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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宝荣
体育大生意记者
今夏，阿森纳高层的“宫斗戏”比《延禧攻略》更早迎来大结局。阿森纳前第二大股东、俄罗斯寡头阿里谢尔·乌斯马诺夫，接受了5.5亿英镑的价格，出售手中30%的阿森纳股份。自此，阿森纳成为美国人斯坦·克伦克私人全盘控股的公司——这不仅代表了阿森纳的股权结构的改变，阿森纳俱乐部将从公共上市公司变为私人公司，更是过去十年欧洲足球俱乐部所有权版图格局产生剧变的缩影。
无独有偶，另一位俄罗斯寡头，在今年早些时候“被迫”加入以色列国籍的阿布拉莫维奇，也在英媒的报道中成为了“要卖掉切尔西”的那一个。英国首富吉米-拉特克利夫曾报价20亿镑收购切尔西遭拒。此后《泰晤士报》又披露，阿布曾授权一间美资银行评估切尔西市值，并且趁机招募买家……虽然“卖队传闻”一度因为阿布投资5亿镑重建球场的消息而“峰回路转”，但俄罗斯人究竟意欲如何，在英俄政治关系微妙的大背景下，仍然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来自俄罗斯和中东的富豪们引领了第一波外来资本投资欧洲球队的浪潮。对于他们来说，用金钱换取软实力和品牌的提升，无疑是一笔性价比极高的买卖。现在，则轮到美国和中国试图举起足球进一步全球化的旗帜。比起那些先行者，他们更注重财政平衡，而不是一味烧钱，毕竟高额的电视版权费用是他们入局的强大推动力。而随着注入资金的增多，欧洲这片“肥沃的土地”将会吸引更多外来资本的目光。
中美共控制12支英超、英冠球队
欧足联相关数据显示， 2016-17赛季的英超联赛，20支球队中共有12支球队都属于外国投资者。而在英冠联赛，24支球队的14支均为外资。同样，外国资本也把触角伸向西班牙、意大利、法国的联赛。尽管目前来看，外国资本持股的占比较小，但却在缓慢上涨。
2016年外国资本在欧洲分布图
相比之下，德国、荷兰和葡萄牙的联赛还保留着较强的本土化特色。它们要么商业化程度不足，要么用相关规定维护了联赛的初心。比如在德甲，俱乐部的架构奉行的是“50 1”规则，也就是俱乐部的内部会员至少拥有51%的投票权，而商业合作伙伴或投资者的投票权最多只有49%。因为历史原因，这项规定对沃尔夫斯堡，勒沃库森豁免。“50 1”规则在相当程度上在德国限制了金元足球，也将那些潜在的外国投资者拒之门外。
以英国联赛为例，新赛季英超和英冠两级联赛共44支球队，仅有19支由英国资本持股，其他均为外国资本，分别是：美国7队、中国5队、意大利2队、俄罗斯2队、泰国2队、马来西亚2队、埃及2队、沙特1队、阿联酋1队、希腊1队、伊朗1队、印度1队。其中，水晶宫股权是多元的，伦敦人史蒂夫·帕里什只拥有部分股份，而另一部分则是由美国人大卫·布利策和约书亚·哈里斯持有；同样，谢菲联的所有者则是来自于英国的凯文·麦克坎比和沙特的阿卜杜拉赫。
如果说2003年，那个叫阿布拉莫维奇的俄罗斯人在英超掀起风暴的话——他在短短两年时间豪掷千金在转会市场上大肆招兵买马，将切尔西打造为顶级豪门——来自美国和中国的投资者已经迎头赶上，用绝对的数量优势开始在英格兰的土地上站稳脚跟。
阿布是外资进入英超的先行者
过去15年间，来自美国的格雷泽家族、斯坦·克伦克以及约翰·亨利“嗜红”般揽下英超六大豪门中的半壁江山：曼联、阿森纳和利物浦，在英格兰这片土地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此外，美国人还拥有英超球队富勒姆、水晶宫和英冠球队米尔沃尔、斯旺西的股份。
曼联的所有者为美国格雷泽家族
与此同时，中国投资者更倾心于英格兰中小球队。复星集团的狼队和高继胜的南安普顿，本赛季3轮过后排名积分榜第14和第17。在英冠，则有三家俱乐部的老板是中国人，分别为西布朗的赖国传，伯明翰的孙粗洪以及雷丁的戴秀丽、戴永革姐弟。也就是说，中美两国资本共控制7支英超球队。
值得一提的是三轮取得2平1负的狼队，要知道，在第三轮英超联赛中，他们1-1逼平了卫冕冠军曼城，目前仅落后排在13名的曼联一个身位。2016年，中国复星集团以3亿镑的价格收购了狼队，但首个赛季就经历了一波三折。曾加在执教球队87天之后就惨遭解雇，球队积分一落千丈甚至逼近降级区。之后保罗·兰伯特帮助球队重回正轨，但他对转会市场话语权的渴望，也意味着他的执教时间不会太长。2017年5月，努诺·桑托取代了他的位置。而上个赛季，在复星集团资本的强力支持下，狼队荣膺英冠冠军，并最终开始征战英超。值得一提的是，复星集团拥有的总财富高达600亿镑。
狼队冲超成功
狼队的教练努诺·桑托是足坛巨鳄门德斯的客户，后者又是复星集团老板郭广昌的朋友。事实上，郭广昌在门德斯的经纪公司也持有股份。门德斯在足坛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毕竟他旗下有着足坛“绝代双骄”之一的C罗。而门德斯在狼队的转会市场也扮演着关键角色。上赛季，狼队分别以1300万镑和1580万镑的转会费引进赫尔德·科斯塔和鲁本·内维斯，连续两次打破英冠转会费纪录。这两名球员均是门德斯的客户。
门德斯极大程度影响狼队转会
当然，中国资本的渗透不仅仅在英格兰。据欧足联统计，自2016年以来，在英国、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荷兰等15个欧洲联赛中，70%的海外收购都涉及中国投资者。
外资进入欧洲顶级联赛的三大理由
如果说，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更在意的是软实力和品牌知晓度提升的话，来自中美的富豪们则是将目光放在商业上的成功上。近几年，球队的商业重点发生了重构，比如德勤相关报告显示，在2008年，曼联的44%的收入来自门票收入。而到2017年，这一比例降至19%。
欧足联数据报告显示，2016-17赛季，版权收入占据英格兰各级联赛俱乐部收入的46%，在意大利，这个数字甚至达到了51%。版权收入的大幅增长主要源自于欧洲顶级联赛在海外市场的强势表现。比如英超，在1992-1997的版权周期内，英超每年的海外版权收入只有760万英镑。但过去十年，这个价格节节攀升。英超2016-2019赛季的海外版权收入总额超过32亿英镑，涨幅达到45%！其中，亚洲地区贡献了12.6亿英镑，而北美及加勒比海地区的涨幅则是最大的。
克伦克完成阿森纳私有化
海外版权收入已经成为外国投资者最为关注的增长指标之一。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2017年统计数据显示，英超的海外版权收入占据总版权收入的40%——这也是为什么英超更受青睐的原因之一，因为西甲、德甲、意甲和法甲的数字分别为35%、18%、16%以及5%。
巨额的电视版权收入，是俱乐部财政的一剂强心剂，使其能够健康发展。欧足联公布的2016-17赛季数据报告显示，在54个欧洲联赛中，已经有26个实现盈利，是2013-14赛季的两倍。
绿色为盈利的联赛数量
但与此同时，高成本低利润才是足球俱乐部商业模型的正常形态。想要取得商业上的成功，这些投资者必须投入真金白银购买高水平球员，在竞技上取得成功之后，才能反过来支持俱乐部发展。事实上，竞技成功和商业成功相辅相成。所以，比起刚刚谈到的“实现盈利”，俱乐部的估值才是投资者们真正的心头肉。
过去八年，超级豪门的球队估值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其利润的增长速度。以英超三强为例，曼联的俱乐部价值增速为10.7%，而利润增速则为6.1%。与此同时，阿森纳的这两个数字分别为8.3%、4.7%，而利物浦则为11.4%和5.4%。在乌斯马诺夫持股的11年里，阿森纳的估值翻了两番。而收到5.5亿英镑之后，乌斯马诺夫仍然想要继续购买英超球队，有消息说，他的下一个选择是埃弗顿。
五大豪门的估值/利润增长速度
当然，购买球队的衍生效应是明显的，这将为投资者带来丰富的资金回报。除了个人/企业品牌知名度的瞬间提升之外，球队也将是他们入局其他体育领域、甚至是其他行业最好的跳板。而当欧洲足球国内和国外市场均趋近饱和时，顶尖富豪们下一步的策略会更加令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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