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念就這樣看著他打電話報了警,笑著顫抖著雙肩,原來他恨不得她死在牢中,恨到骨子裡。
可她不能死,她還有寶寶,她必須活著。
謝思琪勾唇得逞的笑容,像一根刺,刺進遲唸的眼裡。
遲念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筆,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比謝思琪更長,更深的傷口,頓時豔紅的血在脖頸蔓延開來。
“小念!”
謝思琪不敢置信的喚了一聲。
喬楚天打了一半的報警電話,在看到遲念脖頸流血時,手機掉在地上。
他緊張的要走過去,謝思琪就拉住他,“楚天,小念是真的瘋了,別過去!”
“我沒瘋!”
遲念狠狠地瞪著謝思琪,脖頸上的血紅令人觸目驚心,她卻抬頭清冷的看向喬楚天,舉起手中帶血的筆,“這支筆上,不但有謝思琪的血,也有我的血,有她的指紋,也有我的指紋……”
把筆丟在地上,遲念身子明顯晃了一下,但她站穩後,不屈的看著喬楚天。
“就算警察來了,他們要抓我,也要提供證據,你要是為了謝思琪當人證,警局的人可不會覺得你正義凜然,只會覺得你拋棄懷孕的妻子,包庇情人,只會笑話你,社會輿論也會壓死你。而我會把全部的罪過,都推到謝思琪身上,絕不放過她。”
“你真惡毒啊遲念!”
“對!我惡毒!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謝思琪知道這次沒了勝算,脖頸傷口還流著血,她求著他,“楚天,快送我去醫院。”
“好,思琪,我們這就去!”
喬楚天恨恨地瞪了眼遲念,扶著謝思琪要走,遲念在他身後冷冷的喚住。
“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三件事嗎?第二件事,就是在我為她手術前,你們不能見面。”
“我答應你,但不是現在!我還要送思琪去醫院!遲念……你夠狠!”
喬楚天擁著謝思琪的肩膀奪門而出,遲念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望著那隻帶血的筆發呆,落淚。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地上爬起來,去找了家用急救箱,拿出止血藥和碘酒,處理她脖頸流血的傷口。
傷口的疼,遠不比她的心疼。
想到謝思琪被她老公擔心的送去醫院,她卻要一個人處理脖頸的傷口,她的心像撕裂一樣痛著。
原來,愛情那麼痛,比傷口撒鹽還要痛啊!
漫長又寒冷的冬天過去,幾近初春,迎來新年。
王薇打電話讓遲唸到她家裡過年,遲念身子大了,本來不想去的。
王薇就到家親自接她去了謝家過年。
剛到謝家,遲念就看到喬楚天和謝思琪牽著手,從扶梯走下來。
遲念喊了一聲,“楚天,你怎麼來了?”
王薇不高興,拉長了臉,“是我叫的,怎麼,還不讓我女婿來過年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遲念看著喬楚天和謝思琪在一起,她不痛快,走過去一把扯開他們牽著的手。
她質問喬楚天,“你不是答應我,再手術前不會跟謝思琪見面嗎?”
王薇將遲念推到一邊,遲念差點沒站穩摔倒,還好扶住了牆。
“來都來了,少在這裡吵吵鬧鬧的,還過不過年了?都到餐廳去,年夜飯都做好了,洗手吃飯去!”
王薇不悅的掃了一眼遲念,輕推下喬楚天和謝思琪的後背,讓他們去餐廳。
謝思琪臨走前,對遲念笑著說:“小念,我們是一家人,何必這樣爭吵呢,去餐廳吃年飯了!”
轉過頭,她又挽住了喬楚天的手臂,兩個人肩並肩走到餐廳。
遲念盯著他們依偎的背影,心被灼痛了。原來她能阻止的了喬楚天和謝思琪不見面,卻無法阻止他們牽掛思念的心。
喬楚天和謝思琪是一家人,而她永遠都是站在一邊的局外人,多麼突兀和礙眼。
餐桌上,喬楚天和謝思琪互相夾菜。吃過飯,喬楚天和謝思琪互相喂對方水果。
遲念被王薇叫到廚房裡做事,他們一家子放了煙花,又聚在一起看春節晚會。
她忙完了,實在待不下去了,隱忍著心中的怒火,走到門口。
“楚天,送我回家!”
“媽留我們過夜,我答應了。”
喬楚天看都不看她一眼,幫謝思琪將耳邊垂下來的碎髮攏到耳後,是那樣的寵溺溫柔。
遲念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手心皮肉,她走過去,一把將喬楚天從沙發上拉起,“楚天,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家!”
喬楚天不耐煩的甩開遲唸的手,“那麼矯情做什麼?不想待著,你自己走!”
謝思琪忙勸著喬楚天,“楚天,她是個孕婦,你就忍著點,讓著點吧。”
喬楚天厭惡的看了眼遲念大著的肚子,“這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早晚都會離婚,我和你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他揉著謝思琪的面頰,那樣深情,溫柔似水。
遲念摸著她的大肚子,心中一片冰涼,這麼多月的相處,他不但不喜歡她,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這樣厭惡。
是她對不起孩子,沒能給他一個好爸爸。
“吵什麼吵,今晚誰都別走了,不早了,洗漱好都去睡覺。”
王薇將遲念拉進房間裡,像扔垃圾一樣,不管不問。
喬楚天卻和謝思琪進了一個房間。
遲念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別的女人房間裡過夜,她待不住了,就去找喬楚天,卻在經過王薇房間時,聽到她們母女對話。
“琪琪,你身體不好,手術後懷孕生孩子很危險,遲唸的孩子你不能動,你以後還要當自己的孩子養呢,等她生完孩子再收拾她也不遲。”
“媽,我知道,要不是我生不了孩子,等著撫養她的孩子,我還忍她做什麼,早就想弄死她了。”
遲念捂住嘴巴,即使驚訝也不敢出聲,原來這就是謝思琪託拖病不手術的原因,這一切都是為了算計她?
是她太笨了,到現在才知道她的陰謀,她不要謝思琪碰她的孩子,絕不要她養她的孩子。
她跑開了,推開喬楚天的門,慌慌張張的找他。
“楚天!”
喬楚天剛從浴室出來,被遲念抓住浴袍,領口大開,精壯的肌肉露出來,“楚天,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想好了,第三件事,你答應我好不好?”
喬楚天托起她的下巴,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嘲諷的笑著,“第三件事?是不是你不甘寂寞了,今晚要我和你睡呢?”
其他
陳浩跑到銀行,將欠了房東阿姨好久的租金還上,同時又租下二樓的三個房間,治療新病人,裝修新診療室,忙得不可開交。
很快,和老爸約定的時間到了。
第四十一章 叫你拽 不鳥你
接到老爸的電話,陳浩飛快地來到滬六院,和老爸碰了頭。
問了問情況,陳建國憂心忡忡地說:“身體各方面的數據都還正常,就是始終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中,給他全身按摩也沒有任何反應,你說的一個月時間已經到了,我看病人一點都沒有好轉。”
陳浩看了看一臉安詳的病人,暗想:“昏迷就對了,最重要的大腦血管今天把它徹底打通。老爺子,算你有福氣,既生了一個好兒子,又遇上我這個怪胎。如果不是為了我爸,也許你一輩子就在昏迷中度過了。”
陳浩刺入銀針,先收回了一個月前的機器人,再重新釋放了一批新機器人開始了打通腦部血管的工作。
有了這些生力軍的加入,腦部血管很快打通了,陳浩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袋生理鹽水,交給陳建國說:“這瓶藥水給他打進去,估計再半個小時就會清醒,等他醒了,你就把院長叫來,我回診所了。”
這瓶生理鹽水裡有一滴基因藥水的稀釋液,足以修復病人受損的腦細胞。
陳浩剛離開醫院大門,手機響了,陳浩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電話,裡面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是陳浩嗎?”
陳浩心裡有些不快,口上還是答應著:“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只是一個想請陳醫生出診的病人,今晚陳醫生有空嗎?我晚上七點派車來接你。”對方的話看似客氣,但語氣中還是隱隱露出一絲高傲,不容陳浩拒絕,他就把電話掛了。
陳浩的火“噌”得往上冒,“請”字不說也就罷了,還敢掛我電話,你以為我是你的跟班嗎,呼來喝去的?
憋著一肚子的氣,陳浩回到了診所,卻發現一輛悍馬停在自己診所門口。
誰的車?陳浩疑惑地走進大門,還沒見到人,爽朗的笑聲就傳了過來,“我說兄弟你真忙啊,我特地起了個大早來掛號,卻足足等了你一個上午。”
“蔡哥你真不愧是特種部隊的精英,這手突然襲擊使的是爐火純青啊,怎麼不事先來個電話?”陳浩聽出是蔡猛的聲音。
蔡猛哈哈一笑,道:“兄弟你是個大忙人,我現在每天閒得發慌,腿腳都快生鏽了,就出來活動活動。”
陳浩也喜歡蔡猛爽快不做作的個性,一拉蔡猛道:“走,樓上坐。”
蔡猛一邊走一邊讚歎道:“兄弟你這診所經營的真不錯,環境也美。”
陳浩謙虛的一笑,道:“小小生意,怎麼能和蔡哥比,大哥這是來看病的?”
蔡猛點點頭,道:“是啊,這傷這麼多年了,老擱在心裡頭,令人寢食難安啊,很久以前看過醫生,都說沒法治,本來斷了念想,可自從遇上兄弟你,覺都睡不著嘍。”
陳浩笑道:“蔡哥現在可以大膽放心的睡覺,有我兄弟在,保證針到病除,不過蔡哥身上的彈片太多,而且有些和身體組織粘連,清除起來稍微有些麻煩,時間上可能要長一些。”
蔡猛擺了擺手,道:“時間長算什麼,幾十年都這樣過來了,難道還怕這幾年?”
“幾年倒不至於,幾個月可能還是要的。”陳浩回答道。
由於金屬顆粒物比細胞大得多,又比較堅硬,納米機器人要切割它們好比是螞蟻搬山,非常費時,好在納米機器人的製造材料比地球上最硬的物質還要堅硬,不會損壞,否則陳浩非心痛到死不可。
陳浩完成對蔡猛的治療,剛走出診療室,發現有一男子正在大廳等候,那人西裝革履,氣質沉穩,見陳浩出來,立刻迎向陳浩,伸出手和陳浩握了握,客氣地問:“陳醫生你好。”
陳浩也以笑容相對,問道:“你好,請問你貴姓?有何貴幹?”
那男子彬彬有禮地回答:“免貴姓秦,陳醫生今晚有沒有空,我想請陳醫生出診。”
陳浩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就走,突然想起這個人的嗓音與早上那人明顯不同,於是追問了一句:“你早上和我打過電話?”
“哦,那個人不是我,我並沒有跟你通過電話。”
“那行,你說個時間,留個地址,我打車過去。”陳浩答應了下來。
“不用麻煩陳醫生,晚上八點,我來接陳醫生,就這麼說定了,陳醫生晚上見。”秦姓男子客氣地點點頭,又和陳浩握了握告別。
晚上七點,陳浩趁著為時不多的空閒時間休息一下,上上網,這時手機響了,陳浩按下接聽鍵,從話筒裡傳來的清晰話語,陳浩立刻判斷出是早上的男人聲。
“陳醫生,我的司機已經在診所門口,你可以出發了。”
陳浩冷冷一笑,慢條斯理的回應道:“對不起,我正在出診的路上,今天沒空,以後再說吧。”也沒等對方回話就掐斷了通話。
將厚厚的窗簾布拉開一個小縫往下看,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正停在診所門口,陳浩回到書桌前,美美地喝了一口茶,自顧自地繼續上網。
滬東一座佔地巨大的別墅裡,一個面目陰沉的男子狠狠地將手機摔在地上,零件四下飛散,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著,口中大罵:“王八蛋,拽什麼拽,不就是一個破醫生嗎,居然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不識抬舉,改天找個人做了他。”
一邊年輕貌美的保姆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低著頭打掃著大理石的地面,不敢抬頭看那男子一下。
“滾!沒事在我面前晃什麼,該幹嘛幹嘛去!”那男子對保姆一聲大吼,嚇得保姆趕緊拿著掃把畚斗躲進了房間,接著又聽到“乒乒乓乓”一連串砸東西的聲響。
保姆嚇得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瑟瑟發抖,要不是這戶人家給的保姆費多,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這樣的場景不知經歷過多少次,每一次都讓她心驚膽跳,後怕不已。
八點差五分,陳浩拿著針灸包走下樓,發現樓下一輛黑色奧迪車靜靜停著,秦姓男子就站在一邊。
陳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秦先生不好意思,勞你久等。”
秦姓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剛到,陳醫生請上車。”說完幫陳浩拉開了車門。
第四十二章 再見故人
汽車一路飛馳在繁忙的公路上,雖快但異常平穩,陳浩幾乎感覺不到震動,這個司機的駕駛技術很不錯。
在進入市區的三環線上司機拐向一條小路,這條路兩邊大多是民國時期的別墅,現在成了許多富豪的住所,有些政府大員也住在這裡。
汽車開到一棟別墅大門前慢慢停了下來,陳浩吃驚地發現居然有兩位持槍的武警在站崗。
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汽車繼續向前行駛,在一幢古色古香的樓房前停下。
陳浩跨出車門,驚訝地看著這幢房子,這棟有江南園林風格的房子最早也是清朝時期的建築,院子裡的一顆大樹看樣子有數百年的歷史了,房屋的一側有一個小湖,清清的湖水、湖中央的亭子倒影與亭子組成美奐絕倫的圖案。
秦姓男子對陳浩說道:“陳醫生,請隨我來。”
跟著秦姓男子的腳步,陳浩走進了大廳,只見大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中年婦人,她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皮膚白皙,面容姣好,看不見一絲皺紋,可見保養的極好,一身白色套裙更將她雍容華貴的氣質展現無遺。
陳浩隱隱感覺她很是面熟,但確實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不免有些奇怪。
秦姓男子走到婦人側面,恭敬地說:“張廳長,陳醫生來了。”
張廳長叫張慧芳,是滬東市水利廳的廳長。
張慧芳站起身,伸手向陳浩表示歡迎:“歡迎陳醫生,請坐。”
陳浩道了一聲謝,坐在了側面的沙發上,心裡暗想:“這是一個高官的家,看門口有武警站崗,這官肯定大的不得了,驢子他爸已經是區長了,家也沒見那麼大,更不用說武警把門了。”
陳浩略微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問:“請問病人是哪一位?”
這時一個保姆模樣的人送來一杯清茶,陳浩平時也喜歡喝茶,一見這碧綠的茶葉色澤嫩綠光潤,在杯中逐漸伸展,上下沉浮,湯明色綠,老遠就聞到一股清香,就知道這絕對是頂級的明前龍井。
陳浩急忙起身道謝,雙手接過,一股清香頓時直衝肺腑,將杯子移到嘴邊淺斟了一口,陳浩不由地連聲讚歎:“好茶,好茶!”
張慧芳微微一笑,道:“既然陳醫生喜歡此茶,不妨帶些回去。”
陳浩聞之大喜,連聲道謝。
沒想到這趟來,竟能品得如此好茶,真是不枉此行,今日如果不來,這茶也許自己一輩子都喝不到。
看著陳浩一邊搖頭晃腦品茶,一邊不斷叫好的樣子,張慧芳只是微微笑著,以前來這裡的客人,要不戰戰兢兢,要不一臉嚴肅,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趣的孩子了。
陳浩終於想起了來此地的目的,依依不捨地放下茶杯,問:“阿姨,是您身體不適吧?”
張慧芳點點頭,遞過來一份病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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