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9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北京的房租又涨了。

公众号文章《北京房租正在令人不安地悄然上涨》中,哈佛燕京学社已退休的老研究员的房东要求涨租金,原本19000元/月,现在要求上涨5000元。

再犹豫一下,房东又把房价提到了28000元/月。

不禁想起电影[小时代]里的林萧,因为有一个愿意养她们一辈子的朋友顾里,房租0元,住豪宅。

同是编辑不同命,她住得是面朝东方明珠电视塔、紧邻黄浦江畔的景观豪宅。而我们每天熬夜码字,还要与租客抢房,与中介和房东斗智斗勇。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小时代]中四个好姐妹在上海的豪宅中有说有笑,窗外是繁华的黄浦江夜景,是东方明珠电视塔

对于她们而言,房子是姐妹们聚在一起吃饭、睡觉的玩乐场所。

但对于我们来讲,在一线城市租住的房子,已经超越它本身居住的价值意义,变成生活中本不该成为障碍的障碍。

[临时同居]里,卖房子的项少龙带着女朋友看新房,手里捧着钻戒,跪地求婚。

女朋友在房子里转一圈,生气地拒绝了,她觉得婚房太小,以后有了孩子,房间里连个婴儿床都没地方塞。

她要求项少龙让她在一年内住上豪宅,否则就不嫁。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临时同居],项少龙带女朋友看新房

对于很多人来讲,房子不只是要住,而是要住的好。

就像电视剧《蜗居》里一样,谁不想要采光好、地段好的大房子,而在伸不开腿的小房间过一辈子?

房子里有着人们对世俗愿望的憧憬,而那些力所不能及的憧憬,则阻碍了两个人的爱情。

而在[后来的我们]里林见清蜗居在破旧的老房子里,一间房被隔出十多个住户。

但是林见清对方小晓说,他这里什么都有。这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承载着他对游戏设计全部的梦想。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后来的我们],十多个住户住在一起,环境条件很差

这时候他们别无所求,居住条件不好也不会去在乎,一张床能睡觉,一台电脑设计游戏,足够了。

然而同学聚会改变了林见清对房子的态度。同学在他背后说,北漂又怎样?房子还不是租的?

他突然间发现,房子不只是用来住的,它更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是财富、地位的象征。

就像他回家租的那辆车,和借钱也要买的全聚德烤鸭,只不过房子是更难企及的一个目标。

等他再回到北京时,浑浑噩噩,工作忍不住骂了客户,在街边吃饭突然站起来打人。

房子,成了他追求梦想的绊脚石。

[喜剧之王]里的尹天仇也是一样,他那个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洗脸池的出租屋里,除了满墙的电影明星海报,什么都没有。

房子破,梦不破,这样狭小的房间里,贴满了一个群演的明星梦。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喜剧之王]

谢娜刚到北京时也是这幅光景,甚至还不如尹天仇。尹天仇住的是有窗户的一居室,而谢娜是不透气的地下室。

那些破旧的小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牢笼,困得住猫猫狗狗,却困不住真正有梦想的青年。

只有在这样的破房子里受罪,才能向着未来的好生活去奋斗。

如今成名的他们,都已搬进宽敞鲜亮的豪宅,但是曾经的地下室、木板床却深藏于他们心里,是为梦想打拼过的证据。

到了[一念无明]中,黄大海租住的一居室更为寒酸,一张上下铺床,只够一个人回身。

在一个人住都感到压迫的空间里,装下两个人,隔着屏幕都感到窒息,却是香港住房的真实写照。

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患有躁郁症的黄世东,慢慢接受父亲的关爱和治愈。无所谓它有多小多破烂,重要的是,父亲像他当年陪着母亲一样陪着自己。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一念无明]里父子俩居住的出租屋

后来,也还是房子,让黄世东再次犯病,并且再也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本来他与前女友贷款买了一个小婚房,他为早日还清贷款借大笔钱炒股失败。再加上母亲的压力,失手将其杀害,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再回来,前女友说房贷她快供不起了,还带他到教会上,对其大声地控诉。

仔细想来,黄世东患上精神疾病,母亲的离去,前女友的绝望,背后都是房子在推动。

若不是房价太高,房贷压身,他何必去大笔借钱炒股,以至于失败后再难翻身。

一套房里充满着社会小人物的悲剧与无奈,让他从原本的中产阶级,变成了患有躁郁症的穷人,留下一块心结,永远抬不起头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小的房子,竟变成了决定人一生的事物。

然而[一念无明]中的出租屋,并不是香港住房最悲惨的一面,1992年的电影[笼民]才是。

根据香港的条例,一个单位内有12个床位或以上的租户,并且共享厨房和厕所的,就称为床位寓所,即“笼屋”。居住其中的住户,叫“笼民”。

电影[笼民]便是反映香港这样一批底层人物生存状况的电影。

对我们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

▲[笼民]

住在笼屋里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残的贫苦人群。片中的笼民正面临被拆迁的境地,他们开始了一场保卫生存权利的抗争。

一张床大小的铁笼子是笼民唯一的安身之所,看上去,他们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将自己锁在里面吃饭睡觉。

比起还有房子模样的破烂出租屋、地下室,笼屋则是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它更接近于远古山顶洞人的山顶洞,只满足人类的生存属性便好,笼民们终日的目的似乎也只有一个:活着。

但是当他们共同面临拆迁时,却又比高楼大厦中的任何人都要温情、团结。那是我们区别于动物的人性,也是一栋房子所困不住的精神自由。

大概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并不重要,反倒是被困在牢笼般的房子里,失去自我和人性更可怕。

最初,人类的房子不过是一个洞穴,一间草屋,用来遮风挡雨,御寒躲野兽。

而如今,一栋房子所意味的并不只如此。梭罗在他的《瓦尔登湖》中说,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一年的房租,管饱买下一个印第安人的棚屋。

不幸的是,这笔租金却害得一个文明人,活多久,穷多久,甚至被它拖累得喘不过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些什么了。

它成为了大多数普通人心中高不可攀的山崖,是物质和财富的象征,是欲望的迷雾。

而我们,倒是该反问自己,像方小晓问林见清那样问问自己:“你得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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