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嘉靖和萬曆祖孫倆為啥都是幾十年不上朝

正德二年,一名朱姓男嬰呱呱墜地於興獻王府,喜得次子的朱祐杬異常高興,除了常規的程序、宴席外,他還按照祖制給小兒取名為“厚熜”。“熜”的部首為“火”,寓意為熊熊燃燒的火炬;與之相反的是,當時正德皇帝朱厚照名字中,卻是深不可測的“水”。自古曰:“水火不相容”,朱厚熜的誕生,好似在冥冥中就與堂兄朱厚照相對。正德十六年,大將軍朱壽、大明王朝武宗朱厚照在親手建立的豹房中駕崩,那年他僅僅三十一歲。同年四月二十二日,少年朱厚熜按照“兄終弟及”原則,前往北京繼承大統,於五月二十七日登基稱帝。


嘉靖四十一年,又是一名朱姓男嬰誕生,喜得貴子的裕王朱載垕卻不敢大聲張揚、不敢報告給嘉靖皇帝,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未敢去取。這是因為他的父親、這名男嬰的爺爺曾有諭旨:“諱言儲貳,有涉一字者死”。直到隆慶元年,裕王登基為帝,才敢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為“朱翊鈞”,並告誡其:“賜你名字,名為鈞,是說聖王制馭天下,猶如制器之轉鈞也,含義非常重大。你當念念不忘。”


朱厚熜當皇帝時不過14歲,其孫朱翊鈞繼承大統時比他更小,小到當時的內閣首輔高拱大呼:“10歲太子,如何治天下!”祖孫二人一位14歲、一位10歲,卻在後來創出了25年、30年不上朝堂的記錄,作為皇帝,他們為何會如此?


嘉靖皇帝在“壬寅宮變”中慘遭幾位宮女虐待,要不是她們在慌亂中沒有將繩結打好,朱厚熜恐怕在1542年就已經去太祖那裡報到了,也順勢成為歷史上的一個“唯一”,唯一被宮女們“合毆”致死的皇帝。在經歷過那場生與死的考驗後,嘉靖皇帝便在真正意義上不上朝,成為了一名“隱居”在西苑的“居士”。我們真正要去發現的,不是嘉靖皇帝的“不上朝”,而是嘉靖皇帝換了一個地方修玄;任何一個人在經歷過暗殺、刺殺後,都會心生餘悸,從而出現杯弓蛇影的心裡陰影,嘉靖皇帝雖貴為天子,但說到底也知道恐懼,也知道自己是能夠被殺死的肉體凡胎,在經歷過此次“被暗殺”事件後,他便遷出宮殿,這便是心理陰影在作祟。

根據史料記載,嘉靖皇帝在此次“政變”中不僅脖子上有勒傷,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刺傷,故而前期的不上朝,實際上是為了養傷,可隨著潛移默化下,嘉靖帝便乾脆在西苑養病修玄、不再上朝。


可嘉靖的不上朝,不代表不處理政務,嘉靖皇帝雖然修道,權欲極強的他將朝中大權緊緊抓在,雖然身在西苑,但朝中的每道奏疏依然堅持過目、批閱。即使嚴嵩一黨在嘉靖朝中作威作福、權傾朝野,只要嘉靖一出手,曾把持幾十年朝政的嚴嵩也不得不告老還鄉、白髮人送黑髮人。


朱翊鈞於萬曆十四年時沉迷酒色,後因爭立太子一事,導致萬曆皇帝負氣在深宮,從此不再上朝,在處理國家大事上,也直接避開與文官進行“召對”。後來文官和皇權的矛盾愈演愈烈,萬曆也愈來愈以不上朝、怠政來抗議文官們的執拗。


故而在萬曆一朝,皇權與文官們的矛盾加大、加深,也為後來大明朝的滅亡,埋下伏筆。 所以,萬曆皇帝的不上朝與嘉靖皇帝相比,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將文官玩弄於鼓掌之中,一個則是因駕馭不了文官而負氣飲酒怠政,二人雖同是“不上朝堂”的皇帝,但在本質上卻有著大大不同。


眾所周知,萬曆皇帝想立不是嫡長子的福王為太子,可大臣們卻堅持“立嫡”的說法,這弄得萬曆很是苦惱。雖然在古代中,皇帝擁有無上權威,但組成朝廷的不是百分百聽話的機器,而是有著自己私心和雜念的自然人。一方面皇帝想立福王為太子,那是因為對於福王的喜愛,而另一方面在文官的反對聲中:一是為了匡正太祖遺訓和“立嫡”規則,二是為了皇嫡子在繼位後,能夠記住文官們的努力,文官們的恩情,從而有利於他們獲得更高的官位、更大的榮譽頭銜。這些雖是維持禮制的高尚之舉,但當中仍舊摻雜著私念、私心。


皇帝的想法被文官們制衡,實則反映出的是萬曆帝對於群臣的駕馭不夠,對於他們的訓誡還不夠。如若他能像祖父那樣強硬,製造出一起類似於“左順門案”的事件,我想萬曆皇帝在後來也不會被文官們逼的負氣在深宮,以不上朝、不安排京官人事來進行無聲的抗議。


嘉靖皇帝在十四歲入宮時,就曾以“大禮議”事件和“否定武宗”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並且在和文官的博弈中一次又一次的取得勝利。雖然這些在平常人眼中,都是“點滴”小事,像是家人之間的吵架、親朋之間的辯論,但這對於身為皇帝的嘉靖來說卻尤為重要。身為皇帝、帝國的統治者,發出的命令要向泰山那樣不可逾越、不可反駁,唯有如此才能駕馭群臣,緊握權柄,倘若皇帝發出的命令和旨意今天被反駁、明天被否定,臣子中總有不同的聲音,這便是對於皇帝以及其手中權威的大大不利。


對於歷史上的嘉靖皇帝,人們對其評論不一,有人說他昏庸:二十多年不上朝,讓權奸嚴嵩將大明的天下攪地是混亂不堪;也有人說他知人善任:重用胡宗憲、戚繼光,不僅沒有殺海瑞、還清算了嚴黨。可不論這些人怎麼評價嘉靖皇帝,對他有再多分歧,朱厚熜的“權謀天賦”、“馭人之道”則是二個陣營公認的“頂呱呱”。


他和孫子萬曆皇帝不同,朱厚熜雖然在西苑修玄,可朝中事物的大小都在其手中掌握,臣下對他的命令也唯唯是諾、不敢有絲毫得罪。內閣不論權勢再大、在嘉靖皇帝面前也不過是一個秘書機構,文官集團鬧的再兇、也不過是一頓棍棒能夠解決的事情,他在位年間一直以操盤手的身份控制著整個政局,他的樣子是整個帝國的象徵、他的一舉一動也是整個帝國臣民都爭相學習的楷模、即使是他的一句話、一個字,也如下了木板的釘子那樣乾脆、那樣有力、那樣不可改變。

反觀萬曆皇帝,童年時被張居正制衡、少年時被文官制衡,再大點便受到了禮制與文官的雙重製衡。


“國本之爭”萬曆的失敗,便是朱翊鈞與文官集團博弈的失敗,是皇權威信的喪失,也是導致其在後來負氣三十年不上朝的重要原因。

他也想成為嘉靖爺爺那樣的皇帝,但卻有心無力、有力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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