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6 歹毒男友:为还300万债,他预谋把我卖给40岁老男人

歹毒男友:为还300万债,他预谋把我卖给40岁老男人

1

我去顾家送货的时候,正赶上顾曦然一家准备出去吃饭。指导她们家保姆将那套景泰蓝工艺品放好之后,顾曦然拽着我让我一起去,我急忙摆手推脱,直到她叔叔顾景洪走过来,温和而坚定地冲我丢下一句,“那就一起去吧!”

对我而言,顾景洪不仅是个小长辈,还是我手里最有购买力的客户,我不想也不能驳他的面子,便收起不耐,抿嘴答应。

到了饭店才知道,除了顾家四口,还有几个生意人,顾景洪跟他们称兄道弟,郑重其事跟他们介绍我——古意展览馆高级咨询师,那些人立刻假模假式地跟我探讨起文化名家来。

我知道顾景洪的好意,想让我有机会多卖掉点花瓶字画,只是那些人对古玩的兴趣很快就戛然而止。饭桌上酒菜一齐,气氛立刻沸腾高涨,推杯换盏间,是真真假假的吹嘘捧逗。

把自己置之度外当一个看客,倒觉得这场面挺有意思。小有成就的男人们互谈自己的发家史、发表人生观政治观,而这里面有个异类——

他面貌稍年轻些,但一看就是个老油头,给黄总看茶李总点烟刘总递一碟蒜酱之余,还给顾曦然母女和我点了三盅雪蛤银耳羹,我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汤羹,十分讶异此人的细心周到,不禁好奇地问顾曦然,“那个马屁精是谁呀?”

顾曦然扑哧一笑,“周宁远,搞销售的,我爸跟我叔叔都可喜欢他呢。”

可不,谁不喜欢一个把自己当祖宗一样伺候的人精儿啊!只是,看着他挺高的个子却跟每个人卑躬屈膝,我觉得这人挺没劲的。

2

再见到周宁远的时候,是他特地来展览馆找我,说想买两套骨瓷碗送礼。我看着他,穿宝格丽衬衫却没扣袖扣,古驰皮带扎在外面,身上的香水味很冲——简直是土鳖中的战斗机。

按照他的需求,我给他选了“国风”系列,周宁远看着我递给他的产品说明单,凑过来问,“妹妹,你能打到几折呀?”

看着他眼里闪烁的鸡贼与精明,我反应过来,他是货比三家找到我头上,并不是专程来给我拉业绩的,便懒得跟他周旋,干脆一让到底,给他走了个员工折扣。周宁远看到报价还有些不可思议,愣了几秒钟才回过头来冲我竖起大拇指,“妹妹,够意思啊!”

心里冷笑,我哪是跟你够意思,我是希望大哥你别再一口一个妹妹烦我了,反正价格已经最低,买不买随便你。

周宁远痛快地结了账,又兴冲冲折回来找我,说要请我吃饭。

“谢谢,但我今天没空。”我敬谢不敏。

“那明天?”周宁远不气不馁。

“明天也没空。”我冲他耸了耸肩膀。

周宁远终于停下来,冲我皱皱眉头,“不对啊妹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待见我呢?”

“怎么可能……”我心说大哥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才感觉出来呀!想要说点什么把他快点打发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展区走过来,一见到我,像是全身力气都用没了一样,颓然地冲我喊了一句:“嘉乙,我完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钟烨,我急忙向他跑过去,但钟烨黯淡的视线却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周宁远身上,嘴里喃喃地念了一句,“周经理?”

3

钟烨是我男朋友,我们俩大学毕业以后,租住在这个城市的小房子里,在打拼中失去了棱角与激情,不知道还能靠着单薄的梦想支撑多久。

钟烨的工作出了差错,他所在的项目组在近期制作的订单图样里,搞错了一个数据,导致两百套生产完的桌椅在验收的时候不合格,客户以此为由,不仅拒收这批桌椅,还要求一定比例的赔偿——全部清算下来,公司大概要赔三百多万。

这么大的损失,公司当然要追究责任人,项目组的人一推再推,最后负责校验并向生产厂家递送图样的钟烨,便成了替罪羊。

钟烨在我办公室里连喝了三大杯水才勉强平静下来,跟我道出这一下午他去客户公司求情的经过,结果当然是很不乐观,而且对方似乎对他以设计助理的身份贸然前去十分不满。钟烨无头苍蝇一样到每个部门那里求了个遍,最后终于被保安赶了出去。

我看着他,长久以来的工作失意让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变得麻木而疲倦,而这件事,似乎成了压倒他精神支柱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这一切说完之后,他像个沮丧而无助的孩子,靠在我的怀里,一遍一遍喃喃地重复着:“嘉乙,我完了,全都完了……”

我抱着他的头,脑袋里过滤着这桩飞来横祸,安慰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徒然地对他说,“没事的,钟烨,会好起来的……”

许久,钟烨忽然抬起头来,狠狠掐着我的手臂,“周经理,那个周经理,你能不能让他帮帮我?”

4

钟烨说,他下午在那家客户公司里见到过周宁远,他并不知道周宁远是哪个部门的,只是在误闯会议室的时候摔在地上,被人拉了一把,他扫了眼那人的胸牌,便记住了周宁远。

可是,我可不认为,以我低价卖给他几只碗的交情,这个滑头会愿意帮我这么大一个忙,而且,我也不确定,就算这个忙他能帮得上,但我要拿什么回报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呢?

我踟蹰辗转,却被钟烨误解,连为他努力争取一次都不肯,他漠然地看着我,“陈嘉乙,你是放不下你的面子去求人吧?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没有你的面子重要。”

他的话像一把沉重而锋利的刀子,重重地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割了一把。我拼命劝说自己,他正陷在低谷,不是故意要伤害我,但是,我可以原谅他的口不择言,却无法接受他莫名的刻薄与偏激。

没错,他做错了事,遇到麻烦,身为相处四年的女朋友,我应该不遗余力地帮他,但他怎么能,毫不留情地否定我的爱?

强忍着心里的痛,我给顾曦然打了电话,旁敲侧击跟她打听了周宁远的琐碎资料,得知他的确在钟烨所说的客户公司工作,职务是首席销售经理。

沉吟片刻,我又冲她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那个土鳖喜欢什么?”

5

顾曦然说,周宁远那人,不好烟酒不赌钱,对女色也不怎么上心,他就爱一样东西——钱。

钱?暗暗苦笑,我要有钱也不用跟钟烨这么发愁了,看来想打动周宁远,我得碰碰运气。

我给周宁远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找他帮忙,周宁远很爽快地抽了顿午饭时间给我。

一见面,我就送上一份礼物。

我亲手雕刻的,一尊财神爷像。

周宁远看了看那财神,又看看我,笑得十分灿烂,“妹妹你可真有意思!”身体靠在椅背上,“但我更好奇你到底遇见什么事儿了,竟然会找我这种人帮忙?”

这人比我想象中聪明,而且记仇,我自以为不着痕迹对他的鄙夷与轻蔑,他都知道。

硬着头皮把钟烨的事情说了,感觉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得我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说完了,如释重负地看着周宁远,好像把一切难题都归咎于宿命一样地望着他。周宁远在我的注视下收起了戏谑,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许久才冲我摊了摊手,“不行啊妹妹,采购部的事不归我管,而且这事儿听着有点蹊跷,我无权越界干涉,恐怕帮不上忙。”

我一颗盘旋的心重重落下,有失望,有泄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命运击落的屈服与无力。

周宁远试探着问我,“生气了?”

“没有……”我勉强挤出一丝笑,“这么大的事,别说您帮不上忙,就是能帮上,也有权选择帮不帮,是我不懂事儿,给您找麻烦了。”

6

周宁远说话算话,果然没有帮忙去找采购部协商,签收那批不合格的货物。

但是,他却在那天,帮我打了个电话,是他一个律师朋友,只交待了三言两语,便对我说,“没事儿,回头让你男朋友带着用工合同去找我哥们儿,他一孩子凭什么给一个工作组的人背黑锅,别害怕,大不了咱不干了。”

话音落,起身离开,带走了我送他的那尊财神,还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事情的峰回路转让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周宁远这个人,似乎有了更立体的了解,他圆滑市侩精明小气,却很仗义。

而钟烨遭遇的麻烦,就这样平息下来,他不必承担责任,且提出辞职以后还拿到了一小笔补偿。

可是,对于这个已经算是圆满的结果,钟烨却并不满意,对工作也失去热情,开始整天在家打游戏,偶尔我回去抱怨几句,俩人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

感情上的力不从心渐渐让我感觉到彷徨,工作也总是打不起精神来,顾景洪终于忍不住问我,“怎么了嘉乙,有什么心事?”

他每周固定会来我们展览馆一次,听我讲解一个小时的画作推荐,走的时候总会买上一两件可有可无的小摆件。虽然是有生意做,可我总觉得别扭,因为有时候,我明显感觉他根本就听不懂我的解说,却要佯装领悟,生硬地附和着我。

便借着心里的消极,冲他道:“顾叔叔,其实你不需要听我讲这些东西,曦然跟我一个专业,她比我学得还要好呢,你可以……”

“可是,有你在旁边,我觉得自己很年轻啊!”不等我说完,顾景洪忽然出声打断我。

我努力阻止自己不去追究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但顾景洪却不肯罢休,忽然快走两步,把急欲抽身的我拦住。

7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景洪会那么直白地对我说,我第一次扎麻花辫出现在他家的样子他做梦也忘不了;他说他以为人生中不会有失而复得但他却有幸遇到;他说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踏上跟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他还说……

“我不愿意!”

我震惊于他的无耻与龌龊,他妄图用一个自认古老而深情的故事来打动我,但他不明白,如果我真的被那个故事打动,又怎么会甘心做一个相似的替代者?

所以,念念不忘是假的,深情是假的,一个恶心的中年男人想用自己的财富诱惑一个单薄贫瘠的小女孩,才是真的。

“出于我曾经对您的尊重,以及您是曦然的叔叔,我就不甩您耳光了,今天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但顾先生,从今往后,请您自重!”

一字一顿地说完那些话,我不顾他失色的模样,大步走出展厅,推开门,却在休息区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宁远,四目相对时他眼里飞快地闪动了一下。只这一下,我立刻清楚,以周宁远的洞察力,他一定知道我跟顾景洪刚才在展厅里发生了什么。

冲向头顶的羞愤让我失去了理智跟风度,我认定周宁远是顾景洪的同党,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之后,攥着拳头离开了。

8

事情却没那么简单。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馆长的电话,连委婉都没有,就把我炒掉了,理由是我能力不足素质不够,得罪了大客户,应该回家去调整。

调整?我调整你妹啊!

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接到顾景洪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嘉乙,我有的是耐心等你长大。”

这个老家伙,他都把我气乐了。

他以为没了一份工作我就会对生活失去信心,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抱他的大腿吗?

想什么呢。

索性连东西都懒得收拾,一件一件通通丢到垃圾桶,走出展览馆,却在大门外,一眼就看到靠在一辆黑色奥迪旁边的周宁远。

我还在纠结是继续不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周宁远却冲我招招手,说要给我看点东西。

我刚一走到他旁边,就见他一把打开后备厢,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装袋,上面的LOGO分别是:LV、GUCCI、D&G、CHANEL……我抬起头,问他,“是顾景洪让你来的?”

不用想都知道,也只有能发出那种无聊短信的男人能干出这种事,一会儿让我没了工作一会儿拿这些东西砸我,想让我体验入地狱跟上天堂是什么感觉吗?

我唏嘘的是,热心仗义帮助过我的周宁远,真的跟顾景洪是一路货色。

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

“不是他让我来的!”周宁远一把扣下后备厢盖,“是他打电话让秘书去买的时候被我听见了,我把这活儿接下来了。”

“你接下来?”我疑惑不已,“你为什么要接下来?”

周宁远忽然嘿嘿笑出声音,顿了顿,才冲我扬眉道,“我就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你无聊不无聊!”我觉得这男人讨厌透顶,试探我会不会为金钱所动,这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乐趣?还是,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第一时间看到我屈服于顾景洪的金钱攻势,跟我说一声恭喜?

比起对顾景洪的厌恶与愤怒,我更恶心周宁远的小人之举,轻蔑地转过身去,却被他粗声粗气地叫住,“生气啦?我逗你玩的!”

他大长腿走两步便横到我面前,“顾景洪既然选择出手了,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是怕你吃亏才过来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便冲他问了句:“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9

周宁远说,像顾景洪这种人,我越是让步,他越以为自己有机可乘,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干脆来点狠的,一招毙命。

所以,他按照顾景洪的吩咐,给我买的名牌包包鞋子裙子,都是按照顾曦然的喜好跟尺码买的。

“你把这些东西拎到顾家,拿给顾曦然……就当是最后一次为好朋友着想吧,如果顾景洪还是给脸不要脸,那时候你再拆穿他好了!”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错怪周宁远了。他一开始就是相信我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那么做了,所有的奢侈品,都是为了还给顾家而准备。

“周……周大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多次揣测失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分辨眼前这个人,严格来说,他身上诸多品质我都不喜欢,但他偏偏又富有一种让人想要信赖的正义感。

周宁远微微怔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温柔地冲我笑了笑,“也许,就是为了你能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大哥吧。”

我坐进他的车,一起去找顾曦然,把后备厢里的东西都交给她,说是她叔叔给她的“惊喜”,接着,我不去理会她的狐疑,心情复杂地跟周宁远扬长而去。

顾曦然没有错,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觉得,从今以后,我们做朋友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我坚持要请周宁远吃饭,香辣牛蛙,钟烨总嫌恶心,不陪我吃,我对周宁远说,我得敬您一杯。

周宁远则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并不新鲜,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孩,面对着跟我一样的诱惑,最终却选择了堕落——但这堕落并不是她自愿的,为了贫寒的家境,为了远方求学的哥哥,她忍气吞声,放弃了自己。

牛蛙吃到最后,只剩一锅红油,周宁远脸上也红彤彤的,他抬起头来,对我说,“我有个妹妹,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们俩很像。”

10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跟女孩说这句话,你长得跟某人很像?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

但是,这老套的桥段,顾景洪让我恶心,周宁远却让我莫名心悸。

我由衷地感谢周宁远对我做的一切,也坦诚接受了他对我发自肺腑的嘱咐:“社会就是这样,发展得越来越光怪陆离,我们改变不了大环境,也做不到独善其身,那就尽量保持一份清醒吧,清醒地为自己而活,别埋怨,也别泄气。”

一瞬间,我忽然鼻子酸酸的,长这么大,有人教导过我努力,也有人对我说跌倒了也不要放弃,却没有人,情真意切地告诉我,别埋怨,别泄气,才是适应社会的法则。

我静下心来,找了份工作,在陶艺教室教小孩。钟烨还是老样子,不肯出门,整天躲在家里玩游戏。我们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因为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接着脸色大变,愤怒地冲我质问:“陈嘉乙,你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那个律师也跟我说没事,为什么公司法务说纠纷结果下来了,我被认定为工作失误,要承担百分之三十的赔偿!”

我既震惊于钟烨陌生得让人害怕的模样,又不自觉地想起周宁远来,他当初介绍给我们的律师早就帮我们解决了一切,为什么现在,钟烨又被追究了责任?

巨大的混乱让我无法思考,而钟烨却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先是死死掐着我的肩膀大声质问,接着开始疯狂地在房间里砸东西。我吓得急忙从家里跑出来,身无分文地走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泪水纷飞,最后竟狼狈地停在了周宁远公司的门口。

我顾不得形象,一心想找他问个究竟,但他的秘书却对我说,他请假回了老家。

一瞬间,全世界的城墙轰然倒塌。

在这个城市,有谁在乎你是清醒还是沉迷,乐观或绝望?

我不愿意相信是周宁远骗了我,就像我不愿相信钟烨的悲观失重完完全全像是另外一个人。沮丧过后,问题还是要面对的,我强打起精神走回了我们那间出租屋,想要跟他好好谈谈,却发现屋子里出奇地干净整洁,钟烨洗了头发,还切了一大盘水果等我。

映入眼帘的美好却是假象,钟烨突然的振作与体贴,只是因为,他想卖掉我。原题:《靠近一个大卫杜夫的拥抱》,作者:林潮汐。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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