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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乔杉父亲去世。
他回老家整理父亲遗物,在床下发现一张报纸。是之前他特意带回家给他父亲看的。他爸看了之后,第一句话是,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乔杉在北京演过的一场话剧,媒体报道的时候,拍了一张现场照,里面有乔杉。
他都没想到,那张报纸他爸一直都留着。
两年前,从中戏毕业的时候,乔杉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毕业指定就火。
结果那两年,他在北京混的穷困潦倒。远远没达到自己的预想。那阵子,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吃不了演员这碗饭。
后来,还是人艺的一个老师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儿童剧。
最终,乔杉又返回北京。
1
直到上高二那年,乔杉才知道有中戏这么个学校。
原因是跟他一块儿玩摇滚的一个师兄,考上了中戏。那个师兄就是后来在电影《驴得水》里演光头特派员的那位。
师兄的发量,吓乔杉一大跳,“以前都是那种长发飘飘的状态。”
这师兄建议乔杉,不行你也考这个。在乔杉原打算里,他准备当一个警察的,他父亲就是干这行的。
那会儿他远没现在这么胖。体重130斤,长得白白净净的。考中戏前,他在北京报了一个考前班。他特别喜欢他住的地方,觉得充满市井烟火。
早晨起来,卖早点的,跳广场舞的,倒夜壶的,他从这人间烟火之中穿行而过,一路顺利考入中戏。
毕业那年,《士兵突击》大火。班里的同学都跑去出演同类题材的剧。
他拒绝了家里想给他在北京买房的要求,转头从家里要了2200,跟人在通州合租。但没有跟他预想的那样,一毕业就火。
反倒是在通州靠着2000多块钱撑了好几个月,才得到演出机会——去农村演出,演一场给80块钱。
他把自己的资料给剧组,转头发现,人直接把他的资料给扔了。
去农村演出的活儿,没敢丢。因为要靠这个生活。最后是儿艺的老师联系他,问他愿不愿意演儿童剧。没多想他就去了,之前有一次他去农村演出,底下的观众就两个,一个小孩,以及小孩怀里抱着的鹅。
小人物想要成事儿,是因为有一颗不断向上的心。
后来,开心麻花排《书桌上的铜锣湾》,乔杉是演员之一。他在发布会上,看着那个坐地铁来免费主持的年轻人,觉得他特别二。
怎么还打了个耳钉,太土了。
活动结束后,他才知道对方叫大鹏,在搜狐上班。
两个人的生活境遇,就是苦命他妈带着苦命回娘家,苦命到姥姥家了。大鹏来北京是奔着当歌手来的,结果到北京发现自己被人给骗了,对方说帮他出唱片,拿了钱就此消失在人海。
工作也不顺利,在搜狐好不容易弄了个主持人的工作,结果新领导一上来,就把他给换了。
大鹏当晚喝得酩酊大醉,给身边的朋友讲,我要以后谁也换不了我。
乔杉也是苦哈哈,跟他一块儿毕业的同学,都已经冲上大银幕了,他还是混的灰头土脸。
背井离乡的两个小人物,就此结下了坚固的友谊。两人没事儿的时候,就一起喝酒,一起谈论梦想。
去电视上搞喜剧,完全出于好面儿。
2
亲朋好友得知乔杉是演员。就问他都演了啥,乔杉说自己演话剧的。
亲朋好友不信,问,那咋不在电视上播。
正好有个导演看到乔杉的话剧,回头找他,说是打算在辽宁电视台弄个节目,搞笑为主,演不演。
这就是后来被许多观众一直提在嘴边的《爱笑会议室》。
跟辽宁台合作结束后,《爱笑会议室》最终又挪到了黑龙江台。
乔杉把自己在北京观察到的人间烟火,拍戏经历,铆足了劲儿全用在了这个节目上。最巅峰的时候,乔杉讲自己一个月能写三十段戏,低潮期,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硬写。
因为他得靠这个向亲戚朋友证明,他确实是个演员。
后来很多人讲,那时候每天最期待的节目就是这个。再后来,《爱笑会议室》里,就没有乔杉、修睿、崔志佳等人的身影了。
几年后,乔杉才在一档综艺节目里讲自己离开的原因。
他自嘲说,觉得《爱笑会议室》管理层把他们搞创作的两组人,当作两队狗。中间丢一根骨头,然后让乔杉他们抢。
原来,周星驰拍的《喜剧之王》里,小艺人们的经历是真的,没成名之前,身份低的如狗一般。
离开《爱笑会议室》之后的乔杉修睿,完全没有了经济来源,乔杉喝到酩酊大醉,天地不知。但总算有欣赏他们的人,戴军把他之前的表演下载到iPad里,遇到了人就给推荐。
这小伙子戏演得不错。
但机会渺茫,他又跟修睿搭伙儿去农村演出,经纪人是他媳妇。有次演出完,乔杉去接他媳妇,发现她在大学附近摆地摊。
零碎物件儿,五块十块,在舞台上没有卡过壳儿的乔杉,那天晚上一直张不开口招揽生意。
苦日子,总会熬到头。
他朋友大鹏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想拍个短剧,找他帮忙。
乔杉一到剧组,直接被逗乐了。整个剧组最贵的器材是一部5D2相机,主要是用来拍摄。剧本相当简陋,都是几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出来的,给乔杉聊了一个热衷保健的角色。
第一季拍下来,乔杉没拿一分钱,都是朋友,你要说帮忙我去,给钱兴许我就不去了。
小人物,就此一飞冲天。
没人想的到大鹏的这部网剧,一下子会火的一发不可收拾。一口气拍到第四部,越拍越火。没人再敢把大鹏换掉。
而乔杉也成了这部系列网剧里最惹人注目的人,一个热衷做保健,但闹出各种笑话的人。
这个角色过于深入人心,他去澡堂洗澡,发现澡堂里一堆老哥见到他,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拍他。
后来他成立工作室,朋友找书法家给写了一块儿匾,上书六个大字,“亚洲保健教父”,这块匾后来一直挂在工作室的墙上。
《喜剧之王》里,尹天仇跟柳飘飘坐在海边。柳飘飘说,看,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尹天仇接过话茬,不会的,天亮之后便会很美。
3
大鹏趁着拍网剧走红的当口,去完成做导演的梦想,拍《煎饼侠》《缝纫机乐队》。
在他的电影里,他把自己所有的梦想挨个儿实现,想做而未做成的歌手,想红而没能红起来的艺人。所有电影里,都藏着他的过往。
但就像当初拍网剧时候一样,电影里始终有乔杉。
越来越多的观众认识了这个充满喜感,体形浑圆的喜剧演员。
他出现在更多的场合里,春晚里的快递小乔,《欢乐喜剧人》里,跟修睿一起闯荡的兄弟。《来电狂响》中的吴小江。一个个小人物形象,被乔杉演得活灵活现。
《两只老虎》里,他依旧是演小人物,跟他搭戏的是演遍小人物的葛优,电影里葛优演了大人物,张百万。乔杉为生活铤而走险,而张百万则要弥补人生的缺憾。两人因此闹出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
演《爱笑会议室》那年,乔杉过生日。他的微博上有60个人祝他生日快乐。这让乔杉大为惊喜,一边向他媳妇炫耀,一边认真给人逐一回复。
有人在网上问过,乔杉演技如何。
有人给回复,洗尽铅华,不管是多烂的片子,只要有乔杉,都能让人笑出声。他是还未出演《斗牛》之前的黄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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