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春节假期的无限加长,让我安生地成了一名家庭“煮”妇,爱人爱吃饺子,一个月都吃饺子,估计他都不会吃厌的。那我就沉下心来研究吧,研究饺子怎么做,才能超过超市里速冻水饺“香喷喷”的味道吧。

平时忙着工作,总觉得做一顿饺子吃,太浪费时间了,挫饺馅、和面、擀饺皮、包饺子到煮饺子出锅,吃一顿饺子比煮挂面的时间成本,高出了何止5倍8倍啊!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病毒,像东洲大裂谷一般,赫然横在我面前,春节前上课,忙得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春节后,变成了天天闭门不出,最关键的是,这种不出门,还成了一种做贡献了。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那我就静心做饭吧!做饭当然是做饺子了。和面,看见橱柜里20斤的面袋子,记忆“刷”地一下就回到自己过日子的开头了。刚成家的头几年,日常吃饭用的面粉,都是父母从老家接济过来的。做饭,只用一把菜刀,切菜剁馅儿都用它了,记得母亲头一次来我家,看见我挫饺子馅儿,居然是用菜刀先把萝卜横切成条,然后竖切成丁,再混在一起往碎剁。

“家里做饭连个擦子也没有?那菜刀哪能剁碎饺馅儿了?到饺子煮熟了出锅了,萝卜还是有棱有角的丁丁。”说起做饭来,天下母亲都是行家里手。

“还行,我多剁一会儿就好了。”我笑着答应她。

暑假我回家,有一天晚上,母亲卖完玉米回来,从里间柜顶上,取下一个白色的塑料包裹,递到我脸前。

“擦子,妈妈给你买的。在呼市妈妈实在是不敢出去买东西,怕出去了,找不见回来的路。这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妈妈就把擦子给你买好了。”

跟擦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撮垃圾的塑料小簸箕,在当时正是我家里缺少的生活用具。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拉开抽屉,我从抽屉里取出了擦子,准备把一个大白萝卜擦成丝。母亲当年递给我擦子的情景,又一下子涌到了脑海里。

“回呼市的时候拿上,菜刀切不碎饺馅儿的,再说你以后吃炒土豆丝时也方便了哇!”母亲的一个擦子,是想给我解决好几件做饭的麻烦事啊!

自从有了擦子,我做饭的时间大大缩短了,同时大幅度地降低了我切破手指的高风险。

3分钟的时间,我把一只大白萝卜擦成了细丝,萝卜丝规整地堆在案板上,然后我用菜刀纵切,每一刀间隔0.5厘米的样子,从头切到尾,馅儿基本就搞定了,把切碎的萝卜丝跟提前调制好的肉馅儿均匀搅拌在一起,一盆饺子馅便香气四溢了。

大年初一到今天,一个多月了,我们吃饺子的时间大约占了一半儿,很多时刻,轻便的木头擦子,握在手中,仍旧是母亲在10多年前把它递到我手上的贴心。

“饺馅儿是用擦子擦了哇,菜刀切不细碎的,稍微不小心就把手指也切破了……”

——母亲的擦子。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回忆着母亲的擦子,我又想起了一根小擀面杖

——父亲的擀面杖。

乌兰04年在北京安家,坐标回龙观。

婚后,父亲专程给她送去了那块2m×2m的毡子,那可是用自己家养的羊身上、最好的羊毛擀成的毡子,在乌兰眼里,那是最好的嫁妆了,铺在阁楼上,她可以舒服地坐在羊毛毡子上面读书和写字了,累了就推开顶楼的窗户,楼顶外面就是她亲手种的花花草草了,那可真是自己的天地了耶!

父亲来北京的第2天,一早就出去逛早市了。回来的时候,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根小擀面杖来。

“给!你家的做饭工具,这回都齐备了!”父亲把小擀面杖递到乌兰跟前。

她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时间细细地考察过了她的厨房,发现里面独缺一只擀面杖的。

“哈哈爸!家里有呢!”她一边微笑,一边拉开抽屉,确实在抽屉最里头的角落里安然地躺着一根小擀面杖呢。

乌兰从父亲手中接过暂新的小擀面杖,一边端详,一边乐:“好了,这回它俩可算是有搭档了,哥儿俩谁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爸爸东瞅瞅西瞅瞅,只瞅见这一样,你厨房里没有,没想到还是买重复了!”父亲呵呵地笑着,像是自我解嘲。

15年,因为孩子得回户口所在地上学,乌兰从北京搬家回了内蒙,她一定把父亲买的那只擀面杖带回来了,双胞胎可不能分开呀。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时间总是过得太匆忙了,现在,父母已经是我记忆中老爷爷老奶奶的模样了,满头白发,步伐缓慢,可不是嘛,其实连我也老了,梳头都能梳下来白头发了,心海深处竟然有点怕老了——父母满头白发,他们又是怎么坦然面对自身的年老体衰呢?我竟然没空跟他们细聊。

小时候的饭桌就是这样的,菜都是盛在小盆盆里的,农村人不爱用盘子盛菜,因为它太浅了,盛不了多点菜,吃饭哪能光看着盘碗好看呢?好看是喂不饱肚皮的呀,盘子终究不如小盆盆盛菜实惠。农村人吃饭都爱用大碗。即使在现在,小时候吃惯用小盆盆盛菜的我,总觉得盘子里的菜缺少了某一种味道,那种味道是我久久怀念着的,只是很久都没有遇到它了……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春天已经来了。

2020年,大部分人宅在家里,迎接了春天的来临。从冬天一路走来,春风吹醒十里良地,故乡的梁头上,总有期待的心思在飘啊飘啊……

越冬,踏春,我在城市里的家里做饺子吃。油然而生地想起来:母亲给我买的擦子,和乌兰的父亲给她买的小擀面杖,都是农村的父母,却竭尽所能,想为城市里生活的儿女们帮一点点小忙,让他们即使离开父母很远,也不感觉孤单……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你信不?它们,其实就是那首醉人的歌曲《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让我用擀饺皮和包饺子的方式,无声胜有声地不断哼唱了一个正月啊!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绘那大河浩荡,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父亲的擀面杖,母亲的擦子

在这个宅家的长假期里,朋友,你想念了几次老家?而我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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