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 華北局城工部在泊頭二三事

1948年秋天,中共中央華北局城市工作部在距離泊頭市區西南5公里的大龐、小龐兩村開辦了較大規模的學運骨幹訓練班。訓練班分為平津大學組和平津中學組,大學組在大龐,中學組在小龐,共約200人,歷時一個月。訓練班以學習當年7月華北城市工作委員會發出的《平津工作意見》為主。該文件根據國內形勢變化和學運中存在的問題,指出了當前學運應遵循的工作方針。學習的其它文件還有毛澤東《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論群眾路線》和劉少奇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等。學員們還聽取了有關解放區情況以及土改政策、工商業政策、新解放城市政策的報告。城工部部長劉仁、城工部學生室負責人榮高棠等城工部領導及成員親自講解上述文件,學員們認真聽講。因為地下工作都是單線領導,所以學員不能互相見面。學員們前往聽課地點時,村邊各個路口都有人站崗,學員單人一前一後地行走。城工部在位於大龐村北部小學後院培訓大學組學員。該院十二三平方米,院中掛起布帳,把學員隔開,學員戴上口罩,只聽課不見面。聽課都是每天晚上7點開始,時間兩個小時。在被布帳隔開的空間裡,點上蠟燭,上面沒有布帳。講課的是一人,站著講,前面擺放一張桌子。下課時,學員一排排、一個個地先後離開。當時,龐連同等幾個十幾歲的小學生曾好奇地從北面攀上學校後院房頂,趴在房頂上觀看。白天,學員們認真整理學習筆記,複習昨晚所學內容。在大龐村,有四五十戶人家住上了學員。這些人家都是三間房或者更多,都騰出一間供學員居住,而且沒有報酬。在每戶住的人數不等,龐慶華家住了6名女大學生,龐連友家住了兩名男大學生。龐慶奎等人專門給學員們做飯。一日三餐,他們按時給學員送飯、送水、送煙(每餐每人兩支菸)。住上學員人家的廁所上都有兩個牌:一個牌寫著“有人”,一個牌寫著“無人”。學員進入廁所時掛上“有人”牌,離開廁所時掛上“無人”牌。上廁所時他們都戴上大口罩,頭上也蒙著頭巾之類的東西。那時雖然生活艱苦,但是大家學習熱情高漲,思想覺悟和政治水平都得到提高。學員們學習結束後,大部分留在解放區工作,少數人根據鬥爭需要仍被派回平津等國統區堅持鬥爭。在開辦訓練班的日子裡,大龐、小龐的村民,都以誰家能住上城工部的人和學員為榮,都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他們。房東經常拿當地特產鴨梨給幹部、學員們吃。他們不吃房東就會很不高興,他們真正感受到解放區泊頭人民的深情厚意。學員們結業離開時都心懷深深的眷戀之情,北大學生石火就將毛背心脫下來硬是留給了房東。1948年在城工部工作和學習過的人,新中國成立後大部分成為我黨的高級幹部、大學教授或副教授。他們至今還在思念泊頭人民,稱泊頭是“華北的小延安”。

1948年城工部在泊頭時,泊頭已是解放區。敵人始終把泊頭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劉仁及時告誡城工部人員,要清醒地認識到敵人垂死掙扎中還有其殘酷性,傅作義的騎兵部隊可能隨時來騷擾,因此要做好應急警戒工作。那時,敵人的飛機經常來泊頭到處濫炸。一次防空時,劉仁突然問學生室成員路達:“你見過烏鴉拉屎拉到誰的嘴裡了嗎?”路達說沒見過。劉仁風趣地說:“敵機的炸彈也不那麼容易就落在誰的頭上呀!”大家頓時大笑起來。劉仁的話巧妙地起到藐視敵人、安定人心的作用。不久,夏天一個晚上,劉仁忽然把各部門的負責人叫來,劈頭就問:“昨天你們吃魚了沒有?”大家說吃了。“你們知道這魚是哪來的嗎?”大家都沒有說話。他嚴厲地說:“這魚是群眾養的。有人私自撈來,這是違犯群眾紀律的。”為了這件事,城工部開了三個晚上的會,最後派人向老鄉賠禮道歉,並賠償了損失才作罷。劉仁這種維護黨的威信、保護群眾利益的精神,使城工部人員受到了深刻的教育。有一次,路達詢問劉仁諸多文件電報是如何處理的,劉仁笑著說:“一般性文件材料靠各部門起草我簽發,但重要文件、電文就必須靠我親自起草了,因為各地區的情況我最熟悉,中央精神我最先知道,親自動手免得同志們走彎路。”聽罷,路達不禁為劉仁這種關心黨的事業、愛護同志、身體力行的工作作風所敬佩。劉仁作為黨的領導幹部,每天要處理大量的敵情及黨務工作,卻總是以普通幹部的身份要求自己,從來不搞特殊,吃飯和大家一起吃,就是看電影時他也親自把關收票,那些無票的人想混也混不進去。

城工部在泊頭時,重要的工作都是劉仁直接領導與部署。政治交通員來往於城工部與平津之間,他們就是在劉仁直接領導下完成一些特殊任務。1948年7月至11月,劉仁兩次急電北平地下學委崔月犁,交辦兩項緊急任務。一次是7月間,護送火箭發射器專家鍾林及其家屬去解放區。鍾林一家在政治交通員季洪的護送下,從北平到達天津,在去往泊頭的路上通過國民黨軍隊設卡的閘口時,鍾林夫婦安全通過後卻找不見保姆和小孩。季洪苦苦尋找,最後隻身闖入國民黨天津警備司令部,在院子裡巧遇保姆和小孩,將他們接了出來。另一次是11月間,國民黨第三綏靖區副司令官何基灃和張克俠(均為我黨秘密黨員)一起在臺兒莊率軍起義。季洪奉命在北平急速找到何基灃夫人,設法將她接出北平而後安全送往解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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