给树木挂住了。

包公断案故事之《血手印》


正巧花园门虚掩着,林招得走进花园,爬上树去拿风筝。哪知一不留意,右脚上的鞋子‘噗’地一声落下地去。正在这时候,花园里走出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窘得林招得停在树上,一动也不动。

更急人的是,掉落在地的鞋子被这位小姐发现了,只见她拾起鞋子左看右看,自语道:准是她自已做了人情,瞒着我把这鞋送给书僮了。这时从假山后面又走来一个丫环。林招得见了那丫环不觉一楞,后来见小姐责问丫环,才知她就是王千金。几年不见未婚妻,今日见面,竟是对面不相识了。

林招得连忙替雪春解围,两人听到树上有人说话,吃了一惊,抬头看去,雪春不觉叫喊起来,王干金却羞得满脸通红。林招得从树上下来,翘着一只脚说:”我的风筝被挂在这树上了……‘’雪春忙把王千金手中的鞋子,拿来递给他。

雪春嘻嘻地推说有事走开了,王千金无意中和未婚夫相逢,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还是林招得先开口。王千金向招得表明了心迹,说她已把退婚书撕了,还准备了五十两黄金要送给招得,叫他快来迎娶;说有了彩礼聘金,不怕她父亲不答应。‘

王千金想上楼去取黄金,可是怕给人撞见,生出是非;想叫雪春送去,路上也有不便。正在踌躇,忽听得背后有一阵窸窣的声音,两人都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去看。

可是没有发现人迹,只有风吹着假山旁边的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两人这才定下心来。王千金叮嘱,说:‘’林郎,这黄金你自己来取吧,今夜三更,拍手为号,我叫雪春在这儿等你。‘’

她又恐怕黑夜里认不清面貌,就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来,交给招得,让招得凭着金钗向雪春取黄金。招得收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林招得回到家中,把遇见王千金和相约赠金的事告诉了母亲,还计算着用多少钱去纳家下聘。林母听了也替儿子高兴。

这天夜里,林招得虽然像平时一样,在油灯下看书,但哪里看得进去?老是竖起耳朵,等着更楼的打更声。一听更楼打了三响,林招得起身就跑。这天正在三月初,一弯新月,半暗半明,他只好摸索着走去。

摸到王家的花园,走近虚掩的园门,走几步拍三掌,又拍三掌,却没有回音。林招得心想:莫非已被她父亲知道,坏事了?

又一想:或许雪春来迟了。就继续拍着掌摸进去,不防脚下给东西绊了一跤。林招得跌下去,觉得软绵绵的;双手一摸,仔细一看,哎呀!雪春已被人杀死在地上,胸口上湿漉漉的鲜血,沾了他一手,吓得他魂飞魄散。

人命案子,牵累自身还得了!林招得站起身来,仓皇逃出花园。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家门口,伸手打门,不想就在门上留下血手印。林母闻声开门出来。招得撞进屋里,回手把门关上,倚在门背上喘气。林母刚问了一句,猛见儿子面如纸灰,衣襟上染满了血污,不觉大惊。

招得把刚才的情形结结巴巴说了一遍,林母也惊呆了。半晌她忽然醒悟过来,认为这是王春父女同谋,杀人移祸,想害招得性命。她慌忙叫儿子脱下血衣,把它藏了起来。

天亮案发,公差到处缉捕凶手。他们在林家门上发现血手印,立刻撞起门来。公差冲到屋里,只见母子两人,在那里嗦嗦发抖,立刻搜查起来,果然在箱子底里抄出一件血衣。不容林招得辨解,铁链条嚓啷啷早套上了他的脖子。公差推开林母,喝一声:‘’走!‘’就把林招得抓去了。

一路强拖硬拉,把招得带到开封府衙。府尹包公恰巧到陈州放粮去了,由国舅薛超代理。薛超听说抓住凶手,立即升堂。林招得连声喊冤,他把王春赖婚,王千金赠金的始末,照实讲了。薛超喝道:‘’住口!血手血衣,铁证如山,还要狡赖!‘’

薛超又把一只金钗掷在招得面前,说:‘’你们私下约定,凭着金钗向雪春取金子。现在这金钗落在尸身旁边,你还有什么说的!‘’招得大吃一惊,暗想:金钗在我身上,怎么尸旁又有一支金钗呢?

他拾起金钗一看,好像不是王千金所赠他的那只。楞了一会,不禁失声叫道:‘’啊呀!娘说得不错,果然是父女同谋,设下这圈套来陷害我的!‘’林招得想起自己的那金钗,还留在血衣袋内,就叩头申辩。薛超命公差翻开血衣观看,果有金钗一支。林招得便呼冤控告王春。

薛超给一双金钗弄糊涂了,押下林招得,就发签去传拿王春。且说王春听家人来报,林家抄出血衣,凶手就是林招得,已经就捕,他不禁哈哈大笑说:‘’这穷鬼胆大妄为,自找绝路,正好了却我心头一桩烦恼心事!‘’

王春正在快活,忽见女儿匆匆走来跪下说:‘’爹!林公子受冤被捕,我要到公堂去给他作证申冤。‘’接着把花园巧遇、相约半夜赠金这段隐情说了出来。王春听了,气得瞪起两眼,恨不得把女儿痛打一顿;但又怕女儿生性倔强,真的上公堂去作证,事情就糟了。

他想了一会,忽然变得和善起来,说他要代女儿到公堂去作证。王千金对父亲的话起初有些疑惑,后来看他和颜悦色的样子,也就信以为真,拭着眼泪进去了。

王春回到厅上,满腹怒火立刻爆发出来,猛击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要把林招得置于死地。正在思量计策,忽见两个公差闯了进来,说他杀人移祸,又拿他到公堂问话。王春大吃一惊,慌忙向公差央求道:‘’请两位上差稍坐片刻,容小老料理了一些家事,就跟两位回去。‘’说完就捧上二十两银子。两名公差假意推托了一阵,也就收下了。

王春匆匆来到书房,写了一张辩状,咬定是林招得图奸不遂,劫财杀人。另外又写了一份礼单,上写绸缎二十匹,黄金五十两,传家之宝——金壶瓶一只。写完了,把它丢在辨状里。王春一到公堂,便把状子呈上去。薛超接过状子,一看发现里面夹着一份丰富的礼单,不由得沉吟起来。他照例问了几句,便叫王春回去。王春知已上钩,心中暗喜。

王春回到家,准备礼物去贿赂薛超,因为金壶瓶藏在女儿房中,便假说要用金壶瓶去保林招得,向女儿要了回去。

薛超受贿后,第二天升堂就硬说林招得谋财害命,杀死雪春。招得呼冤,他就大刑逼供。招得几次昏死过去,他实在熬不住了,只好胡乱招认。薛超便把林招得判处了死刑,还怕包公回来节外生枝,限令在三天内将林招得斩决。

且说王千金日夜盼望林招得释放的佳音,叫丫环秋月到林家探问,哪知秋月没到林家就带回来噩耗。

王千金猛地抓住秋月,问:‘’你说什么?‘’秋月颤抖着声音重复说了一遍。王千金又问:‘’当真?‘’秋月说是真的,但王千金还是不相信。

王千金来问父亲。王春若无其事地说:‘’穷鬼杀死雪春,不打自招,杀人者该抵命。我儿何必为他这样操心。‘’王千金这时犹如大梦方醒,知道受了父亲的骗了。

王春仍然和颜悦色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绝了这个穷鬼,给你另选个有财有势的丈夫……‘’王千金听了愤恨填胸,哭着要去法场祭夫。

王春拦阻说:‘’我儿好糊涂!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能如此胡来!‘’王千金坚决地说:‘’爹不让去,孩儿也要去!‘’说着往外就走。这时,王春恼怒了,喝令丫环把她拦住。

王千金悲愤极了,猛地把头向屋柱撞去……

幸得丫环手快,将她一把抱住。王春暗想:让她去见一面,死了心也好,就答应她去祭夫。王千金披麻戴孝,带了丫环秋月一路赶往法场祭夫。迎面一个老妇人匆匆走来,差些把王千金撞倒。

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母。王千金还认识,上前叫了一声:‘’婆婆!‘’林母一楞。林母听说她就是王千金,一股怒火立刻涌上心头,厉声骂道,:‘’恶鬼!你父女串通一气,退了婚约还不罢休,又用毒计害了我儿……‘’说着,举手把王千金了掴一掌。王千金只觉得半边面孔热辣辣的,心里又痛又苦。她知道林母是误会了,要想解释,可是林母不容她说一句话,就怒冲冲地走了。

王千金含着满眶热泪,呆呆地望着林母的背影。秋月在旁忿然地说:‘’小姐,林家把你看作仇人,你何必又去法场呢?我们还是回去吧。‘’王千金拭去泪水,对秋月说:‘’婆婆不知道内情,不能怪她。林郞是知道我的。时间不能耽误,快走吧!‘’说着又急急地向前走了。

到了法场,两人挤进人群一望。王千金一阵心痛,惨叫着奔上前去。来到林招得跟前,王千金早已泣不成声,她扑地跪倒,摇晃着招得的肩膀,连声叫唤。林招得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唤,睁开眼来一看,见是王千金,立刻七孔冒火,猛地一头,把她撞倒在地上,还狠狠地啐了她一口。王千金见招得也把她当作了仇人,一时满腹冤苦,无处申诉,只哭了一声,便昏厥过去。秋月也泪如雨下,慌忙把她扶住。

好半晌,王千金苏醒过来,边哭边向招得诉说:‘’林郎啊!如果我与父亲同谋,又何必身穿重孝到这儿祭你……‘’秋月也在一旁替她辩白。林招得听了主仆两人的话,思前想后,觉得王千金对他却是一片赤诚;再看王千金已哭得泪人一般,更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待她。他越想越难过,说了一句陪罪的话,就放声大哭起来。

王千金燃起香烛,活祭未婚夫。他斟了三杯酒,一杯杯地端给招得喝。招得也分不清是泪是酒,哭一阵,喝一口,看得四周的老百姓,人人心酸,个个落泪。喝罢断头酒,招得哽咽着嘱咐王千金要保重自己,不要为他过于悲伤;又想到老母孤苦无依,央求王千金照顾他的老母。王千金一一答应了。

正在肝肠寸断的时候,猛听一声炮响,午时三刻已到。王千金急得面色惨白,紧紧地抱住招得不放,招得绝望地惨叫起来。紧接着又是‘轰轰’两声炮响,公差立刻冲上来,狠狠地把王千金、秋月拖开;刽子手立刻举起刀来,只等薛超一声令下,就要开刀……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听泼剌剌一阵马蹄响,一匹马飞也似地冲进法场,一个旗牌官,手拿令箭,高叫:‘’刀下留人!‘’监斩官薛超见了,大吃一惊。原来包公已从陈州放粮回来,半路遇林母拦轿呼冤。包公素来为官清正,听了林母申诉,立刻派旗牌王朝先到法场传谕。不多时,包公也赶到法场。

包公当即向薛超询问案情。薛超起初还振振有词地说:‘’血印血衣,证据确实,谋财害命,理应处斩。‘’但当问他有无赃物、凶器时,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薛超仍强辩说:‘’凶犯当堂画押招认,难道是假?‘’就在这时,林招得大声呼起冤来。薛超顿时脸色发青,无话可说了。

包公把林招得带回了衙门,又把王春父女传来,升堂重审。王千金说出他如何在花园会见招得,如何相约半夜赠金,一情一节,和林招得所招承的完全一样。

薛超见王千金揭发了他受贿的秘密,心里顿时一惊,忙喝道:‘’小妇人休要胡言乱语!‘’王春也一口抵赖。包公命王朝到国舅府去搜查。

薛超急了,依仗自己是个皇亲,喝道:‘’谁敢侵扰我国舅府!‘’包公冷笑道:‘’薛皇亲暂且委屈一下,冒犯之罪,我来担当。‘’薛超只好瞪着眼看王朝去了。

包公细想那案情,认为两只金钗是个疑问,就当堂叫王千金认钗。王千金认出自己的一支。包公一看,正是林招得交出的一支金钗,再看另外一支,分量轻,显然是假的。他想这定是有人知道半夜赠金的事,用假钗作凭证,冒领黄金,被雪春识破,才杀人灭口。可以说,凶手不是林招得了。

他又问王千金,花园密谈时,可曾看见什么人?‘’王千金想了想说:‘’当时虽听到身后有窸窣的声音,回头却看不见有人。‘’包公听了沉吟起来。这时,王朝正好抄得赃物回来了。

包公看了金壶瓶和王春送的礼单,勃然变色,喝问薛超。薛超又羞又恼,仗着真凶尚未查出,声势汹汹地跟包公争辩。包公带着薛超和人犯,同到王春家查勘,先叫开棺验尸。仵作报上来说:‘’验得女尸一具,喉管和胸前各有五分宽的伤口一处,是被人用匕首刺死的。‘’

包公又巡视现场,见王千金和林招得会见的地方,靠近一座假山。他想起王千金在堂上的话,便向假山走了过去。他过了假山,走了四、五十步,看见一个马棚。一个马伕正在那里喂马,一见包公走来,就肃然恭立,可是他看到包公炯炯有神的两眼,老是注视着他,脸上不觉变色了。

包公回到厅上,把王家丫环都招了来,问他们谁失落过金钗。有一个名叫冬梅的丫环,战战兢兢地上前说:‘’我……我有一对金钗,已失落一支,还剩一支。‘’

包公叫她把金钗呈上来一看,竟和那落在雪春尸旁的金钗一模一样,便问:‘’哪一天失落的?‘’冬梅算了算说:‘’雪春姐姐被杀的那一天。‘’

包公又问怎样失落的,冬梅回说不知道。可是过了一会,她忽然又道,:‘’那天马伕张培赞向我借过金钗,我不肯。晚上睡觉时,我把金钗放在桌上,起来就不见了。‘’

包公传张培赞来对质。张培赞一口否认,说谁要偷这不值钱的假金钗,是冬梅挟怨诬告他。包公听出破绽,便厉声追问:‘’你怎么知道这金钗是假的?‘’张培赞的答话打了疙瘩。

包公命王朝搜查张培赞身上,王朝从张培赞的绑腿里搜出一把匕首,约有五分宽,和雪春尸体上伤口恰恰符合。包公料想如果张培赞是凶手,那五十两黄金一定还藏着,便命王朝到马棚去搜查。张培赞听了,顿时面容失色。王朝带领几名公差,在马棚里外到处搜查,却没有搜查出赃物来。王朝空手回来,包公冷眼向张培赞观察,见他虽然装得非常镇静,却掩不住眼角里一丝慌张神色,便传令把他带回衙去。

回到衙门,包公传见人犯,重又审问,先传张培赞喝道:‘’大胆张培赞,明明是你偷了假金钗去冒领黄金,被雪春识破,杀人灭口,还不从实招来!‘’

张培赞连声呼冤。包公拍着案木怒喝:‘’掌嘴!‘’薛超却在旁嘲讽包公。

包公非常生气,决定另想办法来证实张培赞是杀人凶手,便吩咐把张培赞押下去。薛超十分得意,耸着肩膀,呵呵冷笑。

包公回到书房,寻思破案计策。忽然他就从薛超的一句讽语中触动灵机,计上心来。包公叫来贴身的随从包兴,附耳吩咐如此这般,包兴连声答应。

这天晚上,张培赞在牢中坐立不安,一忽儿骚首挖耳,一忽儿长吁短叹。禁子老头拿着两瓶酒和两碟菜进来,叫道:‘’老乡,我给你把酒买来了,起来喝吧。既是同乡人,我总有个照应。‘’张培赞谢了。

两人喝起酒来,张培赞喝了几杯闷酒,又连连叹气。禁子老头劝道:‘’老乡,何必忧虑!要说你是凶手,一无赃物,二无证人,明天再过一堂,一定会释放的。‘’张培赞觉得这话有理,顿时忧虑全消。

正喝着,忽然听到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声。张培赞就问:‘’这是谁在哭?‘’禁子老头说:‘’这是鬼在哭。一定又是什么女冤鬼来向包大人吿状了!‘’

张培赞忙问:‘’人死了怎么还能告状?‘’禁子老头哈哈笑道:‘’谁不知包大人日断阳间夜断阴。‘’张培赞听了,惊得失手把酒杯跌碎在地上。

酒尽了,禁子老头收了杯壶走了。张培赞已喝得醉醺醺的,刚才禁子老头讲的话,老是在他脑子里打转。

牢内只剩下张培赞一人,一撮油盏火,要熄未熄,把四周照得更其阴森可怕。他刚想躺下去,又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声,他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发抖。牢门‘呀’的一身开了,张培赞霍地跳起身来一看,只见黑暗的墙角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叫起来。

张培赞‘噗咚’跪下,磕着响头,央求道:‘’雪春饶命,我不是诚心杀死你的,只因你要叫喊,我一时心慌铸成大错,你如果放我一线生路,我情愿拿出黄金,天天烧香拜佛来超度你!‘’

就在这时,忽地火光一亮,几个公差手举火把跟着那禁子老头,一阵风跨进牢门。再看那雪春鬼魂,已经撩开头发,变成了王千金。再看那禁子老头,只见他右手拿笔,左手拿纸,忽地拉去假发,原来他是包兴所扮。张培赞这时已站不住,几乎要瘫痪下去了。包公妙计破案。现在,张培赞在公堂低头认罪,赃物已从树洞里抄了出来。那薛超也垂头丧气,威风全无了。

张培赞招供说:‘’那天我打扫好马棚,到花园去歇息。忽见小姐正在和林公子私会,我就往假山后一躲,偷听他们说话。听到小姐约林相公半夜来取黄金,我心中一动……‘’

包公断案故事之《血手印》


‘’我想今晚月光不明,正好冒他一下,捞笔横财。要冒,先得弄一只金钗,我窥见冬梅头上带有这东西,向她借没有借到,就等她腄后从窗口爬进去,偷了一支……‘’

‘’未到三更,我就在花园里等候雪春。一会儿,雪春拍着掌来了,我把金钗给了她;可是她把黄金给我时,碰着了我的胡须,就此把我识破了。‘’

‘’雪春夺住了黄金不放,并要叫喊。我一时情急,拔出匕首,把她刺死......‘’

张培赞招供完毕画了押。至此,一件离奇的命案真相大白。包公把这一个杀人谋财的凶手张培赞,判处了死刑。包公转向薛超,才叫了他一声,他连忙跪下说:‘’薛超知罪了,还望看在皇亲分上,赦我这一次。‘’包公毫不容情,卸去他的官服,判他充军。包公又把王春判了罪打下牢去,然后释放林招得,并好言抚慰。

林招得走在前,王千金扶着林母走在后,他们在柔和的阳光下迎着春风,一路回家,林招得说:‘’我今天好比拨开乌云,重见天日!‘’林母说:‘’包青天啊,真比天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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