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1 假如人類只有八天生命

近幾個月來,焦慮感時不時來譴責一下我:你怎麼還在虛度光陰?你為什麼不工作?為什麼一整天都無所事事?

在焦慮感的驅使下,我回到了大理,三天後租了一個房間,再三天後開始工作了。

儘管有了穩定的住所和工作,看著備忘錄裡的欠款金額,還是時常感到焦慮。

有個網友曾對我說:人生重要的是積累,而不只是經歷。而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好像都只是經歷而已。

外貿做得正好的時候,我辭職騎行了三個月;可以做定製旅行的時候,我帶著稻子自駕了兩個月;可以做旅行類自媒體的時候,我又回到了大理幹起了銷售的工作。

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浪費時機,也不知道是不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或者是我毅力恆心不夠做任何事都是淺嘗輒止,還是我本性就覺得,人生更重要的是經歷。

中國人自古就有追求永生的渴望,好像人生百年只是短短一瞬,不夠我們去看世間的風景,去懂宇宙的奧秘,去愛想愛的人。然而,假如真叫你永生,你又會如何度過這無盡的日日夜夜呢?

看過一本很可愛的書,是的,我用可愛形容這本書,或許你看過之後也會有同感。《風與樹的歌》,作者:安房直子,其中有一篇叫做《誰也不知道的時間》,講的是一隻活了200年的老海龜,因為厭倦了活著,選擇把剩下的100年生命分給村子裡的人,然後安靜地死去。

假如人類能永生呢?是不是也會和海龜做一樣的選擇?

那假如人類只有八天壽命呢?生活又是怎樣一番模樣?雷·布拉德伯雷的《冰霜與烈火》描寫的正是隻有八天壽命的人類。在這個世界裡,人老得很快,男男女女都只活了一星期就死了,留下的孩子也都這樣。

“在這個夢境裡,人們走路悠閒自在,從來不跑,他們的心律平勻,不快不慢。青草常在,不會在一把烈火中燒掉。夢中的人說的總是明天的生活,不是明天的死亡。這夢境是這麼熟悉,當有人握住他的手時,他還以為這也是夢境呢。”

當他們只有八天生命的時候,可以為了多獲得三天生命而發動戰爭,儘管都是徒勞,而他們渴望的,也只是能夠悠閒地在草地上走路而已。

看這本書的時候,猛然發覺,自己生命的每一天都已是恩賜。我可以清晨躺在床上回味一下夢境再慢悠悠起床,再踏著晨光和稻子土豆漫步在野草地裡,工作間隙望著微風吹過樹梢天上的雲彩變換形狀,傍晚坐在窗前看蒼山漸漸在暮色中模糊了輪廓,晚上再進入奇思妙想的夢裡度過另一段美妙時光。

原來我每天都有這麼多的理由可以快樂,但我卻讓焦慮給快樂抹上了一層陰影。我焦慮人近三十卻仍舊形單影隻不知未來能否有良人作伴,我焦慮若無良人作伴我是否有勇氣和財力不致晚景淒涼,我焦慮自己日漸粗鄙變成不可愛的小老太婆,我焦慮是否在人生緊要關頭做錯了選擇,我焦慮是否真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當我們只有八天壽命的時候,我們傾盡全力只為了再長一點點的生命;但當我們有百年時光,卻忘了生命的可貴。人生百年,難道真容不下我們的慾望?難道真容不下虛度的些許時光?

假如人類只有八天生命

假如人類只有八天生命

“我希望,我永遠會因為一朵鮮花而綻放笑容;會因為一首曲子而忍不住蹦躂;會駐足看流雲;會靜坐聽水聲;笑起來眼睛裡像有陽光在跳躍;動起來像小獸在林中奔跑;醒著時做遍想做的事,夢裡淨是稀奇古怪的探險。”

原來,使我焦慮的並不是生命的長度,而是在世俗價值觀下漸漸妥協的自己。

勿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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