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3 我愛豫劇豫東調

生長在河南,可能是生活環境的薰陶,使我對戲曲情有獨鍾,無論豫劇曲劇越調還是墜子四平調大平調等等,都非常喜歡。

我們村大隊部,有個高聲喇叭,就在我家院子邊上,每次村裡要播放通知,村長打開喇叭,首先要做的,是先播放一段戲,然後再播放通知。這是我們當地的特色,一是村民們都喜歡,二是可以取得村民的注意。當然播放的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名家名段,五大名旦,名醜,以及豫東地區的各大紅臉唱腔。我家屬於豫東靠北地帶,所以大多都熱愛豫東調,我的父親比較喜歡二紅臉,前邊吐字,後聲拖腔,真假結合,確實非常好聽。而我比較喜歡大紅臉,尤其是唐玉成,劉忠河二位先生的。2014年高考結束,暑假跟隨父親去浙江打工,爺倆兒除了帶了衣服和吃的,還帶了一個放映機和一百多塊錢的豫劇唱片,聽了一暑假,百聽不厭。

剛上大學,來到濟南,獨自一人。思鄉心切,週末來到芙蓉街散心,說來也是巧合,剛走到一處飯店門前,飯店音響突然響起,唱的是豫東紅臉劉忠河先生的打金枝,聽聲應該是八十年代的錄音,高亢激昂,古樸豪放,真不愧是一腔清韻,半壁江山。內心瞬間有了安慰,畢竟還有戲曲陪伴著我,由此開始更加喜歡戲曲。

唐玉成先生,豫東紅臉王,豫劇麒麟童,也是豫東紅臉鼻祖,因為老先生生於1895年,逝於1973年,時代問題,老人家留下的資料少之又少,我所見到和聽到的,有兩張模糊的黑白照片,和幾段不清晰的錄音。挑出兩段比較清晰的錄音,1962年匯演時留下的,一段是火焚紀信,一段是反徐州。火焚紀信坐二堂,一百多句唱詞,一氣呵成,尤其是到快板比如真可憐,家撇下,大大大地大,小小小地小,老老老地老,少少少地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舉家人等誰憐惜!快到如急流湍水,快的同時又字字如珠,擊落玉盤,雖快卻不失真,每一個字都能讓觀眾聽清,六十多歲的老人能擁有這麼洪亮的聲腔,世間少找。可惜的是,老人家晚年非常淒涼,文革中遇害,沒有了收入,又無子女,去世前身邊一個人也沒有。1973年去世,一直到1979年才平反,發掘老藝人墳墓時,一座孤墳,墳頭小到已經看不到,也沒有立碑,孤零零的隱藏在麥田之中,無人問津。2010年有關部門和弟子為唐先生立了碑,也算是暖暖人心吧。由於老人家1973年去世,在當時豫劇屆還沒有立派一說,立派是從八十年代匯演才開始的,所以唐玉成先生就沒有立派。有人說是打壓豫東調導致的唐先生沒能立派,其實不然,是年代問題。現如今的豫東紅臉,十有八九都是唐先生的徒子徒孫,即使不是,也受過老人家的指教或者受錄音的薰陶。

豫劇馬連良劉忠河先生,早年唱現代戲並不出名,文革後吸取唐玉成先生唱腔再加上自身嗓子特點,首演古裝戲十五貫,大本嗓一出腔,獲得臺下大讚,一炮走紅,在反陽河中,劉先生運用了唐老祖火焚紀信裡的唱詞,比如前文中提到的大大大地大,這一整句,劉先生唱出來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劉先生在一所大學講到說,我所唱的戲中都有唐老師的影子,唯獨有一句,搬一把棕交椅二堂坐上,把老主創業事明上一會,這句唱還沒有運用,不知用到何處,但我會唱,老爺子一出腔,真像唐老先生。

為什麼劉忠河先生被譽為豫劇馬連良,是因為劉先生身上功夫了得,乾淨利落脆,畢竟正經科班出身,省戲校畢業的學生。舉個例子,打金枝裡金鐘響那段,落車攆那裡,邊唱邊彎腰掀龍袍,一個動作把出車攆形象的表達了出來,而且老人家走臺步也非常大氣,這都是如今青年演員應該學習的。

如今的劉忠河先生已經七十六歲高齡了,還依然堅持下鄉演出,每年演二百多場大戲,與其他演員同吃同住不搞特殊,用他的話說,最基層的地方才是最接地氣的地方。他的付出也得到了觀眾們的回報,三天不吃饃,也要看看劉忠河就是對他最高的評價。

網上有人說劉忠河嗓子不行了,的確,七十六了,再拿三十多的時候和現在比的確比不過以前,七十六歲能唱,還能演大戲,就非常不錯了。有人說劉忠河打壓豫東調其他藝人,一家獨大,他就是瞎唱瞎吼,首先說不存在打壓,要說打壓也是比如豫西豫東調與調之間可能存在紛爭,劉忠河老師和其他紅臉關係都不錯,比如張枝茂老師,楊啟超老師,劉新民老師等等關係都挺好,劉老師也給戲迷們給弟子們建議,在各大平臺也都說過,豫東二紅臉的唱腔非常好,希望大家不要拘泥於學我的唱,要多學習他們的唱腔,真假聲結合,科學的利用嗓子,保護好自己的嗓子。另外要說劉老一家獨大,也是實力所在,八十年代劉忠河先生首先站了出來,受到國家的重視,錄了音,影響面當然要比其他的大,這也是人家的努力和自身條件造就。另外追隨者眾多,劉老徒弟有一百多位,喜歡劉老唱腔的觀眾也多,有市場就有存在和發展。如果沒人喜歡,想大也大不起來呀。這不得不承認吧。說劉忠河瞎吼瞎唱的,您們也可以呀,你們吼一個試試就知道了。其實換個角度想,劉忠河站了起來,不也代表著豫東調站了起來?有個領頭的總比一個沒有強吧,可能有的人會說他代表不了豫東調,好,不抬槓,最起碼人家宣傳了豫東調吧!這點是不可磨滅的吧!有人說劉忠河的代表作品少,除了打金枝就是十五貫,一部打金枝吃了一輩子,還會點兒別的嗎?劉庸戲怎麼不唱?不會?劉先生除了打金枝十五貫,清風亭,三打金枝,反陽河,朱元璋斬婿,轅門斬子,血濺烏沙,狸貓換太子,社長的女兒等等,不下數十部,劉庸戲也唱,只不過在其他紅臉唱紅以後,劉先生唱的就少了,各有各的長處,不唱不代表不會。打金枝十五貫耳熟能詳,也是劉老最早的代表作,影響力大,所以有的人就以偏概全。一部戲唱了一輩子,請問哪位出名的演員的代表作不是精心打磨,反覆推敲,做到最精,另外到一地演出,群眾肯定要首先點拿手戲,國家有活動肯定也要挑選拿手戲,這樣一來給一些噴子留下話柄,一部戲唱一輩子,請問,這有錯嗎?

更可恨的是,有幾個新註冊的頭條號,每天在有關劉老師的視頻下反覆發佈八十年代的謠言。一唱一和。不知是何居心。前不久採訪,老人家也說了,你說我犯錯誤被槍斃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你說我坐牢了,隨你說吧,我現在最起碼還是黨員。如果坐牢了還不開除黨籍?清者自清,劉忠河,黃愛菊兩位搭檔,劉先生的妻子胡秀蘭也是商丘二團國母B 角演員,與黃老師替換演出,因為是黃老師唱紅的國母角色,所以黃老師相對於胡老師要名聲大點兒。黃老師的丈夫是團裡的業務團長,現如今,劉老師和夫人雙雙退休,沒事隨團外出演戲,快手上經常有團裡演員發老兩口的視頻,黃老師和丈夫也都八十多歲,用黃老師的話說,丈夫是保姆,刷鍋做飯洗衣服全部都是老頭兒來做,夫妻倆沒事逛逛公園,有時候在業餘戲班唱兩嗓子,晚年生活也是美哉。這不啪啪打這些造謠的臉嗎!

有一次給劉老師微博私信,我說劉爺爺,我是您的戲迷,什麼時候能見您一面,跟您合張影,聽您兩句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其實一開始心想,發了也白髮,估計沒人理會,萬萬沒想到老人家竟然給我回復了,信息是“建偉娃娃,想見我聽我唱還不簡單,啥時候來商丘家裡,我請你吃飯,咱爺倆兒想咋合影咋合影。”劉先生沒有任何架子,他說騾子馬架子大值錢,人架子大了不值錢。別人稱他為紅臉王時,他說,除了唐玉成,任何人不能稱王,一個個都成了王,誰來當兵?一句話說的臺下哈哈大笑,接著一陣掌聲。

說來說去,網上唱段眾多,您愛聽誰的就聽誰的,不愛聽也別帶情緒,換個其他人的唱腔聽就是了,聽戲是放鬆心情的,別因為聽戲生一肚子氣,不值當的。

最後還是希望戲曲百花齊放,越多越好,希望各大平臺多多宣傳咱們豫東調。衷心祝願豫東調人才輩出。青出於藍勝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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