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歷史上的崔杼弒君,元老級別的晏嬰為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晏嬰不死君難”,面對崔杼的弒君行為,晏嬰的行為,跟封建禮教“忠君思想”,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既沒有對弒君的兇手崔杼,有任何反抗行為,也沒有做到“君辱臣死”。事情過後,崔杼擁立新君齊景公,晏嬰照樣上朝拜賀,把被殺害的齊莊公扔到腦勺後面去了。

顯然,晏嬰對待齊莊公,就像對待普通臣僚,完全沒把他當做自己君主。按照禮法,他的這個行為很沒有操守,他還不如記載此事的太史,太史四兄弟,為了一句“崔杼弒君”,三人被殺,第四個依然堅持以“崔杼弒君”記錄於史,這種以命捍衛操守的德行,甩晏嬰幾條街。

然而,歷史並未因此詬病晏嬰,甚至對他的行為投了贊成票!原因就在於,客觀上晏嬰無力改變局面,主觀上晏嬰不認為自己有責任“死君辱”,而他這個超越世俗的觀點,得到了後世的讚賞。

崔杼弒君,晏嬰哭祭

崔杼殺害的國君是齊莊公,他的死屬於咎由自取!

崔杼參加棠公的葬禮時,看中了棠公的遺孀東郭姜(也稱棠姜)。恰巧,東郭姜的弟弟東郭偃是崔杼的家臣。由東郭偃撮合,崔杼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東郭姜人雖美,品行卻不咋地,不知道什麼機緣,她竟然跟齊莊公勾搭成奸。崔杼得知後非常生氣,就想報復齊莊公,恰好有一位叫賈舉的內侍,曾經因為受到齊莊公的鞭打,一直懷恨在心,倆人一拍即合。

有一次,崔杼裝病,沒出席會見莒國國君的儀式。齊莊公一看,這麼重大的活動崔杼都不參加,看起來病得很重,那得去看望看望,順便再會一會東郭姜。

齊莊公的陰暗心理,被崔杼摸得準準的,早早準備好了等著齊莊公落網。齊莊公一進崔家,就急匆匆跟東郭姜關門幹壞事。賈舉以不能打攪齊莊公為由,將他的衛士擋在了門外。

齊莊公還沒盡興,被崔杼的兵丁抓了個現行。齊莊公立刻慫了,先請求和解不被允許,又提出和崔杼訂立盟約,又被拒絕,最後他使了個緩兵之計,請求去宗廟自殺。家丁們說:“家主病了,不會見你,我們只知道奉命抓淫賊,不會接受別的條件!”

齊莊公一聽絕望了,他顧不得身份,強行衝出屋子,爬上牆頭想跳牆逃跑。有時候跳牆的並不都是狗,人急了還不如狗,齊莊公就是如此。他剛剛爬上牆頭,還沒來得及跳,崔杼的家丁們亂箭齊發,把他射落在地,又上前一頓刀砍劍劈,齊莊公終於做了花下鬼!

消息很快傳傳來,大臣們嚇得都不敢出聲,更沒人敢去弔唁。晏嬰得到消息,二話不說直奔崔府。隨從很為晏嬰擔心,這個節骨眼,崔杼連國君都殺了,正是喪心病狂的時候,你去不是找死嗎?

晏嬰不聞不問,依然闖進了崔家,伏在齊莊公身上大哭一場,又做完祭奠禮儀,然後起身離去。崔杼的家臣們勸崔杼殺了晏嬰,崔杼嘆了口氣:這個人很得民望,殺不得!

卿士代政的歷史格局,晏嬰無能無力

晏嬰敢冒死闖崔府祭奠,說明他根本不懼生死,既然如此,崔杼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弒殺君主,晏嬰為何不討伐崔杼呢?不是晏嬰不想這麼做,而是他有心無力,根本做不到。因為春秋末期,周公設計的宗法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諸侯架空天子,卿大夫又架空諸侯,甚至家臣架空卿大夫,這種禮壞樂崩的事比比皆是。

最典型的就是魯國,魯國國君上面是傀儡周天子,魯國國君也是傀儡一個,國政歸於三桓(孟孫氏、叔孫氏和季孫氏三家)。三桓就很牛嗎?也不一定,權勢最大的季孫氏也是傀儡,他被自己的家臣陽虎架空了。也就是說,魯國的大權,實際上掌握在陽虎這個家臣手上。

齊國也一樣,齊國最有權勢的卿士,有國氏、高氏、崔氏、慶氏等等。這些卿士都是齊國宗室,按照宗法制,他們本來是保護國君的抓手,但勢力一大,就成了禍害國君的兇手!不光齊國如此,各國皆然,比如晉國的六卿,後來相互廝殺,剩下韓趙魏三家,乾脆就把晉國瓜分了!

崔杼就是齊國當時最有權勢的卿士,他不光掌握朝政,還掌握軍隊,自己還有私人武裝,難聽一點說,他才是齊國真正的主人。

晏嬰的身份跟崔杼沒法比,他不是宗族,也就是說他其實並不是掌握實權的卿士,而是比卿低一級的大夫,手上沒有兵權,家族也沒有武裝力量,純而又純的“打工仔”。

這種社會結構,導致崔杼有足以對抗國君的勢力,晏嬰這個打工仔,根本無力對抗崔杼,更沒法對抗社會結構。他能做的就是,靜等崔杼擁立的下一位國君出現,然後繼續打卡上班。

晏嬰的君、臣、社稷三維關係關係論

有人可能要說,晏嬰雖然沒有能力對抗崔杼,但總得有太史兄弟,以脖子試刀的勇氣吧,為國君的死殉葬,那才是人臣之道啊!

對不起,晏嬰不這麼認為,《左傳》記錄下了晏嬰進入崔府前,他與隨從的對話:

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弒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

這對話有點長,首先晏嬰旗幟鮮明地表態:我不會為國君而死,也不會因為他的過失逃亡。接著他說了以下幾個觀點:

一、君主應該是掌社稷,為民服務的;臣子是為社稷服務的,不是隸屬於君王;

二、假如君主為社稷死,臣子就應該追隨,假如國君為自己的私利而死,除非他的私寵,別人沒有義務陪他死;

三、別人弒君,我憑什麼背鍋逃亡?

在晏嬰的理論體系裡,他認為社稷的中心是“民”,君主的職責就是愛民,君主的義務就是通過掌控社稷,以達到愛民的結果。大臣本質上是社稷的附庸,社稷是大臣忠心的對象,而不是君主!只有君主確實履行了自己的義務,大臣才能跟他保持一致,否則,大臣沒有義務為君主個人的私利,所造成的後果買單!

顯然,齊莊公不是死社稷,而是死於個人的私利,那麼作為臣子的晏嬰,當然沒有義務為他殉葬,能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哭祭,那就是已經相當給面子的事了!

扭曲的君臣關係

放在今天,晏嬰這話很容易被接受,但放在古代社會,無疑是石破天驚的悖逆之言。按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禮教,臣子對君主應該是絕對的忠誠,不講任何條件的忠誠。

令大多數人都想不到的是,儒家思想的創始人孔子,卻對晏嬰大加讚賞。其實這一點不奇怪,只是很多人並不瞭解孔子,對他的思想學說產生了誤解。孔子強調忠君,但跟晏嬰一樣,從來不講臣子對君主無條件的愛,而是對等的愛。最典型的一句話就是: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由此看來,春秋時期的君臣關係,並不像後人想象中的那麼僵死,思想風氣開化得很,這就是晏嬰思想誕生的土壤。

而強調臣子對君主的絕對忠誠,是隨著君主專制的加劇,而產生的怪胎!尤其到滿清,大臣都以是君主的奴才為榮。這種變態的關係,使後人誤以為,中國的歷史環境一向如此,其實都是誤解!

其實要我說,晏嬰已經是給足了齊莊公面子,按他的思想,哭祭齊莊公對他來說都是丟臉的事,恨不得兩隻眼都閉上,死了更乾淨!


尋根拜祖


。春秋時期,這時的齊國國君是齊莊公,執政大臣是崔杼。本來莊公當不了國君的,是崔杼憑藉自己的權勢扶植他當上了國君。齊莊公忘恩負義,偏偏看上了崔杼的老婆棠姜,併成功的給崔杼戴了一頂綠帽子。是個男人知道這事兒都會很氣憤,崔杼質問深愛的妻子並原諒了她,同時計劃殺掉莊公。正好齊莊公曾經用鞭子抽過一個犯了事兒的小太監賈舉,於是賈舉就暗中想辦法幫助崔杼洩憤。崔杼稱病不上朝,莊公就藉著探病的機會想要親近棠姜。棠姜一個人出來迎接莊公,故意走到屋裡把門關上,這時候莊公還在院子裡。後邊的賈舉則趁機把莊公的侍衛攔在院子外面。

一眾侍衛都不是第一次跟著莊公來了,大家心知肚明,不疑有他莊公沒看到崔杼出來迎接,以為崔杼真的病的很重,心中暗暗歡喜,看來今天有戲。等他看到棠姜一個人進屋裡還把門兒關上,頓時覺得更刺激了。精蟲上腦的莊公開始抱著院子裡的柱子,放浪的歌唱,想要吸引棠姜的注意誰知棠姜沒有出來,暗中卻走出來一眾甲士。莊公覺得自己也不搞基啊,等看清這群甲士氣勢洶洶的樣子,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可能要完蛋。莊公趕忙登上院子裡的高臺,請求甲士們放過他。甲士們當然不允許,今天放過你了,日後誰放過我們?莊公又請求和崔杼盟約,以後打死我,我都不來了,還不行嗎?甲士們表示,崔杼病著呢,起都起不來,約什麼約,不約不約。莊公說實在要我死也行,給我個體面,讓我到太廟裡自殺吧。甲士們頓時黑臉了,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吶,還擱這討價還價,紛紛表示,崔老爺病著呢,這個事我們也做不了主,何況我們是家臣,只聽崔老爺的,不聽你的。莊公一看,說啥也不好使,想辦法跑吧,只要我跑到院子外邊,你們全都要涼涼。

甲士們群起而射之,莊公借力跳起抓住牆沿,眼看就要逃出生天,莊公卻被一箭射中大腿,手勁兒一鬆,掉到了人群裡。莊公卒。齊國太史記載下來“崔杼弒其君”,崔杼說,你不知道莊公什麼逼樣嗎?我被帶綠帽子了。太史說,你殺了國君。太史卒。太史這個職位是兄終弟及,哥哥死了二弟頂上,照樣記載“崔杼弒其君”。崔杼說,我被帶綠帽子了。太史二弟說,你殺了國君。太史二弟卒。太史三弟頂上,照樣記載“崔杼弒其君”。崔杼說,你們一家都不怕死嗎?我被戴綠帽子了知不知道?太史三弟說,你殺了國君。太史三弟卒。太史四弟來了,崔杼還沒說話,太史四弟搶先說道,你殺了國君。崔杼說,你再死了你們家可就沒人了,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就按照我說的,寫國君暴病而亡不好嗎?太史四弟沉默了兩秒,沒由頭來了一句,你見過日食嗎?崔杼不知道太史四弟要說什麼,表示見過。

太史四弟又問,你見過月食嗎?崔杼說那晚我正在睡覺,第二天聽別人說的,沒見過。太史四弟說,崔公你殺國君這件事就如同日食月食這麼明顯,即使別人沒見過,也會相互之間傳播,這是你隱瞞也隱瞞不了的。即使我不記載,照樣還會有人記載,以便於讓你名垂千古。更何況,我們這個職業,是有操守的,為了活著瞎編,還不如去死。我的棺材就在來的路上,您請便吧。崔杼一看沒轍了,得,您說的對,算我怕了你們了,你回去吧,殺了你也沒用。太史四弟剛走到門口,就碰到另外一家史官南史氏抱著書簡往裡走。兩人一照面,南史氏說,我還以為你也得橫著出來呢,我都準備好接替你了。雖然目前來看,這是個高危職業,但誰叫咱是幹這行的呢。既然記載下來我也就放心了,回吧。董狐和齊太史這兩件事,在後來寫就“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那裡,用《正氣歌》歌頌“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說這是天地之間的正氣,是浩然之氣,這種用生命與鮮血寫就的歷史實在難得。我想,不論董狐還是齊太史,如果能夠完整的記載弒君的前因後果,尤其是齊太史,可能就不用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大魚嗨談


《孟子》裡記載了一個看似“大逆不道”的故事,比較好的反映了春秋戰國時期的君臣關係,讀懂了那個故事,也就明白晏嬰是不能管崔杼弒君的事的。
(齊宣王見孟子)

齊宣王問卿。孟子曰:“王何卿之問也?” 王曰:“卿不同乎?”曰:“不同。有貴戚之卿,有異姓之卿。” 王曰:“請問貴戚之卿。”曰:“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王勃然變乎色。曰:“王勿異也。王問臣,臣不敢不以正對。”王色定,然後請問異姓之卿。曰:“君有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去。”

這是《孟子•萬章下》的記載,翻譯一下,齊宣王問孟子關於卿的問題。孟子說貴戚(同族)和異姓之卿是不一樣的。貴戚之卿面對君主有大過錯就勸諫,如果君主反覆不聽,那就推翻他換一個新君。孟子又說,異姓之卿面對君主有過錯就要勸諫,反覆不聽就離開這個國家而去。

為什麼要舉這個例子?就是要告訴大家,即使是後世一向注重忠君愛國的儒家,在春秋戰國時期也是這樣思考的。這個故事的關鍵就在於,貴戚(同族)和異姓與國家的關係是完全不同的。君主有錯,貴戚(同族)是可以廢掉君主另立新君的,而異姓只能勸諫,不行就離開。這有些類似現代的公司治理模式。把春秋戰國時的國家比作一個企業,貴戚就好比股東,公司發展決定了自己的切身利益,那董事長不行,就要罷免他;而異姓之卿就好比職業經理人,拿工資沒股份。董事長的決策有錯誤,只能規勸,不行就辭職走人。


這就說明,在春秋戰國時期,這些國家重臣卿大夫,是有內外之別的。比如崔杼,他也是姜姓,是齊國第二任國君齊丁公的直系後代。所以,按照孟子所說的那套理論,崔杼是“貴戚之卿”,對君主如果勸諫不聽,是可以行廢立之權的。而晏嬰不行,他是異姓之卿,他對這個國家沒有決策權。嚴格意義來說,齊莊公也好,崔杼也好,他們做的事晏嬰管不了,只能勸諫,勸不聽他也只能跑。


再看崔杼弒君之事。齊莊公因為與崔杼之妻私通,又將賜給崔杼的帽子轉贈他人,視為對崔杼的羞辱。這在相對重禮的春秋時期,絕對是一種極大的侮辱。而崔杼弒君也是齊莊公咎由自取。他稱病不朝,齊莊公居然還乘探病的機會再次與崔杼之妻私通。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雖然崔杼沒有直接對齊莊公勸諫,但齊莊公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讓崔杼殺了他也實在是情有可原。真的也算符合貴戚之卿“易位”的決斷,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崔杼是在履行自己的責任,廢黜無道君主,另立新君。

這也就是為什麼晏嬰知道後(當然他知道的時候齊莊公已經被殺了,也不能說晏嬰睜一眼閉一眼),只能去齊莊公屍體上痛哭一下。因為齊莊公自己有錯在先,崔杼雖然做過了,殺了齊莊公,但以晏嬰“異姓之卿”的身份,管不了他們姜齊內部的事情。


伊耆角木


第一,齊莊公當初繼承君主的位置,多虧了大夫崔杼。然而他繼承君主之後,卻反過來與崔杼的妻子東郭姜私通,甚至要當崔杼家裡與崔杼的妻子鬼混。受到了人家的恩惠,卻這麼去人家,齊莊公做人有失道義,做君主有失體統,做朋友有失道義,這人有取死之道。

第二,當時是在崔杼家裡,而且崔杼蓄謀已久,晏子勢單力孤,不敢妄動。

第三,齊莊公因為辱人妻子,欺凌臣子而死,而不是為了國家社稷而死,不值得晏子為其拼命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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