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小說:相親麼,弄點疤痕啊獨眼的,她自己相不中總不能怨咱們吧。

小說:相親麼,弄點疤痕啊獨眼的,她自己相不中總不能怨咱們吧。

老江家鬧分家,縣裡傳的沸沸揚揚,江望春的大名傳的人盡皆知。

都說這小子長得就奇怪,果然辦起事來不靠譜,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機遇,人家隨隨便便就扔了,還他孃的高興的像是娶了媳婦一般,哪兒說理去。

後來江四爺的一些往事流傳出來,得,這下好了,四禍害變成了四傻子。等四爺大戰力幫的話本出來,大家才明白,敢情人家就是個愣頭青啊,這下不奇怪了。

不過總有些有心人細琢磨了一番,覺得江小四不一般,能這般捨棄日後的富貴,可見是個有大志的。這些人裡就有孫大善人孫黑手。

“大志?哼,他那算大志,那老子算什麼。不過是一個糊塗蛋罷了,看看相處的那些人,王道昌、孫不思,能起了三才怪,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土財主的念想罷了。”

孫黑手不屑一顧,就當笑話一般看待此事,想了想招來府中一管事,去給江望春傳話。

如今老江家分了家,他也就無啥顧忌的了,就宅子那片地,從二百兩漲到三百兩,你賣不賣吧,老爺我可是心善之人才這麼做,要是放到早幾年,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孫管事做慣了此等事,心領神會,當下領了命快馬加鞭往新鋪子而來。

而江望春此時正和王道昌在廣善寺上香,一老一少求人家寺裡的和尚給相看一處風水寶地,不料讓和尚給趕了出來,沒聽說和尚還有幹這事的,來搗亂是不是。

二人沒精打采的下了山,江望春埋汰老王,當了這麼些年裡正,連個道家高人都不認得,老王急了,自家讀聖賢書,不信這個,自然不認識。

他是不信,可江望春卻不敢不信,回魂轉世都有,那別的就能沒有了?

倆人回了家,正巧趙捕頭來家說最近的時事,上回北邊的幾個縣大雨,咱們這邊沒事,就是陰天多些,不過這些天不同了,西邊幾縣傳來消息說連下了好幾天的雨,雖不大但卻不絕。

趙捕頭提醒王道昌早作準備,怕是不保險,老王也覺得不對,這些日子老大的太陽,又憋氣又燥熱,怕不是憋的一場狠的,當下就讓人去莊子上查看。

莊稼沒成那沒辦法,只得多挖溝渠,希望能多排水,免得地裡全澇了。

江望春逮著機會問做法的道士,別說,趙捕頭還真認識一個,說是城北酸棗窪那裡半山上有個清虛觀,裡面有個獨道士,名聲很大,脾氣很怪,給人看風水不要錢,只要吃食,說是掙錢就汙了修行了。

江望春一聽這個好,一看就是正經修道的,於是便委託趙捕頭去請。

左右無事,江望春便到工地上監工,工錢漲了一倍,讓這些人加班加點的幹,可別蓋了一半大雨傾盆把基礎再泡壞了。眾人大喜,連連答應。

正巡視著呢,孫管事到了,和江望亭要人時的德行差不多,一來就吆五喝六的,說是江小四你逮了大便宜了,三百兩,能買四五處這麼大的地方了。痛痛快快的便罷,否則有你好看。

江望春哪裡會搭理他這茬,話也不答,一揮手,幹活的流民齊刷刷拿著傢伙事衝了上去。把個孫管事嚇得屁滾尿流。

“江小四,你等著,你等著。”

孫管事跨馬跑路,還不忘撂些場面話,江望春狠狠的呸了一聲,叫道:“爺爺就在這等著,你不來是孫子。”

“我他孃的本來就姓孫。”

孫管事哈哈大笑,一路跑回了孫家,把事添油加醋一說,孫不願大怒:“好你個江小四,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收拾你一頓,你怕是不知道什麼叫大善人。”

當下叫了人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吩咐了一通,孫不願冷笑一聲,我憋死你。

江望春這邊趕走了孫管事,並不當回事,他能怎地,明的來誰怕他,來陰的我怕誰。坐在樹下看人烤鋪子,等烤上兩天,就能粉刷,各項傢伙事往進一搬就齊活,擇日子就能開張掙錢。

閒看了一天,等晚上日頭快落山時,王珂從府城回來了。

還未進門,小不點王依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嚷嚷道:“方師傅,方師傅,我姐給你找了好姻緣。”出門來迎的眾人一聽傻了眼,王珂下了車一看,奇怪怎麼都是這麼個表情。

王道昌苦笑一聲,把王熙拉過來介紹了一番,最後說都認了閨女了,等那個什麼郡王來了就給兩人辦喜事。

原來依著江望春的意思,挑個好日子辦了就成,不過方同漸不大樂意,自己辭了王府差事,總要等三公子來了,親自請罪以後再辦,不然太不把三公子放在眼裡了。而王熙則不無不可,只要能在一起就好,眾人擰不過方同漸只得依了他。

王珂一聽,一拍腦門,兩差了,這可如何給人家女方交代。

老王招呼整治席面,一家人團團圍坐吃團圓飯,席上,王珂把府城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她到府城的當天,就和自己的閨蜜們聚在了一起,什麼沈家小姐,孫家小姐,萬家小姐等等,痛痛快快玩了一天,當間便將方同漸的事提了一句。

對這拉牽保媒的事,一眾閨秀們又是羞臊又是來勁,說來說去就說道萬家的親家身上了,這萬家說來也不是外人,就是這菜地的上一任主家,買了江望春醬肉方子,搬到府城的萬老爺家。

這萬小姐有一個哥哥,岳家是府城的錢家,老錢家有個一個未出嫁的老閨女,如今十八了,長得不算差,唯獨喜好舞槍弄棒,偏對各家公子們看不上眼,曾揚言找夫婿就要找個能打的過自己的,於是乎至今也沒嫁出去。

王珂一聽,這正好啊,讓萬小姐回去說一說,探探口風,要是能行就讓兩家相看相看。萬小姐回去一說,萬老爺一聽是江望春的師弟,又是王府侍衛出身,就上了心。

轉過幾天,萬老爺傳來了信,老錢家覺得好,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自己閨女也不小了,關鍵是兩人登對啊,都是玩命的主。

更為關鍵的是永安郡王就藩府城的事,知府衙門已經傳出了風聲。郡王的侍衛,那要是真成了,豈不是和郡王府有了關係,老錢家是極為看好這門親事的。

王珂得了準信,告別眾閨蜜匆匆趕了回來,哪知道這邊已經有人了。

怎麼辦?

方同漸扭頭看了眼王熙,見她默然不語,眼圈微紅,立時心疼不已,站起來說道:“我有從兒了,別人我不要。”

嘿,江望春一拍腦門,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不要。

“我說,要不這樣,錢家那邊就說師弟已經辭了王府侍衛,專心在家務農了,功夫是好,就看他們取捨了,要是捨不得王府,那就見也別見了,就當沒這事如何?”

“啊,這不成了咱們逗著人家玩麼,不成,不成。”

王珂搖頭不同意,王道昌深吸一口氣,捋著鬍子道:“我看不如這樣,見是可以一見,不過同漸麼打扮一番,習武之人受點傷不是正常麼,就弄點傷痕啊,獨眼啊什麼的,這一相看看不中,總不能怨咱們吧。”

江望春一拍大腿:“嘿,老王,還是你行,你那腦子是怎麼長得,我要是個女的,一準嫁給你。”

“去,猴崽子不說好話,我要能娶你才見了鬼了。”

一句話眾人都笑了,這倒是個好辦法,方同漸也同意,不過不能弄獨眼,太過埋汰。小王熙一直沒說話,這時聽到這個辦法,臉上才出現了一絲笑意,方同漸一看這才放心下來。

吃完飯,老王又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和王珂講了,王珂聽的一愣一楞的,對江望春姐弟佩服的五體投地。

“四哥,二姐,這事辦的敞亮,咱們不圖他們的好處,他們也別給咱們扣屎盆子,各過各的日子,好,極好。”

江望春當面受表揚,偏有些不好意思,擺著手說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王道昌笑嘻嘻的看著面前兩人,老懷大慰,心想多會兒給他倆挑破這事好呢,想了想還是別插手了,免得鬧得尷尬反而不美,這樣就好,自自然然水到渠成,哈哈。

說完近事,王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便是下人奴僕之事。要說就這麼含糊著用也不是不行,不過就怕有心人挑事,平頭白丁就蓄養奴僕,你想幹什麼?

王道昌聽了,也覺得對,如今不比以往,孫黑手惦記那塊地呢,保不齊就從這裡下手了。姐弟倆一聽,也覺得也是個隱患。

江婉想了想道:“不若身契都放了,全變成僱工,這樣一來奴僕的事解決了,工錢月例上也好算賬,若是以後有那個不安分的也好打發。”

“對,就這麼辦,趕明兒讓賢良再跑一趟,把檔籍都撤了。”

王道昌說的賢良,就是趙捕頭趙賢良。江望春連忙道:“可別再麻煩趙姐夫了,明兒我去縣裡辦吧,有二大爺在也方便。”

王道昌點頭,這樣也好。

當晚散了席,王珂和江婉住了一屋,說些府城的趣事,說來說去就說到了成耀祖成秀才身上。

“姐,我在府城見到成秀才了,你猜怎麼著?”

啊,江婉一驚,臉上騰紅,啐了一口,喝道:“我怎麼知道。”

“呵呵,那成秀才相看的人家原來是個老財主姓魏,聽沈丫頭說是她家的鄰居,家裡好些錢,不過那家的姑娘名聲可不好,嫌貧愛富的,日日想的就是找個前途遠大的,好做一回誥命夫人。”

“啊,那後來怎樣?”

江婉到底還是沒忍住,王珂咯咯笑的翻了好幾個身,爬起來笑道:“還說不關心,露餡了吧。”

“你個死妮子。”

兩人好生打鬧了一翻,王珂才笑道:“聽說是成秀才的一個遠方親戚給拉的線,魏家人聽說成秀才人長得好,學問也好就有些動心,兩家相看了一回,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但也沒有推了,後來說是成秀才就借住他家備考了。”

“我想著,這一定是魏家的手段,要考上了自然跑不了,考不上趕出門拉倒。於是我就讓沈丫頭做樣子去請教學問,你猜怎麼著?”

江婉一聽擰了她一把,羞道:“又來。”

王珂呵呵一笑道:“兩人隔著丫鬟傳文章,讓魏小姐發現了,好一頓大鬧,把成秀才趕了出來,哈哈,姐,你要怎麼謝我?”

“啊,這,我謝你個鬼。”

江婉又是羞澀又是欣喜,撲上去兩人又打鬧在了一處。

第二天,江望春跑了趟縣衙戶房,一問江守正好些天沒來了,只得自己去辦,戶房的人都知道這四傻子的事,倒也沒為難,痛快收了錢,撤了檔籍,自此這十來戶佃戶和胡大一家又恢復了自由身。

等回來,在菜地頭上把眾人都召集起來,撤檔文書一發,除了老杜家,大頭家,翠兒家,環兒家還有兩戶人家沒什麼反應外,剩下的十來戶都是欣喜異常。

江望春一看愣了,這麼高興,有什麼事瞞著我呢?轉頭看見胡大和胡李氏擠眉弄眼的,便問道:“胡大,你們高興什麼呢?”

“啊,少爺啊,這不自由了,能過,過...。”

胡大話說半截,連忙捂嘴,胡李氏瞪了他一眼,走了出來,笑道:“四少爺,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瞞你了,老宅那邊招了好幾回了,不光我家,他,他,他們。”

胡李氏挨個指了指那些欣喜的人家,笑道:“他們都願意和我們一起過去,如今少爺又撤了檔籍,老奴可謝謝少爺了。”

胡李氏說完,這幫子人連忙跪下,高呼,少爺仁義啊。

江望春驚的蹬蹬瞪,後退幾步,指著他們說不出話來,原當是淳樸人,敢情都是白眼狼啊,終日打雁,反倒讓啄了眼,好,好得很。

“他們給你們開多少工錢?”

“少爺,呵呵,別問了。”

胡李氏呲著呀不敢答,胡大低著頭嘟囔道:“四成的利呢。”

江望春一聽明白了,這一定是那醬肉鋪子黃了,到這來挖人來了,呵呵,四成利,你們可真敢想。轉頭又問老杜頭,你為何不和他們一起?

老杜頭搖了搖頭道:“俺們日子過得好,不敢攀那高枝。”

“你呢?”

又問大頭和翠兒那幾家,都是一個說辭,少爺對大家好,不幹這種事。江望春長長出了口氣,日久見人心,板蕩見忠臣,哥們還不算太失敗。

“好,好,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你們想走就都走吧,不過把東西都留下,淨身出戶,爺們可沒有禮送出境的習慣。”

“你,憑什麼?”

有人不忿叫喚了起來,胡大連忙一拽,對江望春笑道:“謝少爺,謝少爺。”轉頭又對那人說道:“吵吵什麼,去了老宅啥沒有,要這些破爛幹什麼。”

那人聽了這才不叫喚了。

十來戶人,三十來口子拜謝了江望春,扶老攜幼去了老宅。江四爺站在地頭上長嘆一聲,叫道:“杜二子,把他們留下的那些東西都燒了。”

杜二子答應一聲,領著人去棚子裡翻騰,不多會,地頭上就燃起了濃煙,飛騰直上,久久不散。

人心啊人心,吃乾沒夠,稚蛇吞象。江四爺搖了搖頭,轉臉又笑了起來,大浪淘沙,這是好事啊,“顏良已斬,文丑就問你敢不敢一戰,哈哈哈哈。”

眾人一看,少爺這是傷心極了,唉,那些人該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