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王小波对贾平凹的《废都》的看法及他在文中提及《废都》的目的是什么?

壐孖


我读书不多,且不求甚解,但在内心深处却总以王二的铁粉自居。我读过的很多书都是因为他在文章中有所提及才知道并去认真读的。



他的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中确实有好几篇文章提到过贾平凹的《废都》,个人认为:这是他对当时的文坛对文学作品判定标准进行的揶揄式调侃和无声的抗议。

我现在既不看……,也不看……,而且不看中国当代作家的小说。比方说,贾平凹先生的《废都》,我就坚决不看,生怕看了以后会喜欢……―《论战与道德》

众所周知,王小波有一部大名鼎鼎的小说《黄金时代》,这部小说在1991年获得《联合报》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并在副刊以连载形式刊出,这也是又一个“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典型案例。而在这部小说中,有关于某些方面的一些直白描写,让某些人不爽,觉得这些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表现,同时这也是他一直被当时的主流文坛所拒绝的原因之一。

而贾平凹先生的小说《废都》和《黄金时代》遭遇到的情况有点类似。

记得王小波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表达了自己对写小说的态度:所谓文学,就是先把文章写好看了再说,别的管她妈的。

但这种看似单纯的而且客观的标准却和当时主流文坛中要求的“文以载道”是相背离的,所以他一直郁郁寡欢。其实他所期冀的仅仅是给他的作品添加上一个“黑色幽默”的标签就行,可是这在当时也成了一种奢望。

其实王小波先生对于小说的态度和后来郭德纲老师对相声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

郭老师曾说:相声还是先让它搞笑吧,如果相声不搞笑的话那就太搞笑了。我觉得两人最起码在这方面,精神上是相通的。

在我看来,王小波先生在文章中多次提到《废都》,不见得就是多么喜欢或者厌恶。但却可以通过这种表述,以自嘲或者反讽的形式表达出他对那种以假学究的姿态对小说进行道德判断发出嘲弄的笑声,而有心的读者读到此处也会发出会心的一笑……


田获三狐


这又是一个比较冷门的问题。

我手头正好有王小波的自选杂文随笔集《沉默的大多数》,而且许多年前我还曾为《废都》写过一篇短文,发表在我们地方的一份报纸的副刊。我赶紧去我家的故纸堆里扒拉了一回,准备正襟危坐,好好写一写这个回答。

佩服题主,您是一位很细心的读者。我个人是非常喜欢王小波的,尤其是他的随笔和杂文曾反复读过多次,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曾在文中多次提到贾平凹的这部《废都》。

《跳出手掌心》一文中,是这样提到《废都》的:

在科学上,有错误的学说,没有卑鄙的学说……这样的道德标准显然不能适用于现代中国的艺术论坛,,不信你就看看别人是怎么评价贾平凹先生的《废都》的……贾先生写了一部《废都》,就如某位大嫂穿了旗袍出门,我们不但要说衣服不好看,还要想她的动机属什么,是不是想想要勾引谁……

在这篇文字中,王小波所要表达这样一个观点:“当我们认真地平价艺术品时,所用的标准和科学上的标准有共同之处,那就是不依据现世的利害得失,只论其对不对(科学)、美不美(艺术)。”显然,在这里王小波是为《废都》受到不公正的指责鸣不平。金庸先生在《鹿鼎记》后记中写到:“小说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创造人物……作者写一个人物,用意并不一定是肯定这样的典型。哈姆莱特优柔寡断,罗亭能说不能行,《红字》中的牧师与人通奸,安娜·卡列尼娜背叛丈夫,作者只是描写有那样的人物,并不是鼓励读者模仿他们的行为……鲁迅写阿Q,并不是鼓吹精神胜利。”“小说并不是道德教科书”。

王小波和金庸先生的文学观念是一致的。

《道德堕落与知识分子》是对一位名叫王力雄的作家批评“知识分子堕落”的反批评。王力雄批评《废都》“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王小波认为他这是“同类相残(文人相轻)”。

在《论战与道德》一文中,王小波批评了我们在某个时期文艺批评常常变成了道德之争,而且余风遗绪不绝,“论战方式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要争谁好谁坏”。于是他用调侃的语调写道:

“我现在……不看中国当代作家的小说。比方说,贾平凹先生的《废都》,我就坚决不肯看,生怕看了以后会喜欢。”

显然,王小波未必真的喜欢《废都》,但是他坚决反对用“道德”的大棒打杀《废都》和它的作者。这是他一以贯之的观点:对文学作品的批评,应该用艺术的标准去衡量,而不是别的。

我当年的那篇短文《心平气和说“废都”》最后是这样的:

《废都》没有写“主旋律”,肯定也不适合少年儿童阅读,但它自有价值在。《诗》“可以观”,文艺作品有它的认识功能。小说要反映社会生活,《废都》担负了揭示丑恶的责任,虽然作品在揭示丑恶的时候,特别是在展示庄之蝶风流韵事的时候,流露出了某些欣赏的意味。读者对《废都》或誉或毁或赞或骂,这是各人的认识有别欣赏口味不同……让作品交给时间去做最终的评判吧。

拿来当做这篇回答的结尾吧。


花眼看花


《废都》我二十出头看的,

看到的是全是‘黄’’,

很黄,确实黄,

好多年以后,再看,

还是很黄,带着颓废与悲凉。

当然,我喜欢看:

雨果《海上劳工》,

果戈里《死魂灵》,

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高尔基《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马克吐温《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

《四世同堂》《呼兰河传》《全家福》。

《废都》我不认为是个好小说,

虽然刚刚看过贾平凹的《带灯》,

写的还好。

我不喜欢从众,

不从众不是为了装逼,

相反,

大多数人从众是为了装逼,

这就是所说的“乌合之众”,

请那些人,理性,逻辑清晰的说出,

《废都》好在哪?

而不是跟在某些人后面说好。

真正喜爱文学的人,

真正看懂好多名著的人,

就能站在一定的高度,

理性的审视眼前飘过的流云,

这一片与那一片。


荆轲文化点评


在我看来无关推崇与否,王小波实际上是在借《废都》的浮沉为自己文章声誉做辩护。

《废都》一经面世首印将近50万册,在90年代那个消费水平的情况下一本书可以被炒到10多块钱,文学圈子的人见面讨论的也是看没看,怎么看。而出版半年之后,某局以“格调低下,夹杂色情描写”的理由将其列为禁书。这部作品在国外获奖居然依赖盗版,也实在算得上是件奇事。其实某局禁令我们也能理解,比较可悲的是一大批文化圈的人出头对贾平凹和《废都》进行了十多年的攻击和诟病,贾平凹那个时候是“颓废”“堕落”的代名词,其实只是“废都”气质与那个时候改革大潮相抵触罢了。

所以什么是生活的本质方面?对于贾平凹的道德谴责实际上就是由于在创作中“偏离了文艺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而已。紧接着就是对于他“写实”的质疑,对于“乡土作家”身份的质疑,有文章的性爱描写转而诋毁贾本身的道德问题,竟然也会有诸如“反人类”的评价。

这也是王小波会谈到道德标准在人事上的混淆,仅凭作品判定作者品行可能是全天下读者共通的问题。对于王小波本身,同样是90年代文化语境下的作家,遭遇的误读和争议不会比贾少,我身边非常受人尊敬的一位现当代教授对于王小波的评价非常差,时常也会在很多社交媒体上发现对于王小波李银河本身私生活的恶意揣度。如果对于作家评价是基于对于作品的阐释而生发也不为过分,但是明显并不仅于此。

从二人作品的风格来看,即使有着共同的涉及性爱描写和真实生活的挖掘,选择面相“真实”,但是二者在创作意识上有很明显的不同,这也是我无法基于这两三句的调侃式语言做出其是否喜欢《废都》的判断,一位是面向生存困境做出选择积极应对的尼采式人物,一位是面对生存困境更为关注人的无所适从的消极虚无主义,也就是在信仰面前,一个人是无需信仰,一个人是无能信仰。

最近真的有好多邀请我回答贾平凹莫言的问题,所以也借此重新阅读了《废都》。王小波对于《废都》的言论也是当代文坛上,至少是主流文学中依然存在的大问题,在做学术中也会因此回避掉很多问题,比如我做日本文学研究的同学在争取课题时都是很艰辛的。虽然知道对于文学作品的评论从来做不客观,但是按照某种价值观进行筛选下的评论,还是让人有些丧气。

希望能解答你的问题同时不被和谐吧。

云上诗文


曾经超喜欢贾平凹,后来看了沈从文先生的作品,他的书我从此不看了


边城分子


作家的一种尝试,


草原乐骥148


王小波没看过《废都》,王小波不敢看《废都》

王小波在《论战与道德》一文中说:“我现在既不看国产电影,也不看国产电视剧,而且不看中国当代作家的小说。比方说,贾平凹先生的《废都》,我就坚决不看,生怕看了以后会喜欢----虽然我在性道德上是无懈可击的,但我深知,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老婆那样了解我。”

王小波之所以不敢看《废都》,是因为害怕被道德谴责。

王小波说:“我们这个社会里的论战大多要从平等讨论转为一方对另一方的批判,这是因讨论的方式决定的;根据我的观察,这些讨论里不是争谁对谁错,而是争谁好谁坏。”

王小波痛恨“道德谴责”,但他自己对道德并没有做过深入研究。


我先谈一下道德,然后再谈贾平凹。

我们的文化里有一种把“仁义道德”当成工具来加以利用之习性。

康德说道德不是工具🔧,道德是目的。

中国的传统文化里确实有很多精华,但也有很多糟粕。

例如“仁义道德”就是精华,“仁义道德”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精华,“仁义道德”也是全人类文化里的精华。据康德推理、分析和研究,人类所追求的终极目的(也即终极价值之所在)不是吃喝玩乐发大财和约炮交配生孩子,人类所追求的终极目的是成为道德的存在者。

但是,将“仁义道德”当成工具用,通过利用“仁义道德”来发财和害人,却是我们传统文化里的糟粕部分,对此我等要加以警惕和防范才好。

康德说:哪怕人的健全理性的最平凡的判断都与之完全一致的就是:人只有作为道德的存在者才可能是创造的一个终极目的。

贾平凹的书我中学时代看过很多,因为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嘛,因为我那时候还只是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中学生嘛,所以我们的中学语文老师认为贾平凹很牛很有才,我当然也就会认为贾平凹很牛很有才。

好的方面我就不谈了,说点不好的吧,贾平凹的散文和小说里老是夹杂着一些超自然的神神鬼鬼的东西,看起来神经兮兮的,看起来既不像神话,也不像超现实魔幻主义,这样不是很好。

我觉得那些神神鬼鬼神经兮兮的东西会产生“蒙启”的效应,就是说它们会妨碍启蒙、阻碍科学思想和理性精神在咱们国家的发展,神经兮兮的东西会助长迷信的滋生和传染。


自然创意设计


看了《跳出手掌心》及《道德堕落与知识分子》。我想王小波并未在文中表露对《废都》的看法或喜恶,他只是对那些对《废都》恶语相向的人不以为然,认为不是君子所为。其目的也是召唤知识分子的客观公正及素养。

《废都》确实不怎么样,贾平凹在巅峰之际号称要写出媲美《红楼梦》的惊世之作,结果憋了数年弄出了这个。类似的还有王朔,也是如日中天之时叫嚣要写红楼梦,结果只出版了一个名字,叫《残酷的青春》。真不能得意忘形,君子自知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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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提及贾平凹的《废都》应该说是被动的,因为无论从个人思想到作品风格,两人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型。之所以提及,是大众粗率地把他们归化为“冒犯道德”的类型。事实上,这样的归类出于艺术的外行的眼光,是幼稚的,在过去,在域外,这样的情况并不鲜见,很难想象,在一个《金瓶梅》,劳伦斯已被平反的年代,人们仍然还在为贾,王的“非道德写作”问题纠缠不已!艺术的标准不能等同于道德,道德也不是纯粹的,艺术审美只与生命的真实相关,只对心灵的诚实负责,道德不是哪一个人的善良,它是人类对社会整体的理性要求,因此艺术与道德必须突破人们强加给它们的狭隘原则,才能在更高的意义上实现统一。这也许就是王小波想要表达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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