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8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先說這樣一個典故:

青幫三大亨裡邊,杜月笙名字裡面的這個“笙”字原來是生活的生,意思是正月裡生的。為什麼後來加了個竹字頭叫杜月笙呢?這竹字頭可不是一般人給加的,是民國時期的國學大師章太炎給加的。

當時杜月生求見章太炎,章太炎懶得理這個混混,但是看著杜月笙身上所有有釦子的地方,都扣得嚴嚴實實的,當下一高興,就給杜月生賜了一個“笙”字,這讓杜月生當即感恩戴德,滿面春風,從此以杜月笙自稱。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這章太炎是何人?

此人原本和梁啟超同事,共創《時務報》,卻因政見不合大打出手,當眾抽了梁公子一耳光,從此決裂。

此人學富五車,才冠天下,卻一心要做革命家。

此人坐過三次牢房,當面大罵袁世凱,把勳章做扇墜。此人自認為“民國元勳”,卻不承認南京國民政府。

此人雖不懂醫術,卻總愛給人看病,此人精通儒家典籍,卻聲稱“六經皆史也”,徹底否定儒家道德體系和價值觀。此人留學日本,老年卻力主抗日,大罵蔣介石是“石敬瑭”。

有一回日本警察廳查戶口,讓他填個表格,他竟然在出身一欄中填“私生子”,職業是“聖人”,年齡則是“萬壽無疆”,日本警察驚駭莫名,以為他是神經病,然而他確實常常自稱神經病,掛在嘴上的名言就是:“成大事者,必有神經病,不才承認自己是有一些神經病的。”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日本留學時期的章太炎

他就是民國第一瘋子,一個詛咒袁世凱,扇梁啟超耳光,還給杜月笙賜名的大師——章太炎。

如果說章太炎一輩子的主要愛好,大概是罵人,其罵人的範圍之廣,內容之多,用詞之妙,古今難尋。章太炎在當時有個著名的外號,叫做“章瘋子,章太炎認識的人,基本就是他罵過的人,從康有為,到孫中山,到袁世凱,沒有他沒罵過的,民國各派勢力,都要經歷章太炎的口水洗禮。

章太炎罵孫中山,拄著柺棍敲著鼓點罵,但是旁邊的人只能聽,不能附和,如果你在旁邊附和一句說您說的真對,他立馬給你一耳光“孫中山是民國第一偉人,我罵得,你是個什麼東西?”,被他打的人只能用一種驚現智障的眼光看著他,不敢多嘴。

章太炎罵康有為,在康有為大壽的時候送了一幅對聯,上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下聯“老而不死是為(賊)”,把康有為的名字作為聯底,隱去了罵他的話,傳為當年的趣聞。

罵袁世凱,在北京的時候,每天穿著破衣服,柱著柺棍,來到中南海找袁世凱,警衛也不敢攔他,但是袁世凱當然不會見他,他就把接待室裡的東西挨個砸一遍,大罵幾聲袁賊,再燒一幅袁世凱畫像,心滿意足的去了,明天再來,風雨無阻,一連數十日,最後逼的袁世凱軟禁他。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日本留學時期的章太炎

更有意思的是,在罵袁世凱的時候,袁世凱的秘書出來勸解。章太炎學問大,罵起人來從不重樣,旁徵博引滔滔不絕,聽他罵人極長見識,以至於秘書在旁邊聽的都痴了,都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後來章太炎在案頭上刻上“袁世凱”三個大字,每天飯前,用大木棍子用力擊打數次,讓其速死。

至此還覺不過癮,便親筆手書“明年祖龍死(語出,《史記·秦始皇本紀》)”便籤,逢人便送。(此時為民國四年,1915年。)

沒成想,於1915年底加冕,僅僅當了83天皇帝的老袁,真於1916年暴斃而亡,章大師一語成讖,天下聞名。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就這麼個主,按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章太炎一輩子也是有怕的人的——帝師梁鼎芬。
溥儀的老師梁鼎芬,那在大清是根正苗紅的大師(要不怎麼能當皇帝的老師呢?),張之洞在湖北辦報紙,把章太炎叫去做編輯,章太炎當時正年輕,滿腦子革命排滿,他居然想策反張之洞!

張之洞也沒拿他當正常人看,一笑了之。問題是章太炎在張之洞創辦的報紙上登載的全是同盟會那一套革命文章,生生是把清朝的報紙變成了革命刊物。


當時梁鼎芬也在湖北,一看文章這還了得?!立馬去找張之洞,張之洞也覺得有點過分,讓梁鼎芬自己解決。梁鼎芬雖然是大文化人,做事卻很粗野(難以理解),他直接找了幾個打手,徑直去了報館,把章太炎按在地上一頓好打,直接扔了出去,嚇的章太炎連夜離開湖北。

這件事給章太炎極大的心理陰影,從此以後,梁鼎芬在章太炎這裡就起到了張遼的作用,可止小兒夜啼,誰要是見到章太炎瘋的不行就喊一聲:梁鼎芬來啦!
章太炎立馬偃旗息鼓,一言不發。可見神鬼怕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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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的結婚照

章太炎四個女兒,分別叫章㸚、章叕、章㠭、章㗊,長到好大沒人敢提親,後來明白過來,因為沒人認識這四個字。

章太炎在上海,走丟了(四十歲的人走丟了),隨手找了個黃包車,人家問他去哪?他說我也不知道,你就到章瘋子家吧,反正上海人都認識我,黃包車伕居然找到了,可見他的知名度。

章太炎的一生,用他自己曾說過無數次的話來總結最為合適:

我就是一精神病!

門生無數,學富五車,國學造詣第一人的章太炎


1932年,北京大學舉辦了一堂學術講座,只見講壇之上的那位操著一口生澀難懂的杭州話,口若懸河般的滔滔不絕。

而黑板旁替他寫板書的卻是國學大師錢玄同,替他翻譯成普通話的則是語言學大師劉半農,在講壇旁邊環伺的則是在當時文史學術界早已名聲鵲起的汪東、朱希祖、馬幼漁等人。

而這幾位文史類的大家,他們還有一個共同身份,皆是“章門弟子”。沒錯,臺上那位正是章太炎先生。而作為章太炎弟子的還有黃侃、劉文典、魯迅、蘇曼殊、周作人、吳承仕、沈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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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的弟子門

為什麼他們都拜章太炎為師?

因為章太炎,是在近代裡面把國學融會貫通的第一人。當年的劉半農,是巴黎大學的博士,專業領域就是語言學、音韻學,他早就聽說了章太炎在國學上的造詣,覺得不服氣,於是就去找章太炎理論語言學。

寒暄完畢,話題開始轉入學問。章太炎問劉半農:“你們的白話文,是什麼話?”


“當然是以北京話為基礎。”
“北京話又是什麼話?”
“北京話是明清以來京城人所說的一種方言。”
“錯了!你說明朝,你有什麼根據?”
劉半農呆住了,無言以對。

他是民國第一瘋子,也是第一學者,先詛咒袁世凱,後扇梁啟超耳光

章太炎說:“明朝和清朝的北京話並不一樣。我讓你聽聽什麼是明朝的北京話。”接著他用明朝的音韻唸了一首文天祥的《正氣歌》,和後來的北京話很不一樣。

緊接著他又用漢朝的音韻唸了兩首漢詩,更把劉半農嚇住了。接著章太炎開始講,這句是漢朝的罵人話,出典是哪部書,那句又是唐朝的罵人話,出處又是哪部書,又給他講從上海、寧波到廣州、客家都是怎麼罵人的,簡直不是在展示資料了,而是在痛罵劉半農!
劉半農臉色通紅,汗如雨下,半晌終於插話道:“打擾老師太久了,我先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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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門弟子合影於蘇州公園

這就是國學大師章太炎,國學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種,是先人智慧的遺留,也是中國五千年文化最大的沉澱之美。

國學之美,是隻有自己親身沉入進去,才能發現的美,也是在這浮躁、輕盈的社會節奏中為數不多的、比之抖音、快手、短視頻更能提升自己涵養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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