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5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相比手機,我更喜歡座機,所以,我家裡一直開著座機;相比汽車,我更喜歡單車,所以,我的車庫裡裝著幾輛單車;相比高鐵動車,我更喜歡綠皮火車,所以,我愛坐慢火車……

本期主咖阿毛簡介:

阿毛,做過宣傳幹事、文學編輯,2003年轉入專業創作。主要作品有詩集《我的時光儷歌》、《變奏》、《阿毛詩選》(漢英對照),散文集《影像的火車》、《石頭的激情》、《蘋果的法則》,中短篇小說集《杯上的蘋果》,長篇小說《誰帶我回家》、《在愛中永生》及《阿毛作品選》(四卷本)。作品入選多種文集、年鑑及讀本。曾獲2007年度詩歌獎、第七屆華文青年詩人獎、中國2009年最佳愛情詩獎、2012•中國年度先鋒詩歌獎、第八屆屈原文藝獎、首屆武漢市文學藝術獎等。部分作品被譯介到國外。

花語,詩人、畫家,參加第27屆青春詩會,曾獲2017首屆海燕詩歌獎,2017《現代青年》年度十佳詩人獎,2017第四屆海子詩歌獎。提名獎,2016《山東詩人》年度詩人獎,2015《延河》最受讀者歡迎詩人獎,入選2013中國好詩榜,《西北軍事文學》2012年度優秀詩人,2011至2001中國網絡十佳詩人,2004詩歌報年度詩人,著有詩集《沒有人知道我風沙滿袖》《扣響黎明的花語》《越夢》三部,守望原創文學網特邀訪談主持人。2017開始習畫,參加2018北京夏季展、第三屆磨磚長城藝術展、上苑。2018女詩人畫展、上上國際2018無微不至畫展、2018抽象北京畫展。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花語vs阿毛:訪談錄

花語:我發現你對現代通訊工具、交通工具的使用,有些抵制,以致於接受得較遲,比如對手機、QQ、微博、微信等的接受與使用,還有以車代步,你都差不多是在全民普及的情況下,才開始使用?為何這樣?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相比手機,我更喜歡座機,所以,我家裡一直開著座機;相比汽車,我更喜歡單車,所以,我的車庫裡裝著幾輛單車;相比高鐵動車,我更喜歡綠皮火車,所以,我愛坐慢火車……我只是更留戀這些正在遠去的美好,喜歡一些古舊的、慢拙的……而這些古舊、慢拙的,就像《我所說的火車》:“應該是蒸汽式/一路咣噹一路停//有人揮手送別/有人舉目眺望//靠窗戶的畫者速描/戴花頭帕的鄉女//它不是高鐵/不用減速玻璃//它更不是地下鐵/一分四十秒一停//詩人臨窗即可/聞牛羊之聲,觀草人之舞//閉目即能/細細想一個人,寫下一個佳句//它是這樣的火車/堅硬又柔軟,輕快又緩慢//慢,慢些,再慢些/慢成一個親愛的靈魂”

正是這些留戀與喜歡,成就了我詩歌中的某些品質。在《我是最末一個》裡我這樣寫道:“我是這最末一個,留著黑髮與披肩。/我是這最末一個,用筆寫信,畫眼淚。/並且看見一粒種子如何長成全新的愛。/我是這最末一個,像從沒看見那樣驚訝/和專注。/你和你的幻想一直憂傷。/我是這最末一個欣賞者,因為我是最初那一個/縱容藍色的緞帶飄成大海,/縱容筆下的文字預示你全部的成長。”

陽臺外,月光在落下,像親愛的離別慢而不捨。

留戀與喜歡,緩慢與不捨,欣賞與縱容……所有這一切,對詩歌都是有益的。而不斷出現的新事物,也將漸漸地成為舊事物,所以,我從來不是抵制,而是在留戀舊的同時慢,慢慢接受新的;慢慢接受新的,又在變成舊的……

我力圖在慢中做它們最後的一個欣賞者,並記錄和預示它們全部的成長!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花語:你愛夏天嗎?這個夏天,偶見你在微信圈的定位發文,你是在閉關寫作,還是在度假避暑?近期寫詩了嗎?

阿毛:唉,夏天總是讓人頭疼,這個夏天尤甚。暴雨讓長江以南的有些城市、鄉村成了幾天的澤地。一些車泡在水裡,渾濁的水上泊著橡皮艇;漁民的魚流走了,一些甚至流到都市的馬路上……而酷暑讓全國的不少城市成為了火爐。我仍在最厲害的火爐武漢,時刻感到被火烤著,就像一句流行語說的那樣——我和烤肉的距離只差一把孜然!在室內,吹風扇,還一身汗,吹空調卻又頭重腳輕……這狀態我在很多年前就控訴過(散文《控訴夏天》):“……你感到整個人都給它的一團火包圍著。你走到哪裡,這團火跟到哪裡——它要把你蒸得奄奄一息。如果有幸有風,卻也沒法使你舒心。它只不過是令樹葉晃動,只是輕浮地撩一撩你漂亮的裙裾,給你一個並不溫存的吻。因為這風的質地與夏天一樣仍是乾燥的,它不可能給你一絲涼爽的撫慰。……你仍然被夏天的火熱包裹著,鞭打著。被這無情的夏天折磨得脾氣暴躁。感覺隨時都可能被夏天吞噬。你的皮膚與體溫都不是你的了。你與它的風、石頭、景物一樣確確實實地被夏天化作了一團燃燒的火。空調給你製造了一個涼爽而溫存的空間。讓你從逃避到喜愛它,直到被它控制著離不開它。這其實是一種溫柔的吞噬。它讓你沒法與外界接軌。因為你一離開它,你就被推入了另一個極端——酷暑。你被一股無形的力逼回空調室。你沉溺於其中,感受它近乎溫存的撫摸。其實你的身體並受不了這樣一味的虛情假意的溫存。你累了、倦了,甚至因此而病了。你不得不逃離它。什麼能讓我們心平氣和地度過炎熱的夏天呢?

我沒有找到比控訴更舒心的辦法。我頭上的吊扇嗡嗡作響,我左手的溼手絹捂著被夏天折騰得昏昏沉沉的腦袋,右手的鋼筆在紙上不停地控訴夏天。只有這樣,我才感到了一絲兒涼意。”這麼多年了,一到夏天,這控訴就無聲地存在了。可是控訴有什麼用呢?夏天仍然炎熱。所以,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夏天。但不喜愛,並不是說我不能寫出可以降溫的詩。所以,我在武漢近郊避暑六天,寫詩七首。第一天的雨後黃昏,我寫出的第一首詩的尾句是這樣的:“在火爐武漢之郊的花鄉茶谷/寫出整個夏季最清涼的詩句。”你看,我總是有辦法調節自然界的氣溫。這個辦法就是寫作。哈哈,何況此前,因為有一份喜悅,讓我覺得炎熱的夏天好像也美好起來。這喜悅是我的新書帶來的。新出版的四卷本文選,似乎讓我忘記了夏天的炎熱,或者說喜悅讓我無視夏天的炎熱了,我甚至開心地迎接了6月29日晚在武昌的550藝術書店舉辦的“阿毛新書分享會——五十一個我依次轉過解放路的拐角”……

花語:是的,我正要說,這個夏天,武漢有場非常圓滿的新書發佈會,就是你的新書發佈會,反響很好。這次分享會是對你三十年創作的文學成果面向評論、讀者、傳媒的一次全面的豐滿的呈現與宣傳……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這套阿毛文選,據說被評論家作家詩人們戲稱為“毛選四卷”。四卷本,兩卷詩集,一卷散文,一卷中短篇小說。封面色分別是爽朗綠、熱力紅、高尚紫、期盼綠,兩卷詩集均厚達300頁,散文小說集則都達350頁。這四卷本,熱烈又素雅,精美又厚重。不唯朋友們都稱讚,出版界的一些專業人士也好評不斷。好評不僅僅是書的外形,重點當然是這四卷本的內容。四卷本,包括了三種文體。你是詩人作家中為數不多的“三棲”,你的三種文體都有不少優秀作品。這四卷本是你30年創作的精選,那肯定包括了你的詩歌、散文、小說中最重要最優秀的作品。而我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做到對詩歌、散文、小說創作的持續喜愛與自如轉換的,作為詩人和作家的你,是如何處理好這三種文體的創作時間和技巧的?你對自己這三種文體的作品最滿意的有哪些?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阿毛:是的,精美厚重的四卷本,包括三種文體。

詩歌地理集《看這裡》,裡面的詩是依據我的詩歌地理選出來的。我所說的詩歌地理,是我詩歌創作裡涉及的地理,及由地理引出的情懷——故鄉仙桃、工作地武漢、旅行過的遠方,包括域外。我曾經把這部分詩歌命之為《語途》,即旅途給我的體驗與創作所產生的語言途中的變化、神秘等;

詩選《玻璃器皿》是我創作並發表詩歌以來近30年的詩歌精選,以我的那首《玻璃器皿》為書名。取此名,意味詩歌也是一種容器,它裝著我這30年來的關於一切的愛與疼痛、眼淚與火……

散文隨筆選《風在鏡中》,選自我的散文集《影像的火車》、《石頭的激情》、《蘋果的法則》及2011年以來創作的部分散文隨筆;

中短篇小說選《女人像波浪》,選自中短篇小說集《杯上的蘋果》裡部分篇章及《杯上的蘋果》之後創作發表的部分中短篇小說。《女人像波浪》是我的第二部中短篇小說集,也是我的最後一部中短篇小說集。說它是最後一部,是因為我不再創作中短篇小說了。以後只寫詩歌、散文了,如果寫小說,也可能只擇時寫長篇了!

90年代中後期至2005年前的這段時間,是我既寫詩又寫散文又寫小說的時期。那段時間我的創作力特別旺盛。常常是每月或每星期,甚至具體的某些天,三種文體都寫。那段時間的持續喜愛與轉換都是自然發展的。詩之不盡的,就寫散文,散文之不盡的,就寫成小說。或者,不想寫得太多太細膩時,就寫詩,想寫得細時,就寫散文,寫小說。或者,我有大塊時間而且願意濤濤不絕時,就寫小說,沒有大塊時間也不願意說長話時,就寫詩歌或散文。

我的這三種文體有互文性。詩歌裡有散文、小說的某些東西,小說、散文裡也有詩歌的某些元素。在我這裡,一種文體的寫作對另外文體的寫作有牽引、有呼應和迴響。至於它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互文性,怎樣的牽引與迴響,還是讓讀者自己去讀去悟吧!每個人都會讀出他自己,他自己的哈姆雷特!

我對自己這三種文體的滿意之作還是不少的,應該說精選到這幾部集子裡的作品,都是自己又滿意又喜歡的!我相信我的讀者也會喜歡的!

花語:這四卷書精選了你自1988年至2018年初這30年中創作並發表的作品,包括詩歌、散文和中短篇小說的成名作、代表作及你各個創作時期的重要作品。今年正好是你文學創作的30週年,因此,這四卷本就成為你30年文學創作的精品成果。我看到550藝術書店舉辦的新書發佈會的現場視頻、圖片、錄音及會後的媒體報道。大家對你30年的創作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就像評論家們一致認為的那樣——你(阿毛)的作品如晶瑩剔透、純美別緻的玻璃器皿,盛裝著我們生命中、生活中、心靈中、身體中的“空氣和糖果”和“眼淚與火”,映照著你(阿毛)對個體與世界、自我與時間、近處與遠方等關係的詩意呈現與表達。在你(阿毛)的作品裡,我們也總能看到熟悉的“故鄉感”,無論走到哪裡,作為詩人的你都能把異鄉變成“故鄉”,你的足跡,也都附帶著你生活的場景,這也正是你(阿毛)的作品所獨有的生命力。

你成名較早,寫作發表起步很順。你大學開始寫作,處女作就得了詩賽大獎,而且全文發表,由此你成為80年代期末的校園詩人。90年代初寫作詩歌同時,又寫散文,散文處女作《永恆的瞬間》,獲得了優秀處女作獎。90年代中期你又開始小說創作。你小說處女作《星星高高在上》一天寫完,而且很快就在當年的文學期刊發表了。你同時寫種這三種文體的時間有多少年?詩人、散文家、小說家,你最認可你的哪種身份?今後的創作偏重是什麼?

阿毛:我同時寫作詩歌、散文、小說的時間,有十年吧,應該不止,將近二十年吧。或者我同時寫作詩歌、散文、中短篇小說的時間跨度應該是十年,而我同時寫作詩歌、散文、長篇小說的時間應該也是十年。但寫作的這三十年時間,我只有1995年至2000年這段時間沒怎麼寫詩,其他時間是從沒有停止詩歌寫作的。散文寫作的時間也很長。這三種文體的時間,如果排個序,最長的就是詩歌,其次是散文,最後才是小說。而且,按照我現在的狀態及以後的規劃、創作偏重,這個序不會變,也就是說,我仍然會以詩歌寫作為主。因此,我最認可的身份還是詩人,我也想一直是詩人。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花語:自去年底你又開始畫畫了,鋼筆畫和油畫,開筆就不俗。近些年有不少作家、詩人跨界,如作家林白,幾年來練就一手好書法;詩人海男的畫,質量、數目都令人驚歎;還有詩人李小洛在石頭上的畫,用色和構圖可謂匠心獨運;詩人琳子、安琪的鋼筆畫也美不勝收……她們都能開個展了。海男辦過畫展,反響很好。你畫下去,也會積下開畫展的質和量了。能說一說,你是如何開始畫畫的嗎?你認為繪畫、音樂與文學創作有什麼關係?

阿毛:哈哈,你不也畫起畫來了? 你是如何開始畫畫的?而且一提筆,就盡顯女畢加索的神韻。前一段時間你還受邀參加了“上苑·女詩人藝術展”,展出了自己的部分畫作。哈哈,我開始畫畫,真不是刻意。就是在紙上寫著字,寫著詩,寫著寫著,就畫起圖來,而且這些圖,有模有樣,有情有義。令我感到無比喜悅與神秘。好像有神授一般。她們的出現,就像是詩句的出現那般自然、自由地牽引著我的筆……至於她們要把我帶向哪裡,我現在還真不能預想。目前,我首要還是寫詩。如果仍然在寫詩的時候畫出畫來,等到一定的時候,或許會有一些詩畫作品同時出現。這是可能的。至於我的畫能達到什麼境地,我可沒多想。我之畫畫,是詩歌情懷在繪畫裡情不自禁的流露。我並沒有一個自覺的畫畫者的追求和野心。或許以後有,但真不是現在。

我認為繪畫、音樂與文學是相通的。所有的藝術都是相通的。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當我們愛某種藝術愛得久了,另一種藝術常常會跟隨而至。突然,某一天,你驚喜地發現,你竟然會了另一種藝術。簡直就是無師自通啊!這真是你沒有想到的。

還有更多的驚喜在後面呢!只要你一直在愛著某一種或幾種藝術,同時葆有對其他藝術的好奇心與種子,那麼這些種子,它們總有一天會一一發芽的!

阿毛:我留戀一切被替代被冷落的事物……

花語:我還發現你也特別愛電影,愛閱讀、愛旅行,而且將看過的電影,閱讀過的書,旅行的地方都寫成了文字。像散文集《影像的火車》《石頭的激情》《蘋果的法則》及四卷本中的詩歌地理《看這裡》、散文隨筆選《風在鏡中》,都是這些愛好的文字呈現。你似乎特別喜歡那種不斷出發的狀態、在路上的狀態,這狀態對你的寫作有怎樣的推力?

阿毛:我想沒有人不愛看電影,也沒有人不愛旅行的,愛閱讀的人也很多。在這些愛好上,我與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是,我更喜歡把自己看過的電影、讀過的書,到過的地方寫成詩文。我不是以文字作刻刀來顯示自己的“到此一遊”,而是把自己觀察到、感受到、體驗到的一切用自己的文字表達出來。我的表達不是影評,也非書評,也非遊記。我是用自己的體溫、疼痛去觸摸去撫慰那電影裡書籍裡的體溫、疼痛,我是用此處的勝景或荒涼去關照彼處的勝景或荒涼。或者相反。我是把他(她)們當作自己的一切來寫,或者把自己的一切當作他(她)們的來寫。所以,有關電影的文字可視為我心靈的傳記,而有關書籍的文字則可能是我的創作談,旅行的地方則可能是我的夢境。就是這樣,我讓我寫的文字,成為我的維羅尼卡。但是,我發現我始終觸不到身體裡的骨髓、靈魂裡的天涯,始終寫不盡前世今生的孤獨與滄桑、睡眠與死亡。正是這樣的宿命,成為我創作不竭的內驅力!

我確實特別喜歡不斷出發的狀態、在路上的狀態。因為這狀態,在我這裡是創作的準備階段。不斷出發可能產生很多的創作觸質與靈感、體驗與體悟,從而成文。2009年12月底,我在北京回武漢的火車上,望著窗外的雪,脫口而出這首《不斷飄落的雪》:“我能從石頭裡/喚出一個靈魂來呼應它的純潔//卻無法阻止身體裡/不斷出發的火車……”當然,這不是在寫雪,而是在寫身體和靈魂的不斷出發……所以,我當年在首師大駐校時作的講座題目就是《寫作就是不斷出發》。

花語:你寫過一首名為《徐娘曲》的詩歌,並且在你的個人微信公號裡發了你自己畫的一幅油畫,名為《毛娘初畫》。你的詩畫都在暴露你的年齡——已近半百了。很少女性愛談自己的年齡,你好像從不忌諱說出自己的年齡。談談你自己的感受。

阿毛:哈哈,我說出自己年齡的詩歌還真不少。36歲時,我在《秋風辭》裡這樣結尾:“多年前的愛情回來/撫慰一張36歲的臉”。37歲時,我在《火車駛過故鄉》中這樣寫道:“37歲是天才活成大師的年齡”。寫《徐娘曲》三月十號,我年滿五十,已經是半老的年紀了,所以有了這首脫口而口、提筆寫老的詩:不知不覺就老了/叫自己徐娘//或/老女人//但不用年輕女子的/惡毒語氣//而用母親的無助和/慈愛//你看紫玉蘭要開了/世界又年輕了//青色的舊衣綴著/滿天星//而你們/ 你們都是我所生幾年前,我在一個肚皮舞俱樂部,學過幾個月的肚皮舞。我發現我是那幫學員中年齡較大的一個。你知道,跳這舞的基本都是大學生,年輕老師或白領。有一天,在換裝入舞池時,我聽到紡織大學的一個畢業生,講她老師的什麼故事,滿口“老女人”。我當時回問了一句,你媽媽也是你老師這個年齡吧?有一天你也會到你老師的這個年紀的。她尷尬地一笑,略有所思地說,是啊。

詩歌《徐娘曲》是對那些對年長女性不敬的回問與回駁。

至於我自己,在任何年齡段,都住著女孩、母親和祖母。所以,我從不忌談自己的年紀。

花語:今年是你文學創作的三十週年,皇皇的四卷本已經呈現出了你的創作成就。但你顯然不像是要在總結之後,休息或停止不前,而是“重新出發”“不斷出發”。我看過你的《寫作就是不斷出發》的講座及你的一些創作談,它們都強調了你不斷出發的狀態,甚至你的微信簽名都是“我每天都在重新出發”。我想說,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狀態。請問,今後,你在創作上有何計劃?

阿毛:四卷本的出版,不但是對我以往寫作的梳理和精選,也是歲月的紀念和致敬。今後,當然是寫詩,是重新出發。每次寫作,就是面對一紙全新的紙或一個新的文檔,就是面對一個全新的空白。我在這個全新的空白中重新出發……就像在路上在途中,總會有驚喜一樣,我相信在我不斷出發的寫作中,會不斷出現好作品!

運營人員:李書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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