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0 他重拾400年的品牌,印出中国传统印刷术的当代名片

他重拾400年的品牌,印出中国传统印刷术的当代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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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非遗传人紧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且常常叹息后继无人。49岁的魏立中却没有落入这样的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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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立中 | 版画家

在杭州闹市区的一间小学里,他的工作室并不大,但是来的客人络绎不绝,有时候和客人聊艺术到深夜。魏立中总是带着标志性的笑容。为了推广传统技艺,给人留下好印象似乎也是一种必备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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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你就得不遗余力地推广你所传承的技艺,”魏立中说。“面对现代的生活方式,很多非遗项目面临着失传的危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人们的关注太少。所以,为什么我就得一直待在房间里埋头创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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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来,拿着自己的木板和刻刀,魏立中像古代侠客那般仗剑走天涯。对他而言,传统的木板水印有着迷人的魅力。他孜孜以求复兴的也是中国文脉里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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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竹斋”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明代的南京。那时候,十竹斋可以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印厂。虽然木板水印发源于唐代,但是在十竹斋之前,中国的印刷术多以黑白为主。“十竹斋”却创造了饾版、拱花等多色套印技术,集绘、刻、印于一体,被中国著名美术史论家王伯敏教授誉为“十竹斋佳制,画刻印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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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十竹斋画谱》的印刷。这部画谱全部采用饾版法印成。所谓饾版,是将彩色画稿按不同颜色勾摹下来,每种颜色课程一块小木板,然后依次逐色套印,最后形成完整的彩色画面,印出来的复制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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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立中介绍,明代灭亡以后,十竹斋的匠人们不愿降清,有的转场到杭州继续从事印刷业,其中更有七个人东渡日本,对日本浮世绘有着直接而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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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尽管这项传统的技艺一直代代相传,系统的资料很多已经散佚。2001年,魏立中的十竹斋艺术馆成立,那时的他相信比起跟在西方版画后面亦步亦趋,复活中国传统的木板水印显得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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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知道印刷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但是我们得搞清楚它的具体历史脉络,”魏立中觉得相关的历史研究也显得十分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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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的魏立中也曾步履维艰。为了理想,他到处收集古代雕版的珍品,遍寻历史资料,几乎搭进去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可是,在困难面前,魏立中一直志存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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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十竹斋的客户都是达官贵人。尽管已经过去了400年,但今天的十竹斋也应该有着和西方奢侈品品牌一样的高端定位,”魏立中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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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曾经的十竹斋一样,佛教和古代经典仍然是魏立中今天创作的重要主题。不过,他深知当代社会有着更多元的审美需求。个人肖像也是他很喜欢的题材。他的《唐玄奘西行图》《般若波罗蜜心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富春山居图》《唐868年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廿四节气》水印版画、文化名人木刻肖像印系列作品多次获奖,并曾作为国礼赠送给外国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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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魏立中来说,普通人的参与也显得尤为重要。在各种场合,他都很乐于传授自己的技艺。上到国家图书馆下到小学,他都开有不同形式的培训班,希望能把木板水印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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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孩子们在学校里可以学习木板水印和其他传统技艺,长大以后他们对于传统文化的态度还需要我们担心吗?也许在将来,说到奢侈品,他们想到的可就不仅仅是那些外国大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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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的匠人出于保密需要,对于收徒颇有顾虑,这也是很多传统技艺丢失的一个原因。而魏立中认为木板水印想要获得影响力,光靠博物馆或者一小波人的内部交流显然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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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尖的人总是只会有几个,但是一个行业如何像生存,需要坚实的基础。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就不应该担心别人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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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魏立中的课堂已经开到了世界。他数次获邀前往欧洲的大学开班,获得了海外师生的广泛好评。有句流行的说法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对此,魏立中却有自己的理解:“只有用世界通行的方法,民族的文化才有可能保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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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魏立中每次海外讲学间隙,还都喜欢在所到的城市街道里暴走,结交当地的朋友,想背包客一样放飞自我。他认为,不同艺术的互鉴,也会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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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魏立中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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