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9 我们姐弟仨(闫运波)

我们姐弟仨(闫运波)

都说一奶吊大情义深;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但没哥没姐的独生子女是无法体会到这种幸福的,问他们无异于缘木求鱼。我是幸运的,有两个姐姐。大姐大我五岁,二姐大我三岁。

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只能依稀回想起些片段。大姐背着我去看电视,看电影;和二姐打架,扔沙子迷住了她的眼睛;我死乞白赖的跟在她俩后面去学校……

待我长大些,便和她们一块儿上学,一块儿写作业,一块儿玩耍。嘿嘿,试想一下,她俩有多少次因我迟到?淘气的我有多少次撕毁她俩的作业?又有多少次因我的赖皮导致她俩被父母责骂?都说哥哥和妹妹在一起是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而姐姐和弟弟则是一出武打片、恐怖片,姐姐的冤胜窦娥,委屈的泪水足以让太平洋风起浪涌。

作为家里的老小,又是唯一的男孩,我的那种优越感与生俱来,疯长,春风吹又生。爷奶惯,父母疼,亲戚朋友也是帮凶!一切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先由我来。说句不谦虚的话,我还是比较懂事的,但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感,稍不顺心便胡搅蛮缠。大姐比我大得多,早已不屑于和我一般见识,二姐则不然。二姐喜欢吃宽面叶,我偏要吃窄的,最细最窄的那种!她要吃甜饭,我必须吃咸的,即使在甜面片儿里撒点儿盐,调些醋,有没有葱花儿也不要紧;她有的,我得有,她享受到的,我必须也要享受,只能多,绝对不能少!即使奶奶在做饭时烧的红薯也必须分清楚这是谁的,那是谁的!争着陪奶奶睡,争着……现在想想,有时不是计较东西的多少、好坏,好多争来的东西只是一时的珍爱,眨眼功夫就弃之脑后,主要是比谁更受大人的偏爱,争气不养家嘛!二姐在和大姐的较量中屡次大获全胜,但和我的比拼总是屡争屡败,屡败屡争,占尽下风。她哭,她闹,不记得在父母背后她有没有收拾过我,但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会。但年少无知时的争吵、打骂,经过时间的蒸煮,愈觉“打是亲,骂是爱”,愈觉和二姐关系更亲。大姐早已不理会我们这俩小不点儿的恩怨情仇了,她有她的朋友圈,有她更大的世界。

我们姐弟仨(闫运波)

最有趣的要数这一件了。有一次放学回家,父母去地里忙活,家里没人,我和二姐放学回家四下里找吃的。在妈妈的箱子底下,我俩发现了一瓶罐头,如获至宝,高兴万分!这可是妈妈故意藏在这里,留着串亲戚时用的,我俩哪管的了那么多呀。但我俩死活打不开罐头盖子,急得上蹿下跳,父母都快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发现了妈妈做针线活儿的剪刀,算了,杀猪杀屁股,一人一个杀法儿。用剪子尖儿,把罐头盖子戳些小眼儿,先你一口我一口喝罐头汁儿,再慢慢儿把盖子一点一点弄烂,吃里面的果肉,好像是梨罐头,过瘾。最后我俩把这些罪证扔的好远好远,还是母亲去串亲戚时要拿,找不到了问我们,我俩异口同声 “不知道!”,不仅没承认,还反问母亲“我俩能打开盖子吗?”,最后不了了之。

我们俩还偷偷的在勺子里煎鸡蛋,因盐太多咸得吃不成,倒掉时被父亲发现大声责骂。我俩还偷偷翻出柜子里的点心,拿出来吃些,再绑住,等会儿再打开,再绑住,如此反复。最后索性吃光并扬言,“逮住后他们想咋着咋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长大后,我也当了老师。听当年的村小老师回忆,我似乎与学校有不解之缘,总跟着姐姐,特别是和二姐去学校。她在教室里面听课,我跪在教室后门外面玩,有时竟然睡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好学习,多么喜欢学校,殊不知是想和姐姐放学后一块玩儿,一块儿去搞吃的。

大姐回忆起一件事:一个暑假的中午,父母劳累要午休,规定我姐弟三人要么睡觉,要么写作业,天太热,不许出去玩,更不能去河滩洗澡。父母刚迷糊着,我们三个便一溜烟儿跑了,待母亲追出去,哪里还有人影儿?

大姐在学校几乎年年得奖,我家窑里的墙上贴满了奖状,成了我俩的榜样。可能是我的拖累,二姐成绩一般。我进入小学以来成绩也马马虎虎,二年级时被老师敲了两棍子,谁知道期末考试竟然考了唯一的一次双百分。那时小,现在想来真后悔没让老师多敲我几棍,没准还能敲出个大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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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时上学花不了多少钱,但那时靠天吃饭,一大家子吃穿用度全靠地里的微薄收入,没有现在“两免一补”的好政策,姐弟仨都上学,让一个贫困的家庭入不敷出。大姐二姐相继辍学,只留下我一个继续上学。这是我一直背负的债,压了我多年,觉得这都怨我,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辍学,可我又不能明说,怕伤了父母的心。不是父母懒惰,没本事,而是环境使然,老实本分的父母守着一亩三分地,上有老,下有小,三个孩子还得上学,他们都尽力了。他们农忙时在地里披星戴月,汗流浃背,农闲时做铁杈。冬天、春天父母没日没夜的将铁片裁剪,卷筒,焊缝,给杈指弯形,再成杈。麦子成熟的前夕,四下里赶集卖杈。虽说光景总是个急,但他们从未停止奋斗,从不抱怨,依然是和颜悦色地孝顺我的奶奶,心平气和地管教我们姐弟仨。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大姐高中没读完就去锦华技校学裁剪。她学成归来,农闲时在村里办过几期裁剪培训班,二姐还是她的学生呢!九八年春季她俩去洛阳开了一家服装店。二零零零年九月份,工作三年的我又一次踏上了求学之路,到洛阳师院学习。她们俩负责我的吃穿花销,并且她俩挤在小阁楼里休息,给我单独租了一个单间,说不能委屈了我这个大学生。有空我也帮他们做饭,闲下来,我们姐弟仨个在一块闲话,一起想家。若不是她俩,我不可能再次踏进学校大门。真的,无论到什么时候,她俩对我的好都牢记心间。

记得一年暑假,天大旱,西河地里的玉米都已经放梢了,可旱情严重,玉米叶子发白,都卷叶了,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那天中午,轮到我家浇玉米地了。母亲回家做饭,父亲拿着锄头在密密麻麻的玉米地里来回穿梭,防止水四处散流,二姐和我在田头负责换畦改水。但是一畦玉米地太长,到处跑水,父亲忙不过来,便喊我们帮忙。二姐对我说了一声,“你坐在地头,我和爹叫你了,你改水就是了。”说罢,她义无反顾地钻进了又热又剌的玉米地。我在地头还是汗滴不干,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更似蒸笼,像桑拿……

后来,我们都成家了,我们都有了孩子,他们也很亲。我知道,我这个弟弟,永远是她俩心底的牵挂,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有人说,“爹娘在,兄弟姐妹是一家;爹娘去,兄弟姐妹是亲戚”。这句话说出来轻松、随意,听起来沉重、剜心。唉!不去想这闹人的问题了,留给明天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孝顺父母,陪他们到老;对于子女,莫总想教育,多给些空间、时间,静待花开!

闫运波,城关镇中街学校教师。闲暇之余,读书、锻炼、旅游,让生活不只囿于眼前的苟且,还有诗意与远方。相信无限风光在险峰,喜欢余秋雨的“生命的质量需要锻铸,而阅读是锻铸的重要一环”,与大家共勉。

我们姐弟仨(闫运波)

朗读者简介

王杰,喜欢朗诵和主持,喜欢用声音表达自我,用声音讲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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