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80岁老父亲总惹祸,我将他送入养老院,不久他说的话让我泪流满面

80岁老父亲总惹祸,我将他送入养老院,不久他说的话让我泪流满面

唉,我快被我爸逼疯了!

老爷子今年整八十四了。从过年到现在,有大半年了吧,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他又哪根筋不对劲了,生出什么事来。要知道,十一年前那个坎儿,老爷子就把全家折腾了个半死。我看啊,照这个“作”法儿,他这个坎儿迈不迈得过去另说,我就得先去找马克思报到了。

非说我们这个单元的煤气漏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家。老爷子退休后闲不住,在煤气公司当安全检查员,专门检查煤气罐,一干就是十年。可现在大家都用上了管道燃气,家家都安着报警器,怎么可能漏了不报警呢?老爷子是死劝活劝也不听,这么冷的天气,一天到晚从一楼爬到七楼,伸着鼻子往人家门缝儿里闻。

这不,我刚把老爷子从派出所领回来。

为什么呢?我们楼上,七楼,住着一个姓周的女人,三十多岁,刚离婚。可能有点儿神经过敏,据说在猫眼里看了老爷子二十分钟,哆哆嗦嗦问他要干吗,偏偏我爸耳背没听见,她就打110了。人警察一来,抓了个现行。我是解释了又解释,还搭上了两包好烟,不管用,非得罚款才能放人。罚多少?五千!真敢要!还不带还价的!

唉,主要是我爸留了案底了。七十三那年,一年进来了两回。就为了三楼小徐家的常春藤往下长,攀到了二楼我们家阳台的栏杆上。老爷子那几年正迷周易,非说是“大祸之象”,要让人家给扯回去,还必须小徐的老婆亲手给扯回去才行。

偏偏小徐也懂一点儿周易,跟老爷子掰扯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梁子算是结下了。可巧有天,他们家儿子放学回家没关门,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看人家门虚掩着,推开就进去了。那两盆常春藤就长在小徐两口子卧室的阳台上,老爷子直奔卧室。一推门,没想到小徐的老婆刚下了班,正在换衣服,尖叫得整栋楼都跟着抖。

那次是“初犯”,说了几句好话,派出所就把人放了。我们也没在意,心想就是个误会,还给小徐两口子买了两箱牛奶。过了没几天,有天下班,我看见我爸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楼下往楼上瞅。凑近一看,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鬼知道我爸从哪儿把他上战场时候的单筒望远镜给翻出来了!

一问,老爷子说,小徐肯定是在屋里摆了什么阵在诅咒我们家,他要刺探一下“情报”。我哭笑不得,好说歹说给拉走了,望远镜也给藏起来了。可我跟月美那时候都还没退休,白天没人管老爷子——也不能给锁起来吧。

那些天上着班,我是眼皮直跳,拿红纸白纸贴了都不管用。果不其然,电话打过来了,老爷子又进去了!自从我提醒了老爷子不要站在楼下往人家家里瞅,他倒是听进去了,改成爬到对面楼上往人家家里瞅了。离那么远怎么能瞅见呢?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捯饬来一套带架子的高倍望远镜,更不知道那么重的一套家什,他是怎么给搬到对面楼上去的!

这次是让对面楼一个爱管闲事儿的老太太给报警了。我一进派出所,就臊了个大红脸。人家非说老爷子“偷窥”,还说违反了什么四十二条规定,要拘留五天。老爷子气得在那儿不停地抖。最后好说歹说交了五百块钱,才给捞出来。

一出派出所的大门,老爷子就趴在我耳朵上大声说:亮子,我看得清清楚楚,小徐家摆着九天八卦罗刹阵,肯定是在诅咒咱们!

我已经不想跟我爸掰扯罗刹的宗教属性了,只是拍了拍耳朵,有气无力地说:爸,您能消停点儿吗?

老爷子不吭声了。我们打了个车,刚走了两步,突然他大叫:停车!停车!我的战斗装备呢?怎么没还给我?

司机吓得一脚急刹,我揉着脑袋回头问:什么东西?

老爷子梗着脖子说:我的三百倍望远镜!花了一千多呢!

原来是那套被没收了的“偷窥”装备!我对司机说:开车,别听他的。

司机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您家老爷子这里有问题啊?说着把车门落了锁。

我想跟他争辩,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

回到家,老爷子病了大半个月,才把这茬事儿忘了。可楼前楼后全传开了,都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又是“明看”又是“偷看”,从此我们家和小徐家算是彻底翻脸了。

就是那次留的案底。这不,小警察说,老爷子是累犯,要从重处理。我急得抓耳挠腮,请教了退休前我们科的“智多星”老孙,这才讨出了个主意。我跑去跟人家民警说:老爷子你们不放,是吧,那我把他的药都送来吧!

人家就问,什么药啊?

我就往外掏:治心脏病的、治高血压的(都是老孙偷他老丈人的)。对了,老孙说了,还有一句是“重磅炸弹”——老爷子还有肝炎,得定期输葡萄糖,要不然一犯病就得去抢救!

当然,我爸并没有这些病,他硬朗着呢。可这招真管用,不到半小时,人家麻利把人放了。老爷子还不走,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拉都拉不动,急得我血压真高了。人在出警记录上写着“入室猥亵未遂”——这要让老爷子看到,那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儿去!

好容易回到家,就见月美坐在沙发上不停揉太阳穴。我问:咋啦?

她抹着眼泪说:跟人吵架了呗!咱爸这一世清名算是彻底毁了。我今天听我们一起跳舞的一个老太太教训她孙子,说他再不听话就让“姓高的坏老头”把他抓走!我看旁边的人都看我,就问她在说谁?她腾地脸就红了,可还嘴硬,说“说谁谁知道”。

得亏咱妈去得早,这要是让咱妈听见了,她那个暴脾气非得当场跟人家撕吧起来。那我就跟她吵啊,没想到几个平时一起跳舞的都给她帮腔,一堆人跟我一个吵,那话难听的,我都没法儿学!这不,我把我的录音机都拿回来了,明天我也再不去了——没了伴奏我看她们还怎么跳!

我忍不住笑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老小孩儿似的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大门响了一声,再往我爸房间里一看,没人了!我赶忙跑出去,只听见脚步声往楼上走。我紧跑两步,拽住老爷子:爸!您干吗去?

老爷子说:我得去给人家解释解释!

我急得出了一头汗,腿都软了:爸啊!我跪下求您了!您能消停点儿不?

自从那天把老爷子拉回来,我跟月美分好工了,每人“看”他半天。月美一早一晚不去跳舞了,我下午也不去打麻将了,我们俩好像又回到了儿子还小的时候。只是这次伴随我们的不是成长的惊喜了。

七楼姓周的在卖房子,她逢人就问谁要买她的房子,声音大得能把玻璃震碎。我们坐在家里都能感觉到每个邻居都在窃窃私语。就这样,老爷子还不让人省心,天天念叨煤气管子要炸!诅天咒地说要把小徐、姓周的还有我们这对儿不肖的儿子媳妇全给炸死。

那天,一个外地的老同学来了,我不得不陪他一天,给月美说了半天好话,请她代为照顾老爷子一整天。没想到,我跟老同学才喝了两杯酒,月美就打电话来了,嚎啕大哭,说老爷子丢了。(原题:《煤气漏了》,作者:红酥手贱。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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