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多疑的丈夫，偶遇了妻子的前任，一場危險的遊戲開始了……
妻子看向那個男人的眼神，真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銀幕兇案# 第91輯
先問個小問題：還有多少人會守著電視看直播？
反正，自從有了網絡，小編家已經不再需要電視機的存在了。想看的電視劇和綜藝節目，網上隨時可以找到視頻，沒興趣的片段，拖動進度條就過去了，怕漏掉什麼，也可以用好幾倍速快進，感興趣的片段嘛——二刷、三刷、甚至幾百刷也是你的自由。
生活真的是變得便利了很多啊……
那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像回看電視節目一樣，隨時調取自己的記憶，快進、暫停、重複播放——我們的生活會因此變得更美好嗎？
今天我們分享的《黑鏡》系列第三個故事，就是在這樣的假設下發生的。
戳這裡回顧《黑鏡》系列：
1
一輛倒黴的車子停靠在路邊，引擎蓋冒著煙。
車子遠遠偏離了道路，幾乎筆直地撞上了一顆樹
利亞姆從駕駛室出來，看上去非常迷茫。撞擊讓他陷入一小段時間的昏迷，也讓他的記憶有些錯亂。好在，利亞姆生活的這個時代，提取記憶並不是什麼難事，就像點開手機相冊一樣簡單。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車子，接著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紐扣狀的便攜設備。
利亞姆熟練地操作著記憶提取器
這個小紐扣是一個微型的遙控器。
隨著他手指熟練地左右滑動，撞車前的記憶迅速在他的視網膜上出現了。
回放記憶的時候，眼球會被一層灰白色的膜所覆蓋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驚恐地舉著電話要報警。他還看到了一個被壓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的脖子被卡得死死的，眼球彷彿包裹著一層灰白色的膜——和此時此刻正在調取記憶的利亞姆一樣，那個男人應該也在回放著什麼記憶，眼球才會出現那樣的顏色。
利亞姆聽到自己的聲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陌生而兇悍：
“刪了它們，要不我就剖開你的腦子，自己挖出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
2
一天前，利亞姆還是一個平凡的律師。
當下，他最關心的事，就是自己有沒有通過白天的升職面試。
利亞姆是一個非常注意細節的人，他把面試過程的記憶錄像不斷回放，聽面試官重複了十幾次“我們會再次聯繫你”，然後放大每一幀表情細節，反覆推測自己的面試到底還有沒有後文。
他焦慮。
這種焦慮到了晚上依然沒有緩解。
晚上利亞姆要去一個聚會。
當他還堵在路上的時候，妻子菲已經先到了，聚會上大都是菲的老朋友。利亞姆進屋的時候，菲正站在幾個男人中間，笑得很開心。見到緊繃著的利亞姆，菲的笑容頓時有一瞬間的收斂。
聚會繼續進行，因為都是老相識，難免要聊起年少瘋狂的往日時光。這些時光，都是利亞姆未曾參與的。他坐在菲的對面，無趣地吃著盤子裡的食物，感到自己和這群人格格不入。
但漸漸地，另一個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男人叫喬納斯，利亞姆剛進門的時候，和菲談笑風生的男人之中就有他。利亞姆敏感地覺察到，喬納斯每說出一個笑話，菲都會愉快地做出反應，哪怕在利亞姆看來，這些笑話又幹癟又庸俗，毫無笑點可言。
喬納斯不斷聊著自己的風流韻事，提到自己經常回顧和前女友的激情時刻
妒火漸漸佔據了利亞姆的心。
聚會散去後，大家互相道別，各自回家。
利亞姆尤其在意菲和喬納斯的告別，看著菲臉上浮出的幾分少女般的羞澀，利亞姆忽然提出了邀請，請喬納斯跟他們一起回家再喝幾杯。喬納斯答應了。
但車子開到利亞姆家的樓下，利亞姆又反悔了。他藉口女兒可能已經睡下了，打發走了喬納斯，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送走幫忙照顧女兒的保姆，夫妻倆坐在客廳喝起了紅酒。
看上去一切風平浪靜，但利亞姆心中有一百個問題等著提問。
“喬納斯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菲很痛快地承認了，沒錯，她和喬納斯之間氣氛微妙。但那是因為自己和喬納斯曾經談過戀愛，前任之間見面有些尷尬罷了，和喬納斯的那段戀情是發生在遇到利亞姆之前的，而且一個月就結束了，並不代表什麼啊！
“一個月？”利亞姆抓住了疑點，“我記得你以前說的可是一星期。”
利亞姆迅速調出了他和菲第一次過夜時的記憶影像，把記憶影像連上了大屏幕做了外放，沒錯，菲當時說的就是一星期。
看到大屏幕上投出兩人第一次過夜的情景，菲終於對丈夫發火了
菲徹底抓狂了。兩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因為這麼一次偶然的聚會給破壞了氣氛？和菲結婚的是利亞姆，又不是喬納斯，何況他們都已經有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兒啊！
於是，和很多夫妻一樣，他們用一次生命的大和諧完成了“床頭吵架床尾和”。
但儘管這是一次和好的啪啪啪，參與的雙方卻並沒有眼神的交流，他們手裡握著記憶提取器，眼睛裡滾動著一層灰白的顏色，身體本能的動作，彷彿只是遙遠回憶的投影。
同床異“憶”的夫妻倆
3
懷疑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旦播下了，就會悄然發芽。
這一晚的溫存，並沒能阻止懷疑的種子。
早晨起來，菲發現丈夫坐在大廳裡，手裡端著一杯烈酒，屏幕上播著他昨晚的記憶片段。
利亞姆甚至還叫來了無辜的保姆一同觀看，追問保姆昨天喬納斯在聚會上說的笑話到底好不好笑。
保姆尷尬地找個藉口離開了。菲為丈夫的行為感到一陣難堪。但利亞姆不但不以為然，還邀請妻子與自己一同觀看記憶的回放。
兩人心思各異，開始觀看回放
利亞姆像個盡職的偵探，一絲不苟地開始對每一幀畫面進行定格、放大、分析和對比：
沒錯，利亞姆進門前，菲站的位置離喬納斯很近，笑得很開心；沒錯，利亞姆一進門，菲就變得拘謹了；沒錯，喬納斯說每一個笑話的時候，菲都是現場最配合的人；沒錯，菲看喬納斯的眼神很溫柔，看向自己的丈夫，則充滿了責備……
菲感到丈夫越來越偏執，越來越不可理喻
這一場“對質”，讓菲感到身邊的丈夫越來越不可理喻。但在回放的過程中，利亞姆竟然找到了新的線索。
在餐桌上聊天時，聚會的背景牆上播放著這群朋友當年一起玩樂的記憶影像，喬納斯放大了其中的一幀，繼續放大，卻看到了影像里正在接吻的菲和喬納斯。
右下角的白色小框框裡，菲和喬納斯正在熱吻
當圖像被繼續放大後，菲的表情也隨之變色
這意味著……菲又說謊了。
菲和利亞姆在一起的那一天，她曾經說過剛剛經歷了一段分手，對方和她交往了一個星期就把她甩了，是一段短暫的露水情緣。但昨晚，菲親口承認，這段露水情緣的時間不是一週，而是一個月。
但這一刻，利亞姆發現，這段關係比他想象的還要長久。那段影像發生在數年之前，直到菲遇上利亞姆，喬納斯和菲才分手。
這麼說，菲和喬納斯分分合合交往了好多年，是喬納斯正兒八經的前女友。
利亞姆頓時想起了一件事。聚會上，喬納斯曾經說過，他時不時還會回放自己和前女友的激情片段，聊以自慰。利亞姆給自己灌下一整瓶烈酒，不顧汽車智能系統的醉酒駕車警報，朝著喬納斯的住所開去。
4
喬納斯並沒有想到會迎來這樣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房子裡，除了自己，還有一位昨晚在這裡過夜的女孩——他們昨晚在聚會上剛剛認識，女孩聲稱自己親手摘除了植入在耳後的記憶提取裝置，就是為了活得更自由一些，喬納斯顯然和這個女孩一拍即合，來了一段即興的約會。
當利亞姆和菲在家裡爭吵冷戰，同床異夢時，喬納斯卻在輕鬆自如地與另一個女孩翻雲覆雨。利亞姆的妒火燒得更旺了。他毫不客氣地闖入客廳，仰首喝了喬納斯家的酒，然後上來就揍倒了這個曾經和妻子有過一段感情的男人。
他滿身酒氣，砸碎一隻酒瓶，抵著喬納斯的脖子，要求他當著自己的面，刪光所有關於菲的記憶片段。
喬納斯的女伴尖叫呼救，打電話報警。但諷刺的是，警方受理警情之前，先要求傳輸一段目擊者的記憶視頻確證。女孩的記憶提取裝置早就被她捨棄了。要等複雜程序之後的救援，簡直遠水救不了近火。
喬納斯的脖子被卡得生疼，明晃晃的酒瓶裂口就在眼前，他只能照辦。
利亞姆讓他把記憶投影在屏幕上。
喬納斯別無選擇，屏幕上出現了所有關於菲的片段
“刪了它們，要不我就剖開你的腦子，自己挖出來！”
利亞姆的聲音變得無比冷酷。酒精讓他變得兇悍，也讓他變得興奮。他開始徹底失去了控制。當一切清除之後，酒精終於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在離開的路上，利亞姆把車子撞上了那棵樹。
5
但故事還沒有結束。
利亞姆回到了家中。和喬納斯搏鬥的傷痕，還掛在他的臉上。菲剛從午睡小憩中醒來，原以為利亞姆只是出去散心，沒想到進門後丈夫成了這副模樣，頓時有些心慌意亂。
利亞姆表情凝重，他開口問出第一句話：“你用了安全套嗎？”
菲不明白丈夫的問題：“什麼？”
“女兒是我親生的嗎？”利亞姆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當然了！利亞姆，你在想什麼呢？”
利亞姆沒有理會妻子的問題。他的眼神飄向妻子身後，臥室床頭的牆壁上掛著一幅藝術畫。他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一直都很喜歡那幅畫對吧？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把這幅畫買下來給你，就算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它。”
菲茫然地看看身後的畫，又看看面前陌生的丈夫，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些什麼。
菲不知所措地看著陌生的丈夫
利亞姆拖過一把椅子坐下，從口袋裡掏出記憶提取器的遙控器。屏幕上開始出現他在喬納斯家所經歷的記憶。菲的臉色越來越驚訝，她看著屏幕上的丈夫把喬納斯掐在地上，然後屏幕上投影出喬納斯的回憶集錦。
利亞姆把其中的一個片段放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了菲的笑顏，在菲的身後，是那張熟悉的藝術畫。
回憶裡菲所處的位置，恰如此時此地
菲從迷惑不解，到恐懼崩潰
“你知道嗎？當你懷疑某些事情的時候，得到證實總是會讓你心裡好受一點。”
利亞姆冷冷地看著逐漸崩潰的妻子。
菲開始聲淚俱下地解釋，18個月前，菲和利亞姆吵架冷戰，利亞姆離家出走四天後，菲忍受不住寂寞和孤獨，和喬納斯出軌了。面對妻子的解釋，利亞姆絲毫不為所動，他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段時間裡，他們一直在努力備孕，所以家裡從來沒有準備過避孕套。
所以，這次出軌到底有沒有使用安全措施？他們的女兒到底是不是利亞姆的？
無論菲怎樣聲淚俱下地求饒，利亞姆都不願意相信妻子的任何一句話。他只有一個要求，他要親眼觀看妻子出軌的記憶回放。菲掙扎，哭泣，大聲求饒，試圖銷燬記憶，但一切都沒有用。
利亞姆受夠了無盡的謊言，他只想親眼目睹真相。
屏幕上傳來喘息的聲音，菲把頭深深埋入手中
6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利亞姆的大房子裡，充滿了妻子和女兒的歡聲笑語。
菲眼神裡的溫柔和愛意如此真實，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利亞姆穿梭在空蕩蕩的房子裡
只有利亞姆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妻子已經消失了，以某種他不願意回想的方式，一同消失的還有女兒。
他摩挲著耳後的記憶採集器，不斷回放著往日的幻影。
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經充滿了歡笑，但關掉回憶，剩下的只有灰暗空寂的現實。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站在了洗手池的鏡子面前，對準耳後記憶採集器的位置，緩緩拿起了刀片。
血腥的味道，終於撲鼻而來。
7
這是我們分享的第三個關於《黑鏡》系列的故事。
電影的結局，是利亞姆摘下了記憶提取器。但沒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和女兒究竟去了哪裡，即便是他親手殺死了她們，也沒有人知道他殺人的動機（因為那個時代的警察只看重記憶的回放證據，而與他妻子出軌相關的證據已經全部被刪除了）。
記憶的提取，聽起來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每個人的每個過往瞬間都被保存了下來，只要找到時間和地點，就能夠追朔到一個人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但過去的一切，真的等同於我們的現在嗎？
對利亞姆來說，多疑是他人生悲劇中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隨著信任的坍塌，看似美好的生活也隨之崩塌。
他以一種殘忍的方式揭穿了妻子一個又一個謊言，但當一切平息之後，他忽然發現，妻子的出軌是真實的，妻子曾經的愛也是真實的，當他沉溺於追索過去的蛛絲馬跡時，他也親手毀掉了他可能擁有的未來。
那麼，你呢？如果某一天，人類真的發明了記憶提取的裝置，你會使用這樣的裝置嗎？當記憶可以隨意讀取，我們會活得更幸福，還是會更痛苦？
本期資料來源
[1]文中插圖及題圖來源：《黑鏡》第一季第三集
主稿：包包；審稿：夏小婷；
校對：笑言；題圖：遺夏喵；排版：春田花花畢業班排版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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