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快……了！
丁應遲感覺一陣風中凌亂，直到被顧西澤拉出來。
“顧西澤，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依舊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丁應遲氣結，“我們明明就是假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假的了？”
顧西澤的一句反問讓丁應遲差點腦子短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你也沒說是真的啊！”
顧西澤點頭，“現在說真的。”
丁應遲：“……”已經無法和他溝通下去了。
“我先回去了，今晚我們都冷靜冷靜，明天我們再繼續談。”丁應遲跑到路邊攔車。
沒一會，顧西澤走過去把她拉進車裡，他坐進駕駛座，神色嚴肅，“現在談。”
“談什麼？”
“你來公司一個多月，都做了什麼。”
“不就是熟悉資料，跟在你身邊學習麼。”
“那你都學到了什麼。”
“至少對公司的所有事情都能熟悉並記住了。”
顧西澤看了過來，“作為一個秘書，最重要的是什麼？”
丁應遲眨了眨眼。
難道不是熟悉資料和業務麼？
突然想到劉秘書說過她們做秘書的一定要以老闆的要求為原則。她心下琢磨了一會，規規矩矩地回道：“最重要的，是瞭解老闆需要什麼，在老闆最需要的時候提供相關建議和辦法。”
“那你都瞭解到了什麼。”顧西澤的聲音難得溫和了下來。
丁應遲看著他，眉頭微皺，“老闆，現在是下班時間。”
顧西澤：“……”
車裡安靜了幾秒，氣氛尷尬。
好一會，顧西澤才再次開口：“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多月的時間瞭解我，這是結婚的前提。三個秘書裡面，只有你可以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後，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丁應遲吞了口唾沫，一時沒能消化過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天民政局。”顧西澤直接發話。
丁應遲忙坐直後背，“憑什麼！”
“就憑我知道你喜歡茉莉味的茶，喜歡抹茶味的蛋糕，喜歡穿五公分的高跟鞋搭配高腰裙和白襯衫。喝咖啡三分糖，吃麵不加蔥，早餐喜歡吃公司對面的煎餅果子……晚上十一點必須睡覺，不然過了生物鐘難以入眠，早上要調早十分鐘的鬧鐘，鬧鐘響三次你才起得來。丁應遲，你還想問什麼。”
一通話，把丁應遲說得啞口無言。
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西澤默了片刻，許久才轉過頭來，神色無奈：“丁應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來。”
5
高中的時候，丁應遲曾經有過一個經常打架的同桌，聽說他之前也是因為在學校打架所以才被轉學的。
他轉過來那天，班裡沒有多餘的課桌，倒有一個空座位，他二話不說理直氣壯地就把那個位置霸佔了。
而他剛剛坐下，遲到的丁應遲正風塵僕僕地跑進課室。
那一瞬，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師說，要對新同學好一點，於是讓丁應遲下課後去其他班找一個空的桌子和椅子過來。
至於那節課……丁應遲是站著上課的。
下課後，她找新同學理論：“這是我的座位。”
新同學乾脆趴在桌上睡覺了。
丁應遲不依不饒地在他耳邊喊：“同學，我說這是我的位置！”
“你沒看到現在是我坐了嗎？”新同學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顯然她受驚的樣子也比較誇張，所以他吼完之後，煩躁地搓了搓自己的頭髮，然後踹了旁邊的椅子一腳，“起來。”
丁應遲以前的同學是一個光頭的男生，性子比較內向，膽子也小，被人家這麼一踹，一下子就騰身而起讓開了位置。
過了兩秒，新同學抬頭看向那位男生，“沒看到人家女同學沒有位置坐了嗎？”
丁應遲：“……”
她就這樣和新同學成了新同桌。
其實她是不願意坐在那裡的，但這位新同學行事過於雷厲風行，班裡沒人肯坐那裡，丁應遲坐下純粹是情勢所迫情非得已。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什麼交流。
新同桌是個十足十的痞子，上課不是玩遊戲看漫畫就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下課不是睡覺就是去下邊打球，總之他做的所有事和學習都是搭不上邊的，用混日子來形容他最貼切不過，所以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才是正常。
直到某一天，丁應遲在體育課跑步衝刺的時候不慎摔倒，膝蓋和手臂都流了很多血。原本在打球的新同桌遠遠看了這邊一眼，立刻拋了球跑過來，看清摔倒的人是丁應遲之後，二話不說就把人抱去了校醫室。
丁應遲記得那天把老丁也嚇壞了，接到電話之後立馬就趕來了學校。因為她是稀有血型，流血受傷是最危險的事情，好在最後她只是流多了一點血，並不危及生命，回家養了幾天就好了。
不過在那之後，丁應遲對新同桌的態度好了許多，也是那個時候才記住他的名字，顧裡。
顧裡似乎就是過來混日子的，對學習不上心，家長也不管，老師們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丁應遲秉著報恩的態度勸了他幾次，還把自己的課堂筆記給他看，“就算你智商再高，明天就要考試了，你好歹看看要考的內容。”
顧裡當時沒理她。
丁應遲又說：“我們班每個月調換一次位置，考得好的同學可以自己挑選自己的同桌。”
顧裡這才看了她一眼。
丁應遲繼續說：“你要是考得好，就可以申請調換位置了。”
他似是蹙眉想了幾秒，“我為什麼要申請調位置？”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誰都不喜歡。”
“所以啊，班裡不是有一個單獨的座位麼。”丁應遲好心地指了那個位置給他看，“我覺得你應該更喜歡那個位置。”
之後顧裡就沒理她了。
不過事實證明，顧裡的智商確實不錯，他不過是複習了一個晚上，月考成績竟然也能擠進排名前二十，比丁應遲還高了幾個名次。
成績出來的時候，丁應遲簡直不敢相信。
後來顧裡對她說了兩句話：“我是留級生。”
第二句：“我要求不許換同桌。”
丁應遲：“……不是，為什麼啊？”
“習慣了。”顧裡默了兩秒，補充，“其他人太吵。”
丁應遲嘆了口氣，“顧裡，如果你想說話，其實我也很囉嗦的。”
顧裡朝她看過去，“你想說什麼？”
話題便是這麼走向終結的。
相處幾個月之後，丁應遲發現顧裡這個人還不錯，就是性子比較孤傲，不太好說話。每次科代表收作業都不太敢喊他，於是這個任務就落在了丁應遲身上。
丁應遲也怕他，前幾次叫他交作業他都直接說沒有。後來科代表再麻煩她的時候，她也直接回復：“他沒寫。”連續兩次之後，顧裡突然把作業丟過來，“誰說我沒寫！”再之後，喊他交作業的任務便又落在了丁應遲身上。
當時的顧裡是真的傲嬌，臉上幾乎每天都掛彩，丁應遲也不敢問他為什麼，只是偶爾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問他：“你都不給臉上抹藥的嗎？”
顧裡一開始沒搭理她，後來發現她總是在看他的臉，他才沒好氣地回話：“不需要。”
這時丁應遲才把桌子底下的藥水遞給他，“已經買了。”
顧裡默了幾秒，“多管閒事。”好在還是把藥收下了。
再後來，兩人好似熟了一點，偶爾下課也會一起走回去，因為順路。但丁應遲一直沒能問出來他到底住哪裡。甚至在後來的某一天他突然再次轉學，丁應遲連聲告別都沒來得及和他說。
6
顧裡就是顧西澤，顧西澤就是顧裡，這個事實還是讓丁應遲難以置信了許久。
“顧西澤，你後來為什麼改名字？”丁應遲覺得有權知道。
顧西澤說：“家裡改的。”
“理由。”
“顧裡顧裡，他們覺得男人應該內外兼顧，顧裡這個寓意不好。”聽起來倒像是一種解釋。
“那你當初起名字的時候為什麼又挑了顧裡？”
“當時我外婆希望我爸多顧家裡，起顧裡這個名字是為了提醒他。”
丁應遲愣了一下，“所以後來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顧西澤看她，“什麼傳言。”
“那時候大家都說，你是因為爸媽離異，所以才這麼叛逆。不過現在，我看叔叔阿姨的關係好像挺好的。”丁應遲遲疑地說。
顧西澤抿了一下唇，“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
丁應遲：“你是認真的嗎？”
“只是隨口說說。”
丁應遲嘆了口氣，“可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樣。長相、性格、作風……”
顧西澤無奈，“不要再給你自己找藉口。”語氣一頓，“問完了，可以去民政局了嗎？”
丁應遲輕咳，“可，這個速度，是不是忒快了點。就算領證，也得等雙方家長商量商量好了再說不是？”
“他們很滿意我。”顧西澤道，“目前我的父母對你也很滿意。”
丁應遲囧了一下，“什麼叫目前。”
“所以得立馬領證。”
單身27年的我被迫去相親，卻誤打誤撞撿個帥總裁當男友
“……”
兩人走到民政局前。
實際上丁應遲是被拽過去的。
在進門前，丁應遲拽著他的胳膊，“我還有一個問題。”
顧西澤顯然不是很有耐心了，“問。”
“你喜歡我嗎？”
“你當結婚是過家家？”
“那你喜歡我哪裡？”
顧西澤微微皺眉，總不能說一見鍾情，照這孩子自我懷疑的程度一定不會相信，於是反問：“你喜歡錢嗎？”
廢話，“喜歡。”
“嫁給我，我養你，以後你衣食無憂。”
“你這是誘惑。”
“對你正好合適。”顧西澤說完，直接把人拉進民政局了。
丁應遲就這麼把自己嫁出去了。
丁家人接到消息的時候，紛紛發了幾個問號，丁應遲直接把兩人的結婚證發到家族群裡去。
丁母回應：“女婿不錯，果然挑得早不如挑得好，這女婿我打滿分。”
正在度蜜月的丁修牧：“妹夫的確不錯，我看了資料，下個月我打算找他談一筆合作生意。三兒，你幫著說句話。回去給你發大紅包。”
丁應遲：“……”
丁沛安：“從哪找來這麼好看的妹夫，我女兒看得都快流口水了！三兒，介不介意我女兒經常去串門？”
丁應遲：“……”她突然覺得，顧西澤在她的家族群裡特別受歡迎！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某人洗完澡出來，丁應遲認真地打量著他，“顧西澤，我覺得你叫顧裡這個名字更加好聽。”
顧西澤失笑，“你喜歡這麼喊就這麼喊。”
丁應遲：“你這態度就敷衍了！”
微信群裡突然有人@她，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她哥丁修牧發來的消息：“我說這個人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看看是不是照片裡的人？”
丁應遲打開照片一看，愣住。
那不是她高中時候的照片麼……後面跟著的一個少年是……是顧裡？
丁修牧又發來消息：“當時我的一個哥們想追你，偷偷拍下的照片。那會我們都以為他在跟蹤你，就找人把他恐嚇了一頓。當時他還揍了我一拳，可後來聽到你的名字之後就沒打了。那會我還覺得奇怪，哪裡想到他是你同學。”
丁應遲：“……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丁修牧：“不是告訴你我被揍了嗎？這種丟臉的事我提它做什麼。不過這小子確實很能打，當時要不是他停下了手，我哪有機會又揍他兩拳呢。”
丁應遲：“……”
丁修牧：“不過當年都是誤會，三兒，你解釋解釋。”
丁應遲無奈扶額，把照片放大遞給顧西澤，“這是怎麼回事？”
顧西澤淡淡看了一眼，“以前我只知道你遲鈍，不知道你這麼遲鈍。”
丁應遲：“……解釋。”
“你不是說怕街頭小混混嗎？”
丁應遲想起來了，那會她為了勸顧西澤改邪歸正，特別舉例強調了街頭小混混的可怕和可恨之處，可誰想他那會是裝出來的。而且還被他誤解了……
“所以你跟在我後面是為了保護我？”
“你好像很得意？”
“當然。”丁應遲說：“我本來覺得自己是被你忽悠去的民政局……”
顧西澤突然沉著臉湊過來，“現在呢？”
丁應遲抱著他的脖子，“心甘情願地被忽悠。”
顧西澤：“……”（作品名：《boss大人是初戀》,作者：林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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