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萬曆皇帝背後的太監,大權獨攬!大明就是這樣被毀掉的?

萬曆皇帝背後的太監,大權獨攬!大明就是這樣被毀掉的?

遼東位於我國的東北,談及東北,第一感覺是什麼呢?是肥沃到一把可以攥出油的黑土地?是“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的野味盛景?是滿清韃子的發源地?是建國初期有著共和國長子之稱的驕傲?還是現代“投資不過山海關”的戲言?

印象很多,感情繁雜,但萬曆年間的遼東絕對是苦楚之地,儘管當時是明代九邊重鎮之一。遼東人民的悽慘,除了朝廷苛政盤剝外,還有天災、兵災、征夫等全方位立體式的打擊。

官過如剃,遼東征稅以人丁為準,比以畝為準重多了,賦稅繁重,民不堪命;兵過如篦,蒙軍時不時策馬越界,予取予殺,蒙賊兇殘,遼東人可謂九死一生,如甜水城一役,九成軍民殞命,因人手嚴重短缺,只能縮築城池防守;匪過如梳,彼時女真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如土匪呼嘯而來,大明官兵悉數逃走,徒留遼東之民引頸受戮,悽苦萬分。

在天災方面,如地震、水災、雹災、旱災、蟲災、瘟疫等全部找上了遼東,僅嘉靖朝45年間,發生各種災害就達37次之多,接近一年一次,賣妻鬻子遍地,一個十來歲小孩報價不超過二兩,依舊嫌貴,不樂買之。

被強行徵做民夫,在抗日援朝期間,遼東作為後方,朝廷徵調大量民夫運送輜重,壯勞力完全脫產,老弱病殘無力耕種,田園荒蕪。況且,運輸輜重,極為艱苦,去過遼東的大臣周孔教上書萬曆:“遼民死於運輸者十家而九。”

遼東之民經過各種摧殘後,已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迫切需要朝廷大輸血,才能得以為繼。作為皇帝的萬曆很是“厚道”,他沒有說出“何不食肉糜”之類的蠢話,而是派高淮赴遼東負責監管、徵收礦稅。朕的房子還得裝修,你們再忍忍。

萬曆皇帝背後的太監,大權獨攬!大明就是這樣被毀掉的?

先看看高淮在遼東其中兩年給萬曆的奉獻:萬曆二十九年(1601),進銀兩萬兩,三十一年(1603),進子粒銀一千八百餘兩,礦稅銀二萬三千兩,金六十兩,馬匹、貂鼠等不計其數的名貴之物,同年十月,進銀七千兩,馬五十匹,這還沒有計算落入高淮腰包的錢財。

高淮的雙手簡直就是摟錢的耙子啊!不過,這個耙子上面沾滿了遼東百姓的白骨和鮮血。

高淮徵稅的範圍極廣,官吏農工,皆是納稅人。對於大戶、商戶及百姓的橫徵暴斂,採取了與陳增、陳奉等同樣手段,無非就是敲詐勒索、威逼強徵,各種各樣的稅種堆在老百姓的頭上,連妓、戲子都不放過,幸虧不對呼吸徵稅,不然老百姓都得憋死。

經過高淮這一系列穩準狠的操作,將半殘的遼東整的是“商賈斷絕,城邑罷市,閭里蕭條,人跡稀少。”由此換來的是萬曆的笑顏和自己漸鼓的腰包,更重要的是加深了萬曆對他的進一步信任,升官自然就不在話下。

高淮對於收稅是真愛,他深入研究徵稅的一切可能,眼睛瞪得像銅鈴,如雷達般搜尋收稅的機會。不久,他就將這項業務拓展到了馬市。當然如果僅僅是稅收,那對不起他潛心研究的成果,對於馬市,他是有想法的,他要搞壟斷,要和大明遼東軍區掰腕子。

每逢馬市開放日,高淮如同伯樂般四處尋覓蒙古、女真的良馬。相中之後,便以半價強購,順手再以極低價格牽走老弱病瘦的馬匹。明軍購買戰馬,只能找高淮,高淮對客戶很熱心,將那些個低價馬匹以兩倍、五倍、甚至十倍價格賣給了軍方,而良駒則是以更高的價格賣給了關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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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不幹了,沒這麼欺負人的,在高淮疏忽之際,趁機去馬市搶購了一批良駒,交易時強忍噁心,繳納了高淮定製的雙倍交易稅,但相比起在高淮手中直接購買的價格,這已經是良心價了。

可惜這事被高淮知道了,高淮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這幫兵痞都什麼素質,簡直就是土匪行徑,高淮報復的手段很簡單,帶人直接衝入軍營,搶回明軍所購戰馬,還把明軍原有戰馬連同馬鞍一併順走,轉手以高價全部賣入關內。

軍方火大了,堂堂七尺男兒,大明邊軍,竟然被一個太監如此羞辱,成何體統?但也僅僅就是腹誹,不敢當面唾罵,就更別提動手了。因為高淮的靠山是大明皇帝,這官司很難打贏,再者,就算跟高淮幹一仗,應該也打不贏。

很簡單,因為高淮的手裡有一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

這支部隊的組成很複雜,有高淮在大明遼東軍區親自挑選的軍事水平過硬的軍人,挑中的軍人,丟掉氣節,歡天喜地,因為不僅薪水極高,而且發放還特別有保障;另有蒙古和女真的僱傭軍,這幫人作風強悍,誰給的價高,就給誰賣命,屬於早期僱傭兵種。

除了兵員素質比較高之外,高家軍的裝備在當時也屬頂尖,騎兵序列,基本一人兩騎,甚為壯觀,至於金甲銀盔,白羽長槍,更不在話下,基本類似於後世宋子文的稅警總團(也是收稅的)。關鍵高淮的部隊不是花架子,是支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部隊,是支日夜操練演習的部隊。

這支部隊有多少人呢?據當時巡按御史何爾健調查,高淮這支隊伍有騎兵兩千餘名,步兵近六百人。戰鬥力相比較,大明遼東軍大致相當於民團,而這三千餘人的高家軍相當於後世的特種部隊。關鍵高淮懂得師出有名的道理,把高家軍冠以“龍騎軍”的稱號,以天子名號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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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點上,高淮要比陳增、陳奉、梁永強太多了,這三人手中可用的力量無非是當地的地痞流氓大貪,與高淮相比,純屬土雞瓦狗,不堪大用。所以他們遇到民亂,首先是抱頭逃竄,而高淮在遼東出行,則有一股黑雲壓城的氣勢,令軍民戰慄,萬聲齊喑。

高淮如此囂張跋扈,遼東總兵馬林忍無可忍了,作為將門之後的他蒐集了高淮的黑料,上書彈劾。彈劾的結果又是老生常談,萬曆選擇相信高淮的誣告,通知馬林捲鋪蓋去戍邊,“給事中”侯先春仗義執言,結局是降職降薪,其餘和馬林相關的人員一律降職、免職、坐牢,為了敲山震虎,高淮還順手打死了指揮張汝立。而新任“遼東巡按”何爾健到遼東開展工作伊始,就遭到高淮的百般阻擾,好不容易通過暗訪取得了高淮的犯罪證據,但奏摺又被高家軍在半道強行劫走,老何仰天長嘆,徒呼無奈。

光在遼東地界橫行,時間久了,高淮有點兒興致寡淡了,有一種打遍遼東無敵手的感覺,趁著回京彙報工作的機會,他決定帶著高家軍露露臉,好在還略微有自知之明,只在高家軍中挑選三百軍士,隨從入京朝見萬曆,史載“張飛虎幟,金鼓震天”。 這一哨人馬很不注意軍容,不少人保持著“說蕃語、穿胡服、張弓露刃”的少數民族本色,耀武揚威到達了廣渠門外,可把當時老百姓嚇了一跳,以為胡虜又來攻打北京,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農曆八月的“庚戌之變”重現了。

天子腳下,如此目無王法,這還了得,朝中大臣排隊上書彈劾其荼毒百姓,帶兵入京,圖謀不軌。彈劾大軍陣容相當強大,有“給事中”田大益、孫善繼、姚文蔚、梁有年等;有“御使”袁九皋、劉四科、孔貞一等;有 “吏部尚書”李戴;有“刑部尚書”蕭大亨,但是萬曆選擇性失明和失聰,全部置之不理。

萬曆皇帝背後的太監,大權獨攬!大明就是這樣被毀掉的?

按理說太監帶兵,為歷代皇帝的忌諱,當年正德皇帝對劉瑾萬般寵愛,尋常罪名根本無法將其扳倒,最後在密室中搜出帶有暗器的扇子,以及偽璽、玉帶等違禁物(有待核實),正德方才大怒(主要是帶暗器的扇子),將其凌遲處死。今高淮帶兵直闖京城,反而毫髮無損,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高淮京城之行很成功,眼界更高了,看看自己手下的高家軍,再看看病懨懨的遼東軍,一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純屬浪費糧食,高淮覺得有義務替皇上節省糧食,順手就停了他們的軍餉。這就惹了眾怒,當兵吃餉,歷來如此,到你高淮這兒怎麼就不行了呢?況且,這兵餉又不從你高淮腰包裡出,你憑什麼呢?買馬的錢是朝廷的,你可以折騰,但這餉銀可是大頭兵自己的了。

三個月不發餉,大明遼東軍活的連狗都嫌棄,求爺爺告奶奶,招數用盡,得到的回覆依舊是沒有。那就無須再忍了,再忍就得餓死,抄起武器幹吧。前屯衛軍、錦州軍、松山軍在兩個月內先後譁變,皆高呼“誓食淮肉”,以求與高淮同歸於盡。

面對搏命的士兵,能戰善戰的高家軍也不是對手了,高淮這次是真怕了,他退縮了,躲起來了。同時發加急文書至萬曆,汙衊誣告廣寧前屯衛同知王邦才、參將李獲陽殺稅使,劫貢錢,一看自己的錢糧被搶,憤怒的萬曆不分青紅皂白,指派欽差拿了二人下獄。

這下點燃了炸藥桶,軍民的憤怒之火漫天橫流,在大明的遼東大地上狂暴肆虐起來了,而此時薊遼總督蹇達彈劾高淮的奏摺,讓這把大火有了吞天之勢,萬曆退卻了,下旨召回了高淮,交付“司禮監”聽候處理,在遼東縱橫肆虐十餘年的高淮終於被趕走了,但稅收業務不能停,萬曆又派“通灣稅監張曄兼領遼東之事”。此後,被高淮誣告的李獲陽卻慘死獄中,王邦才一直關押至萬曆四十一年才被釋放,這二人也許充當了萬曆在高淮事件上的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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