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小小又來看樊城了。彭宇抓抓頭，覺得有點煩躁。
女生真的很看重外形嗎？他不就比樊城胖一點，矮一點，五官不那麼分明一點嗎……為什麼參加的是同一個辯論賽，賽完了之後妹子都圍到樊城那邊去了？難道長得帥能當飯吃？明明他才是給予對方辯友重重一擊的那個帥逼！
彭宇自我調節一番，自己倒先樂了起來。以他和樊城同寢幾年的經驗來看，長得帥真的能當飯吃，起碼會有大堆的妹子送飯給你吃。樊城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拋開各種節日不說，平常工作日的早飯都不用樊城自己去買，每天都會有勤勞的田螺姑娘送到寢室樓下來，點名讓樊城取，關鍵還每天都不重樣。樊城被煩得不行，就會便宜他們哥兒幾個。當然，吃人嘴短，有時候幾些姑娘來“曲線救國”，找他們幾個室友探聽樊城消息時，他們也能含含糊糊地說一些。
林小小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可能林小小的情商比較高，不會剛見面誇你兩句就期期艾艾地繞到樊城身上來。他們剛認識是在辯論隊招新場上，他正在無聊地蹺著二郎腿玩手機，就看到林小小直直走到他的桌前，說她是他的粉絲，想跟他交個朋友。
甚至是，在他們認識了三個月的現在，林小小都不會主動在他面前探聽樊城。
但彭宇瞧瞧旁邊桌子上被女生四面八方圍著的樊城，再看看自己面前唯一的這個說是他粉絲的女生，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想法，無非也是一出“曲線救國”罷了。雖知道這一點，可彭宇看著眼前姑娘微微拘謹和緊張的眼神，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很像他家裡養的那隻小倉鼠，在一個陌生環境裡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遇上一點刺激就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他真的擔心，拒絕她要微信的舉動，會讓她直接哭出來。
當然，後來他們熟了之後，彭宇就再也不信第一印象這種東西了。
彭宇這邊還在胡思亂想著，林小小卻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彭小胖兒，這場辯論打得很帥哦，有理有據，還精準抓住了對方的認知錯誤，酷死了！”
彭宇回神，還是忍不住微笑，“你有看到啊？”
“當然啦，作為你的粉絲，我可是一直在觀眾席注視著你呢。”林小小笑著把食指和中指對準眼睛，再對準他，做了個“I’m watching you”的手勢。
彭宇聽得很受用，心裡美滋滋，卻忍不住問：“那你覺得我和樊城誰帥？”
“嗯……”林小小扭頭看看旁邊辯論席上的樊城，再看看身邊人，一副為難臉，“樊城更帥一點。”
看著彭宇的臉瞬間垮下，林小小忙補了一句，“當然這是從顏值上來說的，從內涵和知識層面，你更帥一點。”
“哼。”彭宇知道不能要求什麼，卻還是心裡不舒服。
他現在清醒過來了，這問題完全就是給自己找罪受。本來人家就是衝著樊城來的，還問這種蠢問題。
他平定心情，看著不遠處還在和幾位女生暢談的樊城，轉頭問林小小，“小小，為什麼你每次都不會圍到樊城那邊去呢？”
“我為什麼要圍到那邊去？”林小小無辜地睜大了眼。
“呃……”彭宇也不好直接點破林小小的心思，只好委婉地說，“你不想和他交流嗎？”
林小小托腮，認真想了想，“想，但是……”
“但你看到人多就不想去了？”
是這樣也沒錯。雖然樊城也很厲害，但找他聊天的女生那麼多，她圍上去都不一定能和他說上話，那幹嗎還要湊上去？林小小就沒反駁，“對啊，找你聊天不是更方便？何況我們是朋友啊，我跟樊城又不熟，湊上去萬一被推開了可還行。”
彭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真不知道說這姑娘缺心眼還是情商高了，哪有追人追成這樣的？
雖然他聽了這話，覺得有一絲絲的高興。
不熟嗎，很好。彭宇來不及掩飾，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2
彭宇剛回寢室放下東西，對床的張寒盛看到他就笑了，“小胖兒，樊城的那位小迷妹又來找你探聽消息了？”
彭宇之前有在寢室說過林小小的事，藉以打趣樊城的迷妹無處不在。其他室友聽聞這事，都紛紛調侃彭宇是因為樊城才加到了妹子的微信。可現在他卻不想林小小以樊城的迷妹身份在寢室話題中出現了。
“滾你丫的，她是我的迷妹，跟樊城不熟。”
張寒盛看到他的傲嬌樣更來勁了，“哈哈哈，這你都信？不是吧彭宇，你去鏡子前照照，找找顏值差距再說。”
彭宇翻了個白眼，不準備理他。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是林小小的微信。
“彭小胖兒，你和樊城的辯論隊決賽是什麼時候啊？”
彭宇不知怎的，越看越覺得“和樊城”這三個字不順眼，他頓了一下，洩憤似的噼裡啪啦地打字，“我的決賽，下週二。”
“哦好的，那我到時候去看你啊！”林小小在屏幕前偷笑，很上道地只打了“看你”。
彭宇看著那兩個字，覺得微堵的心情稍微暢通了一點。
“嗯，批准了。記得給我送花。”
“啊？為啥啊？”
“得了冠軍不得有人送花麼？”
林小小捧著手機笑得直不起來腰，怎麼會有這麼傲嬌這麼迷之自信的人。她止住笑，再加一句，“冠軍那也是團隊賽得的，送你花嘛，那得看你能不能把‘最佳辯手’收入囊中了。”
“哼，等著看吧，妥妥的。”
彭宇微笑地把手機放下，想了想，走到鏡子面前。
鏡中人有點微胖，兩邊臉頰的嬰兒肥還沒散，看起來有些肉肉的。他使勁收腹，可伸手一摸，腰間還是堆了一點點軟肉。他往左傾傾，後又往右側側，琢磨著自己哪個角度最入眼。突然，他從鏡子裡看到張寒盛吃驚的眼神。
彭宇臊得抹了把臉，無可奈何地說：“盛啊，我真的不如樊城有魅力麼？”
張寒盛的眼神像見了鬼似的，呆了一會兒才說：“還行吧，主要是臉和身材拉低了你的魅力值。”
“那就沒有不看臉而看氣質的嗎？”彭宇想到那句“樊城更帥一點”心裡憤憤不平。
“咳……樊城那種冷冷的壞壞的氣質，可能對女孩子來說也比你有魅力……”
“……”
“那內涵呢，我總比那小子有內涵吧？還有人品，我更專一吧？樊城談了多少個女朋友了都，隔幾天就換一個。”
“呃，”張寒盛覺得他有點失常，還是不忍心太打擊他，說，“可能真的主要看臉吧。”
看著彭宇不滿又不甘心的臉，張寒盛突然靈光一閃，“不是吧小胖兒？你喜歡上喜歡樊城的妹子了？那個小小？”
彭宇張嘴就想反駁，可腦中浮現出林小小帶笑的臉，嘴裡囁喏，最後閉嘴不言。
張寒盛見他默認，知道自己猜對了，這下也不知道該調侃他還是安慰他。
和樊城搶妹子……真的很難啊……
彭宇沉默良久，長嘆了一口氣才說：“阿盛，你不是最近在健身嗎，帶我一個吧。”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想以最帥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臉是改不了了，如果能瘦下來，是不是更符合她的審美？是不是自己的競爭力就加大一點？
彭宇第一次覺得，“為悅己者容”不是一句無聊的話。
3
週二的時候，林小小早早就來到了比賽的場館。
沒想到她到的時候，已經有好些個女生圍著辯論隊員加油打氣了，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那張嬰兒肥的臉，忍不住笑著走過去。
彭宇也看到了她，趕緊謝謝前面兩位女生的奪冠祝福，隨後不滿地看著她空空如也的手，皺著眉頭說：“我的花呢？”
林小小笑出聲，彎著眼睛打趣他，“哎喲，都這麼自信上了可還行？先等你拿了最佳辯手再說吧。”
旁邊的樊城不知是否是應付迷妹應付得煩了，轉頭想跟彭宇聊天。看到這情形，也笑著說：“你不知道嗎，宇哥人送外號‘自信帝’。”
林小小一怔愣，被樊城的笑容唬住了，而後才反應過來說：“哈哈哈哈是嗎，怪不得老是有一種迷之自信。”
彭宇在一旁看得清楚，覺得那種鬧心的感覺又來了。看著這兩人有說有笑的，乾脆不說話。
樊城起先沒感覺出來氣氛不對，看著林小小帶笑的臉覺得有點面熟，先伸手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樊城。”
林小小大方地伸出手回握，“我知道你啊，這麼帥還很有名哦。我叫林小小，是彭宇的朋友。”
說完用手肘捅了一下彭宇，“是吧？”
彭宇不情不願地回了一聲嗯。
林小小偷眼瞄著彭宇不善的臉色，掩嘴偷偷笑。
樊城看著眼前的情形，再憶起彭宇在宿舍裡對林小小的描述，微笑著搖搖頭。
當局者迷啊。可喜可賀，他又少了一個煩人的女粉。
閒聊了一會兒，辯論隊的指導老師就到了，把四位辯論隊隊員帶到一旁做賽前指導，林小小隻得匆匆跟樊城說：“加油啊，看好你……們哦。”
眼瞧著彭宇的臉越來越黑，林小小無辜地眨眼，笑著拍拍他的胳膊，比了個大拇指和愛心的姿勢，就走到觀眾席上去等著了。
一背過身，林小小就止不住咧嘴笑，嘖，她好像心機girl哦，可是，調戲人的滋味真好啊。
比賽開始前，彭宇正裝入坐，板著臉眼神卻飄來飄去，最後還是忍不住遙遙望向林小小的位置。
林小小懂他的意思，眨眨眼，豎起兩個大拇指，用唇語慢慢說：“加油——最——佳——辯——手——”
彭宇面無表情地把目光收回來，斂下的眸裡卻分明有了笑意。他好像更有動力打贏比賽了。
於是，這場比賽，林小小就在場下看著彭宇用幽默犀利的語言和精準的論點論據，駁得對立方自亂陣腳。林小小兩眼亮晶晶，覺得連那雙有點肉乎的手都很帥氣。
比賽毫無懸念，彭宇那一隊贏了，只是在宣佈最佳辯手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插曲。
這場辯論，樊城表現得也不差，冷靜自持，該說的點都有說到，加上有顏值加分，因此深得觀眾心，特別是在場的女觀眾。在嘉賓評委點評幾輪後，終於到頒發“最佳辯手”的環節，主持人手上拿著幾位評委選出來的名字，故作玄虛，“那麼，這場比賽的最佳辯手是——是——”
場下的女觀眾卻坐不住了，一個聲音突然高聲響起，“樊城！”其他的女觀眾見有人先起鬨，也紛紛聲音附和，“樊城——”
主持人見此情景，狡詐一笑，“那麼，他是不是樊城呢……我宣佈，此場比賽的最佳辯手是——”
林小小有些擔心地看著臺上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沒想到彭宇恰好也直直地看著她，見她看來，才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彭宇！”主持人突然加大的聲音在耳膜旁響起來。
“哇！”林小小高興得跺了幾下腳，衝他咧咧嘴，激動地鼓掌。其他觀眾見不是樊城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很給面子地陸陸續續鼓掌歡呼。
彭宇面向觀眾微微鞠了個躬，再和隊友逐一擁抱，這才微笑著快步走向臺中央領獎，揚著獎盃說：“謝謝大家的抬舉，生命不止，奮鬥不息。”
臺下又是一陣掌聲。林小小看著臺上自信飛揚的彭宇，不禁抬手捂了捂心跳過快的胸腔，自言自語地嘟囔：“我的媽，彭小胖兒太長臉了。”
4
比賽結束後，觀眾陸續退場，也有一些辯論隊的粉絲圍著辯論隊祝賀。
林小小想晚一會兒等彭宇一起走，就坐著沒動，低頭玩手機。玩了一小會兒，驀然發現頭頂上的光暗了下來。林小小抬頭，發現彭宇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只是表情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林小小笑起來，“怎麼？宇哥拿了最佳辯手還不高興啊？”
“你真沒拿？”
“拿什麼？”
“我的花。不是說我拿了最佳辯手要送我花的嗎？”
“……”林小小無辜地眨著眼，“還沒買呢。”
彭宇更氣，強迫自己深呼吸。他今晚穿的白襯衫略緊身，肚子上有些軟肉沒藏住，隨著他深呼吸一顫一顫的。
林小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肚子。
彭宇立馬炸了，往後一蹦，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控訴：“你！你幹，幹嗎呢！”
林小小笑眯眯，“沒幹嗎呀，你小肚子出來了，我戳戳。”
“你怎麼能戳，戳我那裡呢！”彭宇覺得又臊又熱，連脖子都紅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有些懊悔自己健身還沒效果，卻也因她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感到欣喜和一絲絲的羞恥。
“哦，”林小小眨眨眼睛，誠懇地道歉，“那我以後不戳了。”
“……”也不用以後都不戳吧，等他練出身材了，還，還是可以勉為其難讓她戳一戳的。
假裝沒看到彭宇糾結不甘又略懊悔的表情，林小小斂下眼中的笑意，推著他往外走，“好了彭小胖兒，我請你吃東西慶祝吧。”
“不許再叫我小胖兒。”
“怎麼，長得胖還不讓人說啊？”
“……也沒有很胖吧？就是多長了些肉而已啊。”彭宇更加不高興，小聲嘟囔。
“不過我喜歡胖的，肉肉的抱起來多舒服啊。”
彭宇驚得深吸一口氣，臉色又開始泛紅。可看著身邊人一臉淡然面色平靜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她說的應該不是喜歡他想抱他的意思吧……
彭宇有些失落，沉默一會兒後說：“你更喜歡微微胖的還是身材好的男生？”
“嗯……”林小小認真思考，“都喜歡吧。胖一點抱起來舒服，身材好的看起來很養眼。”
所以他還要不要繼續健身啊？
彭宇陷入了糾結，又聽身邊人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是我男朋友的話，怎樣我都喜歡。”
彭宇突然緊張，剛想開口問，那怎樣才能成為你的男朋友呢。沒想到林小小忽然呀了一聲，“我宿舍到了，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再下來，很快的。”
說完就噠噠噠地上樓去了，彭宇嘆氣，認命地把話題嚥了回去。
幾分鐘後，林小小又噠噠噠地跑下來了。彭宇無奈地說：“慢點，我又不會走掉。”
林小小無謂地笑，把揹著的手伸到他面前，“喏，給你的花。”
淺粉色的皺紋紙摺疊成一小捧玫瑰花的模樣，靜靜地立在她手中。
“沒給你買花，這是我自己疊的。”
彭宇伸手接過，有點哭笑不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非要花不可，只是想找個藉口和她一起慶祝，沒想到她會費這麼多的心思。
林小小看著他感動的模樣，忙抬手推著他的胳膊往外走，“走吧，別太感動了，我只是想省錢。”
彭宇無語地瞪著她半晌，太破壞氣氛了……
半晌，他才不情不願地收起花，跟上她的腳步。
5
吃完飯，彭宇回到寢室。
張寒盛和樊城都在，看到他就露出奸笑，“小胖兒，聽說你脫單啦？”
“誰說的？”彭宇想到吃飯時林小小一直損他胖讓他少吃點的場景就沒好氣。
張寒盛和樊城對視一眼，理直氣壯地賣隊友，“樊城啊，他說你和妹子單獨去吃飯看電影了。”
“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就是脫單了？”
“要是有妹子肯答應跟我一起吃飯看電影，我早連我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萬年單身狗。”彭宇輕蔑地瞟一眼張寒盛。
張寒盛氣得手抖，直呼彭宇對他進行人身攻擊。
樊城笑著看向彭宇，“宇哥，我看得出來，林小小真不是我的迷妹。”
“看，老油條都這麼說了。別慫小胖兒，喜歡就出手吧，人姑娘瞎了眼喜歡上你多不容易啊。”
彭宇一拳打在張寒盛的肩膀。他其實能感覺到一點點林小小的意思，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林小小發來的信息。
“現在能來我寢室樓一趟嗎，我室友的水果罐頭打不開了想找你這個胖小夥兒幫個忙。”
彭宇把鑰匙揣兜裡抬腳就走，卻還是忍不住逗她：“我幫了有什麼好處嗎？”
“幫了我就介紹我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室友給你認識，怎麼樣，這好處可還行？”
彭宇頓了頓，忽然又覺得，自己說不定真的是在自作多情。可還行？行你妹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太行了，等我通過這件事英雄救美，你說不定就是我媒婆了。”
手機那端的林小小回了兩個字，“呵呵[微笑]。”
彭宇心裡又緊了緊，加快腳步走到林小小的宿舍樓。剛到門口，就看到她和一位高高的女生在談笑，看到他過來就揚了揚手。
林小小為他們做了介紹，彭宇瞥了瞥眼她曖昧的眼神，也微笑著跟她室友打了招呼，然後拿過那瓶大罐頭，二話不說開始擰。
嗒一聲，擰開了。林小小笑著拍拍手，“可以啊宇哥，男友力MAX啊。”
彭宇聽到她叫他宇哥，感覺心臟縮了縮，心突然撲通撲通地跳。
被她叫哥的感覺，真是好。
林小小的室友也笑著道謝，瞄瞄這兩人似乎有話要說，識趣地先上樓了。
等室友走後，林小小曖昧地朝彭宇擠擠眼睛，說道：“怎麼樣，漂亮吧？想要微信嗎？”
彭宇嫌她鬧心，一掌遮住她眼睛，沒好氣地說：“不用，我又不是為她才來的。”
林小小眨眨眼睛，睫毛輕輕刮在彭宇的掌心，撓得彭宇心裡也癢癢的。
只聽她輕輕說道：“那你是為什麼來的？”
彭宇把手放下，盯著她的眼眸，認真說：“我為什麼來的……你不知道嗎？”
林小小抬頭看著他，強自鎮定，臉卻慢慢泛紅。突然她扭頭就往宿舍樓裡跑，留下一句，“你回去把紙花拆了吧。”
6
彭宇莫名其妙，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回到宿舍，看著書桌上那朵淺粉色的“玫瑰花”，彭宇想了想，先從各個角度給花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再新建一個文件夾，把照片備份了，才準備動手拆紙花。
這時，卻看到手機屏幕亮起，辯論隊的隊長給他發來消息，“彭宇，我們要開始準備換屆競選了，你能競選下一屆的隊長嗎？”
這屆辯論隊是由一位研究生學長擔任隊長，在他的帶領下，辯論隊還拿過全市大學生辯論賽的冠軍。但因他要求太嚴格，辯論隊的訓練很頻繁，很多入隊的人都覺得佔用自己太多學習的時間，再加上一些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已經要把重心放在未來的出路上，導致目前辯論隊裡青黃不接。
彭宇也很猶豫，他下學期就要開始準備實習了，拿不準能不能平衡好時間，來帶領下一屆的辯論隊。
而且，這一屆的辯論隊裡，很多人都要退隊，他是個護犢子的人，不想和完全陌生的人一起在他喜歡的社團裡搭班子。
他想了想，回覆隊長：“那誰來競選副隊長呢？”
“你心裡有比較好的人選嗎？”
副隊長有兩位，一位負責輔助隊長訓練事宜，另一位主要負責照顧全體隊員，以及一些宣傳事宜。
這兩個職位，完全可以由能力好的新人來擔任。
“隊長，你覺得林小小怎麼樣？”
林小小在隊裡訓練的時候表現不錯，彭宇相信她如果競選，可以勝任副隊長一職。當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和林小小一起共事，想和她多一些相處的時光。
“如果林小小競選副隊，那我就競選隊長。”
彭宇放下手機。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如果目前的狀況是猶疑的，那就加把火，來確定林小小心裡是否對他有想法。
反正他，已經確定自己對她有想法了。
彭宇呼出一口氣，知道隊長會把他的看法傳達給林小小，現在，他要做的，只是等。
而當林小小看到隊長給她發過來的微信聊天截圖時，心撲通跳，又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他不直接來跟自己說呢。
只要他主動第一步，她就能勇敢地走剩下的99步。
難道，是他還沒有拆紙花的原因嗎？
林小小心一橫，給彭宇發了條微信，發完就把手機猛地扣在被子上，焦心地等待回覆。
“睡了嗎？如果沒睡的話，把紙花拆了之後給我個回覆好嗎？”
彭宇看著屏幕上的字，突然有一種預感，心怦怦地跳。
他穩住心神，慢慢地把紙花順著摺疊的痕跡拆開，然後，他看到幾行字靜靜地躺在紙上。（原題:《一起談場戀愛可還行》，作者：右耳刀。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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