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點一點又一點”
第一次見到雨是在2010年4月的一天。那天，我和戰友打籃球，不小心打碎了一塊玻璃。我們請假出去買玻璃，可是跑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買到，戰友只得打電話向朋友求助。戰友掛斷電話後，我問他什麼樣的朋友，戰友笑嘻嘻地說是“一位阿姨”，而我信以為真。不一會兒，雨來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我幾乎呆住了，因為她並不是朋友口中的“阿姨”，而是一位美女，終於知道戰友剛才在開玩笑。雨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顧盼生輝，白皙的肌膚，皓如凝脂。她還有著幾分男孩子的性格，愛說愛笑，愛蹦愛跳。大家都是年輕人，不一會兒，便熟悉起來。
那天，雨帶我們買到了玻璃。一看時間還早，我和戰友難得出來一次，於是，一番商量後，我們決定去雨家的魚塘釣魚。雨回家拿來了漁具，我和戰友放餌、甩鉤，一番忙碌之後，我們坐在塘邊等著魚兒上鉤。可是沒想到雨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她一會兒動動這裡，一會兒晃晃那裡，她這麼一折騰，魚兒根本不可能上鉤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命令她坐下來。看到我表情有點嚴肅，雨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我身邊。我手握魚竿，安靜地等著，雨也安靜地等著。不一會兒，魚兒終於上鉤了。當我把魚拖出水面時，雨如同孩子般大呼小叫著。我知道她這樣鬧騰，又不知道有多少魚被她嚇跑了。只是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再責怪她，任由她玩鬧。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天色暗了下來，我和戰友歸隊的時間到了。我們把魚全部交給了雨，她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這下晚上不用買菜了。”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我苦笑著搖搖頭，心裡直嘀咕，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鬧啊。
自那天之後，我在徐州有了一個新朋友——雨。以後，我們經常打電話聊天，偶爾也見上一面，彼此的瞭解在漸漸加深。雨是美麗的，雨也是特別的，她鮮明的性格和獨特的為人處事的方式，很是吸引人。夜深人靜之時，我偶爾也會想起雨，想她說笑時的樣子，只是感覺淡淡地，因為我的心中有著另外一個女孩——晴，我相戀了五年的女友。晴遠在我的家鄉，我們有著很浪漫的開始，曾以為我們會是彼此的唯一和永遠，可是在歲月的荏苒中，太多的現實模糊了我們的熱情，以致我們有了疲憊、有了困惑。晴曾數次提出分手，可我依然在苦苦掙扎著，不忍輕易放手。曾做過很多瘋狂挽救愛情的事情，知道我們故事的朋友、戰友，都說我是情種。可是雨知道後，卻說我是“傻瓜”，她說執迷於無望的事情，是一種愚蠢。
雨的話我並不上心，那時我總覺著她太年輕，根本不懂得愛情。在我心中，雨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小妹妹，而她開朗的性格，讓人願意接近，願意被她的快樂所感染。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雨在一點一點地走近，我對她有了些喜歡，也有了些好奇……
“還是要謝謝她給我和她談戀愛的機會”
轉眼到了2010年9月，我和晴的戀情終於結束了。我無法接受失戀的事實，我不能工作，也無法和戰友自由對話。在萬般痛苦之中，我打電話給雨，希望她能陪我出去走走。雨答應了。那天，她出奇地安靜，或許她怕說錯話，觸到我的傷心處。我和雨去爬雲龍山，可是心情不好的我，連帶著身體也不舒服，爬到半山腰時，我再也不願往上走了。雨有點生氣，她說，“不就是失戀嗎，至於像世界末日來臨嗎？”雨的話讓我有點急，我說，“你懂什麼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情。”雨靜靜地望著我，在對視間，我讀出了她眼睛裡隱隱的淚光。就在我後悔我所說的話時，雨卻突然拉起了我的手，那一瞬間，我感到無比感動與溫暖，我知道雨是在用這種方式安慰我。
在雨的鼓勵下，我們終於到了“觀景臺”。站在山頂，眺望遠方，我有著幾分“豁然開朗”的感覺。或許是觸景生情吧，那天雨向我敞開了心扉。當雨告訴我，她的身體不好時，我幾乎呆住了，我無法把愛說愛笑的雨和疾病聯繫起來。雨說她的身體從小多災多病，讓父母費了不少心。幾年前，她也曾有過一份愛情，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他們最終分開了。雨說，她哭過、痛過，尤其是多病的身體，讓她絕望過，可是想想深愛著她的父母，還有許多朋友，她最終選擇了堅強。雨的故事讓我非常震驚，我沒有想到在雨笑容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沉重。我感到我以前對雨的瞭解太表象化了。
再見到雨時，我心裡多了些疼惜，每每看到她笑靨如花，我的心有點痛，這個女孩讓我心中有了異樣的感覺，我突然有了呵護她的衝動。
以後，我盡我所能地照顧雨。雨經常忘記吃藥，我便充當了她的小鬧鐘，每天按時提醒她吃藥。天氣變化時，我會提醒她加減衣服。每天晚上，我們都會通電話，她講她身邊的事，我講軍營裡有趣的事，我們經常聊到很晚很晚。漸漸地，每每想起雨，那陣陣襲來的心痛讓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孩。
我不想彼此錯過，我對雨說，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可是雨拒絕了我的追求，我知道她不是不喜歡我，而是在逃避我，因為她害怕連累我。我不想給雨太大的負擔，只是一如既往地關心著她。
轉眼到了12月份，我要回濟南探親。雨送我，時間還早，我們去逛商場。面對商場裡琳琅滿目的商品，我問雨，“將來結婚時，想買什麼樣的電器與首飾。”雨輕描淡寫地說道，“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相愛。”雨的話讓我很感動。外面很冷，我怕雨生病，在出口，我細心地將雨的衣服整理好，然後將她帽子的帶子繫好。在我為雨做著這一切時，她一直在看著我，她的眼中有淚光閃現。雨送我上火車，當火車的汽笛拉響時，我和雨都讀出了彼此眼中的不捨。
帶著對雨的愛戀，我回到濟南的家中。第二天早上，我打開手機時，收到了雨的信息，“徐州下雪了，好大。我想你，想你陪在我身邊看雪景。”半年多來，雨第一次向我流露出她的真情，那一刻，我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也永遠記住了那一天——2010年12月8日。
在濟南的十天裡，我天天盼著早點回來看雨。假期一到，我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返徐的火車。雨來接我，我們緊緊擁抱。我感謝雨給了我愛她的機會。
“再也聽不到手機裡她甜蜜的留言”
我和雨相愛了，年輕人特有的激情讓這份愛像火一般燃燒。每個星期天的下午，我都會和雨在一起。我們一起去爬山，去逛街。雨是一個“馬大哈”，過馬路時總不知道四處看看，因此被我罵了好幾次。每次她都會點頭稱是，很聽話的樣子，有著幾分可愛，讓我不忍心再責怪她。我和雨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我們有時在濱湖公園，一坐就是一下午。天氣很冷，我脫下衣服披在雨的身上，雨擔心我，我卻騙她我很熱。我愛雨，能夠為她做一點點事情，我都會感到很開心。我每天會準時提醒雨吃藥，雨有時也會和我討價還價，但我從不讓步，總是給她講很多道理，以致雨說，“你怎麼和我媽一樣嘮叨呀，煩死了。”其實我知道雨是幸福的，因為有人這樣關心她。有一次，雨下樓梯不小心把腿摔傷了，卻不願意去看醫生。我聽說後很著急，立即請假出來，買了兩瓶“雲南白藥”給雨送去了。雨很感動，雨的媽媽也很感動。第二天，雨打來電話，說，“你怎麼這麼會收買人心呀，連我媽媽都說你好了。”我說，“我這麼好，你將來嫁給我，你媽媽一定會放心的。”雨說，“想得美，我可沒答應嫁給你啊。”雨的話讓我的心情為之一暗。
雖然我和雨相愛，可是我們卻常常談到分手，因為我們對未來並沒有太多的信心。我是家中的獨子，父母早已在濟南給我買好了房子，只等著我退伍後回家。雨在徐州長大，她愛這裡的一切，在這座城市裡她有著如魚得水般的自得，她說她閉著眼睛都能回到家。我懂雨的話，她希望將來能留在這裡，陪在父母的身邊。雨的身體讓她有些自卑，有一天，雨又生病了。她非常難過，她說，“樂樂，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將來拖累你。”我對雨說，“我愛你，我會給你看病，好好照顧你一輩子。”我甚至說，“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你一世的健康。”雨生氣了，她說，“那我寧願自己身體不好，也要讓你好好地活著。”我和雨緊緊相擁，淚水打溼了彼此的肩頭。
我們拼命讓自己、讓對方相信我們的愛情，可是無數的現實，卻讓我們心中有著太多的忐忑。雨經常問我，“如果將來我離開你，你會難過嗎？”我說，“傻瓜，這是一段可遇不可求的愛情，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能夠如此愛過、擁有過，我已經很知足了。”雨又哭了。雨以前是不愛哭的，自從愛上我以後，她總是哭，我知道她的眼淚是為我而流。她怕連累我，因此她心中有了太多的壓力。我心中有了些猶豫。愛一個人，就希望她快樂，可是因為我的出現，讓曾經生活在平靜中的雨不再平靜。我愛雨，可是我在徐州一無所有，而且不能經常陪在她身邊，我內疚極了。雨已經給了我機會，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或許我應該選擇放棄。
2011年1月21日，雨打來電話。她說，“樂樂，我們分手吧。”我說，“我尊重你的選擇。”電話兩端，我和雨都哭了，我知道我們都在為彼此著想。
我和雨的愛情只有短短的46天，短短的46天裡，沒有太多的轟轟烈烈，有的只是一點一滴的關愛。以前，總以為灼熱的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如今，太多的世事卻告訴我們，有很多的現實是愛情無法逾越的，只要彼此那樣地忘我地愛過、擁有過，我心足矣。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心懷感激地想起雨，與她一起走過的這段青春歲月是我一生彌足珍貴的記憶……
我感動於這樣簡單而透明的感情，愛過，卻沒有太多的糾纏，更沒有恨，這是我想像的愛情。當我們去愛一個人，我們可以左右自己愛的心情，卻無法把握愛的結果，有時我們分開，並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很多難以橫亙的現實，就如《廊橋遺夢》中的羅伯特·金凱與弗朗西斯卡，還如《似水年華》中的文與英……或許我們無緣牽手，但我們依然感恩命運讓我們彼此曾經擁有。
閱讀更多 龍翔虎躍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