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消費 陳曉京
一進入2020年，A股第一顆雷就爆了。
湯臣倍健因計提商譽減值10億元、無形資產減值5.4億元、長期股權投資資產減值8481萬元，2019年全年預計虧損3.65億元-3.70億元，較2018年10.02億元的淨利潤大幅下滑。
就算沒有這超過15億元的減值，公司2019年淨利潤10-11億元，相較於2018年，也是幾無增長，公司此前多年的狂飆突進，戛然而止。
問題出在哪？除了行業環境的變化和對外投資失利，公司主營業務策略選擇的弊端開始顯現，長期“重廣告輕研發”，並在膳食營養補充劑行業打響多品牌、廣領域的“全面戰爭”，導致湯臣倍健危機纏身。
收購標的業績大變臉
2019年12月31日，湯臣倍健（300146.SZ）披露2019年業績預告，公司歸母淨利潤虧損3.65億元-3.70億元，而上年為10.02億元。
鉅額虧損的原因是，旗下公司LSG業績未達預期，經初步減值測試，預計計提商譽減值10億元-10.5億元，計提無形資產減值5.4億元-5.9億元，另外，對部分參股企業長期股權投資計提資產減值8481萬元。計提前，公司歸母淨利潤為10-11億元。
通過公司對深交所問詢函的回覆，我們可以瞭解此次減值的部分情況。
2018年8月，湯臣倍健發行股份收購澳大利亞益生菌企業LSG，對價35.14億元，交易溢價34倍。2018年底，公司商譽21.66億元，無形資產15.63億元，絕大部分拜收購LSG所賜。
2019年，LSG營業收入約為4億元，較2018年下降42.6%，毛利率下降且費用率上升，導致盈利大幅下滑。
為何收購第二年就業績大變臉？公司解釋稱，2019年1月1日《電子商務法》開始實施，打壓了中國代購。
另外，公司參股企業上海凡迪、賜百年、臻鼎3家公司，收入下滑、虧損擴大、現金流短缺，經營業績持續不達預期，公司擬對長期股權投資計提資產減值8481萬元，佔所持上述3家公司長期股權投資賬面價值的三分之二。
此前多年，公司業務順風順水，盈利頗豐，便大舉投資及收購。僅2018年就收購了拜耳旗下的兒童營養補充劑品牌“Penta-vite”業務資產、澳大利亞益生菌企業LSG，另外，投資金額2.88億元，主要是聯合幾家投資公司成立投資基金。
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的大減值，並非湯臣倍健首次投資失利。2018年，公司間接持股60%的合資公司健之寶進入清算程序，當年已確認完大部分資產減值損失。
健之寶負責“自然之寶”和“美瑞克斯”兩大品牌在中國的經營以及跨境電商業務。2018年，該公司營業收入2364.91萬元，淨利潤-9826.05萬元。
高速增長戛然而止
即便沒有商譽減值，湯臣倍健2019年的業績，也給自身敲響了警鐘。
業績預告顯示，公司未計提商譽和無形資產減值的歸母淨利潤為10-11億元，與上年比幾乎停滯不前。
實際上，從2019年Q1開始，公司的業績風險就已經開始預警。當期，公司經營性現金流下降94.06%至724.52萬元。
2019年上半年，公司業績增速下滑，經營性現金流下降。
2019年前三季度，公司歸母淨利潤增速下降至10%左右，經營性現金流下降接近20%；其中，2019年Q3公司淨利潤下降8.30%。
湯臣倍健創立於1995年，2002年開始進入中國膳食營養補充劑市場，2010年登陸深交所創業板，成為膳食補充劑第一股。
截至2019年6月底，公司擁有144項營養素補充劑和保健食品批准證書，89項保健食品備案憑證，2019年上半年獲得2項新的備案憑證。
2018年，中國膳食補充劑市場中，湯臣倍健市場份額8%，僅次於無限極（11%），成為中國大陸最大的膳食補充劑企業。
憑藉廣告轟炸、對渠道的掌控，以及接近70%的毛利率，公司此前多年業績迅猛增長，盈利豐厚。
2016年-2018年，公司營業收入分別為23.09億元、31.11億元、43.51億元，歸母淨利潤分別為5.35億元、7.66億元、10.02億元，營收、淨利的複合增長率均超過36%。
近幾年，公司分紅豐厚，股價也一路上揚，市值近300億，穩居保健品上市公司榜首。
雖然保健品市場以及其中的膳食補充劑市場容量不斷擴大，但是，隨著行業監管趨嚴，國際保健品巨頭、大型藥企和食品企業爭相入局導致的競爭環境惡化，公司在2019年栽了個大跟頭，好日子還能持續嗎？
“全面戰爭”能否奏效？
除了行業環境的變化，以及對外投資失利，湯臣倍健策略上的“重廣告輕研發”，開始慢慢暴露其短處。
2016年-2018年這一波業績大爆發背後，正是公司徹底貫徹這一策略，瘋狂收割行業關注度的結果。
2017年，公司廣告費和市場推廣費合計5.21億元，較上年增長84.10%，佔營業收入的16.75%；同期，公司研發投入為8332.47萬元，較上年減少18.44%，佔營業收入的2.68%。
2018年，公司廣告費和市場推廣費繼續增加至6.75億元，研發投入回升至1億元。
2019年上半年，公司廣告費和市場推廣費4.42億元，同比增長105.58%，同期研發投入4856.86萬元。
在行業競爭日趨激烈的背景下，公司整體上加大了研發投入，但是，與海外保健品巨頭在技術和產品等方面的差距，仍有待追趕。
湯臣倍健堅持一路向“C”戰略，在國內膳食補充劑市場取得領導地位後，發起了一場“全面戰爭”。
品類上，除了膳食補充劑，公司積極拓展關節護理、益生菌、兒童營養、運動營養等細分領域；品牌上，除了“湯臣倍健”，公司還大力扶持“健力多”、“健視佳”、“健樂多”、“天然博士”等，通過收購先後獲得兒童營養補充劑品牌“Pentavite”、澳大利亞益生菌品牌“Life-Space”等；渠道上，除了核心渠道藥店，公司近年在KA、母嬰、電商等渠道上發力……
湯臣倍健最大的子公司湯臣倍健藥業有限公司，主要業務除了“湯臣倍健”品牌的管理和運營，還管理“健力多”和“健視佳”品牌的銷售渠道。2018年，該公司營業收入29.38億元，淨利潤-3862.73萬元。
另外兩家分子公司，負責“健樂多”品牌的廣東佰悅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負責“自然之寶”和“美瑞克斯”兩大品牌的健之寶（香港）有限公司，淨利潤分別為-2956.47萬元和-9826.05萬元。
從賬面上來看，“全面戰爭”仍然處於“投入期”。
再舉個最近的例子：湯臣倍健收購LSG，本就是為了補齊益生菌品類的短板，但最終，不僅沒能用澳大利亞品牌征服中國市場，反而成了公司業績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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