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電影《春光乍洩》裡,何寶榮對黎耀輝說:"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這句話一說出,人就心碎了。

它包含了太多故事。

往昔的破碎,未泯的愛,重歸於好的渴望,以及山重水複的障礙與困苦。

他們從香港出發,一直到阿根廷,經歷許多事。在異國的燈紅酒綠裡,他們互相取暖,也互相折磨。

黎耀輝犧牲般地愛。

他一直在給予,一直在包容。他發著燒,拖著帶病的身子,起床做飯,洗衣,等待何寶榮回來。

可是,面對黎耀輝沉默的深情,何寶榮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

他鬼混,他胡來,他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他和陌生男人調情上床,他打架鬥毆一身是傷,可是,他知道,只要他回來,黎耀輝就會幫他擦去血跡,帶他去看病,守著他,照顧他。

這樣的不平衡,肯定是折磨。

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何寶榮一把擁住黎耀輝,對他說:"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悲劇就真的從頭再演了。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從頭來過,可以嗎?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我們曾經以為可以。

以為愛恨痴纏,雞零狗碎,在某一天,忽然一鍵清零,兩個人成為處子,又潔白,又無辜,站在情感的原點,恍如初見,重修舊好。

長大之後,才發現不可能。

去年聽友人說,與一個品行低劣的男人交往,分手怎麼都分不開。

他總是提議重來,她總是相信奇蹟。

於是,在同一個泥潭裡一次次掙扎又沉淪。

分開以後,她站在新天新地裡,回首那多消耗的3年,只有黑涯涯的痛苦,而無紅灩灩的喜悅。

“不值!”這就是唯一的蓋棺定論。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曼楨回答說:“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時間一去不回。

它允許追憶,卻不容修改。

於是,有些事只能成為隱遁的冤屈,剔除不掉,也無從申辯,只能化為不提之事。

你只能深埋。

像洪水淹沒亞特蘭提斯一樣,讓它成為沉默的過去。

像離開索多瑪城一樣,你不能回頭。

你不能祭起招魂幡,站在廢墟上,掀風攪雨,復活所有傷害,再一次將自己推入無力之境。

因為,這會令你產生習得性無助,繼而放棄掙扎。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日本有一部短篇小說,講一個山村女老師,因為太孤獨,與一個有婦之夫糾纏,痛苦不已,不得安生。

在每一次劇烈的心碎之後,她都自我安慰說:“明天太陽又會升起,傷害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可是,他們沒有重新開始。

他們依然在同一個關係模式中,繼續控制與被控制,傷害與被傷害。

直到後來,女老師在一次野遊時溺水,離開人世。

沒有人知道她是無意,還是故意。

但故事就這樣終結了,山村的日子,又波瀾不驚地繼續。

這個故事很短,我卻從中看到某種寓意:一再沉淪,一再絕望,必會令人無助,繼而放棄自助,最後沉溺至死。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

一切都在變化。

一切都無法溯流。

時光如此,人事亦然。

如果你正處於狼藉的關係之中,奢望從頭再來,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把自己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這種改變,不是你瘦了10斤,也不是你學會了打扮,更不是你考上了某個職位,拿到什麼證書。

而是,將所有共同參與的時間清除。

你不再與我有關,我不再與你有染。

只是兩個陌生人,一如相逢之初,互不相識,互無瓜葛,才算真正的重新開始。

就像電影《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裡,溫絲萊特清除了所有記憶,金凱瑞也找到那個記憶診所,刪除了相關記憶。

他們站在全新的站臺,說:“嗨,你好!”“嗨,打擾!”

愛情叮地一聲,開始重新啟程。

這才是新生。

只是,從彼時開始,你是我,我是我,"我們"已不再是"我們"。

於是也不存在“我們從頭開始”一說。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今年我30多歲,早已知道山河易更,人性難改。

一段關係裡,無論如何重頭再來,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

所以,每一個似是而非的新起始,通向的,都是舊行程。

傷害的依然在傷害。

苦楚的依然在苦楚。

倘若你無法修復,只有離開一途。

在《春光乍洩》的末尾,黎耀輝不再等待,他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因為放下,得已自由,所以抵達了夢想之地。

他站在瀑布底下,想起何寶榮。

“我終於來到瀑布,我突然想起何寶榮,我覺得好難過,我始終認為站在這兒的應該是一對。”

那時候,何寶榮還困在原地,等著他歸去,等著擁抱他,等著重複那場漫長的掙扎,“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我還愛著你,可是,我們無法從頭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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