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小說:她相信她的父親,那麼愛自己的母親,怎麼捨得去碰其它的人

班主任氣得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走過來才發現地上趴著沒人管的袁麗娜,“都是死人嗎?看見同學摔了也不扶起來?”

蘇小夏這才反應過來,蹲下去將人給慢慢扶了起來,剛扶到一半,手上傳來一陣刺痛,手一縮,手裡扶著的人再次整個摔倒在地上,嚇得蘇小夏愣在那半天回不了神。

“蘇小夏,你是幹什麼吃的,扶個人也能給扶成這個模樣?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小心思,我玩小心思那會你還不知道投胎了沒呢。”說完指著旁邊兩個同學將袁麗娜給扶了起來。

“先把人送醫務室。”

“老師,是蘇小夏把人弄傷的,應該她陪著去才是。”

“我沒有。”蘇小夏揚著腦袋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但這個動作子啊班主任看來無疑就是驕傲自滿,不服從管教。臉色立刻就黑了。

“蘇小夏,你到辦公室門口等著我。”

蘇小夏低著腦袋,扯了扯袁麗娜的袖子,“你可不可以告訴他們,我沒有推你,也沒有摔你。”

袁麗娜笑笑,卻笑得無比的委屈,歪著腦袋看了眼一直想要站起來,卻被同桌死死抱著的閆旭宇,“表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然後回頭再衝周圍的人笑笑,不過這次怎麼看都是強顏歡笑。

“是我自己摔倒的,不關小夏的事,後面這次也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和小夏無關。”

“蘇小夏,你給我去辦公室門口站著。”回頭看了眼在後面一排蠢蠢欲動的閆旭宇,“你也不要急,給我等著,晚點再收拾你。”說完又指使幾個學生送袁麗娜去醫務室,才開始上課。

蘇小夏站在辦公室門口。初一的辦公室在辦公樓的一樓,前面有條人工造的小水溝,她就站在水溝邊,眼睛沒有焦點的盯著水溝。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拍照的拍照,指點的指點。

蘇慕白,你要是在,一定捨不得我被欺負的。我知道。

夏海川嫖妓的照片在夏家掀起了一場大風波,先是夏愛和母親離家出走,接著又爆出私賣股份,私吞公司資金,全部證據確鑿。

夏純坐在客廳,看著一夜蒼老的父親,第一次生出一種無力感。她是這個家裡唯一還有理智的人,她相信她的父親,那麼愛自己的母親,怎麼捨得去碰其它的女人呢,還有錢,夏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可以偽裝的如此只好,外婆生病的時候,父親將家裡的積蓄一分不剩的拿了出來,這麼一個人,夏純真的不相信他會私吞公司資金。為了一個妓女。

“老夏,我相信你。”

夏海川看著女兒,想要笑笑安慰她自己沒事,嘴巴動了半天卻怎麼也咧不開,夏純想起蘇小夏揚著腦袋不流淚的樣子,就跟著做了,一邊看著樓頂的燈一邊和自己的父親聊天。

“老夏,你看你都老了,閨女我幫你一次吧,你要記得是我幫的你啊。”然後跑過去親親夏海川的臉,一夜沒睡,鬍子渣戳得臉有點疼。

蘇小夏褲兜裡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因為是秋天,倒是沒那麼刺眼,就是有點冷,冷得蘇小夏手腳都是冰的。

是短信,蘇小夏不敢拿出來看,就雙腳並在一起規規矩矩的站著。快放學的時候終於看見袁麗娜大老遠的被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扶著走過來,在看見蘇小夏的時候,還笑著和蘇小夏說話,“你就是蘇小夏是吧,你好,我是麗娜的母親,我們麗娜沒有怪你的意思的,待會我就和老師說說,讓你進去上課吧,這麼多的學生看著也影響不好。”

蘇小夏小聲的說了句,“謝謝阿姨。”然後繼續站著。女人笑笑,帶著袁麗娜往教室那邊去,半路果真遇到了蘇小夏們班的班主任,人家也不撒謊,真給說了,“老師啊,你看我們麗娜都包好了,醫生說了,不嚴重,只是一個星期不能張嘴巴而已,您看你給人家小姑娘站著也不好,這人來人往的。就算是為了蘇家,這面子上去過不去啊。”

“麗娜媽,你別這麼說,有這樣的學生是我的恥辱,現在不收拾了以後咋辦啊,小小年紀就這麼歹毒,以後大了還不殺人放火,這事你就別管了,不管怎麼說,我都會給麗娜個說法的。”說著就像是蘇小夏在自己面前似地,使勁的揮了一下手裡的書。

“呵呵,老師真愛說笑。稍微說說就行,現在的孩子都寶貝著呢,像我們家麗娜,在家裡還不是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你別看著我們家老俞是省委書記,管著那麼多的人,還就管不下來這丫頭了,什麼都得讓著呢,你看看,這麼點小傷都說疼得受不了,誒。”說著還歪著腦袋看了看袁麗娜的下巴,若有其事的點點頭。袁麗娜則是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媽。

班主任老師心裡的怒火立刻就咚咚咚的升到了最高點,指著遠處的蘇小夏,“丫的,要是我還收拾不了你,我錢字倒著寫。”

這天中午,蘇小夏沒撈著吃飯,下午兩點鐘上課,她一直在老師辦公室裡寫檢討,那老師到點了出去吃了趟飯,回來拿了張報紙盯著蘇小夏寫檢討。

這是蘇小夏第一次寫檢討,在腦子裡想了半天才想起“檢”字來,寫了一筆之後眼淚就掉下來了,將字跡都給暈開了。一隻手按著信箋紙,一隻手扯著暈開的紙,撕下之後壓在下面。繼續寫。

班主任回來的時候蘇小夏寫了兩個字,“檢討”。錢老師立刻就怒火沖天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蘇小夏,你到底在幹什麼,連檢討都不會寫,你的年級第一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抄襲來的嗎?我早就想問問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禍害不夠,連閆旭宇都禍害,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你就第一趴著不動了,你看看人家閆旭宇哪點比你差了,後來我知道了,人家閆旭宇是把第一送給你的。你看看,就你這出息,這第一怎麼也輪不到你啊。”

蘇小夏低著腦袋,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她鬥不過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她能做的就是在蘇慕白回來之前像是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擱在沙子裡,至少保護好自己的腦袋。

“重寫。”門口站在穿著燕尾服的管家,作為蘇小夏的家長被請來的。

燕管家說了,“老師,你擔待點,我們家小姐精神不大好,別太刺激她。”

蘇小夏揚著歪著腦袋,一直七星瓢蟲趴在君子蘭的花葉上,時不時爬動一下。蘇慕白,君子蘭的花期都過了呢,你要什麼時候回來。

檢討還是寫了,一千字,蘇小夏寫了一個下午,什麼都沒幹,沒去上課,沒去吃飯。

天快黑的時候老師終於放人了,蘇小夏出門,渾身冷得在發抖。回教室背了書包,將書空裡的書一股腦門的往包裡塞,最後露出來一個印著鴨子的便當盒,上面有個標籤,“吃飽了才有力氣。”

蘇小夏嘴角就裂開了,那是閆旭宇的字跡。什麼食慾都沒有,但是蘇小夏還是將便當盒給打開了,最上面是一個用過的衛生棉,紅色的,漏了不少在下面的菜上。

胃裡翻江倒海的往上湧,蘇小夏閣下便當就急急忙忙的往洗手間跑,連帶的便當盒也被踢翻在地上。洗手間裡一個人都沒有,但卻開著燈,等蘇小夏吐完,洗了洗手要出去的時候,洗手間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開門,開門。”叫了兩聲,沒有人答應,三樓不是很高。廁所的玻璃也別拆了,蘇小夏順著門坐到洗手間地板上,將腦袋放在膝蓋上,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累。

環朵為了管理,除了辦公室,其它地方手機都沒信號。蘇小夏知道,摸了摸褲兜,想起白日裡電話震動了一下,蘇慕白,是不是你?

半夜的時候,下了秋雨,這一陣子雨特別的多,每下一次,那氣溫就降了不少,應該是秋天要完了,冬天要來了吧。

風從沒玻璃的窗子處吹進來,洗手間不大,時不時的帶著雨絲吹到蘇小夏身上,蘇小夏已經冷得沒有一絲直覺了。她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扶著門站了起來,剛站起來就摔倒在地上,左邊膝蓋磕在瓷磚上。因為小時候跪著的原因,蘇小夏膝蓋一直都比較怕冷,一到下雨天和冷天就會疼,那冷氣都會不要命的往骨子裡冒,一到那時候,蘇小夏都是得捂著蘇慕白才睡得著。

在地板上爬了兩步,終於再次的站了起來,她剛站在窗子口低著腦袋往下看,下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不遠處倒是有幾個路燈,不過因為晚上沒人,倒是不怎麼亮。一邊的一個小隔間裡,悄無聲息的走出來一個黑影,蹲到蘇小夏腳邊。

“你去死吧。”幽森得像是被特殊處理過一樣。

蘇小夏只覺得自己的腳被人提起,身子倒在了窗子外面,她剛掙扎了一下,後面的那雙手就鬆了,自己整個人往下飄。

蘇慕白,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想起你了,不再有下輩子,若是可以,請讓我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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