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草,始於秦漢年間,是篆書演進到隸書階段相應派生出來的一種書體。它屬於草書由胚胎時期逐漸走向規範化、成熟性過程中的一種體段。唐朝張懷瓘稱之為“既隸書之捷”,是由隸書草化簡捷寫法演變而成的一種書體,也是“今草”和“行書”前身。
章草氣息高古、朴茂、簡約,它根系篆隸簡牘,不好寫、不易認,以致在晉代以後日漸式微,從古代到現代能稱得上章草大家者屈指可數,近人習而有成的更為寥寥。其實,章草不僅在漢字學中有很高的學術價值,而且在書法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藝術價值。今天我們對章草書體的特質、成就及影響進行一些探索,無論對中國書法史的梳理研究,還是對書法藝術的傳承都是一件極其有意義的事。有識之士認為,學今草者必須學習章草,否則書作會缺少深層的內涵而流俗。
——言恭達《抱雲堂藝思錄》
如今,從事章草研究和創作的人很少,圈外的人對章草更是知之甚少。殊不知,章草乃“‘今草’和‘行書’前身”。言恭達先生對章草是重視的,他認為其“不僅在漢字學中有很高的學術價值,而且在書法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藝術價值”。書壇前輩歐陽中石先生也說:“在我國書法史上,這種章草字既是一個時代的產物,更為我書壇藝術提供了一種字體的特殊風貌,成了一種書法藝術的表現形式。雖然不能用它來解決實用,但作為藝術卻流傳至今,尤其在行草中偶一為之,極見情致,既顯得古雅,又顯得深沉;既顯得豐富,又顯得雋逸,很能展示藝術的表現能力。所以我們學習草書,不能把章草置之其外,哪怕是稍作涉獵,也應是必修的課程之一。”由此可見學習章草的重要性。
章草由隸書的簡捷寫法演變而來,張懷瓘稱之為“既隸書之捷”。它是隸書的草體,雖然“捷而草”,但其書寫規範,筆畫結構間較為嚴謹。劉熙載說:“大抵章草用筆結字,取乎有制。孫過庭言‘章務檢而便’,蓋非‘檢’不足以敬章也。” 章者,規範也,法度也。其實,何止於章草,所有的草書都講究法則,非任意簡便、結構而為。
章草之不同於今草,張懷瓘稱張芝“章則勁骨天縱,草則變化無方”,從中可知:一是章草、今草兩種書體的區別對比;二是認為張芝的章草才是標準的章草,可謂章草之楷模。關於章草和今草的概念及區別,劉熙載說:“黃長睿言分波磔者為章草,非此者但謂之草。昔人亦有謂名字不連綿曰章草,相連綿曰今草者。按草與章草,體宜純一;世俗書或二者相間,乃所謂以為龍又無角,謂之蛇又有足者也。”黃長睿說“分波磔者為章草”,這只是章草的一種外在形態,陸機的章草作品《平復帖》在字法上就沒有明顯的波磔筆畫形態,可見章草的藝術性不僅是靠筆畫的波磔來體現的。
章草作為過渡性的書體,實用性和審美性雖有侷限,但其法度嚴謹,氣息高古、朴茂、簡約。於學今草者而言,學習章草算是“追根溯源”,可以更加深化今草的內涵。
(抱雲堂彭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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