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图:来自网络

我和哥哥、弟弟小时候俱聪慧,应该是得益于父母的遗传。父亲是他们那个时代乡村的高材生,母亲小父亲五岁,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做为贫下中农的子弟,他们可以就学并且如此出众,已是当时当地翘楚了。

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恢复高考后,她曾经想实现她的大学梦,无奈哥哥已经围前绕后了。他们是学校的优秀生,以致当有了哥哥后,父母感到生计迷茫的时候,他们的老师曾动员他们回乡返校任教。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在父母朴素的儒家思想中,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认真学习并且学而优则仕(更确切的说,就是当下最应当谨记的话语:学习改变命运)是寄托着他们对三个让人爱见的孩子们所有的期望的。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都随着母亲的辗转,在三个村子的学校里就读。那时候年纪小,我不记得老三上学前的模样,也记不得哥哥上学的样子。估计就像照片里三个系着红领巾的稚童那样, 哥哥忠厚,弟弟稚嫩,而我快乐。

那时候上学轻松快乐。一二年级的时候,一个班也就两位老师,语文、数学分开,但是音乐、体育、美术都有,也都由班主任老师一人来上。稍大一些,也就在三年级以后,各科老师才专授其课。每学期期中期末都有考试,也都对前三名学生发张奖状,发奖品诸如作业本和铅笔、钢笔之类。

我们的奖状就像壁纸一样,整整齐齐严丝合缝的贴满家里的土墙。那是我们的骄傲,更多的是父母的欣慰。我不记得我们之间互相攀比过,在小学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离开过班级前三名。后来,姐姐来了,应该也没有落后。

对于小学,我对三个学校还是有印象的。

第一个就读的学校,是在村子西北的一个洼地,南北布置,很大。操场在教室的南面,占据学校的一半面积。操场光秃秃的,是硬硬的黄土地,也就有两个篮球架。其实,这也是当时村里学校的标配。坐北朝南是一排教师办公室(也兼宿舍),被南北一条路分割开。办

办公室的后面并排着两排教室。我在这里上的一年级,现在想不起一个同学,唯记得教我们的吴老师,身材苗条面貌俊秀,干练严厉。她教会了我们唱《送别》,一吟三叹,深沉低转。

另外读书的一个学校是在村子的北边,几乎是村外。学校东西布置。东面是操场,西面面南朝北横排着三排教室,被马路分割成两部分。挨着操场是每排三个教室,西边的三排短些,就是老师办公室。父亲当时是学校的校长,在第一排也就是最南边一排西面的第一间办公室办公。那时候他决心戒烟,买了很多的戒烟糖,堆满了窗下的办公桌,抽屉里也是,我经常偷吃。

父母那时候都带着初中班,晚上经常看到他们刻钢板,刷墨印题,我们也经常帮忙覆纸拿纸的。那一年中考,小贺学校一个班的初三学生全部考入高中,创下了解放后建市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引起了长时间的轰动。我在这里上的二三年级,班主任是李老师,依然高大干练严厉,留着短发。她的姑娘也在这个班,不过学习不好,总是惹她生气。

父亲喜好运动,两年里学校体育活动蓬勃开展。运动会、篮球赛多且紧凑。体育美育一直贯穿着父亲的教学生涯,这应该是他的不懈实践。他组织全校的学生开展制作风筝和放风筝比赛,观看空军跳伞训练,开展勤工俭学捡拾麦穗等。这时候我们的奖品居然会有《中国画报》、《连环画报》等杂志。

父亲是位很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是由于家族所累以及以后的沉溺于安逸不能自拔,他应该是一位很立志很有修养的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村翁市侩人人融洽,性格刚毅,做事讲方法求实效,到哪里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让人对其刮目相看,交手称赞。他善做风筝。将旧竹帘拆解,用刀劈开竹条,并刮平使之滑腻,可园可方可尖。用竹枝做龙骨,竹条扎骨架,棉纸蒙面并裱糊四周,然后用彩纸剪成条状束之成把并结成串绑扎于风筝尾部。

印象中父亲做过蝴蝶风筝,做过飞机风筝,做过八角风筝上画孙悟空,逼真形象,就像大闹天宫里的齐天大圣:一手握金箍棒斜置身前,一手遮眼寻妖;一足弯曲翘起,一足踩祥云;头戴黄色歪皮帽,脚蹬翘角黑皮靴,腰围虎皮短裙,身着黄色紧身衣。包括蝴蝶等都是父亲自画。他制作的风筝飞的很高很远,总是让围看的人惊羡不已。尤其是这张孙悟空风筝,就像它的名字,每次一放飞就扶摇直上,直到引线放完。

有一次遇大风,来不及收线,线断,孙悟空居然飞走了,不知所踪。那几天我们都寂寥,担心父亲易怒而乖蹇。谁知过了几天,居然有北郭马的村民完璧归赵,将落在田地的孙悟空送了回来。由此可见,父亲制作风筝和放飞风筝的名声。这张风筝从此后好像没有在放飞过,后来,它跟着我们辗转在不断变化的房屋院落中,在我大学毕业后记得还看到过它。现在忆起它来,如在眼前。

那时,开展勤工俭学,也深得老师学生们包括家长们认可。那时候还是村集体制。等麦子收割拉进打麦场后,学校会有三天的假期。老师带领着班里的同学,排成一排,用心的拾麦。每天捡拾的麦穗交回学校。三天下来会有一大堆,送到场里碾压晾晒,卖给村里后,学校就可以有钱购置蓝排球和杂志了。每个班都订有杂志,多是连环画报之类的。

第三个学校是在村子的西南角,很大的一块地,地不规整,像一个平置的b字母。操场在b的上部,不方正,狭长。教室围着b的下部,中间有栽有几株枫树的小广场。我在这里上的四五年级,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很多同学现在亦能清晰记起。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记得那时的班主任是孙老师,她是一位南方插队知青,漂亮直爽可亲,爱生如子,总是在放学后喜欢我们去她的家里玩。她家里有录音机,应该还是单卡的。我们都是从这台录音机里学会了《外婆的澎湖湾》、《乡间的小路》、《校园小路》、《蜗牛与黄鹂鸟》等台湾校园歌曲。还是在这里每天听完《每周一歌》后才会结伴回家。

在这个班级里有一部分留级生,我刚到班里的时候,看到这么多的留级生,着实迷惑了一阵子。我在这里有几个比较好的同学。如红军,我借给他看插图版少儿《西游记》,不过他没有还给我;如海峰,在下午放学后经常去他家玩;如大成,下自习后尤其是冬天,总是一起结伴而行,时而会恶作剧的点着一把烂笤帚,挥动着火把欢呼跳跃。

那两年,走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枝枝叉叉,谁家在哪里,谁家什么花会在什么时候开都知道。虽然家家都有大门,独院生活,但是大人们都很友好善良,见到我们都很高兴,从不呵斥。

我们班里的二羔子最为调皮,他个小头大,眼睛大而明亮,很聪明但不好学,除了孙老师的数学课他不敢胡捣,其它课他总会不安分,包括体育课。有一次练习正步走,他竟然“发明了”三种走姿,引的我们哈哈大笑,气的老师一脚将他踹倒。哥哥,姐姐是在这里上的五年级、初一(初二),老三应该是在小贺上的一年级,在这里将小学读完的。

我们上小学时都是班里翘楚,光鲜亮丽,志得意满。但是现在想来,那时的同学们并不知道求学的目的或重要性,加之家务也重,所以并不在意学习成绩。

同学们都在一村,家长里短难免知晓。对于家境贫苦的、对于家里有精神病人的、对于家务苦重而多有迟到并且邋遢的女同学,多是同学们取笑耻笑乃至谩骂欺辱的对象,也是一有公物损坏现象就被怀疑的对象。

这个现象,我记得在就读的第一个学校就敏感的感觉到了。而像二羔子,因为他的父亲是村长,他却是我们都喜欢的人。如果不是我们学习成绩好,母亲是学校的老师,我想我们也会成为同学们嫌弃的那部分。

我们的母亲品德端庄,善良仁厚,认真积极,将工作当事业,将学生当孩子,在村里在学校以及在所有的高年级同学中,都给我们创造了宽松温馨的求学环境。

但是,贫穷这两个字,还是让我小小的就感受到了它的沉重和带来的自卑。不欺少年穷,在世俗的社会以及庸俗的人们中,这五个字压根就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随着阅历越来越多,也随着自己思考的越来越多,我才深深的体会到我们祖先智慧的力量是多么伟大,流传至今的谚语箴言多么让人明理知事。

后来,我们都随着父亲来到丰县读初中。父母朴素的思维中,知道要培养好孩子,唯有读书。因此,在孩子们都要读初中时,在县教育界小有名气而又谙熟教育力量的父亲,放弃了晋升学校校长的头衔,直接来到县里当了一名普通老师。

从初一起,父亲是我的班主任。在初中,我的成绩就并不算特别理想,尤其是英语,学的时候不难,也会,但一考试就难以满意了。父亲对我们的学习一如既往地关注。

哥哥的性格总是适合当老大,在当时《霍元甲》、《少林寺》、《虾球传》等方兴未艾,学校里也是帮派林立,男女皆可建帮立派。流传的衣着总是很快的疯传到学校帮派的男男女女,争勇斗狠也时不时的在这样的男男女女身上上演。

哥哥不是他们这样的,现在看来,哥哥从一开始就较之这些小角色不屑一顾。他有自己的圈子,而且还都是好学生,但他们又可以周旋于帮派间,实践并充实着经验。我还是做我的乖乖仔,努力做一名好学生。

父亲对我很是严厉,总是拿我开刀,杀鸡给猴看。直到现在,同学相见总免不了调侃父亲当年收拾我的惨状: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满天星光;一脚踹的横着c型飞出;一黑板擦砸在额头满脸惨白等等窘况。但是我们班是出了名的好班,以至于在初三时一下加进来十几人,将矫饰挤得满满当当。

父亲应该是辗转几个乡村学校之后第一次在县里的学校代班主任,而且他争强好胜的性格,也让他初到的学校急于树威立信。他对学生很严厉,对纪律很严格,早晚自习他都跟班。我有一次就是晚自习和同学说话,被他在室外听到,进来就让我站起来,一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颊。我们这个班在初一年级就出类拔萃了:德、智、体、美、劳样样木秀于林,班里风气也积极向上,春游手工等校外实践活动也多姿多彩,有好几个同学都是学校的骄傲。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父亲到底是父亲,他关注我们的学习和生活,恰恰他关注不到孩子们已经情窦初开的情感。我记得哥哥在那时也是有相处融洽的女同学,我也有。呵呵,记得都是在我大学回来后,有次父亲提起,说是我们初中毕业后,教政治的老师向他说起,我和谁好,他很惊讶,问那老师怎么知道的?那老师就说他,你怎么当的父亲?怎么当的数学老师?怎么当的班主任?难道你就看不到上课时你家孩子的眼神?我连忙腼腆着说,哪有这事。

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我们弟兄就像半导体中的电子一样,适时的填补着空缺。哥哥还未毕业,我就跟进来了;我还在读初三或者高三,弟弟就入学了。由于我们之间性格的明显差异和在校期间迥异的表现,以至于我们毕业很久以后,老师们看到我们任何一个,总是惊讶于同胞兄弟奈何这样不同?

当时,哥哥在初高中叱咤风云,尤其是高中阶段。加之他英俊潇洒,标志干练,天生一股英气,那时候朴素的衣着根本遮挡不住他的豪气或者戾气。总是过不了一两星期,哥哥就风起云涌一次,满校皆知。

我总是安分守己,踏实学习。高中时期较之初中有了更明确的想法,就是向视学习如儿戏的天才们学习。我一直比较幼稚比较书卷气,但是由于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相貌清秀可喜,深得老师喜爱。

那时候,如果自己在明智认真一点,学习成绩是会更好的。弟弟入学高中我就有印象了。他的教师就在我们教室东侧,课间操总是可以见到。那时候弟弟已经成长的英俊潇洒了,身材彪悍,英气勃发,总给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较之沉闷的学习,弟弟更加关注或者热衷于社会热点,典型的热血青年。我们之间性格的差异在体育运动中也明显的表现出来,哥哥和老三短跑出色,尤其是弟弟,百米可以跑进12秒。我呢则是擅长中长跑。3000米、5000米乃至万米、越野跑总会出现我的身影。

记得有一次参加市冬季越野跑,就快到终点的时候,我已经只是机械木然的奔跑了。突然就看到哥哥在道旁大声的对我喊,坚持住,就要到了,甩开胳膊。那次我记得是跑了全市的32名。

哥哥和弟弟喜欢篮球足球,我更喜欢排球。之所以我们能够在学校里被老师记住,现在想来有三个原因。

一是父母尤其是父亲在教育界的影响。初中不用说了,高中时候学校的领导,也主要是父亲当年的同学,也有哥哥的“老伙计”。

二是我们像波浪一样的出现在学校里。教我们的老师,有好几位都在不同时期的教过我们弟兄三个。我们截然不同的学习方式和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确实新鲜。但是,喜欢我们一个的老师也会爱屋及乌的喜欢其他一个的。

三是我们那时候确实也能够在一班同学里出人头地。

可惜,上学时候不知道人生是这样的漫长,是这样的不能按部就班。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那么初中、高中绝对是人生最为关键的阶段。在人生长河中,虽然也多会在拼搏中不断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如果高中阶段思想明确,结果理想,可能就会少奋斗好多年。

父母对于我们求学的努力,也终于让我们学有“所成”,大学毕业后,也各自走上了工作的道路。直到家里生活越来越富裕,父母对于三个孩子的成长也多欣慰。尤其是在他们的同事尚没有觉醒到读书重要性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了唯有读书才能够改变我们穷苦的命运。

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那些年,我在丰县读小学、初中、高中……

父母也成为了他们更多同事育儿的典范。家里也确实苦难,很多时候总是入不敷出。直到1998年我到了徐州工作时,家里的经济状况才有些好转。

读书改变命运,我认为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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