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 天開眼(民間故事)

 1

  人們遇到不平事總要罵老天爺瞎了眼,遇到高興事就說老天爺開了眼,別以為這只是隨便說說的,也真的有人見過“天開眼”。

  錢大洪就有幸看到了天開眼。那天,他到郊區垂釣園去消遣,途中突遇雷暴雨,錢大洪那輛二手轎車打滑溜進了溝裡,衝了幾次都衝不出來,他只好坐在車裡等待救援。

  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上很快就透了亮。錢大洪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正見烏雲中裂開了一個橢圓形的大洞,一道光芒直射下來。他馬上想到了天開眼,開玩笑地衝著天上大叫:“快讓我的車出來!”當他縮回頭一加油,汽車竟“嗚”地一聲從溝裡躥了出來。

  難道真是有求必應?錢大洪馬上又伸出頭來大叫:“我要發財!我要美人!我要長壽……”這時天眼已經擴散開來,太陽從雲裡露出了臉。

  不知道這時的許願還算不算數,錢大洪寧可信其有。他是專門生產小商品的,什麼別針、紐扣、拉鍊、掛鉤……都是些生活中不可缺的小東西。小東西利潤低,工廠無法做大,聘了個女助理又是個花瓶,只會勾搭錢大洪奢侈享受,氣得老婆跟他離了婚,花瓶也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這次看到天開眼,錢大洪又有了信心,盼望老天爺降下一個貴人扶助,於是刊登廣告招聘助理。

  來應聘的人才倒是不少,可大多是紙上談兵,實踐起來沒有多少可行性。錢大洪正失望,一個叫譚馨的漂亮姑娘來應聘,她給錢大洪講了個故事:

  當年牙膏發明普及以後,市場競爭激烈,國外某牙膏公司重金招聘人才,要求應聘者每人出個好點子。出點子的人不少,可公司老闆一個也不中意,最後來了一個烤蛋糕的小夥子,他對老闆只說了一句話:“把牙膏袋的出口擴大三分之一。”

  老闆一想就明白了,立刻吩咐照辦,牙膏的銷售量果然增加了將近三分之一。老闆發了財,小夥子做了經理。

  錢大洪卻想不明白,譚馨告訴他,小夥子是在烤蛋糕時得到的啟發。蛋糕烤出來要用巧克力雕花,那時的巧克力很貴,可用來雕花的小漏斗出口太粗,雕出的花既不精緻又浪費巧克力,於是他就改小了漏斗的出口。顧客看到雕花更美觀了,誰也沒在意線條細了一些。同樣的道理,人們出於習慣,擠牙膏的長度也是固定不變的,誰也沒有在意粗了這麼一點兒,小夥子善於聯想,聯想就變成了財富……

  錢大洪相信這個故事,更相信是老天爺派來了貴人扶助,貴人又偏偏是個美人坯子,這不是天開眼是什麼?錢大洪馬上拍板,任命譚馨做了總經理助理,全盤負責策劃改革。

  錢大洪本以為譚馨會在節省材料上打算盤,沒想到她卻首先降低了產品的銷售價格。雖然銷量大增,可是僅有的一點兒利潤也沒有了。做生意要降本求利,這不是賠本賺吆喝嗎?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錢大洪忍下了,倒要看她怎樣操作?

  價格低了銷量越來越大,工廠的產量卻跟不上了。譚馨提出要拿工廠抵押貸款擴大生產,錢大洪忍不住說:“不賺錢擴大什麼生產?這不是要把老本都賠進去嗎?”

  譚馨作了個擠牙膏的手勢,錢大洪也學會了聯想:“你是要把同行擠出市場?”譚馨歪著頭調皮地笑了,錢大洪馬上拿出房地產證說:“走,咱們辦貸款去!”

  計劃進展得很順利,錢大洪在美人的激勵下忘記了辛苦。譚馨在外開拓市場,他在家裡擴建廠房增加設備,兩個人齊心協力,“大洪牌”很快就佔領了本地的市場,大規模的生產也降低了成本,工廠開始有了利潤,譚馨又招聘了一個叫白山的業務員,協助她一起去外省市開拓市場。

  錢大洪本來就捨不得譚馨離開身邊,偏那白山既是英俊小生又有天分,和譚馨配合得天衣無縫,每次出去都有收穫。譚馨給白山又是提成又是加薪,相處時也顯得格外親熱。

  看譚馨如此看重白山,錢大洪又吃醋又擔心,他早就對譚馨表達過愛意,可譚馨總是以事業未成不置可否。美人的心天上的雲,雖然譚馨還在天上飄著,可錢大洪早把她看作自己碗裡的肉,生怕被別人一筷子夾了去。

  錢大洪決定發起總攻,這次譚馨出差回來,錢大洪當然照例給她接風。兩人來到飯店,譚馨一進雅間就愣住了:滿屋都是紅豔豔的玫瑰花!伴隨著《你是我的玫瑰花》的樂曲,錢大洪說:“這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玫瑰代表我的心。”

  譚馨的臉也紅得像玫瑰花,她在心裡權衡了錢大洪和白山,覺得白山年輕英俊卻沒有實力,今後發展的前途難卜,錢大洪雖然是個離了婚的男人,可是既有經驗又有實力,譚馨最喜歡他能言聽計從,兩個人珠聯璧合齊心奮鬥,不愁事業不發達。

  譚馨看著玫瑰微笑著點點頭。錢大洪樂不可支,馬上許願:“我是基礎投資你是智力投資,所有財產各佔一半。如果不放心咱們做婚前公證!”

  譚馨點著他的額頭笑道:“空頭支票,眼下財產還押在銀行呢,不過嘛,做個公證也好,誰讓你有前科呢!”

  久旱逢甘霖,錢大洪自然是雷厲風行,貸款買了新房換了新車,公證也很快就做好了。婚禮舉行的前夕,白山無緣無故就辭職了。譚馨極力挽留不成,錢大洪卻暗自慶幸:老天爺又開了眼,替我趕走了心腹之患。

  盛大的婚禮上,錢大洪唱起了《愛江山更愛美人》,贏得了來賓的一片喝彩。洞房花燭夜,錢大洪懷抱美人講了自己遇到天開眼的經過,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譚馨根本不信這一套,一盆冷水澆過去:“我勸你還是少做美夢,如果老天爺真會開眼的話,那也是天道酬勤!”

  2

  譚馨只想著剛剛開創的事業,否決了錢大洪要去國外度蜜月的計劃,她要錢大洪在家管理好工廠,自己繼續在外地奔波,錢大洪只好咬著牙辛苦打拼。

  果然是天道酬勤,經營很快就進入了良性循環,錢大洪眉開眼笑,譚馨也跑得更歡了。這次她從幾個北方城市推銷回來,一進公司就發現整個小樓被重新裝修了,裝點門面也不為過,只是豪華得過了份,比起人家大公司毫不遜色。公司裡還新設了財務部,走進財務部又吃了一驚:裡面坐著個渾身香水味兒的漂亮姑娘!

  玩起花架子來了!譚馨衝進經理室發起了脾氣。錢大洪半躺在老闆椅上,面對譚馨的質問振振有詞,說這是為了公司的形象。那個叫胡靈的會計是外貿大學的高材生,是為發展出口貿易準備的人才。譚馨有口難言,她分明覺得現在的錢大洪不聽話了。

  譚馨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倒在床上想起了心事。想著想著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使勁吸了幾下鼻子,越覺得這種香味有些熟悉。自己是不用香水的,她開始梳理公司裡的女人,第一個就想到了胡靈,對了,這正是她身上的那種香水味兒!

  譚馨心裡一陣痠痛,自己平時都把心思用在了事業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奔波,錢大洪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犯老毛病了!怪不得人們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只怪自己創業心切,光憑短期印象就毅然丟下了對自己一往情深的白山,真是一步走錯終身錯呀!

  譚馨知道吵架也沒有用,要想制服錢大洪,必須抓住他和胡靈鬼混的證據。譚馨請朋友幫忙,在臥室裡安裝了攝像頭,等自己再出差的時候錄下證據。那時,錢大洪就只有兩條路好走,要麼趕走胡靈痛改前非,要麼就是離婚。

  可沒等譚馨去外地,廠裡的生產經營卻突然出現了停滯狀態。譚馨大感奇怪,馬上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市場上大量出現了“白山”商標的小商品,再找商家調查,原來人家的商品不但沒有漲價,反而免費送貨上門,這樣一來,自己的小商品失去了價格優勢。

  最讓譚馨吃驚的是這個“白山”商標,難道這是白山的傑作?

  她馬上撥通了白山的電話,白山聽出了譚馨的聲音,酸溜溜地問:“你現在才想起老搭檔了?”

  不用再問了,果然是白山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譚馨歉疚地說:“我知道以前傷了你的心,可在待遇上並沒有虧待你,沒有緣分也該有情分,難道你就一定要拆我的臺嗎?”

  白山說:“我們談談吧。”

 談談也好,當天晚上,譚馨和白山在餐廳見了面。

  葡萄美酒夜光杯,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想起了過去相處的時光。雖然那時在外地奔波辛苦,可兩個人心靈相通配合默契,苦裡累裡甜蜜蜜,今天再見,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白山的眼睛還是那樣脈脈含情,他坦率地告訴譚馨,他也是講了擴大牙膏出口的故事應聘成功的,他現在全權負責生產開發。憑著自己老闆的雄厚實力,應該說擠垮錢大洪易如反掌。只不過他舊情難忘,何況這套做法又都是從譚馨手裡克隆來的,所以他還不忍心下狠手。

  白山希望兩家聯合起來,譚馨為難了,她知道合作是唯一的好辦法,可錢大洪怎麼肯跟白山合作?搞不好反被認為她譚馨紅杏出牆了。

  白山當然明白譚馨的心思:“我不會逼你的,今天咱們先不談那些煩心事了。”

  酒逢知己,不覺談到了半夜,譚馨不顧白山的挽留,匆匆回到家裡。她不想瞞著錢大洪,準備把當前的處境告訴他,商量一下今後的舉措,可錢大洪卻一夜未歸。

  第二天,譚馨開車去找錢大洪,一上車就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細看副駕駛的靠背上還沾了幾根金色的長髮,也正是胡靈頭髮的顏色。想起昨晚錢大洪一夜未歸,她一時心裡亂哄哄的,開著車不禁走了神兒。

  譚馨下意識地跟著前邊的車,沒看到十字路口變了燈,前面的車趁著黃燈閃爍,一加油衝了過去,等譚馨反應過來時已經衝到了大街中央,側面一輛轎車飛馳過來,“轟隆”,兩車相撞,譚馨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譚馨悠悠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胡靈。胡靈看到譚馨醒了,趕緊給錢大洪打電話,譚馨才想起自己受傷進了醫院。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只覺得左腿一陣巨痛,低頭向下一看:左腿比右腿明顯短了一截!

  胡靈告訴譚馨,錢大洪忙得走不開,這兒已經請了護工郎大嫂照顧,有什麼需要也可以跟她說……譚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到聽不見了。

  錢大洪在幸災樂禍!他也發現了市場上的“白山牌”,馬上就想到了白山。他也學會了聯想:譚馨當時嫁給他是為了借雞生蛋,暗中資助白山佔領市場,一旦時機成熟就找茬子跟他離婚,帶上一半財產投奔舊情人,要他錢大洪人財兩空!

  錢大洪把他的懷疑告訴了胡靈,胡靈自告奮勇跟蹤調查。果然用手機拍下了譚馨和白山在酒店約會的場面。他想,譚馨遭了車禍就是遭了報應!有老天爺保佑著我呢!

  現在沒了顧慮,錢大洪把胡靈接到家裡,一陣瘋狂之後,錢大洪摟著漂亮的小情人,忍不住又講起了天開眼的奇遇。胡靈也緊緊地摟住錢大洪,咬著他的耳朵說:“你真幸運,天開眼千載難逢,這就叫機遇,抓住了機遇就是抓住了財富!”

  錢大洪聽得心花怒放,他現在相信老天爺真的開眼了。自己許願要發財要美人,老天爺就送來了譚馨,譚馨要變心,老天爺就罰她丟了一隻腳,又送來了胡靈填補空白,掙錢的老婆,漂亮的情人,錢大洪都給占上了……

  3

  錢大洪如魚得水,每天和胡靈出雙入對,早把譚馨丟到了腦後,只願她一輩子都不要出院。

  日子久了,胡靈有些不放心,催錢大洪去看看譚馨,小心白山乘虛而入再搞什麼陰謀。錢大洪不以為然,他不相信白山還會愛一個獨腳婆。

  胡靈到底多了個心眼,自己來到了醫院。她推開病房門一看,果然就看到白山正坐在病床前,緊緊握著譚馨的手。胡靈什麼也沒說,嘻嘻一笑轉身走了……

  譚馨已經不在乎錢大洪會怎麼想了,他不會來照顧自己,也不會首先提出離婚,他捨不得丟掉一半財產。現在,他發現白山和自己在一起,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剝奪自己的財產了。

  怎樣才能粉碎錢大洪的陰謀呢?她突然想起裝在臥室裡的攝像頭……

  譚馨出院了,她請郎大嫂護送回了家。

  郎大嫂用鑰匙打開門,正在做飯的胡靈以為是錢大洪回來了,在廚房裡嬌聲嬌氣地叫道:“親愛的,快來幫忙呀!”她一探頭看到了譚馨,尷尬得不知所措。

  譚馨冷笑說:“你那親愛的不敢來了,滾出去找他吧!”胡靈丟下鍋鏟跑了。

  譚馨回到臥室,取出了錄像播放起來。在一大段空白之後,錢大洪和胡靈進來了,兩個人都是激情燃燒,扒了衣服就滾到了床上。譚馨從沒看過錢大洪這麼瘋狂,更沒看過一個女人如此放蕩,不由得面紅耳赤,趕緊關了錄像機。

  這個證據足夠了,應該複製一份給錢大洪看看,讓他自己決定何去何從。譚馨沒辦法上街,她請郎大嫂拿到白山那裡去複製。

 郎大嫂天黑了仍不見回來,譚馨擔心起郎大嫂的安全來。正在這時,錢大洪打來了電話,“你的錄像技術不錯,很清晰,我們就不客氣留下欣賞了,哈哈,謝謝啊!”

  譚馨猛然醒悟:自己上當了,郎大嫂原來是錢大洪收買的“狼外婆”!

  此時最得意的當然是錢大洪,老天爺真是開了眼啊,送來了胡靈這個情人兼智多星,什麼事情都考慮在前頭,不然自己就要吃大虧了!

  錢大洪現在決意要離婚了,留著譚馨早晚是個隱患,不就是損失一半財產嗎,娶了胡靈這樣的智多星還怕發不了財?

  胡靈戳戳他的腦門說:“急什麼?你也該動動腦子,憑什麼給她一半財產?等譚馨先提出離婚,到時候我自有辦法!”

  幾天後,錢大洪果然收到了律師函,代理譚馨協商離婚事宜。胡靈狡猾地一笑:“你回家去承認錯誤,就說發現我腳踩兩隻船,現在你已經把我解僱了。”

  錢大洪怕譚馨不相信,胡靈說:“明天我找個朋友來當新會計,讓她眼見為實,然後你再哄著她去上海裝假肢,給我爭取兩個月的時間!”

  錢大洪不明白:“拖兩個月就能保住我的錢?”

  胡靈點點頭。錢大洪還是不明白:“怎麼保?”

  胡靈笑道:“把自己變成窮光蛋!”

  4

  錢大洪拿出了實際行動,第二天就帶譚馨到公司看了新來的會計,回到家又張羅著要給譚馨裝假肢。譚馨雖然半信半疑,可裝假肢倒是對了她的心思。

  錢大洪把經營權委託給了胡靈,自己帶著譚馨去上海了。胡靈開始了他設想的窮光蛋計劃:工廠抵押貸款的利息不付了,買房買車的貸款不還了,購買原料的欠款一拖再拖……

  銀行的催款單不斷地飛來,要賬的債主登門討債,胡靈要新會計把一切都推到錢大洪身上。譚馨雖然蒙在了鼓裡,但看他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不禁起了疑心。譚馨打電話委託白山進行調查,結果沒幾天就聽白山說,公司已是債臺高築了!白山說,兩個月的時間,敗家也不會敗得這樣快吧?

  譚馨質問錢大洪,錢大洪知道窮光蛋計劃就要成功了,嬉皮笑臉地耍無賴:“我不能一心二用呀,這不是為了你的身體嗎?你說過,聯想就能變成財富,等你身體好了再變出來不就成了?”

  譚馨知道自己中計了,立刻乘上飛機趕回公司。一查賬目瞪口呆:公司大量的銷售款去向不明,拖欠的貸款已逾百萬……

  譚馨聘請了律師,以離婚分割財產起訴,依法追查資金流向……

  錢大洪直到收到法院的傳票才動身回家。他吃驚胡靈怎麼沒來接?而打她的電話,這時也成空號了。

  錢大洪急急忙忙趕到家,一看門上貼了法院的封條,想開車去公司,轎車也被查封了。等趕到公司,全部賬目已被法院收繳,連工廠也停了工。原來,是銀行起訴他惡意拖欠貸款,請求法院做了財產保全。

  錢大洪慌了,急忙趕到胡靈的住處,打開門更傻了眼,屋子裡一片狼藉,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胡靈帶著他的全部家產跑了,他真的變成了窮光蛋!

  錢大洪就像捱了當頭一棒,突然他眼前發黑,一個踉蹌,“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下……

  銀行方面正在追查錢大洪公司的資金流向,經過追查,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賬號以各種名義轉走了公司的大量資金。經過公安局立案偵察,把胡靈也列為同案犯。

  胡靈沒想到警方的行動如此迅速,她正在分批轉賬提款,準備遠走高飛時,被警方鎖定了目標……

  如今的譚馨和白山齊心協力,當務之急是迅速恢復市場。譚馨現在並不在乎那一半財產了,只盼著找到錢大洪,跟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刀兩斷。

  公安局的協查終於有了線索,在郊區垂釣園的附近,有個男人一連好幾天在那裡徘徊。當譚馨去認這個體徵和錢大洪很相像的男人時,老遠就見他手舞足蹈地朝天大叫:“我要發財!我要美人!我要長壽……”

  譚馨的眼裡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這個瘋子正是錢大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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