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請坐，請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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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前天，我乘飛機從成都去呼和浩特。

剛登機進入艙內，便有一空姐走上來：“請問，您是李先生嗎？”

我點頭：“是的。”心裡很納悶，因為這是空姐對金卡會員的“待遇”，我坐國航飛機已經習慣了，但今天我坐的是川航飛機呀，我並非川航金卡會員。

她聽了我肯定的回答，馬上說：“李校長，我是您學生！”我仔細看了看她，很茫然，因為我不認識她。

她說：“我是武侯實驗中學2010屆的學生，你是校長！還在我們班上來上過課呢！”

原來如此。

一下子她在我眼中變得親切起來。我們聊了幾句。

我問她是哪個班的，她說最開始班主任是唐文老師，後來進入初三便換成鄒顯惠老師了。

一聽說“鄒顯惠老師”，我便說：“那你們班上當時調皮學生肯定很多。”

她說：“是的是的。”

因為鄒老師是我校一位特別善於教育管理調皮學生的老師，所以專門調整班主任，讓鄒老師去擔任班主任。

我問：“還記得我們的校訓嗎？”她愣了一下，我說：“讓人們……”她趕緊接下去說：“讓人們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指著胸牌說：“李義然。”

她說初中畢業後，她讀的是航空職業學校，畢業後來到川航，做了一名空姐。

我說：“太好啦！我還有一位學生也是空姐，我還有幾位男生，當了飛行員呢！”

教書三十六年來，我的學生從事各行各業的工作，無論他們是業界大腕，還是普通勞動者，只要善良、勤勞，都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比如眼前的李義然同學，我真的為她驕傲。

我請旁邊的乘客給我們照了一張合影。看著照片上的她， 我想到了我還有一位學生也是空姐，我還有幾位男生，當了飛行員呢！

想到這裡，我非常得意——我現在不但桃李滿天下，而且桃李滿天上！

晚上，我在電腦上找到了當年給去他們上課的文字實錄。記得當時唐文老師感到班級管理有些棘手，向我求助，我便去給他們上了這堂課，時間是2009年4月16日。

我把這篇課堂實錄發給了李義然……

留住童心

2009年4月16日上午，第一節課，我去唐文老師班上上班會課《留住童心》。

走進教室，有同學趴在桌上，有人雖然沒有趴在桌上，但東張西望。一看就是一個紀律渙散的班。大家見我進來了，卻沒有人鼓掌。後來，讓唐文對我做了介紹，大意是說，班上最近情況不太好，李校長在百忙中來給我們談心，讓我們對李校長表示歡迎。同學們才不太熱烈地鼓掌。

我就從掌聲說起：“我到過很多班上課，這是我第一個沒有鼓掌歡迎我的班。我不怪大家，因為如果大家違心地鼓掌，我也不舒服的。但是，我希望我今天這堂課結束的時候，同學們能夠發自內心的鼓掌。”

同學們還是漠然地看著我。我想，必須先用一個話題吸引大家。

“我先考大家一個問題，”我說，“請問‘兒童’是指多少歲以下的人？”

果然，這個問題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不少同學紛紛發言：“8歲！”“6歲！”“12歲！”……課堂上開始活躍起來。

我說：“都沒說對。關於‘兒童’的概念，有國際標準和國內標準。國際標準是18歲以下的人。比如，《國際兒童公約》就是這樣界定‘兒童’的。國內標準呢，是以14歲為界，因為年滿14歲就可以入共青團了。那麼，請問，已經滿了十四歲和今年滿十四歲的同學舉手！”

同學們都把手舉了起來。

“嗯，那就是說，在座的同學已經告別或即將告別兒童時代。”我說，“然而，我們在告別童年的時候，是否把童心也告別了呢？今天，李老師給大家帶來的話題就是――”

我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下四個大字：“留住童心”

我說：“每天看報，都會看到一些關於犯罪分子的新聞。比如最近，報上就說一個警察喝了酒，與人發生糾紛，他拔槍就把對方殺害了，最後被判死刑。我看到這些新聞就想，難道這些人生來就是犯罪分子嗎？最近我班的孩子對我說，初三一些哥哥姐姐抽菸，行為習慣不好。那天在公共汽車上，幾個初三的姐姐把腳放在前面的椅子上，弄髒前面坐著的阿姨的衣服，阿姨批評她們，說你們老師沒有教育過你們要有教養嗎？幾個姐姐不接受批評，還說‘沒教過沒教過’。我想，這些孩子從小就是這樣的嗎？無論是犯罪分子，還是行為習慣不好的學生，包括我們每一個人，一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是純潔無暇的。我現在還保留著我幾個月大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白白胖胖，傻乎乎的。其實每個同學都可以拿出這樣的照片。照片上的嬰兒，就是‘赤子’！這裡的‘赤’不是紅色的意思，而是‘純潔’的意思。我們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一樣的純潔。可是――”

我開始放慢語速，緩緩深沉地說，“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通過什麼事開始慢慢變得不那麼純潔甚至開始墮落的？每年初一的孩子進校，都是那麼天真無邪。我現在都還能夠記得去年我迎接我班孩子的情景，在教室裡，剛進中學的孩子們用一雙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讓我感動。其實，你們當初也是睜著這一雙雙明亮清澈的眼睛走進我們學校大門的。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明亮清澈的目光，開始變得渾濁起來？什麼時候開始，你習慣於用不屑的表情斜著眼睛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什麼都滿不在乎變得玩世不恭起來？什麼時候開始，你的言談舉止你的髮型穿戴變得像個社會上的小痞子？”

同學們都抬起頭看著我，專注諦聽著。每雙眼睛閃爍著清澈的光澤。

“現在，我再做個秘密調查。所謂‘秘密調查’，就是每個同學都不知道其他同學的答案。這樣吧，每個同學都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胳膊裡，然後聽我說題目，然後舉手或不舉手表達你的意願。”

同學們乖乖地趴在桌上了，都把頭埋下。有個別同學埋下頭之後又抬起頭，好奇地看別人。我說：“快把頭埋下！如果你看別人，就是作弊。”於是，每一個人都把頭趴下了。

我開始說調查題目：“第一，你是否願意做一個善良而上進的人？請想想再舉手。”慢慢地有同學舉手了，一個，兩個，三個，五個……最後大多數同學都舉手了。我數了數，共39人。

我繼續說：“第二，你對自己滿意嗎？”這次絕大多數同學都沒有舉手。只有兩個同學舉起了手。

“第三，”我接著說，“你是否願意自己的班是一個充滿正氣的班集體？”多數同學漸漸舉起了手，我數了數，共44人。

“最後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班集體滿意嗎？”也只有兩個同學舉手。

調查完畢，我請同學們抬起頭，坐直。

我說：“非常感謝同學們和我配合完成了調查，你們能夠表達真實的意願，我很高興。不過，我現在還要繼續調查，請大家拿出紙和筆，書面回答，你對自己為什麼不滿意？”

同學們開始寫了。我問一個男生：“請問你為什麼對自己不滿意？”

他說：“我行為習慣不好。”

我說：“能具體說說嗎？”

他說：“我吸菸。”

我說：“吸菸是不好，但現在我要表揚你，第一，你認為吸菸是不好的行為，第二，你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第三，你向校長承認錯誤。所以我表揚你，因為你童心未泯。請坐。”

我又問另一個女同學：“你能說說你為什麼對自己不滿意嗎？”

她說：“我學習不認真，很懶。晚上回家不想做作業。”

“嗯，”我說，“我也要表揚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我對同學們說：“這兩個同學，一個說的是對自己行為習慣不滿意，一個是對自己學習態度不滿意。這兩個方面剛好代表了我們平時兩個大的不足。”

其他同學在寫紙條。

我又問：“你們為什麼對自己的班不滿意呢？請你說說，好嗎？”我走到一個男生的面前，向他示意。

他站起來說：“我們有些同學愛欺負人。”

我有請另一個男生回答，他也說：“有同學老欺負人。”

我問他：“你欺負過同學嗎？”

他說：“沒有。我老被人欺負。”

我說：“嗯，欺負同學，這的確非常不好，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沒有任何理由不尊重別人，更沒有理由欺負別人。”

在我和幾位同學對話的時候，其他同學們的紙條都寫完了。我請幾個同學幫我收了上來。

我說：“同學們能夠看到自己和班上的不足，這就表明你們有進步的願望。我們今天的主題是‘留住童心’。有童心的人，有教養，懂禮貌，有上進心，尊重別人，善良，正直。遺憾的是，現在並不是每一個學生都是這樣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童心並沒有留住。”

我開始談到我女兒的感受：“我女兒現在在法國留學，她剛去法國的時候需要租房子，結果她發現，好多法國人不願意租房子給中國學生，而寧願租給日本人、韓國人。因為我女兒的模樣有點像韓國人，她又會說韓語，所以法國房東真以為她是韓國人，所以她比較順利地租到了房子。法國人為什麼不願意租房子給中國人呢？因為現在的許多中國在海外的留學生形象實在太糟糕，在法國人眼裡，中國人沒有教養，談吐粗俗，不講衛生，缺乏誠信，不求上進，只圖享樂……這些中國學生的言行給中國人丟臉，也讓外國人看不起中國人。我們不要怪法國人看不起中國人，要怪我們不爭氣自己啊！十年前，我去法國參觀巴黎聖母院，排很長的隊，終於走到聖母院大門口了，我看到門口上方掛著一張大紙，上面寫著兩個大大的漢字‘沉默’。我當時沒有多想。多年後，我的一個朋友從泰國旅遊回來，對我說，在泰國好多地方都有‘請勿隨地吐痰’‘請勿亂扔果皮紙屑’等提示的牌子。開始他還很得意，想，看來外國人也不講衛生。結果導遊告訴提醒他，看看有沒有非中文的提示牌，他一看，果真沒有，導遊說，這是專門寫給中國人看的，因為中國人最不講衛生。我聽的時候猛然想到那年在巴黎聖母院看到的那張寫有‘沉默’的紙，也只有中文，沒有其他文字的提醒。看來也是專門提醒中國人的。你們看，這就是他們眼中中國人的形象。”

教室裡非常安靜。我繼續說：‘“好，我把話來回到咱們班，每一個同學想想，懂禮貌，講衛生，勤奮好學，尊重別人，這是不是從小就懂得的道理？你現在還保留著你小時候的純真可愛嗎？”

我把話題一轉：“當然，我們也不是沒有過善良上進的時候但我們沒有能夠戰勝自己。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兩個自我……”我在黑板上寫下“兩個自我”四個字，“一個高尚，一個卑下；一個勤奮，一個懶惰；一個勇敢，一個懦弱；一個善良，一個邪惡……著名翻譯家傅雷在翻譯《約翰•克里斯多夫》的時候，在扉頁上寫道：‘真正的英雄不是沒有卑賤的情操，而是永不會被卑賤的情操所征服；真正的光明不是沒有黑暗的時候，而是不會被黑暗所湮沒。’說的也是兩個我的搏鬥。關鍵是哪個‘我’佔了上風。舉個例子，晚上在家學習，你想玩了，心裡就開始猶豫了，學習呢，還是玩兒？很多時候，你會對自己說，還是休息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再說，我是去喝水嘛！我是去吃水果嘛！你就找許多理由安慰自己，原諒自己。到客廳喝水的時候，你手裡端著杯子，眼睛卻盯著電視節目。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學習任務也沒完成。你們看，這時候，懶惰的‘我’，就戰勝了勤奮的‘我’。”

我給他們講我過去的一個學生的故事：“我以前教過一個學生，叫鄒冰。這個學生缺點非常多，打架、曠課、不做作業，等等。但我就給他反覆講‘兩個我’的道理，講戰勝自己的道理。後來決定戰勝自己，可是在又管不住自己，便要求和班長坐，請班長監督他。慢慢地，經過班長的幫助，我也多次教育他，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戰勝了自己，他終於進步了。雖然我多次狠狠批評他，可他對我感情很深。高中畢業的時候，他沒考上大學。那時候我已經到鹽道街中學外語學校工作，他便給我打電話說要到我學校插班補習，繼續做我的學生。我對他說，我現在教高一沒教高三，他說，不要緊，只要每天能看見老師就行。於是我便聯繫他來到我所任教的學校補習，我還請他到我班上來給同學們講他以前班上的故事，講同學們怎麼幫助他。再後來，他當兵去了。有一年回成都，下了火車他打的回家，特意讓師傅繞道到我家來看我。門一開，我看是鄒冰，連忙叫他進屋，可他不進來，說出租車還在下面等他，他就來看我一眼，說過幾天再和其他同學來看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我非常感動！這個孩子當初多麼氣我啊，可他終於有出息了！”

同學們聽我的講的時候，非常專注，都凝視著我。整個教師一片寧靜。

“我今天給大家講鄒冰，就是想告訴大家，只要你有上進心，肯定就能夠進步！老師幫助你，真的都是為你好。現在你不一定能夠理解老師，但你長大後懂事了就一定能夠理解。鄒冰來看我，曾說，哎呀，以前李老師批評我，我不理解。現在知道了老師是為我好。我當初怎麼那麼糊塗啊！現在唐老師也經常批評你們，你們應該理解唐老師的一片苦心。不要等到將來才理解唐老師。我告訴大家，唐老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老師。在我們區都是很有名的物理骨幹教師，所以經常有些學術活動需要他參加。去年我對唐老師說，作為一個真正優秀的老師，還必須當班主任。唐老師說，好啊，下學期我就當班主任。可是沒想到，唐老師當你們的班主任當得很痛苦，因為同學們太不懂事了。唐老師特別善良，脾氣也很好，一片好心來當你們的班主任，付出得太多，你們知道的，唐老師的孩子還很小……”

我說到這裡，許多同學都點頭，表示知道。

“那麼，你們這樣不聽話，氣唐老師，這不是太欺負人了嗎？再說了，唐老師即使痛苦也不過就一年多了，你們也就畢業了，到時候他也就解脫了。可是耽誤了學業，你們一輩子吃虧啊！所以同學們一定要珍惜唐老師，聽唐老師的話。”

我又說到我自己：“沒有人不犯錯誤的，李老師也不例外。你們想聽聽李老師中學時犯過的錯誤嗎？”

同學們都說：“想聽。”

“好，那我就講講。”我說，“你們說，李老師那時會犯什麼錯誤呢？”

有同學說：“逃課！”

我說：“不可能。李老師從小學到大學，成績都很好，從來不會在學習上犯錯誤。而且一般情況下，李老師當時也算是一個優秀的學生。記得初一的時候，我們很爛，於是到了初二，學校便把我們班拆散了。我是被我後來的班主任作為優秀學生搶過去的。但我也犯過錯誤啊！我曾經在農村上學，我母親把我送回老家農村讀書。有一次，老師要求我們為學校養豬場割豬草，還規定了任務，每個學生上交10斤豬草。那是嚴冬時節，我的手長滿了凍瘡，腫得像個饅頭，而且我在城裡長大，也不認識什麼叫豬草，所以，儘管對其他農村同學來說，割10斤豬草是很容易完成的任務，但對我來說，卻比登天還難。但我也不能不去割呀！於是，我拿著一個竹兜和鐮刀走出學校來到田野，四處遊逛，卻很難找到什麼豬草。我聽說豬要吃油菜葉，於是只好在油菜地裡摘一些發黃的油菜葉往竹兜裡扔，但離10斤的任務還遠得很！手越來越痛，我實在受不了了，便靈機一動，撿了兩塊磚頭，放在竹兜下面，讓後將油菜葉覆蓋在磚頭上，這樣，我的任務便‘完成’了！回到學校，把我割的豬草拿去過稱，居然矇混過了關。但是，下午我的作弊便敗露了，養豬的大伯在切豬草時發現了我的磚頭一時間。我遭到了班主任嚴厲批評。校長專門找到我，同樣給我嚴厲的批評。校長是我父親的同學，也是我父親的入黨介紹人，我父親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在我九歲時便因病去世了。記得校長當時說了一句在我看來很重的話：‘李鎮西，做人第一！我不指望你將來長大後成為多麼有出息的人，只希望你成為不給你父親丟臉的人！’校長這話讓我無地自容，覺得自己真是對不起我父親。”

聽到我把油菜葉當豬草，同學們都笑了起來，但聽到後來我挨批評，大家的表情也嚴肅起來。我繼續說：“後來讀高中，我還過一次錯誤。當時我的成績很好，班主任張老師非常喜歡我。因為我文章寫得好，張老師經常當著我的面向其他老師誇耀：‘這是我班的秀才！’我受寵若驚便難免得意忘形。為了取笑班上一位年齡較大的農村同學，我在他桌子上赫然寫下一行毛筆字：‘祝你安度晚年！’張老師知道後非常氣憤，當著全班指著我的鼻子勃然大怒道：‘李鎮西！你簡直被我慣壞了！……’當時我伏在桌上痛哭很久。但知道我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並且我從此知道了人的尊嚴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沒有理由傷害另一個人的尊嚴。”

同學們依然聽得非常專注。

我說：“本週星期一，我在升旗儀式上批評了罵人說髒話的同學。同學們想想，難道我們生下來就會說髒話嗎？當我們說髒話的時候，我們的童心已經丟失了！同學們一定要知道啊，你說髒話就等於在撕自己的臉皮啊！我生氣和心痛的。還不僅僅是有同學說髒話，更因為這些說髒話的同學，在說的時候絲毫沒有害羞的樣子，那麼自然那麼心安理得。他不知道，他每說一句髒話，就等於在向別人宣佈：我是一個沒有教養的人！我的爸爸媽媽也沒有教養！其實，同學們養成了說髒話的習慣也可以改正的，這依然需要毅力，需要戰勝自己。也可以讓同學監督提醒你。我們班也有很多同學說髒話，但現在可以非常驕傲的說，我們班說髒話的現象大大減少，不敢說全校，至少在我們初一年級，是說髒話最少的班！因為同學都互相監督提醒，每天專門有同學記錄說髒話的同學，還有誰說髒話的次數，然後及時批評提醒。因此，班上說髒話的現象就越來越少了。我相信，你們也做得到！”

時間過得很快，我看快下課了，便給同學們讀了一段資料――

美國一個叫福爾姆的哲學家寫了一本書《我們得回到幼兒園》，其中寫道――

1987年5月，75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在巴黎聚會。有人問其中一位老人：‘您在哪所大學學到您認為最重要的東西？’那位老人平靜地回答：‘在幼兒園。’‘在幼兒園學到什麼？’老人回答，在幼兒園學到：

要樂於同別人分享你的一切東西；

要公平正直、光明正大地與別人競爭；

永遠不要打人；

把你找到的東西放回原處；

你弄亂的一切要由你來負責整理得井井有條；

不要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在你傷害別人時要道歉；

吃飯之前要洗手；

要知害羞，要有廉恥之心；

熱牛奶有利於身體健康；

要讓生活過得豐富多彩；

不僅在每天都要所學，有所思，還要在工作的同時作作畫，唱唱歌，跳跳舞；

每天下午要小睡一會兒；

在踏入社會的時候，要隨時注意交通安全；

要互相團結，彼此扶助；

要始終保持一顆驚喜、好奇的心。

面對同學們一張張專注的面龐，我說：“最後，我贈送大家一句話，這句話是英國劇作家蕭伯納說的……”

同學們趕緊拿出筆開始記錄――

“一個人感到羞愧的事越多，他就越高尚。”

我說：“對這句話我就不多解釋了。非常感謝同學們這麼認真地聽了我四十分鐘的講話。我沒有想過這一番話就能夠讓你們每一個人讓我們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那樣，教育也太簡單了。但是隻要你們能夠在聽我的話的同時，莊嚴地想想自己曾經有過的童心，並有所醒悟和悔恨，我就滿足。以後我不太可能再給你們上課，但我會關注你們的，關注你們每一個同學的進步！謝謝大家！”

教室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課後，我把學生寫有調查結果的紙條給了唐老師：“你可以看看，我是為你做的調查。”

2009年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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