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列夫·朗道:娜塔莎(DAU.Natasha)》这部突然引爆今年柏林电影节的电影,看理想去年的这篇文章 和博主黑光乍泄的这条微博 已经把背景介绍的很详细。简而言之 DAU 这个项目本身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艺术项目或者一部电影,而是变成了一场社会实验。
你大概可以很容易地想到只持续了6天的斯坦福监狱实验,或者小小怀疑一下德国电影理论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那句名言“电影的本性是对物质现实的复原”,我在 Twittter 上还看到《纽约时报》的记者 Mattew Anderson 开玩笑说,“本来考虑去 DAU 的 party来着,但我一想到他们给那些活动的录音......”。
目前围绕着 DAU 的讨论可以说是林林总总,但仅就 DAU 计划中的电影部分而言,在14部电影全部问世之前,我们似乎都还不能对整个项目给出完整的评价。
导演 Ilya Khrzhanovskiy 在柏林接受了 Screendaily 的采访(《列夫·朗道:娜塔莎》是由他和另一位导演 Jekaterina Oertel 联合执导),在他最初的设想中 DAU 只是一部有关列夫·朗道的“普通的、复杂的艺术电影”,想法最早在2006年的鹿特丹电影节提出,当时就有德国、法国、俄罗斯和瑞典四个制片方介入,拿到了60万欧元的投资。
Khrzhanovskiy 是在圣彼得堡开始项目的筹备,但就在开拍前一周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跑去跟他的制片人说,“对不起伙计们,我得从头开始重新想整件事情。当时我们大吵了一架,因为他们很失望。”
Khrzhanovskiy 所说的重新想整件事情,就是把演员替换成真正的艺术家和科学家,这才有了后来整个颇具传奇色彩的项目。
在《综艺》的采访中,Khrzhanovskiy 也强调,“这个项目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和很多不同的人工作,有很多冲突的情况,但他们都得自己处理。这可不是好莱坞,这个项目是有关人们如何有意识地决定一段旅程,一个简单的充满情绪的旅程,它是很诚实的。”
Khrzhanovskiy 也很感激他的合伙人 Sergei Adoniev,他们在一起为这个项目奔走了13年,“Adoniev 看了我的第一部电影《4》,他很喜欢,他就想帮我了,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决定投资的时候,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跟他说‘你这个傻子,他永远都拍不完的,这是疯了’。”
“这在当时是普遍的观点。” Khrzhanovskiy 说。Adoniev 前后给 DAU 投入了“数千万美元”,Khrzhanovskiy 不能透露具体的数字,但他承认数额“巨大”。Adoniev 也颇有一种慈善家的风范,他放手让 Khrzhanovskiy 去搞这个项目,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回报的要求。
Khrzhanovskiy 问过 Adoniev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情况下,他还给他那么多钱。Adoniev 的想法也很简单,他相信 Khrzhanovskiy 所做的事,也不想干涉他,“他甚至连署名都不想要,还是我强迫他的,才把他列进了制片人。”
Screendaily 的文章还提到,目前《列夫·朗道:娜塔莎》的发行商把它当作一个独立的项目出售,他们并不强迫其他发行商同时购买另外五部剧情长片,但如果购买《列夫·朗道:娜塔莎》的话,他们有机会对其他几部剧情长片“先睹为快”。
就电影本身而言,《列夫·朗道:娜塔莎》中有一个颇有争议的性虐待场景,不过 Khrzhanovskiy 也对此进行了辩解,“电影里,你能看到很多更激烈更激进的事,你觉得 DAU 里的场面和感觉很真实,只不过是它给了你一个完全不同的反应。”
电影中的女演员 Natalia Berezhnaya 也解释说,“我们对自己的感受和情绪负责,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我们都是自己采取的行动,当然我们是有一点害怕的,那是肯定的。”
虽然近期俄罗斯文化部对这个项目提出了批评,认为它是“下流的和煽动性的”,也把 Khrzhanovskiy 形容成了“愚蠢和荒唐的”,但身处项目之中的人似乎才是更有发言权的,另一位女演员 Olga Shkabarnya 的话就很好的概括了这一切,“某种程度上它是吓人的,某种程度上它也是压迫的。我们有恐惧,我们有爱,我们去构建关系,我们并不照着剧本去演,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我们还不知道本世纪最佳电影或者写进史册这些名号对 DAU 来说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历史地位的评述总是要拉出很长的时间线,此刻我们不妨先把它看成一个普通的独立的电影项目就好,就像 Khrzhanovskiy 本人所说,“这个项目就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做成一件事。我们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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