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曹樂溪
"你們是不是靈童戰隊啊，是的話趕快上場！"
打開愛奇藝網劇《唐人街探案》第三個單元《幽靈邀請賽》，你會以為自己誤入了"吃雞"戰場，一群人在遊戲世界裡火拼，比賽現場卻接連發生與遊戲劇情如出一轍的命案，Crimaster上排名1999位的五大靈童攜手偵破——害，這個世界要靠一群富二代來拯救了嗎？
一部網劇三個故事，分別融合了懸疑、浪漫與中二熱血風格，這還是《唐人街探案》麼？導演們有話要說。
由於網劇播出成績的出色，四位新人導演的日程變得異常忙碌。下午發佈會剛結束，他們在採訪間狼吞虎嚥遲來的午飯，乍一看幾位都有點眼熟：剛憑藉《誤殺》進入十億票房俱樂部的柯汶利自不必說，戴墨是《曼陀羅之舞》裡暗戀阿水的裴善，姚文逸在《玫瑰的名字》裡客串強迫IVY的導演，在《幽靈邀請賽》中催促靈童戰隊上場的工作人員，正是導演來牧寬本人。
在幾位導演看來，儘管故事與人物大相徑庭，但網劇《唐人街探案》從未脫離統一的敘事宇宙。通過網劇帶出了林默與五大靈童兩條新線索，再加上即將在電影《唐人街探案3》亮相的諸多人物，唐探IP的偵探體系真正立了起來。
不僅是一次成功的影劇聯動，《唐人街探案》同樣證明了愛奇藝對標美劇打造精品網劇的可行性。早在《唐人街探案》電影第一部之後，導演陳思誠就已經在腦海裡構思好了一份超級偵探的名單，第二部電影推出Crimaster世界名偵探排行榜的概念，相當於為唐探宇宙拓展了"正義聯盟"，不同風格與特色的偵探將開啟獨立的故事篇章，而網劇模式正好可以承接多線敘事的無限延展。
這讓我們有理由相信，12集的《唐人街探案》完結，工業化體系下的網劇體系以及商業模式只是剛剛開啟。
Part1 一個"宇宙"三種風格：探尋真相與人性是統一內核
一年半前接到劇本，《幽靈邀請賽》導演來牧寬心底是打了無數個問號的：從虛擬遊戲世界到記憶宮殿影像化，看起來就分外燒錢的劇情，真的要拍成網劇麼？
圍繞同一個世界觀的網影聯動，對漫威 、DC迷們並不鮮見，但在國產影視作品中尚未有成功案例。第一部《唐人街探案》電影后，陳思誠就一直在構想如何在90-120分鐘體量外開拓唐探宇宙，以不輸電影品質的劇集延展更多偵探角色，而這與對標美劇打造精品網劇的愛奇藝不謀而合。
愛奇藝副總裁、自制劇開發中心總經理戴瑩還記得，陳思誠在2018年春節前的一次飯局上透露做網劇的想法，經過雙方團隊溝通磨合，2019年跨年到春節期間項目進入拍攝，2020年1月1日《唐人街探案》網劇上線愛奇藝，"三個特別重要的時間節點都與賀歲有關"。
網劇的製作班底與電影基本保持一致，而品質過關的關鍵落在內容創作團隊上。作為總編劇和監製的陳思誠坐鎮幕後，決定故事大的框架，旗下二十多位編劇分頭做大綱、優勝劣汰。三個單元故事的導演同樣經過陳思誠的面試篩選，無論是入圍青蔥五強的姚文逸，還是因網絡電影《暴走刑警》進入視野的來牧寬，陳思誠希望找到對類型化商業電影有熱忱、同時性格氣質與自己相投的一批年輕人，共同將唐探宇宙打造成超級IP。
三個故事交給四位新人導演，讓《唐人街探案》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風貌：《曼陀羅之舞》雜糅了推理與懸疑，高中好友接連遇難讓觀眾陷入四面佛顯靈復仇的疑雲中。"剛開始很懸疑風格，隨後發現可能是人為導致，再到後來跟隨林默的推理觀眾恍然大悟。如果一開始有被'嚇到'，說明故事節奏還是過關的，"導演柯汶利笑道。
而《玫瑰的名字》片如其名，在懸疑之餘增添了幾分文藝浪漫。觀眾當然知道背景神秘的IVY並不簡單，卻和林默一樣沉醉於她的"迷魂水"中無法自拔，一首《loving strangers》伴隨著紅裙女郎在花店的驚鴻一瞥，縈繞於腦海揮之不去。
一直跟隨陳思誠拍攝的導演戴墨是最早接觸《唐人街探案》項目的，他毫不猶豫選擇了這個故事，因為"怕到後面隨著年齡增長就不懂愛了"。儘管IVY與林默的繾綣亦真亦假，但在戴墨看來，騙局的縫隙裡依然有真情流露，"我不覺得IVY沒有愛上林默，或者說拍攝時演得實在太真實，你不相信那是假的。如果在生活中遇到IVY，我覺得'騙我吧，我就認了'（笑）。"
《幽靈邀請賽》的主角是五大靈童偵探團體，相比前兩個以林默為主角的故事更加獨立，尤其頭一集介紹人物出場交代背景時，你恍惚會以為自己亂入了另一部同名的沙雕中二劇：大段的遊戲場景，誇張如二次元般的表演，主角們熱血激燃但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樣子——在CRIMASTER上連名字都沒有的五個人，能解決棘手的孤島連環殺人案麼？
"沙雕在我這裡是褒義詞，代表著一種態度，"來牧寬認為。萬變不離其宗，網劇採用電影體系中統一的演員、色調，每單元開頭採用箴言點題等顯然只是表皮，如果像剝洋蔥般窺探內核，《唐人街探案》網劇三個故事並未跳脫唐探宇宙的主題：在懸疑外衣的包裹下探討人性善惡。
阿溫設計陷害阿水，塑料姐妹情的背後是慾望導致的貪嗔痴；而看似紈絝子弟的五大靈童，內心卻裝著年輕人維護社會正義、尋找真相的責任感，林默有著慘烈的身世和童年陰影，但依然選擇走向光明。他們與唐仁、秦風成為同道中人，一起構成了唐探宇宙的人物閃光點。
"唐探本身已經有既定的風格和系統存在，我們主要做的怎麼把它再度延展。"導演姚文逸認為，導演個人風格的東西在《唐人街探案》中佔比很小，但愛奇藝平臺和監製給到的發揮空間很大，比如拍攝呈現手段上的創新嘗試。
監製統籌把控全局，導演、編劇職能專業化，各部門分工明確，這是影視工業化體系逐漸成熟的必然結果。在愛奇藝首席內容官兼專業內容業務群（pcg）總裁王曉暉的眼中，《唐人街探案》不僅真正開啟了唐探宇宙，同時也是愛奇藝探索出的網影聯動新典範、網劇階段性的標杆之作。
"美劇最核心的精品內容之一就是懸疑劇，而懸疑劇在中國非常難拍，"他坦言。"好劇的標準是所有角色都閃光，《唐人街探案》中每個人都做到了個性鮮明表演精湛，同時所有細節營造出的氛圍和視效是非常高級的，這一點我個人非常欽佩。"
Part2 電影質感不是說出來的，要靠"磨"
王曉暉口中的高級感，當然不是一蹴而就。
飾演林默的邱澤在《唐人街探案》中領到了吃貨人設，機場旁吃牛肉粉的那場戲，為完成不同角度拍攝他一次性吃下了十多碗。
"在拍攝過程中，導演跟監製一直要求節奏要快，臺詞也要加速，"這是邱澤的印象。導演們同樣感到時間緊張，4個多月拍12集對網劇而言算是長週期，但戴墨和柯汶利都坦言按照電影攝製的高品質要求，每日的工作密度讓劇組上下忙到飛起。《幽靈邀請賽》上線的頭幾天，來牧寬還在熬夜調整片子細節。
更多不計成本的投入體現在拍攝中，邱澤還記得林默與牙套妹在花店裡打架的那場戲，"我們拍完（打鬥）真的把花店給毀了，那個刀穿過來之後離眉心只有一點點（距離）。"
張鈞甯覺得《唐人街探案》有種可以把人顛覆的魔力，性感的IVY與自己本人毫無相似之處，一出場時就死了丈夫，本應該一襲肅殺黑衣露面，導演和監製卻建議她全程都穿紅色，這成為IVY貫穿始終的符號化特徵：魅惑而又危險，一如帶刺的玫瑰。
而飾演牙套妹的陳雨鍶，也從未想過自己某天可以與"變態殺手"產生關聯。"我原本不相信自己可以演好這個角色，每場戲心理負擔都很大。"天台綁架IVY的重頭戲開拍前，陳思誠特別到場給陳雨鍶做了一些指導，"幾句話之後忽然就通了"。這場戲讓很多觀眾對牙套妹的狠辣印象深刻，後來陳雨鍶再看鏡頭回放時都驚訝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恐怖"。
"我們的監製應該算是國內最負責的監製了，或者說他重新定義了監製角色，"戴墨認為。從電影導演到網劇退居幕後，陳思誠並沒有甩手後高枕無憂，而是與導演編劇們一起從劇本階段盯到後期成片。拍攝時趕上快過年，當時項目進展到一半，大家身心俱疲又泛起思鄉情緒。陳思誠組織大家一起聚餐發紅包抽獎，"在那樣一個時間段，感覺大家的鬥志重新燃了起來。"
"他給我們的幫助剛好符合每個人的需要，比如最初讓大家快速進入到唐探體系裡，到拍攝現場讓團隊擰成一股繩，更有方向感，"來牧寬覺得。三個故事順序拍攝，到《幽靈邀請賽》時趕上2019年春節，陳思誠要籌備《唐人街探案3》，還要監製柯汶利的《誤殺》，能夠親臨網劇現場的時間不多。
"我會更多和他探討一些我非常疑惑的事情，比如中二人設到底到怎樣的程度，我想實現的遊戲感與他設想的是否一致，"來牧寬告訴娛樂產業（ID：yulechanye）。"中二人設他想的很清楚，遊戲部分給我特別大的空間。中間比較難的戲他會現場來幫助我們，他對演員的把握特別精準，所以讓演員能很好進入狀態。"
Part3 精品網劇時代：不止內容升級，還要商業化探索
如今《唐人街探案》網劇告一段落，卻依然有諸多謎題尚未解開：誰殺害了林默的父母？IVY與Q之間有何關係？五大靈童為何在Crimaster偵探榜中寂寂無名？
想知道這些答案，只能期待第二季網劇以及《唐探》系列電影。愛奇藝《唐人街探案》網劇的出現，推動了唐探宇宙發展進入裂變的新階段。據瞭解，後續關於每個偵探的單元電影也已經提上日程。
對愛奇藝平臺而言，12集的網劇《唐人街探案》是愛奇藝對標美劇模式的一次有益探索。從《河神》、《無證之罪》到《悍城》《原生之罪》《無主之城》等，愛奇藝縮短劇集時長，提高單集製作成本，以"季播+周播"的排播以及用戶付費模式助力國產網劇向精品化不斷進階。
《唐人街探案》的成功，進一步證明了短小精悍的高品質網劇能夠被更多觀眾接受。王曉暉透露了一組觀影數據：《唐人街探案》網劇用戶群超過60%是90後，男女觀眾比例達到52:48，"不僅贏得了重度喜歡懸疑探案的男性用戶，女性用戶也非常喜歡這部劇，這是很大的突破。"
談及未來，愛奇藝平臺和陳思誠都希望在高投入、高品質網劇的商業模式上有更多開拓創新。像奈飛和迪斯尼一樣，以會員制讓更好的優質內容進入平臺，讓網劇商業模式逐漸從TO B變成TO C，將是網劇精品化的大勢所趨。
去年12月，迪士尼宣佈旗下出品電影當年總票房突破100億美元。這一數字無疑令人咋舌，但如果縱觀迪士尼財報會發現，影視票房收入並非這家IP巨頭的盈利重點：僅以2019四季度財報為例，影視娛樂部門營收為33.1億美元，而媒體網絡業務營收、主題樂園、消費品等衍生業務營收達到超過165億美元。
唐探IP在以"網影聯動"拓寬敘事宇宙的基礎上，實現更多跨產業聯動。以春節檔《唐人街探案3》為例，電影與品牌合作了超過150個SKU的聯名產品與衍生品，而網劇的長尾效應相比電影更適合做衍生開發，而在內容多元變現上持續引領創新，真正打開精品網劇商業化的增量市場，則需要平臺與創作者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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