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 霜降至,秋將逝

每年公曆10月23日前後,秋天的最後一個節氣——霜降,就帶著清冷之氣款款而至了。古籍《二十四節氣解》中說:“氣肅而霜降,陰始凝也。” 霜降殺百草,可見霜降過後天氣愈發寒冷,大地將產生初霜的現象,冷空氣也越來越頻繁了。儘管每年的這一時候,我國南方地區的民眾仍穿著短衫短褲,喊著“入秋失敗”,北方部分地區的溫度卻早已降到零攝氏度以下,北國之秋呈現出一派“美麗凍人”的景象。

霜降至,秋將逝

霜降至,秋將逝

霜降至,秋將逝

畢棚溝霜降時節美景

霜 降 三 候

這是說豺狼在霜降後的頭五天開始大量捕獲獵物,吃不完的就儲之過冬,好像人類在準備祭祀用品一樣。

一候

豺乃祭獸

霜降至,秋將逝

二候

草木黃落

霜降至,秋將逝

顧名思義,是說此時翠減紅消,雁影無蹤,生機全無,所謂“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蜇蟲也全在洞中不動不食,垂下頭來進入冬眠狀態中。此時的大自然,經過了生機勃勃的春,熱鬧蓬勃的夏,收穫喜慶的秋,生命的輪迴,又進入休眠的狀態。

三候

霜降至,秋將逝

蜇蟲鹹俯

霜降至,秋將逝

霜降至,秋將逝

來源:《匆匆時事如許 —— 報 人 讀 史 札 記 七 集》

今日霜降。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氣。

白樂天詩曰:“昨夜霜一降,殺君庭中槐。幹葉不待黃,索索飛下來。”明白易懂,而《國語·周語》就很費解:“駟見而隕霜,火見而清風戒寒。”幸而三國韋昭有註釋:“謂霜降以後,清風先至,所以戒人為寒備也。”即是說,霜降過後要正式入冬了。這些氣候變化於廣州照例毫不適用,多數人今日還是短袖衣著,前兩天“入秋失敗”的嚼饃用語又頻頻出現。

霜降至,秋將逝

當代氣象學對“霜”給出的概念是:若有較強的冷空氣南下,地表面溫度降到0℃或以下,近地面空氣中的水汽達到飽和,便會在地面或近地面物體上直接凝華形成細小的冰晶。這就是霜。前人的認識自然沒有這麼科學,但是年復一年,週而復始,他們發現這個時候“氣肅而凝,露結為霜矣”,因而提醒大家注意調整生產生活。江曉原先生指出,李冰父子在公元前3世紀建成了都江堰這一大型水利工程,其背後的理論支撐不可能是流體力學等現代科學理論,“更容易也更有把握猜想到的是,李冰父子熟悉並運用了陰陽五行、周易八卦等理論體系”。自然科學如此,社會科學亦然。前人的經驗之談,雖然沒有遵照今天的某些原理,但不妨礙其對自然認知的精準程度。見之於二十四節氣,每一節氣的“三候”歸納,不僅使之具有圖像化的意味,形象且易於接受,而且容易入腦入心。時間界限未必過了五天就這樣,過了五天就那樣那麼分明,但大體上差不了多少。

霜降的三候:一候豺乃祭獸;二候草木黃落;三候蜇蟲鹹俯,就都是舉首低頭可見的身邊情形,有的為我們今天不再熟悉而已。如“豺乃祭獸”,清人朱右曾校釋曰:“豺似狗,高前廣後,黃色群行,其牙如錐,殺獸而陳之若祭。”這是說豺狼在霜降後的頭五天開始大量捕獲獵物,吃不完的就儲之過冬,好像人類在準備祭祀用品一樣。“草木黃落”呢,顧名思義,是說此時萬物凋零,生機全無,所謂“霜降殺百草”。自宋玉“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之後,文人騷客每於此一時節便不免以肅殺、悲涼切入來發些人生感悟,漢武帝劉徹也不例外地弄了幾句,“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云云。“蜇蟲鹹俯”,則說的是霜降第十天後,蟲類將全部進入洞中,不動不食,進入冬眠狀態。在這三候中,除了前一候今日已成奢望,後兩候在孕育二十四節氣的黃河中下游地區,不是習見的景觀和現象嗎?我自幼在京郊順義縣農村生活的時候,長輩們雖不識字或識字不多,但對二十四節氣如數家珍,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並且完全照此行事,無論日常生活還是農業生產。

霜降至,秋將逝

洪邁《容齋五筆》有“風災霜旱”條,雲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饒州(今江西鄱陽)盛夏中,時雨頻降,六七月之間未嘗請禱,農家水車龍具,倚之於壁,父老以為所未見,指期西成有秋,當倍常歲,而低下之田,遂以潦告”。不料,“九月十四日,嚴霜連降,晚稻未實者,皆為所薄,不能復生,諸縣多然”。面對不期而至的自然災害,“有常產者,訴於郡縣”,請求減免租稅。不過郡縣的多數官吏都不同意。他們說遭遇霜災要免,法律上沒這麼規定,跟著的說法更欠缺了人性:“九月正是霜降節,不足為異。”洪邁因而翻出白樂天的另一首詩——“九月霜降秋早寒,禾穗未熟皆青幹。長吏明知不申破,急斂暴徵求考課”,認為白氏真是所言不虛。他又記起蘇東坡為杭州太守時,與宰相呂汲公書論浙西災傷的一段話:“八月之末,秀州數千人訴風災,吏以為法有訴水旱而無訴風災,閉拒不納,老幼相騰踐,死者十一人。由此言之,吏不喜言災者,蓋十人而九,不可不察也。”洪邁認為“蘇公及此,可謂仁人之言”,昔人立法之初怎麼考慮的不去深究,“今日之計,固難添創條式。但凡有災傷,出於水旱之外者,專委良守令推而行之,則實惠及民,可以救其流亡之禍,仁政之上也”。

霜降至,秋將逝

趙與時《賓退錄》轉引了《容齋五筆》的這一段,並發表了自己的一番感慨。他說《北史·盧勇傳》有“山西霜儉,運山東租輸,皆令實載,違者罪之”,照樣不減;而唐馬周奏疏雲,“往貞觀初,率土霜儉,一匹絹才易鬥米,而天下帖然者,百姓知陛下憂憐之,故人人自安”,沒有怨言。由是推之,唐初以前霜降帶來的災害,“必皆有蠲租故事,中世方不然”,但“有能援以言上,聖明之朝,當無不從也”。關鍵在於,一直以來鮮有人挺身而出,便是“鼓嚨胡”(不敢公言,私咽語)者亦鳳毛麟角。現實之中,多的是東坡筆下的一類官員,為了自己的仕途而無視百姓疾苦,“揣(上司)所樂聞與所忌諱,爭言無災,或有災而不甚損”。後世“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這種景象尤其突出。

在前人看來,節氣當天的天象都是有兆頭的,因此總結出許多諺語。如《清嘉錄》載:霜降日如有霜,來歲可能會豐稔,所謂“霜降見霜,米爛陳倉”;如果沒有呢,來年可能要歉收,所謂“未霜見霜,糶米人像霸王”。這類民諺的唯心成分居多,與“寒露沒青稻,霜降一起倒”,明確霜降時必須收割那種實用性的民諺,完全是兩個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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