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9 一場中國高空的絕密較量

上世紀50-60年代,美國與臺灣為了刺探大陸的各種情報,不斷利用他們擁有的各種先進手段收集大陸的情報,從臺灣派出多種型號的飛機進行偵查是他們最常用的手段之一。美蔣利用在航空領域中的優勢地位,從一開始使用改裝的戰鬥機,發展到改裝的轟炸機,直至使用專門為收集情報而研製的高空高速U-2偵察機。在我們與他們的鬥爭中,毛澤東向全軍空防部隊提出“全力以赴,務殲入侵之敵”的響亮口號,激勵我全軍將士。為此,我軍上下一心,調動廣大指戰員的積極性,發揮我軍的聰明才智和創造能性,利用手中現有裝備展開一場鬥志鬥勇的戰鬥,在鬥爭中對手損失慘重,在多少次失敗後不得不終止了這種偵查手段。在這些故事中,我們與改裝的P-2V電子偵察機的鬥爭比較曲折,今天就講講這場鬥爭。

P-2V偵察機的來由

P-2V是簡稱,全稱“P-2V—7U”型電子偵察飛機。最早是美國洛克希德公司於1941年研製的海軍“海王星”反潛巡邏機,其裝有四臺發動機,飛機性能優越滯空時間長,用它改裝成偵察機後,拆除全部機載武器,安裝成套的電子偵察設備,在動力上除保留兩臺原裝的螺旋槳發動機之外,將另外兩臺改換為噴氣發動機,這樣提高了飛機動力,為緊急狀態下加速擺脫對手創造條件。該機的機翼呈平直狀,飛行速度可快可慢。續航時間10小時以上,飛行速度最低可到250公里/小時,最高可達600公里/小時,正常巡航速度350公里/小時。飛機上有三套電子系統:第一套是電子偵察系統,裝有偵察地面雷達的儀器,偵聽空地通話的寬頻帶接受機。第二套是安全航行系統,裝有全景搜索AN/PS-23型雷達,能在300至600米高度上自行判斷10公里內地形,使飛機與地面或障礙物保持安全高度。特別適合農曆25至初5之間沒有月亮的暗夜,在山區丘陵地帶飛行。第三套是警戒干擾系統,攜帶干擾雷達顯示器的鋁箔片、玻璃絲,裝有應答式干擾機、護尾器等無源和有源干擾設備。它可以以低空或超低空進入大陸任何地區進行偵察飛行。

為什麼美國同臺灣當局選擇使用P-2V偵察機竄擾大陸進行偵查?這要從它誕生之初說起。

1954年美國人利用改裝成偵察機的P-2V從駐日本的基地起飛對蘇聯執行夜間偵察任務,他們曾多次遭到蘇聯米格-17ПФ攔截,但P-2V降低高度採用貼海面飛行的方式後,每次都很容易甩脫蘇聯戰鬥機追逐。引起美國人的好奇,經過研究發現米格裝配的РП-5雷達存在1000米以下不能使用的缺陷。分析原因是РП-5雷達波束有14度的下視角,當米格-17ПФ在1000米以下高度打開雷達時,波束將會照射地面形成大量地物雜波,雜波淹沒了目標信號。而中國大陸空軍能夠使用的空中截擊雷達僅此一種。因此,美國人感到歡欣鼓舞,對使用P-2V偵察機對中國大陸開展偵察活動信心滿滿。

1955年,美國為了解和掌握新中國大陸的各種情報急需開展對大陸的偵查活動,於是他們與臺灣當局研究協商後決定在臺灣成立了一支戰略偵察機中隊。這支中隊由美國提供先進裝備,由臺灣空軍人員駕駛進入大陸,由隨機出動的臺灣情報人員操縱各種偵察設備蒐集情報,收集的情報由美國人進行技術處理,成果共享。

1958年1月,經過一系列的精心的準備,臺灣空軍飛行員與情報收集員完成培訓任務,新組建的偵查中隊並定編為“34中隊”,起名叫“蝙蝠中隊”,駐地選在臺灣新竹機場。中隊的標誌是一隻在北斗七星間飛行,翅膀穿越紅圈的蝙蝠,象徵著突破了大陸共產黨的防線。它由美國中央情報局(簡稱“CIA”)“海軍輔助通訊中心”所控制。新裝備的P-2V飛機屬於該中隊。

P-2V飛機和機上的電子設備由美國提供,駕駛和操縱美國的飛機及設備的全部是受培訓後的臺灣空軍人員和情報人員。每次P-2V完成在大陸的偵察任務,飛回臺灣新竹機場剛停穩,美國“CIA”的技術人員馬上登上飛機,拆下有關儀器,搬上早已等候在新竹機場的美軍飛機,立刻飛回美國,研究分析蒐集到的中國大陸情報。實際上我們同P-2V飛機的鬥爭,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間接地打擊侵入中國領空的美國軍用飛機。

1958年4月17日,臺灣的P-2V飛機,利用暗夜開始首次執行對大陸的偵察任務。那時,我軍防空能力不足,武器裝備的科技水平有限,加之不瞭解這種飛機,初期對P-2V竄擾毫無辦法,雖然通過警戒雷達看得見,但沒有武器能打下它。以1960年初開始,至1961年10月底共22個月的時間內,我們統計P-2V竄擾數據如下:這個期間它進入大陸44架次,平均每月2次。大陸起飛戰機322架次進行攔截,沒有取得任何戰果。美蔣P-2V的竄擾不僅危害大陸國防安全,而且對新中國在世界上的聲譽與形象影響非常不好,那時國民黨政府在臺灣大肆吹噓,說:“P-2V是不可戰勝的。”

上世紀50年代末期,我們對付敵機的武器除了少量的防空導彈部隊外,主要是高射炮和殲擊機。我們當時雖然從蘇聯引進了薩姆-2型防空導彈,但這種導彈是針對高空飛行的目標,對低空飛機沒有什麼效果,而且我們手中裝備的導彈數量太少。高炮作為防空武器打低空目標是可以勝任的,但在不掌握P-2V飛行航線的前提下我們無法佈設高炮陣地。高炮部隊是屬於“守株待兔”,基本以固定陣位方式作戰,作戰中又是以“群”為單位,如果高炮部隊數量少則根本無法形成一個寬大正面,而將小部隊準確佈置在敵機航線上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如果我們調動大部隊設防則很難保守住大部隊佈防的秘密。

P-2V的偵查活動是選擇在無月的夜晚,夜間高射炮作戰必須配備多盞探照燈,幾十門高炮和探照燈連的陣地部署相當費事,用高炮對付P-2V很不現實。我們使用戰鬥機對付P-2V是個辦法,但在黑夜中作戰同樣需要看見對方才行,那時我們年輕的空軍使用的戰鬥機還沒有大量安裝機載雷達,在漆黑的夜間飛行如果沒有機載雷達,飛行員面前像個黑洞根本看不見敵機在哪。後來,雖然空軍有一部分改進型殲5安裝了機載雷達,但我們的機載雷達是為執行空戰任務而設計,在1000米以的下低空使用時,當雷達波束觸及地面會產生大量的雜亂回波,敵機的回波被淹沒在地面雜波中根本無法識別。後經過技術改進解決了機載雷達的地面雜波問題。可我們的機載雷達仍然受到P-2V裝載的主動應答式干擾機干擾,雷達顯示屏上會出現雪花一樣滿屏雜亂紛紛的亮點,敵機的回波淹沒在這些亮點的干擾之中,加之對方的飛行員還會操縱飛機不斷地左右機動使得我殲擊機無法成功的捕捉到敵機的回波。

首次打下P-2V

我軍針對P-2V的不斷騷擾一時沒有找到有效的應對手段,臺灣國民黨空軍屢屢得手,氣焰相當囂張,但他們沒想到百密必有一疏,我們擊落P-2V機會悄悄的出現了。

1961年11月5日,一份絕密電報從總參謀部情報部發往旅大警備區作戰指揮所,電報內容大致如下:11月4日,一架美製蔣軍P-2V型偵察機,從臺灣新竹機場起飛,入竄華北地區活動後竄至南朝鮮降落在群山機場。我們判斷其近日可能還會入侵東北地區偵察騷擾。

接到電報後,旅大警備區作戰指揮部門立即通知有關雷達部隊、航空兵、高炮群做好一切準備。抗美援朝結束後,遼東半島成為世界關注的軍事敏感地區,從旅順口老鐵山到丹東鴨綠江口,沿海一線我軍部署了數以千門的強大高炮群,幾乎所有山頭都有高炮嚴陣以待,防範敵人從空中進犯。這使得原本配備在這一地區對付美國空軍的高炮群為擊落P-2V創造了最好的條件。

總參謀部將得到的情報發往旅大警備區的同時也報告給了周恩來總理,周總理指示:部隊要提高警惕,防患於未然。

這架P-2V在群山機場稍作休息後,於兩天後即11月6日17時05分,再次從群山機場起飛,經朝鮮西海岸,直插遼東半島莊河至皮口之間。

17時35分,我空防部隊城子坦高炮群和探照燈團收到“敵P-2V從南朝鮮群山機場起飛,企圖偵察和騷擾東北地區”的緊急作戰通報,首長一聲令下部隊立即進入陣地,做好一切戰鬥準備。

18時05分,敵機距離我高炮群60公里時,警戒雷達展開對空搜索,高炮群所有高炮炮彈上膛,炮口轉向P-2V可能進入的方向。

18時46分,P-2V距離高炮群22公里時被我雷達發現,高度400米。此時,敵機即將飛臨我高炮群佈置在海岸最前端的旅大警備守備二師高炮營陣地上空。高炮營的戰士們憋著勁兒想開炮將其擊落,但始終沒有接到開炮的命令,負責作戰指揮首長考慮高炮營的炮比較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其擊落,我們一旦開炮便暴露此地區配備有高炮陣地,敵機定會改變航路逃竄影響整體作戰計劃,如將敵機嚇跑,不如誘敵深入,將P-2V引入高炮群伏擊圈中心。飛入大陸境內的P2 V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們早已發現它的蹤跡,為了躲避我軍的警戒雷達它特意將飛行高度降低到200米,它哪裡知道自己已經飛入了高炮群伏擊圈內,落入死亡的陷阱。

18時55分,空軍某探照燈團突然一齊打開探照燈,數十條雪亮的光柱照向目標,P-2V駕駛員慌忙下滑右轉企圖逃跑,就在探照燈照中目標的瞬間,處在火力範圍內的所有高炮、高射機槍一齊開火射擊,頃刻間閃電雷鳴地動山搖,地面防空火器射出的炮彈如一串串劃過天空的火流星,它們以空中的P-2V為焦點織起一張絢麗的天網。

18時55分30秒,僅僅開火不過30秒鐘,這架被國民黨空軍譽為“空中蛟龍”的P-2V中彈起火,墜落在城子坦以東4公里的德令村海灘。高炮陣地上一片歡騰,戰士們的高興勁兒難以言表。

11月6日正好是星期六,旅大駐軍部隊在大連軍人俱樂部照例舉行了週末晚會。大約在20時左右,警備區副司令員劉轉連將軍突然快步走到臺前,興奮地對大家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不可一世的‘空中蛟龍’P-2V偵察機剛才在城子坦地區被我防空部隊擊落了。”幹部戰士聽到這一喜訊後掌聲雷動,歡欣鼓舞。

劉轉連副司令員向大家宣佈這一喜訊後,立即驅車趕往百里之外的城子坦P-2V墜落現場。劉轉連副司令仔細查看了被擊落的飛機殘骸,指示部隊加強警戒,封鎖現場,劃定警戒線,等待軍委首長及北京科研專家的到來。

11月7日凌晨,羅瑞卿大將乘坐飛機飛到大連普蘭店空軍機場,又轉乘汽車在瀋陽軍區司令員陳錫聯和政委賴傳珠陪同下趕往城子坦,羅總長查看了被擊落的飛機後高興地說:“這是我軍夜間與敵偵察機鬥爭的一次重大勝利,要認真總結經驗,嘉獎參戰有關部隊,這下老蔣的氣焰不會囂張了。”與此同時,空軍司令員劉亞樓上將也趕到了現場。

由於P-2V低空飛行,被擊落後飛機並沒有全部解體,但由於密集高炮和高射機槍射擊,飛機被打得千瘡百孔。機上的國民黨國防部第二廳技術研究組副組長葉林等13人全部喪生,屍體基本完整,被排列成一行,其中女報務員的一隻高跟鞋甩出很遠,戰士撿回後又給她穿在腳上。

羅總長看過現場後指示,飛機殘骸等北京專家組到達後運往北京進行分析研究,將喪生的國民黨人員遺體用棺木收殮好,寫上姓名,選擇朝陽的地方掩埋,待將來條件允許後由死者家屬認領。

不久,國防部在大連軍人俱樂部召開了隆重的慶功大會,對參戰的有關部隊和人員進行了表彰和嘉獎。頗具情趣的是守備二師高炮營雖然一炮未打,但他們靈活機動,誘敵深入,為兄弟部隊創造了戰機,因此全營榮獲集體三等功。

再次打下P-2V

1961年11月6日,我軍首次使用傳統地面防空武器——高炮擊落P-2V後引起美國與臺灣的重視,臺灣暫短停飛一段時間,但他們並沒有死心,認為大陸使用傳統地面防空炮火擊落P-2V僅僅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只要他們精心策劃路線避開大陸的地面防空武器群,P-2V還是安全的。在經過一番周密的準備之後,臺灣又恢復了P-2V對大陸的竄擾偵查。

臺灣恢復P-2V對大陸的竄擾活動後,其飛行路線的設計更加講究,專門有針對性的避開我們有地面空火炮的地域,避開大城市及一些我軍重點防護的地區,我們再想使用高炮擊落敵機更加困難。面對此種情況我軍只能依靠空軍裝備的現有戰鬥機與P-2V纏鬥。

P-2V與我空軍戰鬥機纏鬥的對策是儘可能利用我方的弱點,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長處和強項,使得我戰鬥機在纏鬥中處於不利的下風。我空軍早期裝備的米格15型戰鬥機沒有裝配雷達,完全依靠地面引導作戰,飛行員到達戰區後依靠目視能力發現敵機佔領陣位,這種戰法在無月的夜空完全不適用,因為飛行員看不到目標,即便偶然發現敵機,由於米格15速度大大超過慢速低飛的P-2V,我機的高度和進入角度都不合適,無法再瞬間發動攻擊,我飛行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機與自己擦肩而過。針對這種情況我空軍部隊也曾拿出改裝速度較慢的轟炸機與P-2V纏鬥。

1958年6月,我空軍曾在圖-2轟炸機上安裝蘇制РП-5雷達,改裝為夜間戰鬥機,以攔截低空入侵的P-2V。圖-2續航時間可長達8小時,但其缺點是最高速度低於P-2V,當P-2V加足馬力逃竄時圖-2只能眼睜睜的看到雙方距離越拉越大。但我們為了打擊P-2V空軍決定要試一試,他們將安裝了雷達的圖-2分散部署在重要地區的機場,如江西向塘、江蘇碩放,河南鄭州等地。然而,通過實戰檢驗這種改裝圖-2攔截P-2V的戰術並不成功。

改裝的圖-2夜間戰鬥機使用探測距離不到10公里的РП-5雷達,只能對前方作左右範圍的60度的範圍進行掃描,而P-2V卻有與當時的預警機相同的APS-20雷達,能夠掃描360度方位,並且具有動目標指示功能,能夠顯示出雜波背景中的移動目標,ASP-20對低空目標的探測距離達105公里。因此,無論是探測距離和探測範圍,以及在雜波干擾下的目標探測能力上,圖-2都遜於P-2V。圖-2最大飛行速度只有540公里/小時,P-2V-7U最大飛行速度卻可達到600公里/小時以上,圖-2的技術指標對於完成攔截任務是非常困難的。在1959年到1964年的5年中,我們空軍利用圖-2夜間戰鬥機對付P-2V沒有取得任何戰果。

1960年11月19日暗夜,從河南鄭州起飛的兩架圖-2夜間戰鬥機起飛攔截從安徽方向竄過來的P-2V,在追逐中我空軍一架圖-2撞上嵩山失事。事後,分析原因是РП-5雷達在雜波干擾下無法區分前面的高山和目標,而P-2V上的APS-20雷達卻能看清山地,並從容選擇從山地專門對著山峰飛去,它專門設計這樣的航線逃脫我們的追擊。當時P-2V採取的擺脫戰術是直對山峰飛去,然後依照雷達顯示的地貌追隨地形操縱飛機飛越山峰,而後面死死咬住追擊的圖-2只知道前面有回波,但分不清是山還是飛機。

那次,P-2V完成偵察任務從三門峽西返航,我們起飛改裝的圖-2戰鬥機迎擊,其中一架圖-2機組的РП-5雷達遭到P-2V干擾,由於相對位置關係,當兩架飛機接近到1公里時都沒有發現P-2V。由於敵我雙方距離過近,地面的П-3米波雷達已經無法區分P-2V和圖-2,發現兩個信號幾乎疊在一起,於是地面指揮員命令圖-2機組對空進行盲射。在盲射開火中,強烈的炮口火焰閃光造成飛行員短暫致盲,無法看清雷達屏幕上的顯示,因而造成我機撞山墜毀。追蹤一架P-2V導致我兩架圖-2夜間戰鬥機墜毀,損失非常慘重。多起墜機原因是РП-5雷達性能不足造成的,後來我們使用米格-17ПФ戰鬥機對付P-2V時也因為РП-5雷達不能區分山峰和目標,在追擊低空飛行的P-2V戰鬥中發生了撞山事故。

我空軍為了對付P-2V決定利用圖-4轟炸機改裝為夜間戰鬥機,這可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空戰戰鬥機。圖-4是蘇聯仿製的美國B-29轟炸機,擁有四臺發動機。1953年3月空軍從蘇聯引進10架。這批圖-4型飛機全部裝備在空軍獨立4團,駐紮在河北石家莊。

改裝圖-4轟炸機為夜間戰鬥機時必須改裝原圖-4裝備的雷達。機載雷達選用了被稱為“鈷”的ПСБН轟炸瞄準雷達。這種雷達的探測距離達100公里,可以作60度的左右探視,也能作360度的全景掃描。這種雷達後來主要用於伊爾-28轟炸機(國產化命名轟5),安裝在飛機前下方。在改裝圖-4夜間戰鬥機時,技術人員將“鈷”雷達安裝在飛機背部的前炮塔上,這種雷達需要與光學瞄準具交連。為保證光學瞄準具夜間作戰,在圖-4前艙安裝了探照燈和紅外對空瞄準具,這種瞄準具能在3公里外發現P-2V這樣的目標。圖-4寬大的彈艙被改裝成空中指揮所,把雷達外接顯示器設置在彈艙中,並在艙內佈置了標圖桌和通信設備,用於接收地面空情和協調圖-4飛機上各炮位的作戰指揮。改裝後的巨型夜間戰鬥機圖-4П簡直就是一艘巨大的空中巡洋艦,機體上裝有5個雙聯裝23毫米航炮的旋轉炮塔,即便是當時臺灣的F-86戰鬥機也不一定是圖-4П的對手,不過圖-4П的戰績並不理想。

1960年12月19日夜間,我們在攔截一架竄往張家口方向的P-2V作戰中,起飛了3批巨大的圖-4П夜間戰鬥機。與其他戰鬥機相比,圖-4П幾乎不太需要地面雷達引導,只需經過地面引導至作戰空域,它可憑藉自己的“鈷”雷達找到目標。地面指揮員引導圖-4П夜間攔截敵人與引導米格-17ПФ相比較簡直有“天壤之別”,引導圖-4戰鬥機非常輕鬆。P-2V幾乎無法擺脫這種改裝的巨型戰鬥機的掃射,但是,那時裝備的紅外設備性能及技術指標實在太低,用紅外瞄準具進行瞄準時產生方位誤差幾乎達到2度,並且它配備的顯示器餘輝嚴重,根本不適用於動態目標跟蹤。在幾個批次的開火追擊中,根本沒有對P-2V造成致命的打擊,不過圖-4強大的打擊火力著實將P-2V嚇得夠嗆。這架竄擾的P-2V到達山東臨沂上空時,遭到第三批次的圖-4П纏鬥射擊長達35分鐘之久,在我強大的火力逼迫下,嚇得P-2V機組人員差一點要棄機跳傘,最後在他們左躲右閃用盡渾逃生招數之後終於僥倖逃生。

儘管我空軍戰鬥機於美蔣P-2V在空中纏鬥沒有佔據優勢的地位,但在不懈的努力之下還是取得了擊落P-2V的戰果,這一次我們使用的是蘇制米格17戰鬥機。

米格-17是當時蘇聯研製生產的高亞音速噴氣式戰鬥機,於1949年3月開始生產,1950年1月13日首次試飛,1952年10月開始裝備蘇聯空軍部隊。我軍於1954年引進米格-17埃夫型戰鬥機。相比米格-15,米格-17戰鬥機的改進之處主要有:加裝了推力更大的發動機,動力更加強勁;機翼的後掠角改為45度,比米格-15增大10度;加長了機身並加大了減速板的面積。再有,它裝備了改進型的РП-5雷達。米格-17飛機曾被30多個國家的空軍使用,前蘇聯共生產了8900多架。

1963年6月19日深夜,臺灣國民黨空軍一架P-2V電子偵察機偷偷從浙江路橋東北低空竄人大陸。竄犯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江西等地,我駐杭州、衢州、南京、武漢、南昌等地的截擊大隊相繼起飛米格-17波埃夫和杜-4波,先後共8架次實施攔截,因遭敵主被動電子干擾,未獲成功。後來,擔任空24師獨立大隊副大隊長的王文禮奉命起飛截擊,在暗夜、低空、電子干擾等複雜條件下,一舉將敵機擊落。

在這次戰鬥以前,王文禮和他的戰友們曾多次同P-2V型飛機交過手,但始終沒把他揍下來。特別是1961年10月的那次空戰,他們雖然在茫茫夜空中發現了敵機,而且截擊P-2V空戰中他一直追擊到百米低空,最終P-2V藉助自己優越的超低空飛行能力還是溜掉了。

王文禮和戰友們憋了一肚子氣。他們下決心一定要把P-2V打下來。怎麼辦?練!在部隊黨委和首長的領導下,他們細心地收集了多次與P-2V飛機作戰的情況,認真地總結以往追殲P-2V時的經驗教訓,並分析了敵機的特點和活動規律,終於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方法,即提高自己暗夜目力識別目標的能力。已經確定努力方向,他便投人了緊張的作戰訓練。王文禮把整個身心都用在了訓練上,連妻子生病住院都顧不上去看看,將自己全部身心傾注在訓練工作上。王文禮刻骨的訓練下,他終於熟練地掌握了跟蹤技術,不管目標怎麼機動,他總能又牢又穩地抓住它。

敵機有特殊的暗夜導航系統,而我們的戰鬥機沒有,加之敵人裝備主動應答式干擾設備,可以致盲我們的雷達,要打下P-2V必須依靠練就一雙在漆黑夜間的火眼金睛。因此,我們的飛行員在訓練中增加了一項暗夜目視觀察能力的訓練科目,王文禮和戰友們把自己的雙眼訓練得像暗夜導航裝置一樣頂用。夜視訓練是在漆黑的夜晚將一個手電筒放到附近的村莊、田野或小山附近,然後睜大眼睛看前面的目標,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直到看得清楚目標為止。那時正值仲夏,夜晚的蚊蟲將他叮咬得全身紅腫。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后王文禮和戰友們的眼睛鍛鍊得像貓頭鷹的眼睛一樣,夜間的視力極好。

夜航訓練時,王文禮和戰友們經常在黑夜裡駕駛著飛機飛進沿海的山區,冒著一定的危險練習超低空飛行。暗夜超低空飛行是為了能夠抓住敵機,而要擊落敵機,還必須掌握快、猛、準、狠的射擊技術。對P-2V的暗夜空戰中,敵機擺脫逃離時的速度很快,留給我們飛行員鎖定敵機的射擊機會稍縱即逝,而且P-2V的低空飛行、機動擺脫和電子干擾能力非常強。針對這些困難,王文禮和戰友們設計了一套攔截和殲滅敵機的方案。他們先在練習器上練,熟練掌握殲敵方案中的要領,然後再飛到空中去驗證。訓練時,一練就是幾個小時,常常累得他們眼睛痠痛,腦袋發漲,每次訓練只要一會的時間,汗水就溼透了衣裳。

1963年6月19日,我雷達發現一架P-2V偵察機,從臺灣新竹機場起飛後以200米的高度,從浙江路橋東北方向竄入大陸。當時,這架飛機已經在大陸上空飛行了3小時50分,航程1000多公里。一路上,狡猾的敵人不斷施放干擾並實行機動擺脫,騙過了我起飛攔截的8架飛機,20日零時32分,它向王文禮所在部隊的防區飛來。

“進入一等!”指揮所發出戰鬥警報。

空軍江西向塘機場,早已在米格-17殲擊機座艙裡待命的王文禮,一面打開無線電準備隨時接受起飛命令,一面在腦中默默重溫制定的作戰預案和戰術動作。

“518開車!”耳機裡傳來了指揮員響亮的聲音。

王文禮駕駛米格-17殲擊機騰空而起,向戰區疾馳而去。

“518,春天。”

王文禮聽到領航員張健呼叫“春天”的暗語,知道離敵機已經不遠。面對漆黑的夜空他努力睜圓雙眼,仔細地搜索面前的夜空,早一秒發現敵機就早一秒贏得主動。

“夏天……秋天……”張健變換不同暗語向王文禮通報敵機的距離,針對領航員每次通報都像針尖一樣一次次刺痛王文禮的神經。“為什麼還沒發現敵機?”王文禮責問自己:“難道敵人用了新的干擾裝置?要不是我的航線不對?”王文禮一面迅速地思考,一面更加仔細地搜索眼前漆黑的夜空。

“冬天……在一起啦!”張健叫道。

一聽“在一起了”,王文禮知道此時自己已經衝過了敵機。冷靜思考分析後,他判斷自己沒有發現敵人的問題出在:自己與敵機高度相差太大,視角不佳。他立即請求下降高度,再次接敵。

重新進入後,王文禮很快發現了目標。“狗強盜,有什麼花招你就使出來吧,反正你是跑不了啦!”他一面壓坡度跟上去,一面調整方位。王文禮看到自己接敵速度過大,這樣很可能會衝過去,他暗暗叮囑自己“沉住氣!穩住!”以精湛的飛行技術迅速而穩妥地降低自己速度,緊緊盯住前面的敵機。在他的操控下,米格-17再次咬住敵機。正當他調整好方位剛要按下炮鈕,只見敵機忽然向左一擺,以一個熟練的規避動作躲開他的攻擊,一轉眼之間便不見蹤影。

“狡猾的東西!”王文禮心中罵道。他根據敵機機動的方向,繼續快速搜索,很快便發現了敵機。糟糕!王文禮心中咯噔一下,敵我雙方交叉角度太大,他駕駛的米格-17衝過去了。王文禮心中有數,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早有準備,在訓練中反覆練習過如何對付敵人的這一招。他冷靜地拉起機頭,操縱戰機一個反扣便調整過來繼續搜索,但沒找著目標。

王文禮心中有些惱火,難道就這樣讓它輕易地溜掉嗎?不行,堅決不行!打不掉這個傢伙我誓不罷休!如果不能開炮,就是撞我也要把它撞下去。王文禮下定決心,再次請求地面指揮所引導他接敵。

這時,敵機已飛臨山區,如果讓它進入山區,攔截難度就更大了。不能讓它跑掉!地面指揮員果斷地命令王文禮改變進入方位。在領航員的引導下,王文禮很快又在漆黑的夜空中再次發現敵機。

這次王文禮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一發現敵機,就馬上減速慢慢靠近。敵機又做起慣用的左右機動飛行來擺脫攻擊。王文禮始終緊咬敵機的尾巴不放,當修正好方位、進入有效射程後,他立即向敵機開炮。可惜,因提前量過小,炮彈在敵機尾後爆炸了,沒有打上。第一次攻擊開炮后王文禮沒有即刻脫離,而是繼續死死咬住敵機不放。他柔和地操縱著飛機,一點點地逼近敵機。已到了最有利的射程之內,王文禮又一次狠狠按動了炮鈕,敵機頓時冒出濃煙,燃燒的火焰將敵機身團團裹住,只見敵機再也不能“瀟灑”地飛行,它搖搖擺擺向地面滑去。

“著火啦!”王文禮激動地喊著。

“什麼?”因為過分的激動,王文禮報告吐字不清,地面指揮員在詢問。

“敵機被打著啦!”

“打狠一點,不要叫它跑掉!”指揮員命令道。

“它跑不掉啦!”王文禮對準下墜的敵機又發射了一排炮彈,然後大聲報告。

結束攻擊後,王文禮在贛中臨川地區上空圍繞著火的敵機盤旋著,他要親眼目視敵機墜落,烈火中燃燒的敵機失去控制墜到地面引起爆炸。此時,王文禮才駕著矯健的戰鷹,帶著勝利的喜悅踏上返航的歸途。

經查:被擊落的這P-2V機組共14人,當場全部斃命。他們是:機長國民黨空軍技術研究組第34中隊少校作戰長周以慄中校,飛行官陳元諱、黃繼鑫、領航官李文駿、王守信、傅永練、汪洽、電子官黃克成、馮成義、薛登舉、通信官汴大存、機工長彭家駒、空投士程克勤、楊思隆。

戰後,參戰部隊受到國防部通令嘉獎,飛行員、領航員接到晉職、晉銜獎勵的嘉獎令,王文禮榮獲一等功。

1963年6月28曰,周恩來總理在北京接見了飛行員王文禮、領航員張健和空24師師長王子祥,表彰了他們的功績。空軍授予王文禮以“夜空獵手”的榮譽稱號。

一場中國高空的絕密較量

美軍服役的P-2V-7U電子偵察機

第三次擊落定乾坤

海軍第三次擊落美蔣P-2V偵察機的時間是1964年6月11日,從這一天是“分水嶺”,從這一天起美蔣不僅停止了P-2V偵察機竄擾大陸的偵查活動,也停止了其他有人駕駛偵察機竄擾大陸的偵查活動,使得敵我之間的有人駕駛偵察機的偵察與反偵查活動打上了一個句號。

我們介紹海軍航空兵的戰鬥故事,首先簡要的介紹一下海軍航空兵。海軍航空兵是一支有著光榮傳統的隊伍,它的成長澆築了海軍幾代領導人和廣大的海軍指戰員的心血。

1949年3月24日,毛澤東在給“重慶號”巡洋艦起義官兵的覆電中指出“中國人民必須建設自己強大的國防,除了陸軍,還必須建設自己的空軍和海軍。”

1949年4月23日,在江蘇的白馬廟成立了華東軍區海軍,這是我軍正式成立的第一支海軍部隊。

1949年10月,毛澤東在中南海召見了第四野戰軍十二兵團司令員肖勁光。毛澤東告訴肖勁光:“現在要著手籌建海軍,我們想讓你來當司令員,今天先跟你打個招呼。”

1950年1月12日,中央軍委發佈了任命肖勁光為海軍司令員的正式命令。

4月8日,毛澤東簽發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令字第二號命令,任命劉道生為海軍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隨後接連任命王宏坤為海軍副司令員,任命羅舜初為海軍參謀長。至此,海軍領導班子逐步健全起來。

人民海軍建軍之初要建立一支什麼樣的海軍?海軍要不要航空兵?如果要,應該如何組建?圍繞這個問題經歷過較長時間的爭論。當時,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是:就海上作戰來說,現代化的海戰必然是一種立體戰爭,是一種綜合性的戰爭,我們必須將海空的飛機、水面的艦艇和水中的潛艇組成一個整體來與敵人開展較量,在未來的鬥爭中我們無論缺少了那種力量都會在戰爭中吃大虧。因此,依照當時決定建立一支輕型海上戰鬥力量,必須以空、潛、快為重點開展海軍建設。這支海軍應該具有航速快、隱蔽性好、攻擊威力大等優點,即適合於我軍的近海作戰戰略,又便於和平時期的分散訓練和駐防,平戰結合作為我軍的建軍特點。另外,依照先進國家的海軍建設的經驗,沒有航空兵的海軍不是一支健全的海軍,它無法勝任軍委賦予海軍的光榮使命。另一種意見則是認為:我軍已經有了空軍,海軍不必在成立什麼航空兵,海空作戰的任務可以由空軍全部負擔,將來打起仗來海軍的海空安全由空軍負責。兩種意見爭執不下,經過激烈的討論將兩種意見上報中央軍委,最終由中央軍委比準建立配備有航空兵的海軍。

1950年初,經中央軍委比準,海軍利用青島滄口破舊的機場,從四野後勤部第二分部政治部及其他有關部隊抽調人員組成領導班子和教學機構,再從蘇聯引進31架多種型號飛機,組建起海軍第一所自己的航空學校,校長由趙匯川同志擔任。

1952年初,組成海軍航空兵部籌建小組。同年4月,海軍航空兵部在北京成立,任命頓星雲同志為司令員,李呈瑞同志為政治委員,曾克林、梅嘉生為副司令員,李克如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趙匯川為參謀長。同時,將海軍航空學校擴建為兩所,分別培養、訓練空勤和地勤人員。

新中國初建之期,百廢待興,國家一窮二白,一切工作都要白手起家。海軍航空兵初建時期的裝備來源有三個方面:

一是向蘇聯購買,除成立航校之初購買的31架飛機外,1953年購買了113架,其中有杜-2水魚雷轟炸機,拉-11驅逐機,雅克-18初教機,米格-15比斯殲擊機,伊爾-28水魚雷轟炸機等。海軍利用這些飛機組建了2個師、3個獨立團。1955年購進別-6水上飛機,組建了獨立大隊。

二是從空軍調入,海軍先後從空軍調入空某師的2個團和另一個師,隨帶飛機175架,主要是米格-15比斯和拉-9驅逐機,這些調入的空軍部隊拆分改編為海軍航空兵的3個師另一個團。

三是接收。1955年2月,海軍有償接收蘇聯海軍駐旅順土城子機場的78架飛機,主要為伊爾-28水魚雷轟炸機、伊爾-28教練機、裡-2領航教練機,以此組建海軍航空兵5師。至1955年底,海軍航空兵已經擁有6個航空師。

海軍航空兵成立後,除了擔負支援海上戰鬥和巡邏任務外,還承擔了部分要地防空。因此,1950年12月26日,海軍成立了高炮第一團,它下轄三個營,全部裝備蘇制37毫米高射炮。另外,1951年1月在青島組建了海軍對空監視部隊,此部隊前身是對空監視營,監視營完全依靠目力完成對空監視任務。直至1954年7月,才開始裝備國產314甲型對空警戒雷達。該雷達由南京720廠仿製蘇聯波3A型雷達,雷達以連建制。同年底,在海軍通信處工作的蘇聯專家向海軍建議,讓我們引進先進的波20三座標對空引導雷達,使得海軍防空警戒及對空指揮系統逐步完善。

海軍航空兵在戰鬥中組建,在戰鬥中發展。創建之初,海軍航空兵飛行員大多來自空軍,有些飛行員是從朝鮮戰場回國後分配到海軍。他們經歷過朝鮮戰爭的考驗,有與美國空軍作戰的實戰經驗,但來到海軍後戰場環境發生了改變,在海空作戰時大海與天空顏色相同,海空一色的環境往往會使飛行員產生錯覺,因此在訓練及作戰中飛行員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專門的訓練在錯覺的誤導下會發生危險;再有作戰中除了面對敵人的飛機外,還要面對海面上活動的敵我雙方的艦船,這與過去飛陸空時環境條件不一樣了,也需要適應和改變。因此環境變了,對手變了,這些飛行員需要重現適應特殊的作戰環境。這批飛行員到駐地後立即投入海上的戰術飛行訓練。首先,從熟悉海區開始,掌握海上飛行特點及搜索海上活動目標的方法。新成立的海軍航空兵部隊在上級機關的關懷和支持下練兵熱情高漲,以最短的時間熟悉的掌握敵情我情,知己知彼,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在刻苦的訓練下,他們迅速成為保衛祖國海空的英勇衛士。1952年6月27日,成立海軍航空兵一師,海軍航空兵部隊從這一日起,至1957年5年多的時間裡取得擊落國民黨F47、F84、RT33等各型戰鬥機、轟炸機12架的成績。其中空戰擊落7架,高炮部隊擊落5架;擊傷F47、F84、RT33等7架,其中空戰擊傷3架,高炮擊傷4架。海軍航空兵所取得的功績多次受到國防部、中央軍委的表彰。

1957年至1965年底這段時間,海軍航空兵在沿海地區的空中反襲擾、反偵察、抗擊入侵美蔣飛機的戰鬥中,共擊落敵機11架。在這些被擊落的敵機中就包括P-2V偵察機。

1958年4月17日,自從美蔣P-2V偵察機第一次竄擾大陸直至1963年6月9日由空軍飛行員王文禮打下第二架P-2V,在這麼多年的與P-2V纏鬥過程中我們始終沒能佔得上風,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沒有一套有效對付這種偵察機的好戰法。為此中央軍委首長非常重視這項工作。此期間,海軍航空兵司令員頓星雲同志由於受到“反右傾”運動和“彭黃”事件的牽連被調出海軍工作,航空兵的工作由海軍副司令員劉道生同志主持,他兼任航空兵司令員。他兼任司令員後正值國家遇到“三年困難時期”,無論是在經濟建設還是國防建設上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此期,間蝸居臺灣的蔣介石看到大陸面臨的困難在美國人的支援和慫恿下極力推行所謂“攻勢防禦”,在政治上高喊“反攻大陸”的口號,行動上不斷派出小股特戰隊騷擾我東南沿海地區,企圖進行偵察和破壞活動。在空中不斷派出偵察機刺探我們的各種情報。在此期間,一次劉道生司令員向羅瑞卿總參謀長彙報海軍航空兵的工作,當提到海軍航空兵與美蔣P-2V偵察機的鬥爭時,羅總長針對如何打下P-2V的問題指示:“就是海底撈針也要將敵人這種飛機殲滅。”

劉道生司令員為落實“就是海底撈針,也要將敵人這種飛機殲滅”的指示後,立即組織海軍航空兵領導機關和部隊有關人員積極認真的研究打P-2V的問題。經過研究總結出P-2V竄擾偵查的幾個特點:

第一、利用無月的暗夜進入大陸,天明前返航;

第二、入陸高度在300-500米,一旦遭到攻擊可以降低到200米一下飛行;

第三、竄入大陸的航線往往分段、定點、曲折多變,避開城市、空軍基地、高炮火力範圍和探照燈照射;

第四、機上裝有有源干擾和無源干擾兩種設備,可用來對付機上雷達和地面雷達。

綜合其特點,打P-2V的難點主要是暗夜難於發現和實施準確的攻擊。如果我們能將暗夜變為白晝,就剝奪了P-2V的特長。於是司令員劉道生與參謀長趙匯川共同回憶在蘇聯伏羅希洛夫海軍指揮學院一起學習中的有關戰例,提出嘗試蘇聯二戰時的夜空作戰經驗(兩人都在蘇聯海軍學院留學),採取戰場夜空照明的方法來擊落P-2V。他們建議部隊利用投放照明彈捕捉目標,再由殲擊機進行攻擊的辦法。這一建議,提經海航指揮機關研究後認為可行。於是展開調查準備工作,要求部隊查明我軍裝備照明彈的指標性能。掌握照明時間後,綜合各種數據進行反覆研究計算,提出了使用轟5投放照明彈,由米格-15比斯殲擊機實施攻擊的方案設想。為打下P-2V劉道生司令員率隊親自深入到部隊和機場進行調研,與一線飛行員面對面的交流想法,一起初定作戰預方案。

1960年9月,北海艦隊航空兵開始進行照明攻擊訓練。抽調海軍航4師的2架米格-15比斯教練型攻擊機和航3師的2架轟-5型轟炸機集中到青島膠縣機場。具體訓練的實施,於9月9日展開。

1961年1月,海軍航空兵正式組建航4師夜間照明攻擊大隊。大隊進行了上百批次的夜間訓練,照明機和攻擊機兩個戰術動作初步做到可以配合作戰。

1961年5月9日15時14分,P-2V飛機1架由臺灣新竹機場起飛。20時04分朝連島雷達連報告:在青島80度、70公里處發現敵機,高度200米,時速370公里,從海陽洪島入陸。20時08分海航4師擔負照明任務的轟5和攻擊任務的殲米格-15比斯起飛。20時27分轟-5接地面命令立即投放6枚照明彈,攻擊機隨後發現P-2V飛機。可是飛行員因緊張聽錯了口令,第一次攻擊動作過猛,衝到敵機前面失去攻擊陣位,因此第一次攻擊失敗。當攻擊的米格-15第二次進入攻擊時,敵機已經飛出照明區,逃之夭夭。此次空戰雖然失利,但照明彈已經照中敵人的飛機,並且攻擊機進行入攻擊陣位,要不是因飛行員緊張操作錯誤而失去攻擊陣位,第一次攻擊時可以實現的。實踐證明,此種空戰方法是可行的。通過實戰檢驗,海航指揮員發現使用6枚照明彈照亮的範圍太小,且亮度也不夠,敵機很便快飛出了光照區,這個作戰方案必須進行改進。

在組織夜間照明攻擊訓練中產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比如組織訓練程序複雜,擔任照明任務的飛機與擔任攻擊任務的飛機之間的配合要求在時間、高度、方位等方面都要做到精準,因此難度很大。那時,國家處在困難時期,多架次的夜間起飛合練的訓練成本很高,對部隊是個不小的負擔。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頭疼的事情是訓練中投放的照明彈,落地前有些沒有燃燒完,這些仍在燃火的照明彈不一定會飄落在什麼地方,因此會燒燬燒壞老鄉的部分財產,造成老鄉經濟上的損失。加上除此之外的其他一些原因,夜間照明訓練大隊於1962年6月被撤銷。

總部將海軍的這種對付P-2V的新戰法通報空軍,他們經過分析研究,認為海軍發明的照明攻擊作戰方法可行。北京軍區空軍、廣州軍區空軍分別組建夜間照明攻擊大隊,反覆進行訓練。1963年5月17日,北京空軍第8大隊轉移到徐州地區,空戰時投下12枚照明彈,照中入侵的P-2V飛機,攻擊機13次開炮沒有擊中。1964年3月17日,廣州軍區空軍在攔截P-2V的空戰中投放了照明彈,但沒有照中敵機。

1963年,中央軍委提出:在不長的時間內,擊落1至2架敵機。此時,距P-2V飛機首次進入大陸已有過了五年時間。只有1961年11月和1963年6月,高炮及殲擊機分別各擊落一架P-2V偵察機,這兩架飛機都是目視看到後才打下來的。海軍沒有取得戰果。

1963年8月,海軍副司令員兼航空兵司令員劉道生主持會議,貫徹執行軍委和海軍黨委的指示。北航司令員楊力做了多方面的調查研究,在北航常委會上發表意見,進行說服解釋,同副司令員陳士珍等人重新提出使用照明攻擊打P-2V的方法,得到劉道生的支持。海航領導機關審核了照明攻擊戰術依據的各項計算數據,結論是隻要引導飛機佔位準確,用12枚照明彈將敵機照在光區中心,敵機逃離光區約需1分鐘,在這段時間內,殲擊機完全可以實施準確攻擊。會議結束後,劉道生司令員將作戰方案上報總參。

1963年11月,總參批准北航調米格-15比斯攻擊機和轟-5轟炸機重新組建照明攻擊大隊,編制番號為海軍航空兵獨立5大隊,屬航4師建制,駐萊陽機場。5大隊組建的半年時間裡,共進行357次進入攻擊訓練,組織了80多次空地合成演練。演練中,照明彈給當地群眾造成一些損失,但膠東老區的人民非常支持部隊的訓練,從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

前面我們重點介紹的海軍航空兵的訓練,這裡面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沒有講,那就是雷達情報的及時、準確的報告,以及地面引導的及時、精準,沒有這兩條作為保障,要想打下P-2V也是不可能的。

海軍建軍之初,我們裝備的一窮二白,根本沒有好用的雷達,部隊能夠裝備的基本都是從國民黨手中繳獲的二戰時期的美式雷達,有些是國民黨海軍軍艦上裝備的OS-1或OS-8,比如青島基地對空監視營早期裝備的OS-8是國家利用商業渠道從香港採購的,這部雷達的安裝也是從香港請的技術人員來進行。因此,海軍無論從裝備器材上,還是技術人員及教學培訓等方面,距離部隊的作戰需要相差甚遠。

1955年5月23日,中央軍委批准建立全國防空情報網。當時駐青島的地監1團被納入全國防空情報系統,統一部署。幾年來,地監1團(雷達1團)不斷進行調整,防空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但美國為了對付中國大陸,發展製造出各種新式武器,改進方式方法。經過實戰的檢驗,暴露出青島防空警戒雷達網中存在的一些問題。1958年6月19日20時46分,海軍雷達1團朝連島1連、海陽3連同時發現一架P-2V飛機,高度500米,從海陽和乳山之間進入大陸。入陸後,雷達1連情況跟丟,雷達3連將地物回波作為目標誤報敵機。海軍青島基地防空兵部總分站錯誤判斷敵機要在海陽地區空投特務,指示雷達向海陽方向搜索達1小時之久。直至空軍雷達在慶雲附近發現P-2V飛機,雷達1團才結束這次錯誤搜索。事後分析,除主觀原因外,客觀原因是青島基地防空兵部沒有部署二線和低空雷達,低空目標入陸後無法跟蹤掌握。既然發現了問題,馬上補救。7月,雷達1團增編7、8、9三個雷達連。這時,軍委調撥給海軍18部402型雷達,海軍分配雷達1團8部,部署在新建的三個雷達連陣地上。402型雷達又稱警—4雷達,是南京720廠設計生產的一種對海兼對空的低空警戒雷達。建立了二線雷達陣地,加上1連、太平角4連(華北防司5連已調走),海軍青島防空區內的沿海一帶,初步形成了多層次的低空雷達網。

1958年1月13日海軍命令:海軍對空監視第一團改名為海軍雷達兵第一團(簡稱“雷達1團”)。團長劉明義,政委鄭文博。

建立起配套的防空警戒雷達系統,還需要理順飛機和雷達的引導及協同指揮關係。防空兵雷達只是發現敵機,打敵機的任務是防空兵的高炮和航空兵的飛機,防空兵和航空兵要緊密配合。可那時這是兩個獨立兵種。根據1957年12月海軍黨委會議決定,1958年3月13日,海軍航空兵部和防空兵部合併,形成統一的指揮,減少了中間程序。

1958年5月15日,雷達1團指揮所轉進至青島流亭機場的航4師指揮所形成合成指揮。雷達1團在多個航空部隊機場及山東、河北等地均駐有連隊,有自己的上級指揮建制系統。為了相互間更好的協調,1959年9月22日,海軍司令部批准,航4師對雷達1團建立指揮關係。明確雷達1團擔任航4師導航任務時,4師如果與青航總分站的指揮發生矛盾時,以航4師為主。

1963年以來,海軍也加強了防空警戒雷達部隊的正規化建設,重新部署調整雷達網的佈局,開展雷達兵業務技術訓練活動。1963年2月5日,海航在北京召開年度軍事訓練會議,8日確定雷達兵年度訓練考核指標。4月19日北航下發關於雷達情報質量的指示。9月26日海軍司令部正式頒發雷達團編制,團轄3個營,營下屬雷達站(連)。警戒雷達站編制81人,引導雷達站編制106人。

4月28日海軍司令部指示,為提高雷達情報傳遞速度,做出統一規定,增大了通信量和情報的準確性。1964年2月海軍雷達部隊根據軍委和海軍指示,推廣郭興福教學法,雷達兵們掀起練兵熱潮。雷達監視P-2V飛機時有兩大難點:一是P-2V低空飛入山區時,山區起到屏障作用,飛機回波從雷達屏幕上消失。當時還沒有好辦法解決這一問題,只有等敵機飛出山區,再捕捉目標。二是飛機淹沒在雜亂的地物回波中。對此,雷達兵們下苦功夫練技術,死記硬背各種地物回波特徵,掌握規律,煉就一雙千里眼。當一種新回波從屏幕上閃過,他們馬上就能分辨出是飛行物還是地物。

針對敵機活動特點,北航雷達兵處合理安排1、4兩團各雷達站值班時間。制定相應完善的雷達保障措施和方案。調整夜間值班兵力,加強主要方向的警戒偵察,提高作戰一號班人員建設,培養技術過硬的業務骨幹,重要任務骨幹上機操作,及時發現目標,敢於搶報第一點情報。

照明攻擊是一場眾多指戰員相互配合的作戰,其中除了作戰總指揮外,還有7個主要部位人員。他們是兩位一線指揮員:雷達兵指揮員和航空兵指揮員。另外還有5個重要人物:引導雷達操縱長;雷達操縱技師;領航員;照明機駕駛員;攻擊機駕駛員。這7人處於這場空戰的核心圈內。兩名引導雷達操縱員,領航員、攻擊機駕駛員這4個人,是這7人的中心,是整個空戰的關鍵人物。

青島地區照明攻擊作戰的主要程序是:雷達指揮員指揮連雲港以北、山東半島的十幾個防空警戒雷達站,按作戰要求開機搜索監視。捕捉到目標後,雷達指揮員必須馬上判明飛機的型號,上級領導根據飛機的型號決定使用何種武器及採取的戰術。因為每個雷達站的監視範圍有限制,雷達指揮員指揮本防區的各個雷達站打好接力戰,及時上報敵機航線,同時通報給航空師指揮所。在航空師指揮所內,標圖員標出飛機航線,航空師指揮員應該基本確定在指揮所的雷達引導範圍內實施作戰的空域。當敵機飛臨本雷達監視區域,雷達技師和操縱長操縱雷達迅速捕捉目標,並且持續跟蹤。如果釋放干擾,操縱長需要辨明真實回波。地面領航員根據雷達屏幕的數據,引導照明機和攻擊機分別佔據有利位置。兩位飛機駕駛員完全按照引導命令飛行。領航員認定3架飛機所處的位置符合空戰要求,航空兵指揮員下令照明機投放照明彈。如果照中敵機,殲擊機駕駛員必須及時發現,立即進行有效攻擊。能否打下敵機,最後就看殲擊機駕駛員的本事了。

海軍雷達系統建設不斷完善,設備更新,人員在長期執勤和訓練中的磨練,特別是雷達系統與被保障部門的合作。任務的明確,為保障與美蔣偵察機的鬥爭,提供了比較完善的技術保障。在各個相關部門做好準備之後,剩下的就是等待殲敵機會的出現。

1964年6月11日約16時,臺灣當局1架5060號P-2V偵察機從新竹機場起飛,經東海360度向北飛行。18時10分,北航指揮所向雷達部隊轉發北京軍區和海航的敵情通報。已任命為北航雷達兵處處長的原雷達1團團長劉明義當即部署部隊進行戰鬥準備,增開一線低空警戒雷達,加強當面中、低空搜索。劉明義隨後進入北航作戰指揮所情報室,組織參謀依據戰術預案計算出敵機飛臨山東沿海的大概時間,適時做好戰備等級轉換。20時30分,劉明義命令雷達部隊進入一等戰鬥值班。增開所有引導雷達和測高雷達,加高壓待命。21時07分朝連島雷達連402型雷達在方位146度、距離115公里處發現目標1批,高度1000米,時速320公里,航向295度。劉明義立即判定它是P-2V偵察機。21時26分,敵機飛臨距青島70公里處,突然掉頭南下,製造返航的假象。21時50分,在新海連市以東140公里處調頭繼續北上。22時10分,從連雲港市以南豐樂橋處進入大陸,高度500米,時速360公里。22時29分在臨沂地區上空改變航向20度向北飛行,高度約700米,時速400公里。劉明義命令山東半島南部海軍沿海雷達站嚴密跟蹤掌握,給二線雷達站指示目標位置,一線雷達站繼續監視海面。這時,P-2V飛機飛入濟南軍區的防區,已由駐濟南軍區的空軍接手作戰監視任務。敵機擦過莒縣縣城西部,越過沂水縣城上空,在臨沂山區丘陵地帶低空向北飛行。部署在這一地區的濟南軍區高炮部隊向敵機開火,但沒有擊中。劉明義對敵機的航線進行了分析,估計敵機向濰坊、平度上空飛行,命令流亭等地的波-35各程式引導雷達站加高壓工作,採取扇形搜索方式,及時發現敵機。駐濰坊的空軍雷達團向海軍通報了敵機情況,P-2V飛機即將進入海軍防區。22時52分,北航指揮所領航指揮員通報5大隊,準備起飛攔截敵機。劉明義則命令流亭機場的波-35型雷達做好保障引導準備,要求認真掌握敵機、我機飛行動態,為航4師指揮所提供準確及時的空中情報,並通報了敵機的航線及方位座標等情況。23時06分,敵機在東經118.56度、北緯37.05度折向東飛行,隨後進入海軍防區。23時24分流亭機場的波-35型雷達在方位330度、距離84公里的平度以北上空捕獲到敵機目標,高度700米,時速360公里。至此,雷達指揮員劉明義的主要作用結束。輪到流亭、萊陽機場的指戰員們顯示身手,包括航4師指揮員和波-35型雷達操縱員,領航員、飛機駕駛員等6名主要和關鍵人員上場了。

航4師5大隊原準備在11日進行夜間訓練。17時30分,接到P-2V飛機可能來犯青島防區,要求做好戰鬥準備的通報,作戰值班的航4師參謀長辛英元來到師作戰指揮所。21時25分,辛英元命令5大隊進入一等戰鬥值班。P-2V進入大陸後,辛英元判斷敵機很有可能經濰坊向平度、萊陽一線飛行。戰後證明,他這個判斷非常準確。23時08分辛英元命令石振山機組駕駛的轟5型照明機和陳根發駕駛的米格-15比斯殲擊機起飛,在敵機前置點平度上空機動待命。流亭機場雷達操縱長毛永如、操縱技師朱元24分發現敵機正在我機前方側向飛行,立刻報出數據。25分,我機在平度東北蘆家莊上空第一次接敵,但敵機突然改變航向,敵我3架飛機混淆不清。辛英元命令:別慌,把我機拉出來重新編隊。可領航員徐守祖因為緊張,下達“右轉彎”的口令時少了“右”字,結果兩架飛機一架左轉,一架右轉,形成被動態勢,未能組織有效截擊。敵機發覺後,立即折向東北方向,鑽進馬山等丘陵山區朝萊陽上空飛去,暫時擺脫波-35雷達的監視。兩位雷操縱員沉著冷靜,密切配合,根據敵機飛行特點和高度,靈活俯仰天線角度,認真識別微弱信號。在沒有雷達回波的情況下,辛英元準確判斷出敵機的航線。領航員命令雙機右轉,重新編隊,再向左前方機動,壓向P-2V敵機前方航線。23時29分,毛永如、朱元操縱雷達在方位355度、距離90公里處重新捕獲P-2V目標。可敵機已擦著雷達波瓣邊緣飛行,雷達操縱長毛永如迅速準確報出3架飛機的方位座標數據。領航員徐守祖大膽採用反敵機動的快速“切投”法,33分引導我雙機第二次接敵搶佔最佳照明攻擊位置。23時36分,P-2V飛機馬上就要飛出雷達探測範圍,這時石振山照明機在敵機前方2100米,高出敵機1900米;陳根發攻擊機位於敵右後方20度、距離1600米、高於敵機220米處。徐守祖的引導非常成功。同一時刻,作戰總指揮陳士珍在北航作戰指揮所內,一手拿耳機,另一隻緊握拳頭的手已滲出汗水。說時遲,那時快,P-2V飛機回波即將從雷達屏幕上消失的時候,辛英元一聲令下,石振山機組的人員立即按動電鈕,投下12枚90公斤照明彈。23時36分09秒,約1.4萬平方米的空域頃刻之間變為白晝。轟-5投出的照明彈,正好把敵機罩於光區中心附近。P-2V飛機駕駛員反應相當敏捷,迅速做出50度下滑機動,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這架5060號P-2V飛機連同它的駕駛操縱者們都已飛到生命的盡頭。陳根法在照明彈點亮後2秒鐘,便發現敵機,36分11秒進入攻擊。從高度870米、距離700米處開始第一次進攻,首次開炮,擊中P-2V飛機左翼。隨後連續進行第二、第三次攻擊,從距離500米打到200米,P-2V飛機冒出一團火光,墜毀於棲霞縣房山西部的西留莊附近。機上14名臺灣當局的一流飛行員及電子專家們全部喪生。他們是:“蝙蝠(34)中隊”隊長孫以晨,飛行官葛光遼、蕭建高、邱玉鉉,電子反制官何家卓、曾德成,領航官古可模、歐陽可儉、徐啟信,通信官汪鴻鈞、陶有幹,機工長丁菊湘,空運士彭才源、張治君。

12日零時02分,5大隊雙機安全返回機場,辛英元向上級機關彙報戰果。05分劉明義命令雷達部隊解除一等戰備,恢復正常值班。隨後負責人們乘車連夜駛向P-2V飛機墜毀地點。陳士珍、劉明義等人趕到時,現場裡外三層全部戒嚴。在現場見到空軍及北京的有關人員,他們乘直升機已經提前到達。北京來的人將P-2V飛機上的電子設備等儀器拆下帶走,這些電子設備中有兩臺專門收集我原子彈實驗數據的空氣採樣器。除此外我們發現P-2V偵察機為保護自身的安全已經在機上裝配了四枚“響尾蛇”空空導彈。P-2V被擊落後,這四枚導彈還放置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清理現場的人員將臺灣當局空軍人員的屍體清運埋葬,但現場仍然遺留一些鞋子等雜物。

1964年6月16日,周恩來總理親切接見了陳根發等作戰有功人員,他欣喜的說:“你們打了一個很好的合同仗。這次戰鬥是群眾的智慧與聯合作戰的勝利!”

海軍擊落P-2V飛機以後,美國和臺灣當局發現中國大陸海軍航空兵“發明”的這種打擊P-2V的戰術簡單實用,美國無法找到對付“照明攻擊”作戰的方式。從1964年6月11日以後,美蔣停止P-2V飛機進入大陸的偵察行動。由美國控制的臺灣空軍的“34中隊”,也就是“蝙蝠中隊”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1967年1月,臺灣國民黨空軍這支成立近10年的部隊,在飛往大陸進行偵察的任務中,以失去60多名一流的飛行員和電子專家生命後,終於壽終正寢。

中國大陸航空兵用落後的武器裝備粉碎了用先進技術裝備武裝起來的美蔣飛機的入侵挑釁,我們用“笨”辦法“土”辦法,打下了不斷進行技術升級且武裝到牙齒的P-2V飛機,中國軍隊在這場較量中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最終我們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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