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3 小說:不想在三人之間糾纏不清,相府千金放棄尊貴生活,去了小村

那個時候,他們是那麼的快樂,那麼的親密無間。可是如今,彷彿從前的日子,都是過眼雲煙。

等陽光照射到了大地,驅散了嫋嫋薄霧,驅散了那些美麗雲煙,所有的一切也就都隨風逝去了。

惜籮呆呆的看著惜景的背影,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靜靜的無聲哭泣。

有時候,惜籮會問自己,有沒有後悔過。有沒有後悔遇到了顧青染,有沒有後悔那日偷偷爬到樹上得知了哥哥本非親生哥哥的事實。

她想,也許她並沒有後悔。只是,對這一切都感覺到了疲憊。這裡的空氣太過於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裡的一切都太過沉重,她瘦小的身軀,經不起這樣的洗禮。或許,離開可以解脫。

最後深深的望了惜景一眼,惜籮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回到了房間,惜籮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拿了一些細碎的銀兩。這次離開,沒有上一次的匆忙,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心態,彷彿,只是離家幾天而已。

做到桌前,研勻了墨,鋪開宣紙,提起筆來,想要寫一堆父親母親對不起之類的話,可是這樣的話,她已經說的太多太多,這一次,她相信爹和孃親一定會諒解她。

想了又想,總是不知道該寫什麼合適,最後終是提了筆:爹,娘,籮兒累了,想出去走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籮兒措手不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按照籮兒預想的軌道發生的。

籮兒知道,籮兒從小到大都很任性,所以,這次籮兒可不可以也任性。最後一次了,希望爹孃不會怪孩兒。

爹孃放心,籮兒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會寫信回來哥哥爹孃報平安。爹孃也不用擔心籮兒會遇到危險,會照顧不好自己。

爹孃要對自己的孩子有信心。籮兒在外,定不會忘了爹爹每日耳提面令,也不會辱了咱們丞相府的教養。

爹孃放心,等籮兒看夠了外面的風景,籮兒一定會回來。這裡,才是籮兒的家。也請爹孃一定不要記掛籮兒,要照顧好自己。

不孝之女惜籮。

寫了這麼多,沒有一句提到惜景和顧青染。不是因為,沒有什麼想對他們說。只是因為,不知道該給他們說些什麼。

請原諒,她一時的懦弱,她一時的膽怯。她只是,還沒有想明白,該怎麼面對他們。只是,還沒有想明白,該怎麼處理他們三人的關係。

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遠離這一撇的是非,遠離這一切的愛恨。或許她走了,這一切都會明朗很多,這一切都會容易解決很多。

惜籮一個人揹著包袱靜靜的走在寬闊的街道上,風陣陣的吹著,一片不知道在哪裡刮來的落葉,隨著風在半空中盤旋。

風穿過樹林,穿過街道,發出嗚咽的響聲,彷彿在未惜籮送行。惜籮站定在街道的拐角處,看著丞相府莊嚴肅穆的大門,眼神中含著濃烈的悲哀與不捨。

最後,終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這一走,不知何年是歸期。

第二日,井父井母看到了惜籮留下的家書,井母頓時老淚縱橫,井父也是苦皺著眉頭,不過二人,都沒有派人去尋找惜籮。

他們知道自家女兒和兒子,還有那顧青染的那點事。他們也清楚自家女兒怎麼想的。或許現在讓她出去走走,未必是壞事。

只是那個孩子太傻了,她以為她離開了,所有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她以為她離開了,所有的傷痛都會由她一個來承擔。

可是不知道,她這一走,牽扯的是多少人的心啊。他們女兒,為何就不能多替自己想想。如此艱難的時刻,就是應該當父母的陪在身邊啊。

井母再也忍不住,撲到了丈夫懷裡痛聲哭泣。井父輕柔的拍著井母的背,給予她無聲的力量和支持。

井母撲在井父懷裡,抽噎著說道:“我,我們苦命的籮兒啊!她萬一照顧不好自己!有危險了怎麼辦!”嗚嗚嗚!

井父一邊溫柔的輕撫著妻子的背,一邊嘆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咱們籮兒的武功可是壌兒手把手教的!籮兒如此聰慧,定不會出事的!”

說完,頓了頓,彷彿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籮兒不是說每走到一個地方都會寫信回來嗎?你就放心的等著籮兒的信吧!”

這時,忽然走進一個丫鬟,對著井父井母行了禮,然後焦急的喊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少爺暈倒了!”

井父井母聽到這個,連忙抓住丫鬟焦急的問:“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被抓住的丫鬟很是緊張,顫顫巍巍的說道:“昨晚,昨晚少爺一個人喝了好多酒,然後,然後就暈倒了!”丫鬟此時已經口齒不清了。

惜丞相和井夫人連忙去了惜景的房間。剛到門口,滿屋的酒味便撲鼻而來。進去後就看到面色蒼白的兒子,隨後大夫就到了。

惜丞相連忙抓住大夫的胳膊扯著道:“快,快去看看我兒子!”雖然惜景並不是他親生兒子,但是是他養大的,給惜景的疼愛一點不比惜籮少。

大夫也看到了床上的惜景,顧不得和惜丞相寒暄,抽回自己的胳膊,快步上前衝到了惜景旁邊。

抓起惜景的胳膊想要把脈,觸手的確是一片冰涼。老大夫頓時搖頭嘆息:“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會糟蹋自己。”雖是嫌棄抱怨的語氣,但還是吩咐著丫鬟:“去給他弄一些溫水,泡泡澡,切記要溫水!”

生怕丫鬟記錯,老大夫不只一遍的囑託著。隨後把完脈便將惜景的胳膊塞回了被子裡。

轉身到了外室。看到老大夫出來,惜丞相和井夫人連忙上前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了,壌兒有沒有事”

井夫人也連忙附和著:“大夫你倒是快說啊!”

只見老大夫對著二人揮了揮手,慢吞吞的開口說道:“二位放心,公子沒事,就是酒喝多了涼風吹多了而已”

邊說著,一邊走到外面準備寫藥單去熬藥。聽到他如此說,惜丞相和井夫人也放下心來了。

井夫人奔到了床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抓著惜景的手,摸到冰冷刺骨的皮膚,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剛剛才接受女兒離家的消息,已經承受不住任何打擊的她此時除了掉眼淚覺得自己什麼事情都無能為力。

她恨自己這個當孃的,一點也幫不上孩子們,她只是抹掉眼淚笑罵著:“傻孩子,你那親爹親孃是誰有那麼重要嗎!枉費我和你爹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這麼疼你!你居然這麼糟蹋自己!”

雖是埋怨的話語,可是語氣裡是怎麼道也道不盡的無邊寵溺。看著惜景那蒼白可以依然帥氣的臉龐,井夫人她就不明白,壌兒這麼優秀,而且從小和籮兒一起長大,籮兒她怎麼就不喜歡壌兒。那個顧青染有什麼好的!

枉費壌兒為她付出了這麼多!那個小沒良心的,現在還離家出走!想到離家出走,井夫人的眼眶又紅了,又開始惦記自己那離家出走的不孝女兒。

惜丞相走過來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伏在井夫人耳畔低聲說道:“出去吧,讓壌兒好好休息!”

井夫人點頭,隨即站起身來和惜丞相一同走了出去。

惜景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

原本安穩躺在床上的惜景突然驚坐了起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讓人不難想象到他做了噩夢。

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轉頭看了看房間四周,惜景才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他努力回想著發生了什麼,明明自己在花園裡喝酒,怎麼會回到房間來的,還有這衣服,是誰換的!

“嘎吱”一聲,一個丫鬟端著臉盆和毛巾推門而入,掀開層層紗帳,一抬頭便看到了呆坐在床上的惜景。

丫鬟立刻興奮起來,大聲的說道:“少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老爺夫人可擔心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你醒了!”

說完,便是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惜景抬起手想要叫住她的動作也沒有看到。

三天?惜景拍了拍頭,努力的想著,可是確一陣頭絞痛。惜景知道,這是宿醉造成的。

自己支撐著下了床,找到衣服忍者頭痛自己穿好。又拿起一旁被丫鬟丟下的毛巾在盆裡浸溼了擦了擦臉。整理了自己的儀表,這才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就看到了聽說兒子醒了慌忙趕來的惜丞相和井夫人。二位老人老淚縱橫,這三天,他們可是擔心壞了。

惜景看到爹孃都哭了,知道他們是為自己擔心了,連忙安慰道:“兒子錯了,讓爹孃這麼擔心,是兒子不孝,也請爹孃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井夫人看到惜景如此,便是早已快要哭瞎了眼睛。這些日子,她們一直沒有惜籮的消息,而惜景,又一直昏迷不醒。

她還以為他要一下子兩個孩子全部失去。

惜景醒來的十天裡,從沒有見過惜籮,就連顧青染都來看過他,唯獨惜籮沒有。

他問過爹孃無數次,爹孃回答的總是模稜兩可,模糊不清。而且,也不許他去惜籮的院子裡。說是現在他們不是兄妹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男女有別,要注意身份。

所以,他一直忍著,一直等著惜籮來看他。可是今天已經十天了,他等不及了。他害怕惜籮會為了逃避他而永遠不見他!

而且,今天傳來了顧青染辭官的消息,肯定是籮兒出事了,不然他好好的,為何要辭官!

趁著眾人都在熟睡中的時候,惜景悄悄的下了床,看到門外守門的丫鬟已經在打瞌睡。惜景怕她突然醒來,所以點了她的睡穴才離去。

惜景小心翼翼的一路躲避著丞相府晚上巡邏探查的小廝。一路安穩的順利開導惜籮院子前。

怔怔的看的惜籮院子門外提的字,墨跡還是很濃,保護的很好,彷彿,就是昨日寫的一般。

惜景神色恍惚,眼前似乎飄過一幅幅畫面,回到家那天。

那天清晨,陽光微熹,春風和煦。那個時候,惜籮剛剛有了自己獨立的院子。

還清楚的記得,她興奮的拉著自己來欣賞她新院子的神色。一笑回眸,竟比那陽光還要明媚三分。

還清楚的記得,她高興的拉著他的手臂喊著哥哥哥哥你快點的聲音。妙音泠泠,竟比那鈴鐺發出的聲音還要清脆幾許。

那日她在門前呆呆的看了好久,本以為她不喜歡這裡,沒成想,最後她說了一句:“哥哥,我覺得這門空落落的,哥哥幫我在上面寫字行不行!”

聽到這話的他頓時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伸出那並不算好看的手覆上了惜籮的頭,手心因為現在已經開始練劍而磨出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溫柔的揉了揉惜籮的頭,手心傳來舒適的觸感,輕輕摩擦著手掌中的薄繭。

“籮兒以前住的院子門不也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只有這一個感覺空落落的呢?”他哈哈大笑著說道,語氣裡帶著說不盡的寵溺。

小籮兒低頭苦想著,左手食指輕輕放在唇邊,粉嫩嫩的小嘴嘟著,因為著急說不上原因小臉憋的通紅。

只見小籮兒輕輕扯著惜景的胳膊搖晃,仰頭睜大了眼睛,明亮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惜景,小聲的說道:“因為,因為原來住的院子哥哥送了好多東西,可是這裡哥哥沒有送東西。”

聽到惜籮的回答惜景怔住了,他看著小小的惜籮低著頭的樣子,心裡頓時壓抑,他因為開始練劍這些日子忽略的她。

雙手抬起惜籮因為失落低垂著的頭,用溫和愧疚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哥哥這段時間太忙了,忽略了你,等忙過這段時間好不好?快去拿筆,哥哥給你寫!”

小惜籮聽到哥哥同意了,立刻歡快的雀躍起來,蹦蹦跳跳的跑去拿筆。

惜景看著惜籮歡快的背影也笑了出來,惜籮那聲銅鈴般歡快的笑聲彷彿一束陽光,撥開了層層濃霧,照進了惜景的心裡。

那個時候,小小的惜景就決定要好好保護惜籮,把所有的寵愛都給她。讓自己的妹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一年,惜景便是許下了承諾,種下就因果。以至於到今日,他們三人糾纏不清。

惜景走上前撫摸著門上的字,經過這麼多年風雨的洗禮字跡已經變得模糊。當初寫的時候特地用了不易掉色的墨並在其中摻雜了香粉。

這麼多年了,墨色沒了,香氣也沒了。這四個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我已不是當初的少年。可是為何卻對當初如此執念。如此眷戀。

籮兒,如果可以,我們能不能永遠和從前一樣。

那時候,我是疼你愛你的哥哥。親哥哥。

那時候,你是依賴我信任我的妹妹。親妹妹。

雖然,只是哥哥妹妹,但是,也好過我們現在不清不楚的關係不是嗎?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一日,我定是不會去帶你吃魚。不帶你去吃魚,你就不會掉到河裡。你不掉到河裡,就不會認識顧青染。你不認識顧青染,我們三人,也不會如此牽扯。

倘若時間不曾流淌,倘若快樂不曾離去,倘若愛情不曾來過,一切的一切,或許會很美好。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倘若。

他不知道自己恨不恨顧青染,倘若不是顧青染,親生父母就不會把他丟掉。倘若不是顧青染他和籮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倘若不是顧青染,他不會被親生父母丟掉,他就不會遇到爹孃,不會遇到籮兒,不會成為丞相府的長子,前途無量的年輕將軍。

顧青染帶給了他好運和壞運。所以他掙扎在痛苦的邊緣。這些天,他和籮兒的以前,他和顧青染相處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飄蕩。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不能改變的。天要下雨,我們不可能阻止。旱澇洪災,我們更是隻能為受難之人嘆息。只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哎,小姐也真是的,就這麼一走了之,也不替少爺想想。”忽然一句聲音穿插進來,打亂了惜景的回憶,惜景慌忙躲到門前的那棵樹上。

“行啦,你就別抱怨了,我們還是趕緊換班吧!”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到了惜景的耳朵裡,這個聲音,像是籮兒身邊的丫鬟。

此時,最初的那個聒噪的抱怨聲又想起:“哎,小姐都走了那麼多天了還要守門守夜,真是的。”

什麼?!籮兒走了!聽到這句話的惜景腦袋轟一下的就炸開了鍋,腦海裡反反覆覆迴盪著小丫鬟說的那句話。

惜景怔怔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麼,就連那倆個丫鬟已經推門而出都忘了反應,毫無準備的丫鬟剛剛走到拐角處就看到了已經呆在那裡的少爺。

因為夜色太黑暗,兩人一開始並未看清此人為何人。兩人大叫一聲:“啊,有賊啊!有賊啊!”因為驚嚇連連後退。

其中一個較為機靈的丫鬟,連忙劃了火摺子照了亮。此時,才看清原來自己口中的賊人,便是自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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