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憶柔還在一旁火上澆油,“小寧,你居然懷的不是修澤的孩子?那是誰的?難道是韓晨的?這些天你不都是跟他混在一起。”
“你胡說什麼?韓晨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寧清淺簡直要瘋了。
被趕出景天之後,她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多虧了韓晨一直陪著她,這才一點點熬了過來。
葉修澤卻聽了進去,韓晨?韓家的三兒子,以前兩人還在一起時,這個男人就在寧清淺周圍陰魂不散。
他們才分開多久?她就這麼迫不及待,連孽種都有了?
胸口一股濁氣橫衝直撞,葉修澤轉身命令,“準備手術,拿掉孩子!”
醫院的效率從來沒有這樣雷厲風行過,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很快走了進來,把寧清淺按在床上往外推。
“不,不要碰我的孩子……”寧清淺瘋了似地掙扎扭動,一口咬上抓住她的粗手,在那人的慘叫聲中跌落地面,連滾帶爬地抓住葉修澤的褲腳。
“求求你,我就只有他了……你恨我,怎麼懲罰都行,可是這個孩子不行!修澤,求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過他吧,這也是你的孩子啊……”
“閉嘴!”葉修澤暴喝,她怎麼還敢提虛情假意的以前,那段識人不清的過往,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嫌惡地再次踢開她,“就算是又怎樣?你這種無恥的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心碎的聲音在胸腔迴盪,寧清淺被踹得眼冒金星,她披散著頭髮,回身又執拗地抱住他的腿,抬起的小臉,冷靜而麻木,“讓我留下他,求你,讓我留下他……”
她抱得那麼緊,像是落水的人抱住了浮木,無論如何也不撒手。
這個女人一向冷靜自持,很少求人。可是這次,竟然如此不顧顏面,卑微至極,她就這麼想要這個孽種?
葉修澤踹了幾次,終於心煩,忍耐地閉眼又睜開,裡面只剩肅殺和殘酷。
“想留他?”他就像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神,冷漠地俯視她,“我給你機會,拿秘方來換!”
寧清淺怔怔地看著他,完全愣住了。
“孩子和秘方,只能選一個!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哪個?”他嘴角噙著殘忍的笑,無情宣佈。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愛這個孽種?為了藍京,她背叛了他,為了這個孽種,她會背叛藍京嗎?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的人全都走光了,寂靜得如同在空曠的荒野。
寧清淺癱坐在床邊,淚如雨下。
又是這種進退維谷的困局,之前是他和養母,現在是孩子和秘方,為什麼總要逼她選?她該怎麼選?
寧清淺的手緊緊捂住肚子,在最絕望的時候,是這個孩子給了她希望,無論如何,她都要守護住這個珍寶。
可是,葉家驕子,生性孤傲,這個男人行事從不手軟,他的話從來不是說說而已,她必須要想出辦法。
慢慢擦乾眼淚,寧清淺攥緊了雙手。
“啊!我的肚子……”寧清淺躺在推床上,捂著肚子大聲痛呼,值班醫生滿頭大汗地把她往外推,兩個保鏢跟在後面寸步不離。
檢查室門口,保鏢被攔在外面,很快,護士也匆匆走了出去。
覺得時機成熟,寧清淺強撐起身子,沙啞開口:“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唯一剩下的醫生頭也不抬地擺弄手裡的儀器,“忍一忍,超聲波檢查很快就好。”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她急聲嘶吼,手按著肚子,似乎難以忍受,“去叫護士,快!”
醫生愣了一下,想起院長再三關照這個病人非同小可,他不敢馬虎,放下手裡的工作,趕緊走了出去。
等到醫生一走,寧清淺一秒也不耽擱,翻身下床,挪開桌上東西,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正上面是一扇敞開窗戶,外面就是另一條走廊。翻過去就自由了,孩子也安全了。
寧清淺深深呼氣,暗暗給自己打氣,伸手抓住窗框邊緣,剛要使力躍起。
“你在幹什麼?”一聲高叫,驚得寧清淺腳下一滑,幸虧一雙大手及時扶住,她才沒有跌下來。
“……韓、晨?”寧清淺不敢置信地盯著穿著白大褂打扮成醫生的男人。
韓晨拉下口罩,露出俊秀儒雅的面容,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胡鬧!你這個樣子,怎麼能爬窗?”
寧清淺心裡一鬆,眼睛就溼了,“你怎麼來了?”
“別問了,先出去再說。”
韓晨招了招手,跟他一起進來的女人,迅速脫下身上的護士服,她的身形跟寧清淺差不多,韓晨幫寧清淺套上衣服,一顆顆仔細扣上釦子,戴上口罩。
“別怕,大膽往前走!門外停著一輛銀色沃爾沃,直接上車就行,我隨後就來。”他輕聲叮囑。
寧清淺點頭,她不敢磨蹭,保鏢的電話已經打過去,葉修澤隨時都會出現。
拉了拉衣服,再看了眼韓晨,寧清淺深呼吸,轉過身目不斜視往外走。
門口保鏢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寧清淺淡定地轉過拐角,然後腳步加快,一路急奔,跑到門口。
眼開大門近在咫尺,一隻腳剛邁了出去,迎面就看到葉修澤的黑色賓利疾馳而來。
寧清淺慌忙折回,轉身從側門逃了出去。
不敢繞到前門去找接應的車輛,葉修澤行動力迅猛,她不想連累韓晨,況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寧清淺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第一人民醫院去找養母,她要勸養母別再跟景天死磕,如果勸不了,就把秘方還回去,然後跑得遠遠的,不再讓葉修澤抓住。
在愛情和親情的夾縫中生存,痛徹心扉。
寧清淺打定主意,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連一句話都沒能跟養母說上。
“滾,這裡不歡迎你!”養父田振堵在門口,粗魯地把她往外推。
半開的病房裡,養母躺在床上,臉色灰敗,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看到她時雙目圓瞪,發出“啊啊”的聲音。
“媽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媽怎麼會這樣?”寧清淺急得眼睛都紅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天,怎麼就變成這樣?
“你還有臉問?不都是被你氣的!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個東西,偏偏她把你當寶,活該現在被氣得中風,躺在床上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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