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疫情之下,湖北宜昌的楊遠富,你在哪裡?有人在找你

#自拍我的故事#

疫情之下,湖北宜昌的楊遠富,你在哪裡?有人在找你

講述 / 孔繁森 撰稿 / 然然 全文3615字,閱讀約5分鐘

尋人啟事:七旬老人孔繁森,希望通過網絡找到失聯35年的老朋友楊遠富。這一切,還得從山西大同的115地質勘探隊說起……

01

我叫孔繁森,山西大同人,是一名年近70的退休工人。

我是來替我93歲的老孃馮桂雲來尋人的。

要尋的人,叫楊遠富湖北宜昌人,和我差不多年紀,七十多歲。年輕時,在115地質勘探隊工作

我知道,湖北宜昌,肯定有很多叫楊遠富的,他也不一定能看到這篇文章,但我還是要試試。

自從新冠狀病毒疫情發生,湖北是重災區,我93歲的老孃就天天記掛著他們一家,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囑咐我一定要找到楊遠富。

我文化不高,也很少出門,但老孃的心願,做兒子的想盡辦法也要為她實現。

我的老孃馮桂雲今年93歲,從接到居家防疫的社區通告起,她便待在家中一步也不出門。

老孃眼睛已視物不清,可身體還不錯,每天都特別勤快,自己做飯,自己做家務,能幹的活兒都自己幹。

只有一樁心事,令她日思夜想放心不下。

每一回我去看她,她都憂心忡忡地問我:“湖北那邊發疫情,湖北宜昌的楊遠富怎麼樣了?你能想辦法找到他嗎?他和家人還平安嗎?

我去見老孃一次,她就問一次,閒下來的時候,她就不斷地提楊遠富,對他牽腸掛肚,日夜唸叨。

02

楊遠富,湖北宜昌人,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讓我們牽掛了幾十年。

這一切,還得從山西大同的115地質勘探隊說起。

115地質勘探隊隸屬於國家,60年代起就在我們村(山西大同市左雲縣舊高山村)周圍打鑽,搞勘探,勘探隊的工人們就租住在村民家中,和村民的關係相處很融洽,就像一家人一樣。

那時,115隊還專門給住了工人的村民家裡都裝上了電燈,街上也裝了路燈。晚上,孩子們在路燈下踢毽子,打腿(一種那個年代男孩子們玩的,用棍子擊打的遊戲),開心的不得了。

之後115隊服從國家安排,從山西調去了湖北宜昌。

等115地質勘探隊再次從湖北迴到大同,已經是二十年後了。我已經從十幾歲的孩子,長成了三十多歲的青壯年了。

1983年,115地質勘探隊為勘探煤礦,再度來到我們村,向地球開鑽。

除了個別原籍是山西的老工人跟著回來,之前隊裡的老人都不見了,新來了很多湖北宜昌籍工人。

115隊來的那些天,村子變得很熱鬧,工人們都忙著在村裡找房子租住。而村民們,就像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都敞開大門迎接他們。

一位中等個頭,方臉,胖胖的男人走進我家院子,客氣地用普通話問我:“老鄉,有沒有閒房子租?住兩人。”

他的體型和講相聲的岳雲鵬差不多,年紀也跟我差不多,身上穿著鑽井隊的深藍色工裝,我心裡明白他是115隊的,熱情地衝他說:“有,你們來吧!”

這個人,就是楊遠富。

隨後,楊遠富和他的同事楊洪根,每人提著一個鋪蓋卷,帶著換洗的衣服搬來了我家。

楊遠富收拾好屋子,同我們聊天說:“我今年30多歲,在115地質勘探隊做電工,是湖北宜昌人,已經成家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奎奎,小兒子叫燕燕。”

楊遠富這個人性格很好,特別隨和,人也本分,下班了就回家洗衣服、做飯,很少出去串門溜達,我們一家人都很喜歡他。

我們年紀差不多,他喜歡看書,我也喜歡看書,氣味相投,就成了好朋友。空閒時,我們會經常交流看書的心得,也會互相推薦書,互相借書看。

我們家是北方的土窯洞,楊遠富我們倆經常躺在火炕上聊天。他看著我家泥土屋頂,我告訴他,這屋頂是我用鎬頭刨出來的。

他想到了他家鄉的房子,說:“我家是在長江邊上,是一個木屋子,你知道嗎,長江漲水時,我的木屋子會隨著江水漂起來。”

我聽了覺得很新奇,山西水少,楊遠富的房子會漂真不可思議,就問他:“那你的房子漂到江裡了怎麼辦?人還在上面呢!”

他躺在炕上,虛虛地伸手在空中比劃著說:“我的房子用很粗的鐵鏈子跟岸上的錨固定在一起,不會被沖走,江水退了,木屋子就落下來了。”

03

楊遠富思鄉了,常常念家。他來山西,家裡老婆孩子沒人管,他特別擔心。

我老孃心細,看出來他悶悶不樂,自己做飯也不怎麼做,不怎麼吃東西,也不講話。

老孃就做各種農村的山西小吃,拉他過來吃。他是湖北人,愛吃辣,我們用紅麻油,嗆了一碗辣椒放那兒,湖北叫“油辣子”。

老孃做好油麵,他就舀一勺子“油辣子”拌著吃,吃得挺好。

我老孃見他肯吃了,喜滋滋地看著他吃麵,像看自己的兒子一樣。

楊遠富心情好些了,開始自己做飯。他在我們家灶臺,用土豆、白菜、胡蘿蔔做了辣得不得了的湖北菜,一定要我們嚐嚐。

我老孃,我和弟弟,我們三人每人面前擺了一大瓷碗的熱水,吃一口他的辣菜,喝一口水,辣出一頭汗,我說:“你這菜太辣了,人受不了。”

他夾起來嚼嚼,笑笑:“辣這個味道太好了,就喜歡吃辣的。”

我們吃一口喝一口水,一碗一碗地喝,邊吃邊聊湖北的風土人情,山西的風土人情,說說笑笑,十分開心。

最後把辣湖北菜全吃光了。

楊遠富還有一點很有意思,他特別喜歡打蒼蠅。我們農村的屋子有養豬,那個年代的廁所也是敞開的,特別愛生蒼蠅。

屋子裡面蒼蠅嗡嗡亂飛,楊遠富下班回了家,手拿一隻蒼蠅拍,全屋打蒼蠅。

他屋子裡的蒼蠅打光了,跑我屋子裡打,我屋子裡蒼蠅打光了,他再去院子裡打。

他沒事幹了就打蒼蠅,一天能打死五六百隻蒼蠅。

楊遠富住在我們家,對我們家也很關照,鑽井工人們做了什麼好吃的,他會叫我們一起去吃。

115地質勘探隊有時會僱臨時工,我弟弟沒有工作,楊遠富總是一聽到僱臨時工的消息,就回家來叫我弟弟去。弟弟做115隊臨時工一天能掙兩塊,我在水泥廠正式上班,老重的體力活兒幹一天才8毛。

115地質勘探隊對村民們很好,80年代的某一天,生產隊場面(曬穀場)邊樹起鑽桿,安裝天線,村民們奔走相告:“要放電視了!”

那個時候年輕人為看一場電影,睌上收工後還要趕到十幾裡以外的村子去看,電視是稀罕物,可舊高山的社員們,靠著115隊早早地見識到了電視。

電視機前人圍得密不透風,小孩湊在電視機最前面,年輕人挨挨擠擠地圍在外圍,老年人只能在外層聽個聲音,反倒是電視機的主人,115隊的工人們很難擠進去,看上電視。

那是一臺只有幾吋的黑白小電視,圖像不清,常下雪花,可人們硬是從節目預告,看到再見。

04

楊遠富住在我家的第二年春天,宜昌帶來消息,大兒子奎奎眼睛受傷了。他急急忙忙趕回了湖北。

奎奎的眼睛在湖北治得不夠好,他帶了老婆、兩個兒子來到山西療養,也都住進了我家。

楊遠富老婆來山西后做了個手術,做完手術有一週左右不能動,我老孃熱心地照顧他們一家人,做飯、收拾、洗衣服無微不至。

後來,他們搬到靠大路的一間房子住,開了一家小賣鋪,由他岳父經營,貼補家用,我們依然像親戚一樣走動。

楊遠富一家在我們村待了兩年。我弟弟結婚,他帶著老婆、兒子參加婚禮,送了紅包。

弟弟婚禮後沒過多久,楊遠富帶著全家人來到我家,跟我的家人們說:“明天我就要帶著家人走了,回湖北宜昌,今天來跟你們告別。”

我們雖然捨不得,但都替他高興。他之前就說想調回湖北,現在能回去了,能照顧家,不用大老遠跑山西,真的挺好的。

那時沒有電話,也沒想到要問他要一個地址。楊遠富走之後,我們沒了聯繫。

一晃又過去35年了,我都已經快七十歲了,老孃已經93歲了。

這麼些年,一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只要聊起過去的歲月,老孃總要提起楊遠富,幾十年從未間斷。很想知道他們一家在湖北過得好不好,他現在身體好不好,如果能聯繫上,還想邀請他回山西來玩玩。

以前,老孃唸叨唸叨就過去了,這次湖北疫情,加深了她的牽腸掛肚,尋找楊遠富一家,成了她很重的心事。

隔離在家的日子,老孃總在回憶以前115隊住在村裡,楊遠富住在我家,那些溫暖的往事。很奇怪,九十多歲的老人,居然對很多小事情都記得那麼清楚。

疫情之下,湖北宜昌的楊遠富,你在哪裡?有人在找你

我93歲的老孃

人這一生,有緣相遇是緣分,彼此的真情和友誼最可貴。能有一份讓人牽掛的美好情誼,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那時候的人,淳樸真誠,人和人的交往很純淨,讓人懷念。

老孃總盯著我,讓我打聽楊遠富的消息,我一個年近70的退休工人,別說湖北,整個江南都不認識一個人,真是一籌莫展。

我知道《醜故事》平臺有廣大善良熱心的讀者,希望通過醜故事,能找到楊遠富。聯繫到之後,我們就想問問他:“楊遠富,你在宜昌還好嗎?你和家人還平安嗎?

你若平安,遠在山西的我們,方可安心。等疫情過去,邀你回山西看看,我們一家都把你當成親戚,朋友,如果老孃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們一家,我們還能相聚,那真是太好的事情。

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如果你有關於楊遠富消息,歡迎在文末給我們留言。我們將第一時間告知孔繁森老人。所有的離別,終是為了相聚。真心祝願孔繁森和93歲的母親能早日找到楊遠富。

尋人啟事如下:我是孔繁森,山西大同人。尋老朋友楊遠富。楊遠富,男,七十多歲,湖北宜昌人。上世紀八十年代,曾在山西大同115地質勘探隊工作,後調回宜昌,據說在糧食系統工作。據他講家住長江邊上,夫人名字中有一“瓊”字。有倆兒子,長子小名“奎奎”,一隻眼睛受過傷,次子叫“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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