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 在資金告罄、破產清算之前 WeWork答應了軟銀的“救助”


在資金告罄、破產清算之前 WeWork答應了軟銀的“救助”

​10月22日,WeWork董事會接受了大股東軟銀(SoftBank Group)提出的所謂“救助方案”。當外界都在聚焦軟銀計劃斥資30億美元收購部分股東股票,以及原CEO亞當·諾伊曼接受12億美元補償後功成身退(辭任董事長)這兩大新聞時,一個重要的“險情”被外界忽視了。

因為長期負債高達220億美元,加之揹負銀行利息及嚴重虧損,WeWork實際上已經走在破產清算的邊緣。如果沒有大量現金注入,這個“恐怖時刻”可能就在未來一個月內發生,因為WeWork的現金流已經支撐不到年底。

迫在眉睫的危機

紐約赫裡克-范斯坦律師事務所重組與破產部門負責人斯蒂芬·塞爾布斯特(Stephen Selbst)對媒體表示,“IPO是在9月中旬提交的,現在是11月中旬,他們可能很快就沒有現金了。WeWork也沒有時間再做深入研究了。”

沒有人知道,在過去兩週時間裡,WeWork股東及其投資者如何竭力在資金枯竭前,對於這份救助計劃進行了討論。

​WeWork最大的外部股東軟銀及第三大股東和主要貸款人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都不會允許破產清算的情況發生,而且軟銀正在通過一系列資金運作來維持這家企業的生存。它們正積極嘗試在外部投資者和貸款人的協助下,將新的融資方案整合在一起。

現實是,如果沒有這近三十億美元的現金流,WeWork將命運堪憂甚至面臨破產清算的局面。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景,不僅是投資市場,整個商業地產市場也可能會被顛覆。

芝加哥諮詢公司AlixPartners的全球聯席主管傑克•坎圖(Jake Cantu)表示:“這就像你在試圖出售一處房產,一開始只是在討論裝修和翻新的事情,突然之間就發生了火災,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

如果“救助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軟銀首先將對早期投資機構提出約30億美元的股票收購要約,預估每股收購價格應該在20美元左右;另外,軟銀計劃在2020年4月前增發15億美元的股票,藉此獲得流動性資金。

至此,軟銀將成為WeWork真正意義上的大股東,擁有幾乎全部股份及投票權。而年輕的諾依曼將帶著12億美元離開現在的崗位,成為員工眼中的“幸運兒”。

軟銀吞下估值蒸發的苦果

根據華爾街日報22日的報道來看,軟銀提出將從諾伊曼手中購買9.7億美元公司股票,同時向他支付1.85億美元的顧問費。據悉軟銀還將為其提供5億美元信貸資金,用於償還此前諾依曼在房地產交易中向摩根大通所貸款項。

未來半年內,軟銀面臨的是一個估值嚴重縮水、投資嚴重打水漂的“房地產”項目;而WeWork面對的,將是裁員、縮減規模以及房地產成本重壓的局面。

就在9個月前,在軟銀牽頭的最後一輪融資中,WeWork的估值曾高達470億美元。根據WeWork當時的一篇博文顯示,公司更名為“We Company”的寓意是:我們一直在成長,並處於不斷自我發現、自我成長和變革的狀態。

在資金告罄、破產清算之前 WeWork答應了軟銀的“救助”

​但是現在,為了考慮前期投資者能夠不賠錢退出(主要股東Benchmark和摩根大通希望收回投資成本),軟銀給出的最新估值已經低至80億美元。此前軟銀對WeWork的投資額高達106.5億美元,加上此次救助計劃的30億美元股票回購資金,以及支付給諾尹曼的12億“遣散費”,軟銀砸進去的資金已經超過145億美元。

80億估值,與145美元的投入放在一起,是一種何等悲涼的結局。

在軟銀不得已全面接盤WeWork之後,WeWork又將如何從谷底慢慢獲得生存的機會?

記得在2018年底,WeWork的創始人還曾吹噓自己已經成為曼哈頓、華盛頓DC、倫敦和東京的最大私人租戶。時至今日,這些成就已經變成了巨大的負擔。

為了控制成本,WeWork正在關閉非核心業務並出售了公司的私人飛機等資產。上週,WeWork宣佈將在2020學年結束時關閉其在紐約曼哈頓的私立學校WeGrow。《衛報》在週二的一篇報道中表示,WeWork最快會在本週再次解僱1.5萬名員工中的至少2000人。

但是如果僅僅削減成本對於WeWork來說是遠遠不夠的,節流之外,WeWork必須加快開源的速度。

裁員+收縮 重獲造血能力

WeWork商業模式的核心理念是,將其大量租賃業務轉變為適合各種規模企業,包括前景不確定的小微初創企業的辦公空間。WeWork稱租戶為“會員”,截至6月底,其在全球共擁有52.7萬名租戶,較上年同期增長了97%。

但是據CNBC本週報道,WeWork在2019年上半年已經虧損9億美元,預計到11月中旬將耗盡可用資金。顯然,保留能夠賺錢的物業項目,砍掉賠錢和前景不夠明朗的項目,是重要的任務之一。

今年5月,房地產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發佈了一份關於共享辦公市場的報告。根據報告顯示,WeWork自2018第二季度以來已經增加了將近1100萬平方英尺辦公場地。CBRE表示,WeWork目前佔據了整個共享辦公市場的33%,幾乎是20年前成立的競爭對手——Regus的兩倍。

在資金告罄、破產清算之前 WeWork答應了軟銀的“救助”

​而從WeWork的招股說明書可以看出,目前WeWork220億美元的長期負債中,有近179億美元與長期租賃有關。該公司也曾表示,“租賃期延長的時間大大超過了我們與會員簽訂的會員協議的期限,我們的會員只要提前一個月通知即可終止租約。”

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現在作為其債務管理的一部分,該公司正專注於重新談判或解除最昂貴的場地租賃項目,並將重點放在了最好的物業上。與現金短缺的零售商不同,零售商可以簡單地停止支付貨款,但是像WeWork這樣的服務公司不能簡單地停止支付場地租賃費。

專家們表示,將WeWork作為主要租戶的房東顯然也不想看到其破產,因此可能會通過重新協商租金或者其他方案,給WeWork一個緩衝機會。但是對於WeWork來說,未來的重點工作在於找出那些可以重新協商或者終止的交易。這將是一個十分複雜的過程,尤其是WeWork必須在一個月內做到這一點。

人心散了 仗難打了

如今,WeWork數十億美元的股權價值已經被抹去,剩下的員工們正盯著毫無價值的期權。如果WeWork想避免破產並繼續經營下去,那麼這家企業可能需要某種新的激勵機制,以防止所有的骨幹都離開公司,特別是那些他們想留住的人才。

但是,在手握12億美元“遣散費”辭任董事長崗位的諾依曼離開後,原本忠心於他的部下,可能會出現人心散渙的局面。而更多普通員工,目前仍然要面臨著大規模裁員的恐慌。更何況,未來半年內財務破產的陰影會始終縈繞在這家企業的頭頂。

據外媒報道,目前公司內現有員工的期權股票,在出售給軟銀時肯定會低於發行時的帳面價值,這顯然讓他們感到不公平。甚至有員工表示,WeWork目前連裁員所需的賠償金都難以承擔,而諾伊曼卻能夠從軟銀的援助方案中獲得如此巨大的“賠償”金額,這讓很多人無法接受。

在資金告罄、破產清算之前 WeWork答應了軟銀的“救助”

​對於WeWork遍佈全球的地區分公司而言,新估值和戰略收縮帶來的連鎖反應,目前還難以預測,尤其是亞太等新興市場。

WeWork在包括中國在內的亞太地區擁有不少地方公司的股權,包括日本、新加坡、韓國、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和印度尼西亞等地。其中,中國市場的運營方為2017年成立的合資公司Chinaco,WeWork擁有該合資公司的59%股份。

中國市場是WeWork新興市場中的重要組成部分,2018年,來自中國市場的營收佔到WeWork總營收的5.5%(2017年為3.4%);WeWork官網顯示,其在大中華區的12個城市擁有115座建築,約佔其設施總量的15%。亞太市場也是軟銀的“主戰場”,WeWork上述地區合資企業的主要合作方是軟銀,軟銀投資WeWork的106.5億美元裡面,向亞太實體投資的金額約為16.5億美元。

或許對於WeWork眾多分佈在全球的“子公司”而言,未來的發展節奏恐怕不是繼續擴張,而是一輪又一輪的重組。

在線法律支持和文件提供商Rocket Lawyer的首席執行官查利•摩爾對於WeWork的前景坦言:“在這場風暴中,你可以看到各種因素相互影響,使這場風暴變得更糟。大多數企業擺脫困境的唯一途徑是對成本和資本進行重大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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