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故事:原来将军已经有了夫人,一气之下我跑去当了皇后(下)


故事:原来将军已经有了夫人,一气之下我跑去当了皇后(下)

毫无色泽的暮色中,月华酒肆和街市其他店铺一样,早早的便是灯火通明。

一步,两步,三步,霁月走在楼梯之上,无声无息,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而踏在木质阶梯之上却如同踩在棉絮之上绵软无力。

“你好,莲城月公主,我们终于见面的。”面前的女子声音清越,而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展现的却是善意无邪的笑颜。

霁月冷眼看着她满脸的热情欢心对自己毫无敌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的阵阵苦涩,原来他如今爱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纯真无暇。

“我很不期待见到你。”霁月冷然回道。

“明白的,世事如此,很抱歉抢了你的挚爱。”她面上依旧有淡淡的笑,话音却是坦然,“事亦至此,已然是再无法回到原点,而你又何必执着,为何就不能放下前缘,接受我皇兄,皇兄对你真的是用情至深。”

她皇兄?难道她是慕浔的妹妹,不可能,慕浔的妹妹先天患有不治之症,不是早在慕浔登基前几个月便是死掉了吗?这是四海皆知的事实。然而,当霁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时,心下一沉,这模样正真是和慕浔有几分相似,“你是慕浔的妹妹,苍冥的菁罗公主,你还活着?”

她淡然一笑回应着霁月的疑惑:“皇兄曾和我说过,他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一个女子。我问皇兄,他是爱我多些还是爱她多些,然后他告诉我说是不能比的。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会永远地毫无保留地爱我,但凡是我想得到的,纵使倾尽一切他也会令我满意,所以他以你为威胁帮我留住了长空,让我如愿地成为了长空的妻。”

此时的霁月的心已然沉入谷底,原来长空无故消失的那几个月全是慕浔为了他这个妹妹而一手造成的,而正是在那几个月慕浔对外宣称菁罗公主先天恶疾突发不幸早逝,令当时前往苍冥国的北燕皇族和亲使团无功而返;也正是在那几个月莲城无将帅可用,慕浔领兵一举灭掉莲城。

他们兄妹俩可真是好手段啊……霁月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菁罗抢了先。

“而当皇兄描述那个女子时,脸上总是挂着异样的笑意,那是难掩的满足之感,他说金风玉露胜人间无数,他愿与她结为连理,待她一世好。所以他曾无数次写信给莲城城主求娶她,可得到的都是莲城城主否决的回复。而当时,又正好赶上父皇发兵攻莲。莲城不过是几方豪强列国之间的一个弱小的边家,攻下它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即使苍冥不出兵,他国也定会出兵,莲城早晚会沦为他国的战利品。”

“然而,当时贵为皇太子的皇兄,却为了能在莲城攻陷后能护的心爱之人的安全,毅然决然地请命领军出征。就算是后来,父皇不在了,皇兄登基,在根基极不稳的情形之下,为了防止他家率先攻下已然是风雨飘摇的莲城,他全然不顾群臣反对御驾亲征,将心爱之人带回苍冥皇宫,并且废除后宫,立她为后,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他说为了她,即使是做一回一怒为红颜的昏君又如何,他不悔亦无怨。月公主,也许你现在还怨恨皇兄,可是我要告诉你,你无法阻止莲城必亡的事实。若是不是皇兄,莲城的百姓必将是他国的俎上鱼肉,任人蹂躏宰割,又岂会如今朝这般共享太平?后世人只会赞颂皇兄是仁义之君。而你,就算是为了他对莲城的这份恩情,你也应该留下来,更何况他还深深地爱着你。”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你吗?颠倒黑白。”霁月听完菁罗一袭话,面色已然煞白,心口剧烈起伏着,窒息感攫住她的喉口,她惨然失笑,“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我安心留在你皇兄的身边,让你和长空无忧无虑地做一对神仙眷侣是不是?告诉你,你休想,就算你现在是长空的妻子,我还是会去找他,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你何必为难长空呢?”菁罗低声道,她面色青白,气若游丝。

“为难?有何为难的?”霁月敛住无声的笑意,正襟危坐,而后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菁罗,将另一杯举在半空,“好啊,喝了这杯酒,我再不为难长空,更不为难你,如何?”

6

杯子在空中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霁月手持杯盏,双眼却是死死盯着菁罗正欲仰头饮下的那杯酒。

陡然间,一道黑影闪过,菁罗手中的酒杯已然不见。而在菁罗的身侧赫然出现的玄衣男子满脸阴沉森然,那自菁罗手中不见了的酒杯此刻也正牢牢地握在他的掌中,他充血的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阴鸷与怒气:“你太令我失望了。”

当再见到那如烙铁烙印在心上的脸庞,当再听见那令周身血液都会为之沸腾的声音,终于,万千缠绕交织在霁月心头的情感化作无声的泪涌了出来。然而,她哭得如此的竭斯底里痛不欲生,却再也得不到长空如常的半句安慰了,留给她的徒有失望、憎恶、愤怒的面孔,以及因为太过用力而在他掌中不停颤抖的酒杯。

她的身体也随着之剧烈颤抖。是的,再无挽回了。

思及此,她不由反笑,愤然伸手指向菁罗:“没错,这样恶毒的我确实令你失望了。不如这样吧,你既然夺了她手中的毒酒,那么你就替她喝了吧,我总不能再看着你们继续的你侬我侬,那样就太令我恶心了。”

话音刚落,扑面而来的酒泼了她满脸,避之不及,任由酒滴在自己脸上滑落。

留长空极力地压低声音:“清醒一点了没?”

“滚,你们都滚!”终于所有的苦楚瞬间爆发,她紧闭双眼,逼迫自己不去看他们相随离去的背影。

现在,她已然狼狈至极。酒水在脸上滑动蒸腾,丝丝寒意自脸部肌肤侵袭至骨髓,直令全身冰寒彻骨。在她感觉四肢百骸都快要麻木时,淡淡的酒香却沁入她的心田,她一滞。那是,相思意,原来桌上的酒是相思意,她竟这时才察觉。而她竟在相思意中下毒,这如同抹杀他们过往一切的美好……

原来她的确是被恨意蒙了心智,难怪他会说对自己很失望。她霍然睁开眼睛,惊呼一声:“你既然有了她,为何还要送我相思意?”

他揽着菁罗下楼的身影略一僵硬,并未回答,反倒是他怀中的菁罗吃力地回过头来,细声道:“难怪前几月,皇兄老缠着长空学酿酒呢!”

霁月漠然一惊,忽如一道惊雷直击她脑门,“那酒——”

“对不起,那酒不是我送的,更不是我酿的。”他突地打断她。

天际的圆月静静地普照着繁华喧闹的街市,在月光无法照射的某个黑暗角落,一双眼睛正片刻不离地紧盯着月华酒肆二楼的如雕塑般呆坐的女子,街景的光亮渐渐黯淡,街市的人流渐渐散去,天际的月亮渐渐下沉,城中百姓也将安歇,女子依然纹丝未动。

寂静的夜晚,凉风渐起,将她的墨发吹得凌乱翻飞。终于,她端起放置在桌上的自己的那杯酒,抬眼遥望漆黑的远方,面如死灰,正欲仰头喝下杯中酒。

刹那间,不知何物以迅雷不及之势打掉了她手中的酒杯。

她望向洒满一地的酒,不由苦笑,早在她给菁罗下毒之际,她已经在自己的酒中下了毒。

“阿月。”

淡雅的声音至她身后传来,她已然料到是慕浔,也是个她此刻抑或是此生唯一要等待的人。她已然看明了,此生她无愧天地,无愧父母,无愧莲城百姓,在她以为无愧任何人时,她却愧对她的孩子,更愧对了一直默默守护她为她遮风避雨的人。

“那酒是你酿的,对吗?”她转身,迎上他的目光,原来他眸中的光景竟如此的和煦,片刻就温暖了她彻骨冰寒的心神。

“是的。”

“回去之后,你也教教我酿酒吧。”原来将军已经有了夫人,一气之下我跑去当了皇后。

“好,我们回去,今晚我就开始教你。”他眉目清扬,言语中充满无法言表的激动。

7

三天后,霁月抱着孩子坐在镜湖边轻轻逗弄着,阳光透过树木细细密密地落在她们身上。慕浔站在不远处的长廊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这时,霁月回眸,四目相对之际,她笑了,他也笑了。

一个月后,霁月已经能酿制出酒的味道,她满心欢喜地捧住酒给慕浔尝试。慕浔一脸苦楚,咽了半天终于将酒咽下了肚。正待他欲开口夸赞之时,谁料,他面色一变,刚下肚的酒竟然呕吐了出来。

霁月大惊,忙过去搀扶住他,一脸担忧:“你怎么了,没事吧,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拿酒给你喝了,我这就给你叫御医去。”

慕浔一把抓住他,扑哧一声大笑起来,“骗你的,笨蛋,谁让你拿这样残次品的酒来害我……”

霁月瞬间变了脸色,刚刚自己魂都快吓没了,而他竟然是装的。

“好了,别生气了,这支玉笛送给你,算是做为你的补偿。”

霁月接过玉笛,感受着温润的触觉,君子温润如玉。她看着他微微点头,却总觉有哪里不对。

三个月后,霁月酿的酒也已经有模有样了,只是因为上次的情形,她再也不敢贸然将酒拿给慕浔尝了,即使她知道上回是慕浔在骗她。

近几日,她倒是清闲,带着甚夷在凤仪宫的后院晒太阳。她已经十天没有见到慕浔了,自己去找他,都被安公公是以政务繁忙为由给拦了下来。

又过了三日,她终于见到了慕浔,正准备给他讲甚夷近日会咯咯地笑,还有她发现了甚夷的嘴里开始冒乳牙了。只是刚待开口却被慕浔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他说:“阿月,形势所迫,我必须得纳妃。”

从那以后,慕浔再没来凤仪宫,而她带着孩子也再没出过凤仪宫。他没有给她任何解释,而她索性便将凤仪宫大门终月紧闭。

四个月后,皇宫中内外沉浸在一片喜庆鼎沸之中。霁月再次回头,看着满天繁星下灯火辉煌的苍冥皇宫,心中有说不出的悲伤与凄凉。今日是他迎娶皇贵妃的日子,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再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了。她想,明日一早,他看到郭嬷嬷抱着甚夷去找他,告诉他自己离开了,他会不会有一丝丝地后悔。

“孩子我替你保住了,人我也替你留下了,如今你真打算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离开?”留长空双手环胸,倚靠在高耸的城墙之上。

他默然伫立在城墙之上,都城的夜景就在他眼前。他一袭灼眼的喜袍反衬出他苍白面孔,“此生能与她相逢已是幸运之至,我不愿让让他亲眼看着我死去,这样对她太过残忍,对我也太过残忍。留长空,我很感谢你陪菁罗走过了她最后的美好时光。我走后,请你帮我接回阿月,太子还小,我最后请求你接任大司空一职,以后你便是她们母子唯一的依靠,希望你能助她们一臂之力。”

半年后,莲城进入了冬季,白雪细细地落满人间大地。

“客官,冰天雪地,进雪庐喝杯酒暖暖身子再赶路吧。”女子对着过路的行人热情地招呼着。

忽而,她看见一位牵着黑马头的玄衣男子正向她这边走来,她蓦然一惊。

留长空走到她面前,豁然一笑:“慕兄让我来接你回去。”

“好,我们走吧。”她也是抿嘴一笑。

原来,她早就知道真相,所以慕浔想要她离开,她便离开,想让她回去,她便回去,他不想让慕浔在生前死后有任何的顾虑和遗憾。

她早就开始怀疑,已然下肚的酒他为何说吐便吐了,他为何会突然疏远自己,他为何日渐消瘦憔悴,他废除三宫,为何说纳妃便纳妃。所以,她三番两次地私下询问御医,终于得到了真相。

原来,慕浔和他同胞妹妹菁罗在出生时都有患有无法治愈的恶疾,只是菁罗公主是女子,病情很早就显现了,而慕浔是半年前才突发的。

玉笛声声,她横笛而吹缓慢走进皇陵,笛声轻缓舒扬,再无半丝伤感之音。

她将一坛酒放在苍冥第九任帝王的墓前,细心抚摸着墓碑,无波无澜,眉角眼梢尽是淡淡的笑意,“慕郎,我来看你了,这是我为专为你酿的酒。呵呵,我这酿酒的技术还是你教的呢,以后我每个月都带着酒来看你,希望你不要再吐出来才好啊。”

淡淡酒香中再无相思之意,唯有莲城白雪的清新和莲花的暗香浮动。(作品名:《公子多情》,作者:Canon_8143837。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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