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秦嶺，進入深山村莊，往往見不到幾個人。年輕人都走了，只剩下三五老人。守著老房子，過著舊日子。不過也有靈醒的，譬如這土貓土狗。特別是土雞，雞冠紅、羽毛亮。
老房子建在半山腰，背後是群山，前面是一片開闊的地。灰瓦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雪，屋簷下掛著金黃的玉米。因為兩串紅辣椒的點綴，老房子充滿了一絲生機。陽光溫暖而美好。
院壩裡，新雪只融化了一半，另一半正像鹽一樣，覆蓋著鬆鬆的土。地上，是一串雞的腳印，有淺有深，大約是雪化時踩上去留下的。想起了一位作家的描述：雪只有一雞爪厚。
石頭縫裡，長出幾棵核桃樹。雖然只剩下一樹枯枝，但末端的枝椏明顯很細。有細枝，就說明樹的生命力還很旺。來年春天，幾場春雨過後，核桃樹嫩黃的新芽，必定長滿枝頭。
門神蓋了一張又一張，對聯貼了一層又一層。多年前曾經時髦的放音機，如今被擱放在雜物堆邊。日子在這戶人家，過來了又過去了。只是坐在門口石頭上的少年，他去了何方？
村莊雖然還有人住，不過大多數人家，都緊閉著大門。一天中的正午，主人應該都出去忙活了。躺在牆角曬太陽的貓咪，站起來直愣愣地看著人。眸子裡沒有警惕，也沒有恐慌。
遠山就是秦嶺，老房靜而無聲。石頭、土牆、窗戶、灰瓦、煙囪。從下往上看，老房子就像從地裡長出來的莊稼。多少人的夢裡，縈繞了多少遍，過電影般快入淡出。這才是家。
陽坡的房子沐浴在陽光下，陰坡的老屋還覆蓋著冰雪。同一個村莊，左右完全是兩個世界。潔白的雪地裡，有一些瑩瑩的藍。陽光雖然已經很溫暖，但陰面的氣溫低，曬不透。
站在高處看村莊，東家一片瓦、西戶一堵牆，屋頂連著屋頂，排水溝挨著排水溝。城市和村莊最大的區別，就是城市貌合神離，村莊雖然散亂，卻誰也離不了誰，這是一個整體。
再站高一些往下看，半邊蓋著雪，半邊曬著日。那些挨在一起的老房子，說是一個村莊，其實就七八戶人家。他們世世代代，就藏在這山窪窪裡，耕種著房前屋後並不肥沃的地。
村裡最後一戶，距離得稍微遠一些。冬季的秦嶺，山色只剩下枯黃，屋後的翠竹卻依舊青青。喜歡秦嶺圖文，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點擊左上方，關注頭條號“專業行走”。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