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1877年5月26日,張嘯林出身於浙江慈溪一個木匠家庭。

張嘯林,排行第二,哥哥名大林,故父母為他取名小林,乳名阿虎,後更名為寅。嘯林這個名字,是他在上海出了名後所改的。

張嘯林出生後不久,父親積勞成疾,過早離開了人世。一家人的生活全依靠母親來維持。

1897年,張嘯林正好20歲。全家在鄉下實在難以度日,不得不背井離鄉,移居杭州拱宸橋。張嘯林進了杭州一家織造綢緞的機房當學徒。

1903年,張嘯林考入了浙江武備學堂。在校與同學周鳳岐、夏超、張載陽等人結為密友,這是他後來能同軍閥勾結的由來。但他未畢業就離開了武備學堂,拜杭州府衙門的一個領班(探目)李休堂為先生充當李的跑腿。不久依仗地方官府的支持,在拱宸橋一帶開一茶館以此作為結交地痞流氓、聚賭敲詐的據點。

拱宸橋一帶有一個賭棍,諢名叫“西湖珍寶”,有相當勢力。張林採取小恩小惠的方式,勾引他的賭徒,逐步擴大自己的實力。“西湖珍寶”不甘被張挖去牆腳,便經常尋張毆鬥。張被打得狼狽不堪,無法在拱宸橋立足,不得不另謀出路。辛亥革命後,張嘯林參加了“三合會”,作了一名普通的門徒。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洪門大哥杭辛齋,並靠著他的關係,利用一批舊日的機房朋友作班底,逐漸發展成杭州頗有勢力的一霸。張嘯林中等身材,圓頭大耳,長著一對豹眼,滴溜滾圓,雙頰陷,脖子特別長,有些殺氣,令人望而生畏。張嘯林從紹興安昌鎮回到杭州不久,本性難改,又打死人,闖了大禍。為脫身連夜逃到上海。張嘯林逃到上海後,落腳在小東門外東昌渡一帶碼頭上,更名林生。經投機藥商黃楚九介紹,拜青幫“大”字輩樊瑾丞為“老頭子”,張嘯林繼“大”字輩後,成為青幫“通”字輩成員。由於有些文化,他很快就熟記了“海底”術語,下一排輩的都稱他為“張爺爺”。又過了一年多,杭州官府對他打死人命一事擱置起來以後,他又公開露面。張嘯林在東昌渡碼頭,最初是與杭州錫箔船商打交道的。因杭州錫箔船商見張嘯林在碼頭上的流氓幫裡有些腳路,就和他商量,為保護每船來貨在碼頭不受損失,願按來貨所值拿出若干,作為保護費。張嘯林見有油水可撈,就在十六鋪碼頭流氓群中,與杜月笙洽商,提出如果杜月笙能保證杭州船商來貨的安全,他願讓出一部分保護費。杜月笙聽了非常歡喜,便應承下來。但此事為其他的流氓幫得悉後,就互相勾結,糾眾前來明搶,與杜月笙一幫在十六鋪碼頭上發生了一場毆鬥。杜月笙這幫因寡不敵眾,被其他流氓幫打得落花流水,各自奔逃。杜月笙本人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張嘯林把杜月笙背到家中,延醫診治,並精心調養。那時,張嘯林自己的經濟也很困難,為了支付杜月笙的醫藥費,不得不典當了身上的棉衣。因此,杜月笙對張的救命之恩,終生不忘。張嘯林是青幫“通”字輩,杜月笙比他低一輩,屬“悟”字輩,就叫張嘯林為“老爺叔”,以示尊重。

張嘯林與黃金榮的結識,則是通過杭辛齋的介紹。當時黃金在十六鋪巡捕房當二埭頭巡捕,經常在碼頭上值勤。張嘯林從向船商們榨得來的油水中,拿出一份給黃“香香手”。黃見張嘯林是青幫“通”字輩的正統流氓,做事倒也落門落檻,就和他交了朋友,彼此稱兄道弟。自八·一三開戰起,張嘯林就悄悄離開上海,百事不問,偷偷跑到浙江避暑勝地莫干山的別墅裡歇夏去了。這座別墅是1927年張嘯林花了一筆鉅款在一座山頭上建造的。他有心要將它佈置奇禽異獸,築了亭臺池榭,水木清華,夏日幽居,如置身仙境,張嘯林稱這幢別墅為“林海”,確也名實相符。日本人侵略軍佔領上海後,一面派人前往莫干山,與他密談,讓其儘快回上海。張嘯林不禁喜,立即匆匆就道,重返上海。張嘯林之所以要離開莫干山,返回上海聽從日本人的指揮,主要是張想借日本帝國主義的支持,鞏固自己的勢力,使其成為上海灘上獨一無二的巨頭,以日本人的兇焰來壓杜月笙、黃金榮。而日本侵略者所以要選擇張嘯林。正是因為摸準了張的心思,想借張的黑社會勢力維護上海的社會秩序,使其手下人均為日本侵略軍所用。張嘯林回到上海後,為表示自己願意為日本侵略者統治上海效犬馬之勞,便與日本特務部部長土肥原來往甚密。經土肥原的介紹,張結識了日本軍人永野修身,三人經常在華格臬路張的宅地秘密會晤。此後,張嘯林及其門徒便公開投入了日本侵略者的懷抱。成為不齒中華民族的漢奸。可是,正當張嘯林與日本特務機關關暗中勾結,國民黨持務機關已做出決定,從上海灘上除掉他。1939年年底,一個夜晚,國民黨軍統局的秘密會議室,燈火通明。這裡正在舉行佈置暗殺張嘯林的整個行動計劃的會議。這個行動計劃由軍統局周偉龍制定的。會上做出決定,由時任上海行動組長陳默負責具體領導執行。陳默是杜月笙的得意門生,曾在國民黨中央高校高教班受過訓,抗戰之前曾任上海警備司令部稽察處經濟組組長。他是軍統局中最適合執行出生入死任務的人選。當時與張嘯林充當漢奸的人紛紛被暗殺。如時任偽上海市財政局局長周文瑞,在今福州路望平街遭狙擊負重傷。兩星期後,偽和平運動促進會委員會長李金標又被行刺,僥倖保全性命。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張嘯林暗自著慌,防備也越來越嚴密。這給陳默儘快乾淨利落地實現軍統局的計劃,帶來極大的困難。儘管如此,陳默憑藉他在上海“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槍有槍”的優勢,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抓住時機去實施自己的部署。

1940年1月15日,國民黨上海行動小組得知張嘯林將親自陪老朋友俞葉封去更新舞臺為新豔秋最末一場演出捧場,幷包了樓上正當中的幾個包廂。於是陳默決定利用張在包廂裡看戲之時下手。行動小組經過周密籌劃,一切就緒。那天晚上,臺上新豔秋唱段精彩,臺下不時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正當熱鬧非凡之時,突然響起一陣機關槍聲,霎時樓上包廂內數人倒在汙血之中。可惜的是,張嘯林那天臨時有事未曾去更新舞臺。只是俞葉封做了他的替死鬼。當晚,陳默在上海行動小組指揮部獲知此次暗殺張嘯林未能成功的電話,非常惱火,責怪手下人的情報不夠準確,即指令他們要密切注視張的行動,待弄準情報後再繼續幹。俞葉封被打死在更新舞臺包廂裡,這件事著實使張嘯林心驚肉跳,嚇得他一時不敢出門,一直悶在家裡,實在閒得無聊。一天,他的賭癮上來,怎麼也憋不住,決定坐車出去賭一場。儘管家人一再勸說,他仍執意要去。這個消息立即為陳默偵知並弄清楚了張的行車路線陳默決定當張的坐車行至一處十字路口時,設法打出紅燈,等汽車一停下來,就用機關槍打過去。那天,張嘯林的車子剛開到該處十字路口附近,紅燈便及時亮了,眼看張的坐車就要停下,可是,開槍的人卻沉不住氣,早扣了半秒鐘的扳機。張嘯林的司機阿四(王文虎)在突聞槍聲的一剎那,當下將要踩剎車的右腳,猛移往油門上踩下。一個衝鋒,汽車飛也似地間過了路口,陳默精心佈置的又一次行動,僅將張的汽車玻璃擊穿三個洞,而未傷及張身。經過這次驚險萬分的阻擊事件,張嘯林自此真正閉門不出,連自己開設的大新公司俱樂部也不敢去賭了。與此同時,他進一步加強警戒,僱了二十幾名身懷絕技、槍法奇準的保鏢。華格臬路張公館,前後門都有日本憲兵守衛,日夜巡邏,如臨大敵。軍統上海行動小組在這次行動不久,又接到軍統局拍發的電報,催促他們迅速執行殺張的命令。陳默收到電報後,有些著急他知道半路伏擊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針對張嘯林採取的一系列防範措施及心理狀態,他決定轉換手法,採取用重金收買張的內部人員的辦法實現軍統局的這一指令。他很快將目標定在一個名叫林懷部的人身上。此人是張嘯林的貼身保鏢,系山東人,綽號王和尚,其父曾在北洋軍閥時期做過旅長,因父死家貧,便來到上海投考法捕房巡捕,並拜張的汽車司機阿四為“過房爺”。後來林懷部在法捕因犯過被開除。張知其槍法準確,能擊中拋在空中的銀元,又能在三五十步外射中撲克牌的愛司的紅心,經過阿四的保薦,遂用他為貼身保鏢。種種跡象表明他可作為“鋤奸”的收買對象。果不出所料,林懷部為陳默的重金所打動。經過與林的秘密交易,選定待外面人找張商量事情的那一天,由林故意找藉口與張的司機爭吵,引誘張出來干涉,再將其擊斃。

1940年8月14日,一輛外來的黑色小汽車緩緩駛進張宅大院。林懷部即刻上前將車門打開,經來者自我介紹,林獲悉此人系偽杭州錫箔局局長,名叫吳靜觀。林將吳領到三樓張的房間此時林心中暗思:今天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於是他來到司機王文虎的汽車旁。此時,王正在保養張嘯林的坐車。林先主動遞給王支菸,並幫他點著了火。不久,兩人突然爭吵起來,而且越吵越厲害。此時張與吳靜觀正在樓上商量事情,他聽見樓下大院裡有人高聲爭吵,便從沙發上起身來到窗口,探身向下俯望,發現是自己的保鏢和司機在那裡相罵。張的脾氣一向暴燥,他將上半身伸到窗戶外,像往常一樣,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髒話,然後厲聲喝道:“你們這批人一天到晚吃飽了飯沒事體,還要在我這裡吵吵鬧鬧,簡直是毫無體統!老子多叫點東洋兵來了,用不著你們!快些,一個個把槍給我繳下,統統滾蛋!”要在平時,張嘯林只要一發火,捱罵的便乖乖的走開,可是今天卻同往常不一樣,林懷部故意裝著憤而不平的樣子為自己辯護。張嘯林見保鏢膽敢頂撞,便喊得更兇,直罵到林懷部的上輩父母。林懷部被張狗血噴頭一頓罵,一下起怒火,迅速就從腰帶裡拔出手槍,抬頭向張嘯林罵道:“他媽媽的,不幹就不幹!張嘯林,你要當漢奸,待我送你上西天。”隨著罵聲,順手就是一槍。這一槍不偏不倚,子彈正好從張嘯林的口中射入,穿枕骨而出。只聽得一聲慘叫,張嘯林倒臥在樓堂的地毯上。上海三大亨中的老二,就此一命嗚呼!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上海大亨——張嘯林之死,軍統“鋤奸”,亡命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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