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 富察皇后之死,使大批官員遭殃,乾隆永不進濟南,一生如在深淵

富察皇后之死,使大批官員遭殃,乾隆永不進濟南,一生如在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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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二部宮鬥劇《延禧攻略》、《如懿傳》,都是乾隆朝故事,這兩部劇帶火了一大群歷史人物,也帶火了一大群演員。

兩部劇要達到的意圖不同,對人物的設定自然也就不同,它們正應了大仲馬寫歷史小說的宣言:歷史不過是用來掛我小說的釘子。

所以入戲只管入戲,只是別太深,它們畢竟只是藝術加工,而非歷史本身,你只有能夠跳進跳出,才不會墮了作家們的“詭計”,不被同樣掛住。

就比如這兩部劇都避不開的,孝賢純皇后富察氏,那位乾隆後宮絕對的主角之一,它們雖都把她打造成了一大亮點,但也都不過是為我所用,為劇情所用而已。

真實的富察氏,其實只有溫婉如玉,垂範後宮,並不曾腹黑、害人,她的確足該叩問:“一生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何落得如此下場。”

什麼下場?

二個兒子都不幸夭折,青絲送稚發,而她自己,也在年僅37歲時,就頂著一頭青絲,撒手人寰,這用世俗的眼光來看,無疑為人間之大悲劇,慘極痛極。

然而這事卻又是問不得的,因為它更像運命,而非人力,就如草青草枯一般。

她和她那二個兒子都是病死。

富察氏短短一生,居然如此遭遇,自然是乾隆朝一個至為悲情的女子,然而人所少知的是,生活於她如深淵,而她於乾隆,卻就更是一處深淵,甚至死穴。

號稱風流天子的乾隆,一生曾寵幸過許多女人,這是確鑿無疑的。

但是其他女人,卻一定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一道流雲,惟有富察氏才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至愛,心底下那顆永遠無法消去的暗痣。

說什麼嫻妃、令妃、香妃呢,真愛是有鮮明的標誌的,那就是永難相忘,至死不渝。

歷來還難有一位皇帝,能夠如乾隆一樣,對去世的妻子如此深情,如此長情,不信你看——

富察皇后之死,使大批官員遭殃,乾隆永不進濟南,一生如在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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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賢純皇后富察氏,出身名門,曾祖父哈什屯,太宗老臣,順宗時加太子太保,祖父米思翰,康熙親信大臣,曾官至戶部尚書兼議政大臣,父親李榮寶,承襲世職,曾官至察哈爾總管。

富察氏是雍正五年,被冊立為皇四子、寶親王弘曆嫡福晉的,這即為乾隆原配正妻,所以她等乾隆繼位,立刻就被冊立為皇后。

富察氏一生育有二女二男,史稱賢淑節儉,孝順太后,既深得乾隆敬愛,又互相感情深厚。乾隆早年得病之時,她的確曾日夜服侍,直到百日後才肯回宮。

但那卻絕對不是因為什麼陷害嫻妃,遭受冷落才有的作為。

身為側福晉的烏拉那拉氏,是在富察氏封后同一天被封為嫻妃的,但是她卻直到富察氏去世五六年之後,才開始接連生子,可想而知,她當初曾被乾隆冷落到什麼地步。

手鐲藏藥,導致不孕之事,就跟乾隆與那拉氏的所謂青梅竹馬,無敵之愛一樣,那都不過是小說家的虛構罷了。乾隆何曾有一日深愛過嫻妃?只是此事說來話長,只能留待另起一文。

富察氏卻是死於乾隆十三年,關於她的死,有多種說法,但是總結起來,不外兩種。

一,正史。

乾隆十三年二月,乾隆與太后、皇后東巡,一路拜孔陵,祭孔廟,遊覽山東名勝,不亦樂乎,卻不料到濟南時,富察氏忽然染上風寒,隨行御醫及迅速召來的許多山東名醫都無計可施。

乾隆著急,立刻下令迴鑾,但是不幸得很,船到德州時,富察氏已離他而去。

二,野史。

乾隆與富察氏嫂嫂,也就是侍衛內大臣傅恆妻子有染,富察氏早就不滿。

偏偏傅恆在東巡途中,居然曾偷偷跟富察氏說兒子福康安可能是龍子,頗為得意,這使富察氏既痛恨大哥無恥,又厭惡夫君風流,於是她終於就在德州船上與乾隆大吵起來,被乾隆打了一巴掌。

或者說富察氏在這時,曾因為勸說乾隆注意身體形象,不要尋花問柳,而招致乾隆盛怒,夫妻失和。

總之,野史說,夫妻爭吵,或者失和之後,富察氏或者因不堪受辱,或者因萬念俱灰,轉身就奔向後艙,跳水尋了短見。

乾隆確實風流(其實哪個皇帝無此風流之事?只是乾隆特別招文人罷了),後者說的活靈活現,不由人不信,但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只可惜,這世上最顯得像的一些事,往往偏偏最不靠譜。

且不必說乾隆非一日之性,當時太后也與之同行,富察氏更一向有寬和溫柔之名,我們其實只需要看看這點就知道了:

東巡途中,如果真曾發生過如此大事,這是萬萬掩蓋不住的。

後面嫻妃為後,被乾隆莫名其妙廢掉打入冷宮,再到病死,那可是曾在朝野引發軒然大波,招來好多不知死的大臣前赴後繼,紛紛上書質疑、指責乾隆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們為何這一次,竟能不發一聲?

何況那嫻妃當時還曾有斷髮之行,詛咒太后、皇上,犯了大忌,她憑什麼就能特別為人關注?

所以這肯定依舊不過是小說家言而已,富察氏的死,只可能是連遭二子夭折之痛,身心俱創,再加舟車勞頓,嬌弱之軀不堪折騰,偶發傷寒,不治而亡。

這如果再看乾隆後面的表現,就更加可以推翻野間的揣測、附會。

富察皇后之死,使大批官員遭殃,乾隆永不進濟南,一生如在深淵

3

富察氏死後,太后聞訊,曾立刻親自去看了最後一眼,她和乾隆都哀慟不已,這就如乾隆在輓詩中所言:“聖慈深憶孝,宮壺盡稱賢。”

太后追念富察氏之孝,眾人無不稱讚富察氏之賢,這卻就是富察氏那個孝賢諡號的由來,而這自然都是符合古代婦德,深為乾隆所認可的。

古代以女子忌妒為大惡,富察氏作為皇后,只有臣綱、婦綱、母儀都完全具備才稱得上賢,很難想象夫妻失和,有了如此大吵之後,乾隆會立刻如此作詩,更曾如此作一《述悲賦》:

“縱糟糠之未歷,實同甘而共辛。”

“影與形兮難去一,居忽忽兮如有失。”

“信人生之如夢兮,了萬事之皆虛,嗚呼,悲莫悲兮生別離,失內佐兮孰與隨。”

乾隆這些話,直如泣血之啼,他絕非只是說說而已。

富察氏死後,乾隆立刻下令喪事隆重大辦,當皇后棺槨送到長春宮時,他曾親自前去臨視,還曾下令由皇子祭酒,各王及文武百官都舉哀行禮。

喪事之中,他罷朝九日,又曾親自持服用素綢,更曾令所有妃嬪、皇子及其福晉都穿白、截髮辮(這是滿族對長輩的習俗,所以嫻妃在太后、皇上還在時自行斷髮,就犯了大忌),王以下所有文武及其身份相當的家人,都穿白舉哀,齋戒27天。

可是你以為乾隆這樣就夠了嗎?

他不但自己“春風秋月兮盡於此已,夏日冬夜兮知復何時”,還覺得人人都該如此。

否則,他就暴跳如雷,到處遷怒。

大阿哥永璜,只因為迎喪有失禮之處,立刻遭到嚴厲訓斥。這位皇子因此就更與大位無緣,終於在惶恐中死去。

刑部尚書阿克敦當時兼管翰林院,乾隆只因為翰林院在翻譯皇后冊文時,誤將“皇妣”譯為滿文“先太后”,立即下令將刑部尚書以下,全部革職留任,將阿克敦判以斬監候。

與此同時,工部尚書、侍郎等因為皇后冊寶“製造甚屬粗陋”,也連遭訓斥,侍郎索柱連降三級。

這以後,官員們在皇后喪事百日內理髮,也成了大罪,江南河道總督周學健、湖廣總督塞楞額,那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封疆大吏,但是他們竟就因此被斥為“喪心悖逆”、“棄常蔑禮”、“喪心病狂”,不得不領旨自盡!

而因為其他失禮之處,被革職查辦、處死的高級官員卻還有一大批,這其中大學士、尚書、侍郎、總督一概不缺,就連大名鼎鼎的張廷玉、高斌、尹繼善、汪由敦等也在其中。

富察氏這一場葬禮所引發的,簡直就是一場叛亂級別的大牽連、大懲處,乾隆對富察氏感情的深厚、真摯,到此還有什麼可疑,還有哪個可以比擬?

富察皇后之死,使大批官員遭殃,乾隆永不進濟南,一生如在深淵

4

嫻妃是在富察氏死後第三年,才被冊立為皇后的,這還是在太后的一再催促之下,因為乾隆只認一個皇后,自己一點也沒有另立的打算。

而嫻妃被廢掉打入冷宮之事,恰恰也發生在乾隆巡行之時。

嫻妃冊封那天,正是乾隆四十大壽,此可謂雙喜臨門。那日宮中大慶,普天大慶,但是此夜,乾隆卻趕走所有近侍,一個人在八月的清冷中,緬懷起了富察氏。

他說他不過是強作歡顏而已,“有憶那忘桃花節,無言閒倚桂風寒。”

此後的乾隆十六年三月十一日,正是富察氏三週年忌日,乾隆與太后、烏拉那拉氏,南巡之際,又曾幾次作詩,追念富察氏。

這以後的日子裡,這種事時常發生,倒好像富察氏去世越久,他對她的感情與思念就越發深厚。

轉眼間17年過去了,乾隆三十年正月,乾隆與太后、那拉皇后、令貴妃、慶妃、容嬪等開始了第四次南巡,當他們再次途經濟南時,乾隆又下令越過濟南城而不入。

這之前,他已經有過三次這樣的作為了,而這一次,他特意作了一首詩說明。

“四度濟南不入城,恐防一入百悲生。

春三月昔分偏劇,十七年過恨未平。“

他竟是因為富察氏是在濟南染病的而不入,他怕一入就將“百悲生”!十七年了,他對濟南的恨依舊無法抹平!

這首詩,據說就是促成那拉皇后與乾隆反目,以致斷髮的原因,如果真是為此,那那拉氏無疑就算自尋死路了(實際不是,且待另文分析)。這等深情是萬萬碰觸不得的,你再看看乾隆晚年的表現,就更加清楚。

乾隆五十五年春,乾隆八十歲,他曾親自到孝賢皇后陵前賦詩:

“三秋別忽爾,一晌奠酸然。

追憶居中閫,深宜稱孝賢。

平生難盡述,百歲妄希延。

夏日冬之夜,遠期二十年。“

四十多年過去了,他心中依然只有富察氏,他對著地下的妻子說,百歲只是一種妄想,我與你的相會,頂多不過還有二十年,我只希望能夠早日與你地下相逢,以慰思念之痛之苦,你且等我。

乾隆六十年,乾隆八十五歲,他再次來到東陵皇后墓前,作詩道:“齊年率歸室,喬壽有何歡?”

雖然高壽,無你,人生無歡。

又下一年,八十六的乾隆又來了,這時他是以太上皇的身份,帶著嘉慶帝來的,他這次寫道:

“吉地臨旋蹕,種松茂如雲。

暮春中浣憶,四十八年分。“

然後他又在下面作註解道:“孝賢皇后於戊辰(十三年)大故,偕老願虛,不堪追憶。”

四十八年了,你去世時種的松樹已經高聳入雲,白頭偕老的願望早已成虛,往事不堪追憶,但是又哪裡擋得住?

乾隆有過嫻妃、令妃、香妃又怎樣呢?他那結髮之妻,原配皇后,是無人可以替代的。這世上鮮花無數,他也採摘無數,但是能夠讓他感受到愛情之樂,生活之樂,家庭之樂的,卻唯此一人。

《詩經》裡有一句詩說道:“雲誰之思?”乾隆心上想的是誰,這一點不用猜。

這一切撇開帝王的那一切不講,簡直有“贈之以芍藥”之單純之美,“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一日不見,加三歲兮”,帝王們其實是一樣的,並非無愛,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一個風流天子,他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人得不到?也只有這樣,才見得富察氏身上有任何人都再也給不了乾隆的東西,她是何等樣的一個非凡女子。

其他女人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富察氏才是乾隆一生的深淵,說到這,富察氏便也不算太悲了。

END

文 | 九鴉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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