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8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當今程派之亂,亂的讓人匪夷所思!人馬個立山頭;風格千奇百怪!連字音都是五花八門沒有統一的解釋和發音,誰想怎麼弄怎麼弄,任何人,包括一些剛剛入門,唱的還一塌糊塗的業餘愛好者,居然都敢蹦出來,沒有根據想當然的對一些字音胡亂解釋一番,實在令人大張其目!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京劇程派《鎖麟囊》春秋亭

比如《鎖麟囊》春秋亭中的這個“春”字。我在視頻教唱《鎖麟囊》春秋亭中,談過這個字音的發法,這個字我那樣講,不是我生造出來的,我是有根據的,其根據有兩條:

根據一:一些專家對程派字音權威性的研究,和根據古代文獻的比較正確和科學的註解。

比如,北京戲曲研究所副研究員,北京藝術研究所研究員錢世明先生在《程派古音韻小考中》就說:“程硯秋吐字多有古音,其典雅處卓然立於他人之上,宜也”。

他對春字的解釋:“春”——程派讀“chün” ,陰平,其源於南北朝時期梁·顧野王《玉篇》:“尺均切”。合口四等韻,《廣韻》屬十八諄,平水韻在十一真。唐以後歸三等韻,程硯秋從“均”韻歸四等。不從俗!

第二,根據中國戲曲學院趙榮琛先生的弟子陳琪教授講課錄音:春,漢語拼音為:chun。程派這個字的念法,是把chun中u換成ü,念chün。

我們今天聽程先生的錄音,就可以非常清晰的聽清楚這個字音的發法(見程硯秋1941年百代唱片公司《鎖麟囊》唱片)。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程硯秋《鎖麟囊》唱片

有一個所謂的王吟秋再傳人,他說王先生不是這樣念,這位王先生的後輩傳人,是這樣說的:這個字,我聽了上百遍,怎麼聽也聽不出中間的那個u音來(畫外音:它不發u音,怎麼能聽出來)我就愛鑽牛角尖,我聽王吟秋先生春字念(ch吃 en嗯),有專業人士說這個字這樣念,念不到春字頭上,“吃嗯”反切,發的是陳(琛)的音,我不同意,京劇的唱唸不同於漢語讀音,比如說,臉,京劇念“撿”,這樣的念法你能用現在的漢語解釋通嗎?你解釋不同!古代的念法,你用現代的漢語解釋,解釋不通滴。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京劇表演藝術家王吟秋先生

我先不說他的說法前後矛盾,這裡我有兩點必須指出,他說法的荒謬和錯誤:

第一,他說的專業人士提出的問題,人家沒有問錯呀,字頭字腹字尾拼出來的字才是這個字的標準發音,既然他反切以後拼的是另外一個字,那麼這個字不就是個錯誤發音嗎?

第二,他說京劇上口字,比如臉發(jian撿)音,你今天的後人解釋不清楚,這有什麼解釋不清楚的,這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那就是上口字就是古代的方言、古語以及官話在長期的戲曲字音的演變中,由於這個字發的清晰或者順口好聽或者習慣等等原因吧,就被保留了下來,有什麼解釋不通的?而且,這樣的字就是現在,在民間也是經常可以在方言中聽到。讓我奇怪的是,這個上口字的變化,和他那個春字拼出另外一個音有什麼必然聯繫?他這才是解釋不通的。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中原音韻》上口字的根據書

當然,一些業餘的他胡講也不能起到什麼大的作用,他們自娛自樂也沒人管,還自己覺得在研究呢,其實不過是瞎折騰。這且不說,關鍵有一些專業的也在胡來。

最早,李世濟就把這個字直接唱成chun字,而且這李老太太的春字,咬字很猛很重,由她而起,劉桂娟、張巨萍、張莉莉,(這兩個人抖音有教課視頻大家可以去看)等等吧,那幾個她的學生,全都是這樣發這樣唱的,不上口。

李世濟一脈這樣唱也就算啦,因為她老人家最喜歡“革新”。那麼最有意思的是,號稱嚴格傳承程硯秋藝術的王吟秋這一脈的遲小秋,這個字也唱的含含糊糊,你說是哪個音,我聽著還是發的接近於春(吃嗯),而不是(chün)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五小程旦之一的遲小秋

另外趙榮琛一脈,陳琪教授的學生呂耀瑤也這樣的唱,並且這樣教,她沒有聽過陳琪的講課嗎?還是陳琪教授與時俱進,已經改變了程先生的這種唱法,服從新的唱法了?

呂耀瑤段曉玲這些專業藝人,在她們教戲的時候這個字都是發的“吃嗯”反切,聽到的也無不是琛不琛,春不春這麼個發音,

結合程先生的錄音和文獻對這個字的記載,可以講這個字無一例外的他們是都發錯了。除了這個字這樣拼是另外一個字音以外,唱出來的時候,“吃嗯”和chün的發音是非常接近的,你耳朵如果不是特別的去注意,聽的幾乎一樣,其實也就是嘴稍微動一點的意思,那麼這個字就稀裡糊塗出現了各種的發法。

程派一個“春”字的讀音,現在一些人的唱法真的對嗎?

青年程派演員呂耀瑤

綜上所述,春,尺允切(洪武正韻)現代漢語拼音讀chun,程派唱唸發古音讀:chün,而不讀“吃嗯”切,這個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如果像現在這些人這樣發音到簡單了,直接唱“琛”音,就能發出這些位教出來的這個音,不信大家可以試試,但是根據呢?

其實像這種字音讀錯的,還很多,這裡就不一一舉例了,以後再說。戲曲的學習不光靠耳朵,還得靠眼睛,耳朵聽學人家,眼睛得看文獻和解釋;不光靠習學苦練還得靠智慧和思考,有些字的讀音確實不好掌握,但是也沒有“春”字讀音錯的這樣普遍離譜。

有人會說,王先生是程先生的弟子,他講解的怎麼能錯呢?那王先生在“她為飢寒”裡還唱錯了四聲了你怎麼不說?迷信名家最要不得,他的好我們學習,他的錯誤我們也不能愚忠,我這篇文章寫出來,肯定有不同意的,那麼就拿出你們令人信服的意見和根據來推翻我的論述,如果講得入情入理,我也接受。一切對學問的態度都是需要嚴謹和科學嚴肅的,稀裡糊塗人云亦云,不但對個人的習學不好,對整個戲曲的長足發展也是絆腳石,我想我這個治學態度,大家不會不認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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